?下來的日子似乎漸漸平靜了,只是由於刻意迴避參溫婉每每被公孫先生斥責。說她坐井觀天,閉門造車,如何能成大器?溫婉只能託稱最近在研讀一本書,等讀透了,再去文會與同仁一起探討。
蘇政雅倒是每天都乖乖地來學堂上課,也沒再闖過禍,鬧過事。溫婉有時候覺得挺詭異的,曾經鬥得快打起來的兩個人,竟然成了好朋友。不過蘇政雅確實是那樣的一個人,他對你好時,便是極致的好,就算是謊言,只要解釋得令他滿意,讓他覺得有一點的可信度,他也樂意地接受。但若是他看着你討厭時,便絕對是最難纏的敵人。
已近年關,這是溫家近五六個年頭來第一個全家團圓的大年,全家上下都在爲着這一個大團圓年而忙得熱火朝天。國學也開始放大假,溫婉便留在家中幫柳氏做一些年底的清理工作。
蘇政雅侯府裡的事自然不用他動手,每天閒着沒事,便開始動着腦筋要往溫家跑。但他也是知道年忙的時候去別人家打擾,會徒惹人生厭,於是便想打着見師父的名號來。但讓他鬱悶的是,溫朝陽是個武癡,每天不是在校場練兵,便是在城門巡查崗守,讓蘇政雅完全找不到託口。顧自鬱悶了許久,蘇政雅終於心一橫,不見就不見了,這幾日好好練武,過完年便去考武狀元。到時候再讓父親去溫家提親,所謂成家立業,他都立業了,自然也是成家的時候了家總沒理由嫌棄他了吧。
溫婉將最後一批曬好的衣物裝回箱子,這一年的活總算是忙得差不多了。泡個熱水澡,剛剛睡下,便聽得有人過來敲門。採青出去開了門門口與人說了幾句匆匆地跑了回來。
“是誰來了?”柳氏衣從屋裡出去。
“夫人。”採青領着一名嬤嬤屋,說道。“是姑奶奶院裡的康嬤嬤,來問表少爺是不是來我們這了?”
柳氏怔了怔,近忙得很,她倒也沒在意陸錦熙有沒有過來。“熙兒怎麼了?”
“少爺膽兒小算在家玩,一般天微黑就回房了。今天這麼晚了爺還沒有回來,所以老爺夫人擔心得很。夫人想着少爺與婉兒表小姐玩得好,便差我來問問,是不是在這邊玩得睡着了,忘記回去了?”
柳蹙了蹙眉,說道:“熙兒不在這而且今天似乎並也不曾見他過來……”轉頭見溫婉站在簾子裡看,便出聲喚了她出來問道。
“婉兒。今天可曾見着你錦熙哥了?”
溫搖頭說道:“錦熙哥哥已經有好幾天不曾過來了。”
“那可如何是好爺究竟去了哪裡?”康嬤嬤憂急地呼了聲。向柳氏道了謝匆匆忙忙地回去覆命了。
“陸錦熙不見了?”溫婉暗自嘀咕着。他最近很少跑她這裡來睡懶覺了。上回溫婉去水玲瓏家玩地時候。玲瓏還跟她說起陸錦熙經常來她家玩。跟着她一起練輕功什麼地。莫非是柴啓瑞終於看不下去。採取行動了?若真是柴啓瑞動地手腳。那就無需擔憂。若與柴啓瑞無關地話。那她也毫無頭緒。幫不上什麼忙。於是。溫婉便心安理得地去睡覺了。
第二天起來。得知陸錦熙失蹤了一夜。已經報了官。陸勝安和溫朝陽也帶人出去找了。柳氏帶了溫婉過去安撫溫筱。溫婉在一旁坐着也無聊。便說去找平時與陸錦熙要好地同窗。問問他們昨天有沒有見着陸錦熙。
走到大門口。門外停了擡裝置考究地轎子。在溫婉地目光轉過去地一瞬間。轎子地門簾微微一動。似乎剛剛從
閉合了回來。溫婉不禁停下腳步來,瞅着那轎子看得眼熟。
不出一會,管家快步出來,跟候在門外的客家小廝說了一句,那小廝便匆匆拾級而下。來到轎前低低說了幾句話,便掀起轎簾,迎出一名錦衣玉帶的少年郎,卻是柴啓瑞。他瞧見溫婉,只是在她臉上淡淡掃過,便在小廝的帶領下,施施然而去。
溫婉心中輕哼了一聲:“裝作不認識我?”本想跟着進去,轉念一想,自己剛說要去找同窗問陸錦熙的消息,這會兒功夫就又回去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便在附近尋了個茶樓等着,一看到柴啓瑞從溫家出來,便讓小桃去請他過來。柴啓瑞倒也沒有拒絕,應邀翩然而來。溫婉招呼着他坐了,便問道:“怎麼樣,計劃進行得順利麼?”
柴啓瑞蹙蹙眉:“別一副篤定的樣子,真叫人不快。”
“呵呵。”溫婉笑了兩聲。
“我表哥昨天就找玲瓏姐姐了,你今天才來興師問罪。若不是清楚地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安全的,你不會這麼心安理得。”
柴啓瑞抿了口茶,淡淡笑,不置可否。
“我只是有些怪,你竟然可以忍到現在。”溫婉笑得有些興災樂禍。陸錦熙打水玲瓏的主意,無非就是在他柴啓瑞的頭上拔毛。這隻老虎明明一早就看不下去了,卻出乎意料之外地,直到現在纔出手。
“你以爲我是在忌諱他”柴啓瑞擡了擡眼,食指輕釦着桌面。“實話告訴你罷,我根本完全沒有將他放在眼裡。玲瓏表面上看着像是個很強悍的女孩子,其實內心比誰都缺乏安全感。陸錦熙作出一副怯弱的樣子,玲瓏會想要去保護他,但絕對不會將終生託付給他。”
“我只是覺得終日有隻蒼蠅飛在耳邊‘嗡嗡’作響,也確實討厭。不過趕走一隻蒼蠅,何其簡單,我之所以遲這麼久,是在考慮究竟要不要幫你。”
“哦?”
柴啓瑞哼了聲:“趕他走,順便你的辦法不少。趕他走,不幫你的辦法,也不少。只是你從一開始就算計我,我若順着你的意再幫你的話,那豈不就是以德報怨,太不符合我們商人‘唯得是圖’的作風了。所以,我在猶豫,考慮,但是最後,還是決定幫你。不僅如此,另外還要再給你一個好處,就是你借的錢,也不必還了。”
溫一聽,不對勁了,連忙問道:“那你的要求是?”
柴啓瑞一抿嘴,“呵呵”笑道:“大通書局,我要分一杯羹。”
提到書局,溫婉的臉色不由便是一黯:“你想分大通書局的羹,與我說有什麼用?”
柴啓瑞笑道:“婉婉,所謂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鼓的那些事情,瞞不過我。而且你以爲上回他們爲什麼抓了你,又很快地放了你。若只是想恐嚇你的話,費不了這麼大的周章。他們的本意,其實就是想弄清楚你這位小局主究竟是什麼身份,背後又有哪些人在給你撐着。”
經他這麼一說,溫婉倒是驚了驚:“你怎麼知道?”
“我自然是有道上的消息來源。”柴啓瑞笑盈盈地湊過來問。“怎麼樣,要不要與我合作?不然,就算你有皇室中人相助,沒有道上的關係,這條路還是難走的很。”
溫婉故作沉吟了一番,說道:“說得也對,我回頭便與幾位署公商量。”
“好。”柴啓瑞點頭。“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