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聽完,雲婉秋才一臉敬佩的言道:“沒想到崔大哥是這樣重情重義的人,爲了一個小丫鬟,居然委曲求全,相助昭姐你。”
折昭點頭道:“崔文卿有很多優點,但是他最讓人感到敬佩的,卻是他的重情重義,對待朋友更是好的沒話說,當初你爲了丐幫大業,也爲了我和他的夫妻關係,選擇無情的離開,自是傷他很深,在他看來,也是你辜負了他,以他這樣心高氣傲之人,是絕對不可能原諒你的,即便是你主動道歉,亦是不行。”
聞言,雲婉秋苦澀的點點頭,覺得折昭說得非常的對。
“但是你若能夠坦誠相告,並說出你曾與他有肌膚相親的事情,我想崔文卿的態度,應該會有所改變吧……”
說完此話,折昭嬌靨上閃過了一絲不可察覺的黯淡之色,卻又很快消失不見。
雲婉秋直勾勾的望着折昭,確定她不是在說笑之後,這才輕嘆言道:“告訴他又能如何?昭姐,我雲婉秋喜歡崔大哥不假,但是我絕對不會插足你們夫妻之間,卑鄙無恥的事情,我也做不出來。”
“你錯了。”折昭搖了搖頭,“崔文卿是我從洛陽綁回來的,也是我強迫着他拜堂成親的,當初若非是爲了荷葉,說不定他早就離開府州走了,直到現在,我和他也只是有夫妻之名,而無夫妻之實,說不定待那天,他也會與我和離。”
雲婉秋驚的是目瞪口呆,訝然道:“什麼,昭姐?你,你與崔大哥居然沒有夫妻之實?”
“是啊!”折昭點點頭,腦海中卻陡然想起了崔文卿離開府州前往洛陽之時,那句圓房的笑言。
當時是在說笑麼?卻有着幾分認真。
是認真的麼?看起來卻是在說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難以看透。
不過折昭明白,她和崔文卿最爲關鍵的問題,還是彼此之間缺乏溝通了解,而且她整日忙於振武軍事務,也沒有一個妻子應有的樣子,這才致使了與崔文卿的夫妻關係不進不退,也不倫不類,尤爲尷尬。
況且她本是生性傲嬌之人,是鐵定不可能如其他女子那般在自家夫君面前柔情似水,低聲下氣,所以夫妻關係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正在她思緒紛沓之際,卻聽見雲婉秋嘆息言道:“昭姐,其實我覺得,你和崔大哥,只是缺少一個機會而已。”
“機會?何意?”折昭好奇詢問。
雲婉秋一臉認真的言道:“一個能夠讓你們彼此感動的機會。”
折昭細細思忖着雲婉秋所言,卻依舊不明不白。
雲婉秋也不解釋,笑道:“昭姐,崔大哥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我覺的你不應該就此錯過,很多時候主動一些也非是壞事,畢竟崔大哥,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之人,你的身份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壓力。”
折昭有所醒悟,頷首笑道:“原本是我想來安慰你的,沒想到卻是你反過來安慰我,婉秋,謝謝你這一席話了。”
雲婉秋點點頭,卻不想再提讓她黯然不已的崔文卿,振作精神言道:“對了昭姐,明日對戰龍賦乙,你可有把握?”
折昭自信滿滿的答道:“今日我看過你們的比試,如果龍賦乙沒有隱藏實力的話,理應取勝吧。”
聽到此話,雲婉秋立即放下心來,笑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最好,寶圖能夠交給昭姐你,我也就放心了。”
折昭言道:“說起寶圖,我還得與你商量一下,今日乃是我和夫君擔心寶圖有失,才詐稱你欠我們銀兩,不過寶圖放在你那裡的確不妥,也容易引起別人覬覦,這樣,這張殘卷寶圖就由我替你保管,待到你覺得合適之時,再來取走便可。”
雲婉秋欣然點頭道:“寶圖能有昭姐保管,自然最好,但光憑這一份殘卷,也是於事無補,昭姐,要不你振武軍和我丐幫合理尋找剩下的寶圖,待找到陸公寶藏,咱們兩家平分,不知你意下如何?”
折昭美目一亮,笑道:“那好吧,就這麼決定下來,今後振武軍就與丐幫攜手共進,共同尋寶。”
雲婉秋含笑點頭,頓覺自己找到了一個既可靠,又強勢的強緣。
翌日一早,霞光初露,層林盡染,被皚皚白雪籠罩的少室山一片金光燦爛。
未及辰時,嗡嗡哄哄的鐘聲在山頭響起,傳遍整個山林,驚飛鳥雀走獸無數。
少林寺廣場上,早就已經圍滿了前來觀戰的武林人士。
而今天,振武軍大都督折昭將在這裡與江南丐幫幫主龍賦乙決一雌雄,一戰定陸公寶藏殘卷的歸屬。
提及折昭,在大齊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絕大多數人都是隻聞其名而不見其人。
這些武林俠客們任俠江湖,匹馬縱橫,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主,但對這位折大都督卻是素未蒙面。
這次武林大會能夠目睹她的真顏,任誰來說都是一件倍感榮耀的事,若放在後世,指不定還有發個微博,朋友圈什麼的,供朋友羨慕一番。
比試時間定在辰時,江南丐幫幫主龍賦乙早就已經到了。
今日的他,黑衣黑袍連腰間繫着的腰帶也是黑的,斑白鬚發極其講究的梳得溜光,結成髮髻,三寸長鬚隨着微風輕輕風動着,溝壑縱橫的老臉上,神情說不出的嚴肅認真。
在他旁邊,裘北首也是一臉凝重,自覺氣氛有些壓抑,這才幹咳一聲開口道:“折昭未及二十,即便武功再是高強,也一定高不到哪裡去,豈能與龍兄你這種成名數十年的英雄想比?待會只要穩紮穩打,勝過她一定不是什麼難事。”
若沒有寧貞昨天的斷言,說不定龍賦乙還真會欣然點頭稱是。
然他知道寧貞的功夫是多麼厲害,而被寧貞視爲生平最大對手的折昭,相信也是不遑多讓,今日之戰多半是要輸了。
心念及此,龍賦乙暗暗喟嘆,念及自己說不定要輸給一個小丫頭片子,心內登時就說不出的難受,老臉也是陣陣發燙,不禁把裘北首也是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