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美貌女子生得可謂是傾國傾城,乃世間罕見之絕色容顏。
一身潔白如雪的收腰長裙,高挑婀娜,削肩細腰,發如堆鴉挽了個墜馬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眉掃春山,眸橫秋水,整個面龐細緻清麗,如此脫俗,簡直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恰如那身在天宮的九天玄女般,直是看得人神魂顛倒。
此際,絕色女子雙目尚有盈盈淚光,然卻已經哀色盡掃,又驚又怒的盯着崔文卿,一副被嚇到了的表情。
崔文卿暗自驚歎一聲,回過神來關切詢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絕色女子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愣愣的看了崔文卿半響,忽地朱脣輕啓,哭笑不得的言道:“你這人失心瘋吧!我與我爹爹在這裡說話,管你什麼事情了!”
“爹爹?”
霎那間,崔文卿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傻乎乎的看着這老年和尚與絕色女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半響之後,他這才頗覺不可思議的言道:“小姐,這個和尚是你的爹?”
聞言,老年和尚冷哼一聲,言道:“怎麼?難道我們不像父女麼?”
崔文卿望了望人高馬大,形容粗獷,生得恰如一尊黑塔的老年和尚,又望了望高挑婀娜,白皙美豔的絕色女子,只覺三觀再一次被傾復了。
究竟是怎樣強大的基因,才能讓猶如野蠻人般的和尚,生出這般嬌俏可人的美嬌娘來啊!
見到這對父女虎視眈眈的目光,崔文卿臉色微燙,輕咳一聲違心言道:“呃……剛纔在下着實有些眼拙,現在仔細一看,兩位果然生得有幾分相像,乃不折不扣的父女,實乃抱歉。”言罷,擡手一拱。
絕色女子餘怒未泯,冷冷言道:“公子此舉雖是好心,然卻太過輕率,居然還罵我爹爹爲淫僧,實乃猶如斯文,該當鄭重道歉纔是。”
崔文卿正在尷尬當兒,那老年和尚已是釋然大笑道:“好了,寧陌,常言道不知者無罪,這些小郎君也不是有意爲之。”言罷對着崔文卿揮手道,“既然誤會消除,走吧走吧。”
崔文卿本就不想多留,聞言如蒙大赦,拱手笑道:“多謝大師理解,在下告辭。”言罷轉身而去。
望着崔文卿離去的背影,老年和尚滿是鬱結的摸着自己光乎乎的腦袋,詢問站在身旁的絕色女子道:“丫頭,爹爹這樣看起來真的像和尚麼?”
絕色女子一乜他的光頭僧衣,冷冰冰的言道:“就你這模樣,不被別人當作和尚都很難,也難怪乎剛纔那莽撞公子會把你當成淫僧了。”
“爲父這頭髮乃是自然謝頂,能有什麼辦法!”老年和尚萬般鬱悶的一嘆,緊接着雙目一亮,笑呵呵的說道,“不過剛纔那小郎君還算俠義心腸,居然絲毫不懼爲父之威護在了你的身前,就他那小身板,爲父一隻手都能打上十個,他也一點都不害怕。”
絕色女子搖頭輕嘆道:“堂堂當朝八賢王,難道還要欺負剛纔那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麼?阿爹,你休要岔開話題,我且問你,這次又打算多久回家?”
老年和尚面露難色,輕嘆一語言道:“你也知道,自從你孃親逝後,爲父便會常來這白馬寺素衣素食,爲她祈福,若非有急事,絕不輕易回朝。”
絕色女子悵然嘆息道:“如今朝中大局波瀾雲詭,兩位皇兄表面上一團和氣,實則明爭暗鬥不斷,當此之時正需要阿爹你以八賢王之威,坐鎮朝堂化解宏兄與軒兄之間的矛盾,沒想到你卻蟄居此地不問朝政,實乃令人情何以堪。”
老年和尚默然半響,忽地沉沉嘆息道:“丫頭啊,官家與齊王均是當世英傑,說句不好聽的話,一山豈容二虎?若爲父冒然插手其中,即便是兩不相幫,只怕也會起到相反的作用,況且太后她老人家暗懷易君之心,爲父更不好在其中斡旋。”
“難道……皇兄之間就不能調停矛盾了麼?”絕色女子美目神光黯淡,止不住的失望。
老年和尚不忍看到愛女傷心的模樣,將視線移開投向了遠方,注視着那悠悠飄蕩而過的白雲,嗓音有着幾分低沉:“歷來權力公器最吞私情,即便是父子,母子,兄弟,反目成仇,甚至刀劍相向的也不知道幾多,目前齊王已是隱隱展現出覬覦帝座之野心,不管如何官家都容不得他,如今之局,要不是官家遜位,齊王榮登大寶,要不就是官家擊敗太后一黨,齊王黯然離京,絕無調停的機會,寧陌,我知道你從小與官家齊王一起長大頗有感情,但在這件事上,你也不要奢望能夠化解他倆的矛盾。”
聞言,絕色女子俏臉神色變幻不止,非常的難看。
沉默一陣,她忽地又是精神一陣,對着老年和尚一字一句的開口道:“爹爹之言女兒不敢苟同,女兒只懂得人定勝天,既然爹爹不願意插手此事,那女兒另想辦法便可!”言罷竟是掉轉投去,快步而走。
望着她離去的方向,老年和尚鬱郁一嘆,搖頭喃喃道:“癡兒,癡兒,哎……”
※※※
離開樹林,回想起剛纔那令人尷尬的一幕,崔文卿忍不住啞然失笑了。
父親粗獷和尚,女兒絕色嬌娥,實乃強烈的反差,多麼奇葩的一對父女。
也難怪乎自己剛纔會誤以爲是淫僧調戲嬌娥了。
不過說起來,那対父女絲毫沒有市人那般粗俗不堪,反倒有一種長期處於上位者的雍容氣度,特別是那個美豔女子,可謂是難得一見的無雙麗人,而且氣度也是如此高雅,相信也是出身高貴的名門仕女。
正在他暗自神思之際,蘇軾入廁而歸,見他愣怔發呆不禁驚訝笑問:“文卿兄,你這是怎麼呢?”
崔文卿從神思中霍然驚醒,啞然失笑道:“沒什麼,只不過剛纔看到一個絕色女子,一時之間忍不住生出了驚豔之感。”
“哦?絕色女人,哪裡?”聞言,蘇軾對着樹林中一通猛瞧,然可惜卻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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