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吃癟

洛元的不安繼而也引發酋長本人的不安,他想了很多,比如自己還指望將來洛元能夠統御八方,當任下一任的出征隊頭領,若是周全這樣的未來對手存在,那這一切將不好操控了,不行,即便周全這樣重升現象,部落裡幾乎無人見過,但他還是應該及早的阻止,即便是極度惋惜!

於是只見酋長沉喝一聲,說道:“一個奴隸,冒冒失失敢闖尊嚴禁地,簡直是褻瀆神明!”

說着,他拎起周全,那力道如山一般,周全根本毫無反抗的可能,而酋長洛陽也趁着無人觀看之際,另一隻手蓄足力氣,一拳擊在周全腹部,咳的一聲...

周全猛涌一口熱血,滿嘴腥味兒,呼哧倒地,而僅此一下,他當即也跪倒在地,嘴裡罵罵咧咧,身上剛纔還在深切鍥入的兩個聖種,忽而詭異的停止了閃爍,全場愕然。

大好之才,就這麼被浪費了?雖說周全是奴隸,可終歸部落百年難得一遇,重升之軀,就此隕滅,未免太過可惜!

“大叔,你有沒有搞錯啊,沒看到我是摔下來的嘛?不扶一把也就算了,你還毆打傷患,你有沒有公德心啊!”周全扶着腹部說道。

但雖說外人看,聖種之光已然隕滅,可週全卻感覺丹田內並不只是疼,而是攪動的更劇烈了,如翻江倒海般...

那感覺很微妙,說不上不好。

“此處乃封禁之地,你一個奴隸不說一聲就闖入,乃是對神明的不敬,我沒宰了你,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你竟還有異議?”酋長沉聲說道。

“都說不是故意的了!再說了,我哪對神明不敬了,你又哪隻眼睛看到神明他老人家不高興了?有種的你就說出來一二三來,讓大夥聽聽,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就得給我道歉!”周全說道。

酋長愣了一下,這特孃的啥情況,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而且說實在的,周全的話也沒有錯,他哪隻眼看到神明不高興了,既然沒看到,他又怎麼能下定義說周全就一定褻瀆神明呢?由此,他有點整懵了,還真不知該如何解釋。

但其實,周全所用的是一種焦點轉移法,把問題轉移到看不看得見神明上,這對於一個從二十一世紀受過高等教育的打卡上班的社畜來說,並不是很難跳脫出來辯證看神文化,可對於一個信奉一輩子部落神明的酋長,這些事兒他可從來沒想過。

由此,酋長吃癟了!

所有人也被周全的一句話問蒙了,想着能回答了,估計也就對神明有溝通橋樑的巫吧...

“我...你竟敢這麼跟我說話,你知道我是誰嗎?你這小奴隸當真不要命?”酋長臉上的絡腮鬍子,因爲氣的牙癢癢,故而不住抖動起來,他揮起手,打算一下砸死周全。

但這時,周全倒是不慌不忙,反而嘴角微翹的說道:“你敢嗎?”

酋長又一次發懵,他不敢?他可是部落的酋長,最高的主宰者,他有什麼不敢的,直到他隨着周全的目光示意,轉頭看向那邊的巫,這才心有所會周全說的意思,顯然在如此尊嚴神聖的儀式下殺人,纔是對神明的真正褻瀆,聖潔豈能沾染鮮血?

故而他纔看到巫那如樹皮乾裂的臉,露出幾分不悅,並極力的衝着酋長搖頭。她阻止不了部落裡的生殺大權,可在如此儀式上,她絕對還是有絕對的話語權的,故而酋長只能作罷。

“來幾個人,趕這個奴隸出去!”酋長嘆聲說道。

幾個勇士聞聲,便要來維持秩序,但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跟隨來的勇士忽而呼哧一下,單跪在地,右手搭在胸口,就算是犯忌諱也不顧惜的說道:“酋長,我認爲不能趕!”

嘶...

酋長倒吸一口涼氣,什麼情況?他今天說話不好使,爲什麼誰都來跟他較勁兒?

但出於一個部落酋長的威嚴,他強壓下心中的氣悶,擡頭問道:“勇士,你告訴我,爲什麼不能趕?清晰的告訴我原因,否則我會認爲你在挑戰我的權威。”

那勇士強嚥一口口水,知道自己這麼幹,也肯定今後受其他勇士排擠,畢竟當衆讓酋長下不來臺,這事兒可不是一個低階勇士能去做的,再有理由,也不幹這忌諱的事兒。所有勇士都向神明宣誓過,效忠酋長,以酋長之意志爲意志,以酋長的權威爲權威,不容動搖!

可這位勇士還是幹了,因爲他不是別人,正就是低階勇士川禾,一個從前負責地六的牢隸勇士,一個把周全當兄弟的人。

“酋長,我認爲白臉雖然從上方掉下來,突然的出現在這個尊嚴的聖藤淵中,影響了神聖的沐恩儀式,也給酋長和巫會增加了麻煩,確實不太好。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剛纔確實被也受到了沐恩,得到了聖種的鍥入,雖說半途截止,沒能完美契合,但有鍥入就說明他的軀體已然被賜福,應當跟所有受到聖藤賜福的勇士一樣,獲得他該有的身份和尊重!”川禾說道。

酋長哼了一聲,冷冷拋出一句:“一個非資格侵入的奴隸而已,該獲得什麼身份和尊重?”

“不,他有資格。”忽而在剛纔苗子們站的隊伍中,石棱走了出來說道。

酋長當即臉色更難看了,今天是捅了馬蜂窩嗎?

“他叫白臉,雖然是個奴隸,但其實力已經在巫會大殿獲得了許可,所以他本就有資格...蟲殼薄翼捲上,有他的名字。是我,無恥的竊取了他的資格,妄想再獲得一次聖藤的眷顧,所以才冒名頂替他進入這當中的,所以他並不是非資格侵入者,我纔是,該被趕走的人,是我!我也願接受一切的裁決,無所怨言!”石棱邊說邊走,一直到了周全身旁,停下,替他擦了嘴邊的血,又將三頭狼犬牙放在他手上。

緊着,小聲且愧疚的說道:“抱歉,徒兒。”

周全以爲是自己喝酒耽誤了事兒,沒想到事情是這麼個佈局,這石棱是利用了自己。不過聽他道歉和懺悔,加之他也沒因此耽擱了什麼,也就沒太大計較了,頂多就是...

“石子,你忒不道德了啊,搞這事兒,可得多抓幾隻地穴鼠烤肉給我,賠償我精神損失費,聽到沒有?不然甭想我饒了你。”周全說道。

石棱愣了一下,隨即苦澀一笑,看了一眼旁邊的酋長,說道:“如果今日之後我還能活着,我肯定賠償你,我親自去抓!”

酋長算是聽明白了,所以周全只能算是晚到,或者說來的方式特別了一點,但並非不正規,由此聖藤並沒有拋棄他。那這樣一來,不就說明自己錯了嗎?他的威嚴何在?

“就算有資格,他一個奴隸剛纔對我這個酋長,沒有敬畏,就說明他沒有絲毫成爲勇士的素養,今後必然不會對部落有貢獻,而且可能對部落有危害,所以我決定,還是依照原來決定,驅趕這個奴隸白臉,還有把這個冒名頂替的傢伙,也關起來!”酋長說道。

“我去,你上癮啦?有你這麼當酋長的嘛?公報私仇?”周全冷聲到。

“我的部落,我主宰,你閉嘴,奴隸!”酋長說完,一揮手,其他勇士一窩而來,要開始拽周全和石棱。

石棱早已做好挨罰的準備,且自他的計劃失敗後,他也沒有什麼留念了,反正人生也不再有更多機會,他只能用一輩子與黑暗的地穴作伴,他不想這樣...還不如了結了,到下一世,說不定能有被成爲聖武士的機會!

周全卻心有不甘,倒不是怕得不到名分,讓他做繼續做制器奴隸,每天吃吃烤肉,談談心也沒什麼不好的,只是分明自己只是摔了,卻被一頓亂戴高帽,他是極其不爽的。

“不!他不是奴隸,他是聖藤選中的新鮮血液,你該承認這一點的,酋長!當是聖藤的選擇這一點就值得你敬畏,而非羞辱,他是對你言語不敬,可你的拳頭也破壞了他與聖種契合的寶貴過程,扼殺了一個重升武士的誕生,這些還不足以相抵嗎?還是說酋長顏面,比部落的得失更重要?”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在深淵空谷中,振振響起。

話讓酋長當即面色紅漲,說話之人更是讓他羞於直視,第一他確實不佔理,因爲打了人,第二,他雖是酋長,可也有忌憚,有人在部落之威望可不亞於他!

他想不通,眼前這奴隸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同時讓部落這麼多人爲之說話,且還包括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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