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我怎麼也算你半個師傅,敢叫我石子,饒不了你。”石棱對着眼前這孩子,既嗔怪又幾分心疼。
“石子,石子,石子,嘿嘿嘿....”周全叫的越發囂張,但就在叫第三聲後,他還是經不住這高能量的果釀,越發的昏沉,直到再也叫不出聲來。
“石子,你真忍心嗎?這孩子挺信任你的,你也說了,你好歹是他的半個師傅,既然有這師徒名義,明天的事兒你也該再考慮考慮。畢竟哪有師傅會對徒弟,做那樣的事情?這說不過去啊。”巖鐵勸到。
石棱目光冷聚了幾分,緊着說道:“機會只有一次,我必須把握到!巖子,別人不懂我,你應該最明白我的纔對,一輩子被自己父親看不起,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永遠超脫不了,永遠都被比下去,永遠只能待在洞穴裡,跟這羣蟲子老鼠打交道,永遠也享受不到那獲得的榮耀!巖子,你真的願意妥協嗎?如果機會擺在你面前,你是否願意一試?”
巖鐵聽着,感慨一聲,那酒醉之意不免醒了幾分,這果釀雖然對中階勇士有所影響,可影響也只是微醺,絕不會像周全那樣,完全的爛醉如泥,因爲昇華過的身軀和未昇華過,有着質的變化,巨大的鴻溝。
“唉,當初也是我陪你想這個辦法的,現在兄弟我也當然也支持你,畢竟那種痛苦,我確實非常瞭解。不過石子,你有沒有想過,這孩子也確實需要這個機會,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後悔,畢竟這孩子太優秀了,遠超你我的想象,若是他上去了,那他的前途也該多麼的限量,再這麼發展下去,估計你哥哥他都...”巖鐵說道。
“夠了!”石棱大喝。
巖鐵皺了眉,閉了嘴,剩下的唯有感嘆。
“如果當初不是看中這奴隸的潛力,我纔不會這麼幫他!他確實潛力很大,現在未昇華的實力,已經堪比一個低階勇士,若是昇華了,真不知該強悍到何種地步...可這就是他的命,他是奴隸,神的棄子,部落裡最低賤的存在,所以,他該認命。”石棱說道。
巖鐵沉默了,本來歡聲笑語的慶宴,只留下陣陣嘆息和不愉快...
“他是奴隸,可他終歸也是你石棱的徒弟...”片刻後,巖鐵搖頭說道,緊着他起身而起,扛起長矛,一人獨自離去。
石棱苦笑,想說什麼但又咬住了牙,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麼?再者,那果釀,足夠讓周全睡兩天之久,即便他現在反悔,也已然沒了機會,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唯有一不做二不休。
周全爬起身子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就在平日睡覺的坡道上,只是今日不見如星辰暗淡的聖藤輝光,而是一片氤氳霧氣,白光如盛,漆黑的地穴彷彿迎來了一道驟烈的白熾光,晃得眼睛生疼。
從這兒往下看,聖藤淵口地下,聚攏了密密麻麻的人,巫在吟唱着古老的歌謠,部落裡的勇士們也跟着清唱,樹皮鼓敲的極響,一頓一頓的節拍像是神明漫步走來的步調,還有那圍着的部落子民們,他們手牽着手,搖晃身姿,上下左右的隨着變換陣型。
這是迎神儀式,部落要迎來敬畏的神明,必要讓所有非奴隸的子民們,模擬聖藤飄搖的神韻,要讓巫念起那迎接神明的敬辭,告知部落子民祈求獲得賜福的強烈願景,以及那畢恭畢敬的恭迎之意!
巖壁上,一隻塵封已久的圖騰在特殊的顏料塗抹下,顯現出尤爲特別的色彩,那是一隻巨大且張開翅膀的玄鴷,巨大的鳥喙、聖潔的羽翼、熾烈而剛猛的鳥瞳刻印其上,莫名的莊嚴和力量,心中涌起無限的澎湃!
周全看着底下發生的畫面,一時被吸引住,忘了所有然,也忘乎現在的處境,或許酒精還對大腦有一定的影響,也或許是那聖藤揮發的迷霧怪瘴,在不斷的召喚他,讓他沉醉其中,總之他現在陷在裡頭,想要看到更多,想要追尋更多,不自覺的他越發的靠近那聖藤淵...似乎耳畔也有那特殊的呼求,招引他,召喚他!
沒多久,巫手停下唸誦舉起巫杖,音樂聲戛然而止,而巫也望向旁邊的酋長,在其耳邊搗鼓了兩句。酋長起身,擊打胸脯三下,緊着高舉雙手,喊道:“鋪,聖明之途!”
於是,只見出征隊的三十人,都高舉着長矛,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的走了進來,原來舞動身姿的部落子民,停下舞蹈,退開兩頭,分站兩邊,而三十人進入圍場,左右各十五人,站定後,頭領石甲高舉長矛以表示完成。
“爲新生的部落勇士,鋪上路!”酋長大喝。
“遵!”所有出征隊成員擡矛大喊。
“願他們能爲部落貢獻自己的努力,成就他們的榮耀!”酋長大喝。
“遵!”再次迴應大喊。
“玄鴷圖騰,永垂不朽!”酋長大喝。
“玄鴷圖騰,永垂不朽!”所有部落子民,包括身旁的巫,跟着高舉雙手大喊。
“擲!”
一聲令下,所有出征隊的成員不偏不倚的,將手長矛擲到對面隊員的腳邊,形成一個擴角,而對面的成員也是一樣擲,由此左右兩邊的長矛形成交錯犬牙之狀,形成猶若棚戶龍骨一樣的道途,長矛的距離和角度都是設計過的,由此正常部落裡的青少一代,都可以從這長矛交錯的底下途徑中穿過。
而這條出征成員用戰鬥長矛交匯錯成的途徑,便就是接下來那些新一批勇士苗子們,要走的路,也叫征戰之路,寓意着老一批的勇士,對新一批勇士的傳承和祝福,像是新舊血液的交替!
這一刻,無疑是熱血膨脹的,在場所有部落子民,不管酋長、勇士、巫會、居民都熱淚盈眶着,那是激動的淚,六年的等待,圖騰和榮耀的傳承,沒有人不會爲之所動...
隨着路鋪好,一個個勇士苗子開始陸續登場,爲首的自然是酋長的兒子,洛元,他頭帶着獸頭顱骨,手拿棒槌,一身斜挎的獸皮虎紋衣,出場的瞬間,就引起無數子民的歡呼,不少人也議論着,不虧是酋長的後代,還未成爲聖武士,就已經掌握高等難度棒槌技巧,如此體質,肯定會獲得神明青睞的,絕對的完美容器代表!
緊着一批人走出來,大多都把最莊重的衣服穿出來,唯有兩人不同,一個帶着獸骨面具,身着草藤甲衣,手拿着的是三頭狼犬牙,但進來時略顯幾分慌張,而他在經過那途徑時,頭領石甲也不住的看向此人,畢竟那犬牙是他以戰利品相送的,故而尤爲關注。
其次還有地風以及其他的幼苗,還有一個最後出場的,因爲他是奴隸,和其他勇士苗子相比,他啥也不是,只不過他是酋長的服侍奴隸,故而也爭取到了這個機會,他便是跟周全一個草屋的制器奴隸,雪印。
統共一百人,這裡頭將會有人獲得上神的眷顧,成爲聖種的完美容器,與聖種契合繼而成爲聖武士,也會有人會慘遭嫌棄,一無所獲的回去,當然大多數還是會被聖種契合,只是會契合不佳,淪爲勇士中的庸庸之輩,但不管怎樣,這都是他們唯一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
聖種與身體的契合程度,代表了他們今後要成爲的人,是英雄還是碌碌無爲的狗熊,抑或什麼也不是,連勇士都不配叫,淪爲庸輩,從此只能棲息在深邃的洞穴裡,渡過這漫漫黑暗的後半生。
人員站定在聖藤淵的中央,巫上前,擡起巫杖,高舉頭頂,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語,一時間大地傾動,那些受指揮的藤條,如同蔓延活動的盤蛇,順着巖壁向上爬去,裹住了聖藤,喊道:“願上神賜福,願上神能爲我們部落找到最強的勇士!願上神保佑!接...”
隨即巫控制的藤條,猛然而拽動聖藤,一時間綻放溢彩的花骨朵綻放開來,無數巨大浮光如水母一般的聖種,由上往下飄來,所有苗子們卯足了勁兒,蓄勢待發,準備躍空迎接!
苗子們,也陸續的跳躍而起,接受聖種的鍥入,於是能看到一個奇特的景觀,人若魚羣一般,一個個魚貫而出,張大了嘴,恨不得多吞幾個浮游生物一般的聖種!
其中有人跳起時,看到了正在地五坡道的周全,他的身旁星星點點,像是施了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