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還在夜夜折磨,等回到了制器草屋外時,他已經筋疲力,但剛回來他就得到了一個極其令他振奮的消息,這讓他剛纔的疲憊一掃而空,原來是臭鬼被選中,當上了制器師學徒,這可謂驚人又驚人的消息啊!
要知道,奴隸是很被看不起的,更何況是流民而來,被分作更爲低等的奴隸,那簡直就連牲口都不如的身份,能被選中當作制器奴隸,已經爲之大幸,可現在由於自己爭氣,直接成爲更高一級的制器師學徒,這簡直是徹底的鹹魚翻身!
看着屋內其餘三人,一臉憤恨的模樣就知道,他們雖然各個來頭比臭鬼強,鋪位也比臭鬼靠近窗口,但卻輸了這個低等且沒有靠山的奴隸,該有多氣,都氣到臉色發白,一直都在咕噥着審覈者眼瞎了之類,各類難聽的話。
臭鬼已經聽一晚上了,見怪不怪,但周全卻覺着噁心,當即罵道:“你們仨,有臭鬼起的早嗎?有他工作乾的好嗎?沒有就別瞎比比!凡事都怪別人,咋不想想自己有沒有過失?走,臭鬼,咱別搭理他們。”
說完周全拉着臭鬼往屋外去,但這時那最屋內的雪印,雙手抱肩,昂着頭忽而出聲說道:“白臉,你又在背後做手腳了吧?”
“又?”周全停住腳步,轉頭疑惑道。
“就跟你那一次故意躲在屋外,吸引女奴隸們的注意,然後告訴她們,我們屋內很臭好讓她們只選擇你,而對我們不予選擇一樣,一定又是你用了這種骯髒的辦法,才讓這個低等奴隸,被制器師選中做學徒,我說的沒錯吧?”雪印擰着眉頭說道。
周全對此笑了笑,說道:“原來是那事兒,妞被我泡了,你不爽了對吧?心眼能不能大點,再說了,我確實不是故意的,是她們主動來找我,還給我放那陶罐,我如果感興趣就去找她們了,對吧?但我之後就給監管者上交了食材,你們幾個後來不也吃到了嘛?”
衆人一愣,原來那天端出來給分發的飯,是周全上交的食材,難怪比往日豐盛一些。
且他們更爲驚訝的是,周全面對着那麼多好看的女奴隸選擇,竟然一個沒選,不爭取機會,反而把能夠成就一段姻緣的陶罐全都獻給竈火處,這...這對於他們來說,真是莫大的恥辱。他們或許沒聽過那句話,但現在心理必是這般感受,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卻有恃無恐...
雪印眼角抽動,越發覺得羞恥,當即說道:“希望你以後還是規規矩矩的,不要弄這些心機,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說完,他抽上獸皮被褥,直接蓋住臉,忿忿的睡下了。當然周全肉眼也能看到他鬱悶之情,可他也沒辦法,那次的事兒,他確實沒鍋呀,是女奴隸們覬覦他顏值高,肌肉膀,且堅信他繁衍後代能力強,才一窩蜂的圍着他 ,給他陶罐,又不是他主動的,他也很無奈啊。
唉,想安靜做個低調的美男子,看來是哪個時代都難啊...
不過周全也沒多管,跟格局不同的人說啥都浪費時間,由此他很快拉着臭鬼到了屋外,問清到底是怎麼個過程,爲啥大夥都是一樣條件,然則他卻被選上了,這當中必有一個因由,周全倒不是嫉妒,因爲他對這個不感冒,他甚至覺着以前在地六的石屋也不錯呢,而是好奇這個事兒是怎麼來的。
對此,臭鬼一點不隱瞞,因爲他很清楚,自己幸運的根源是周全,如果不是他帶着自己,他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制器奴隸,就更別提現在能遇到的好事兒了。於是他說明了一下情況,說是這兩天有總是穿着狼皮的人來找他,問他關於周全的消息,他覺得也不是什麼秘密,於是就告訴了對方,周全背後是石棱在帶着他之類。
之後那人又問他,他臭鬼和周全是什麼關係,他便告訴對方,自己也不清楚,於是將兩人的關係敘述了一遍,從自去採集蛋蟲的事兒認識開始說起,那人聽完後沒多久,就挺滿意的,之後就告訴臭鬼最近活幹的努力點,做做樣子,之後會有人來接他。
臭鬼不知緣由,後再沒多久,有個監管者舉薦了他,他被一個制器師看中,便被告知了這件事。所以至始至終,他都不知道自己爲啥被選中,但還是很高興,第一時間便想着周全回來時告訴他,分享朋友間的喜悅。
“狼皮?”周全腦中勾勒了一個畫面,很快對上號了。
似乎是見過的。
“是啊,白臉,你說他會不會本來是想選你的,結果被我搶走了?如果是,我...我讓給你。”臭鬼緊蹙的眉宇間,露出一絲緊張。
周全啪的一下拍着他肩膀,笑着說到:“說啥呢,人家就是相中你老實,肯吃苦,跟我有啥關係,去那裡好好表現,爭取再上一層樓,當個制器師啥的,好讓我也跟着沾光!”
“那是一定的,白臉,你對我的恩,我忘不了,以後有機會我也一定多幫你,只要我能做得到!只不過,制器師我是做不到的,畢竟哪有奴隸能成爲制器師,沒聽說過,你可以跟我提個別的要求...”臭鬼說道。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別不相信,或許你還真就是部落第一個奴隸制器師。”周全笑說道。
臭鬼眼珠子瞪大,在他的觀念裡,從來都只有數不盡的髒活累活,能活下來,已然是莫大的恩賜,從來就沒有想過,能成爲周全所說的那個高貴職業——制器師!但很顯然,這個事兒對他的吸引很大,讓他熱血澎湃,無限暢想。
他空有一身力氣,想着一輩子也就幹些苦差,可當有一天,有人告訴他,你可以用上你的力氣,去爲部落創造器物時,他感覺內心光芒燦爛,像是被包裹在聖藤的神聖光輝之中,沒有邊界,只有無限的溫暖和敞亮!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夢想的力量...
“我真的可以嗎?”臭鬼怔怔的看着周全,想追尋一個答案。
周全面色嚴肅,上前重重的拍着他的肩膀,臭鬼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可也沒有躲,只是覺着這被拍中肩膀的感覺很舒服,有一種天然被信任感覺...
周全認真的告訴他:“可以,你完全可以,要相信你自己。別聽他們叨叨的什麼奴隸低賤之類的,我告訴你,在我們那個世界,早就說過萬物皆有靈,人人平等,也就是說,人與人之間,壓根就沒差別,都是兩腿指着肚子,對吧?所以,要有自信,相信自己!”
臭鬼點頭,但聽得也是很迷糊,首先他就搞不清所謂“我們的世界”是什麼,他倆不是一個世界嗎?只是他雖腦子遲鈍,卻也理解情感表達,知道周全在鼓舞他,由此還是很感動的,說道:“好的,白臉,我會奴隸的。”
“咳咳...沒人的時候,就叫我全哥。”周全說道。
“全哥?”臭鬼撓脖子,好陌生的詞彙。
“反正叫就行了。”周全說道。
“好的,全...全科。”
“全哥,g'e哥...”
說起來外頭當真冷得夠嗆,一股地下風吹來,臭鬼都冷的渾身發抖,他們本來穿的就不多,裡頭都是編織的草藤衣,外頭頂多能披一件劣質的穴鼠毛皮,陰冷的地穴,禦寒能力只能勉強及格,這再被灌個風,直接就感覺身體都開始發僵了,特別是夜間,冷風灌進洞口,帶來的持續低溫,是非常透寒的。
可聊了這麼半天,周全竟然沒有絲毫的寒意,只是侃侃而談,且想到他每天都在這裡睡大覺,臭鬼想着都覺着不寒而慄。
見他哆嗦如此,周全便也不多留他,讓他晚上睡好,明日早點去制器師那裡報道,免得給人留下不好印象,臭鬼答應連連,稱會把周全的話留在心間爲之努力的。
周全稍許寬慰,同時他心理也跟明鏡似得,有人在跟他秀肌肉,他怎會不知?能夠隨便提拔一個低等奴隸的人,手中的權柄可不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