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某潮暗秘洞。
雪印扶着胸膛踉蹌幾步衝了進來,洞穴內潮溼漆暗,唯一的亮光便就是捉來的那些螢蟲,他噔噔幾下趕緊坐倒在一個巖壁旁,大口大口喘息着,但即便有憋着,可過於沉重的傷疼,還是讓他不時一口嘔血,吐的滿地猩紅...
淒厲的目光凝望角落,彷彿看着的,正就是破壞他計劃的周全一樣,他恨不得用那目光將其撕碎!
沉木禮那日,他雖傷了酋長洛陽,可之後的日子也不好過,被追獵被搜查,那些搜尋他的人,各個也都是不簡單的鬼武,單論一個,或許他尚且能反殺,可那巫派遣出來的,人數方面就佔很大優勢,九死一生的感覺,幾乎是他這些日子的寫照。
不過好在他夠堅強,也夠強,即便萬般艱難,他還是站了起來沒倒下,也終於在他反殺其中一個鬼武時,得以知道,部落的狩獵頭領已換新人,老頭領石甲選擇的自我放逐,他這纔打算找個時機,想在這次的篝火會議,徹底做個了斷!
然則事與願違,他怎麼也沒想到,白舟,這個新上任的頭領,這個與他一樣奴隸出身的傢伙,在沒有進入鬼武的掠靈脩習法時,竟也能成長的這般迅速,甚至遠超過與他...
要知道,鬼武的掠靈法,是以蠶食對方的靈氣爲主要根基,這種方式極其殘忍,難度係數高,但絕對是最快的成長法門,宰了對手,並就將擁有對方的靈氣,對手越強,其能被掠奪的靈氣則越多,這種成長修煉法,哪個別的方式能相比?
可偏偏卻有,那就是那個白舟,分明兩週前,他還只是個萌芽期的聖武,轉眼,卻似乎比那舊頭領石甲,還要強上不少,這真是他想破腦子也想不到的!
“可惡,白舟!過往我看在你與我出身相同,並不想與你爲敵,可如今你爲了那些殘暴的統治者,來對付我?那麼,我必不會放過你,終有一天,我會宰了你,然後好好享用你身上的那些靈氣,好彌補我今日的傷痛!”雪印說着,又是咳咳咳一陣,胸膛間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說話都費勁...
但就在他發着牢騷片刻,洞穴的暗處忽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雪印當即拔出牙刃,發狠的舉在前面,只是心中也是發涼,此刻的他勁兒都提不起來,更何況戰鬥,若是遇上那些巫派遣來的鬼武,他都不夠別人玩兩下的!
然則,在短暫的聲音簌簌後,並沒有襲擊傳來,他只見到一個人穿着麂皮靴雙腿挎着,並沒有後續的動作。
他擡眸,卻見微弱光線下,是一個身材不高,長髮披肩的且雙鬢髮白的如野人一般的男人,正就在盯着他,露着詭異的笑顏...
“小朋友,別害怕,叔,不害你。剛纔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的願望便是宰了那頭領白舟,對否?如果你需要,就開個口,我可以幫你一起除掉他。”此人正就是被放出來的囚徒靄,聲音尤爲的陰森詭異。
即便雪印已然墮入邪道,殺人不少,早已不是當時的奴隸雪印,可眼見這位前輩,也不由渾身打個哆嗦,一看就是不是正經人,不對,應該說不是好惹的人。
“你是誰啊?”雪印警惕的問道。
“甭管我是誰,我能幫你完成信願,你只說願意,抑或不願意...”
雪印正想問清楚,卻感覺到體內那邪崇的靈氣正在復原,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在周身蔓延,他瞬間睜大了眼眸!
“這是巫的‘玄力’!所以,前輩,你也是巫?”
“不,這不是玄力,這是能幫你實現心願的力量,相信我了嗎?”
“信了,心願叔叔...”
...
巫殿內,篝火大廳。
此刻篝火已黯淡些許,其餘人皆已離開,獨有巫和酋長二人獨坐那裡,二人顯得心事重重。
“母親,我們的辦法似乎並不奏效,名分地位、物件、高捧,他都收了,可並不聽我們的指揮,我們該怎麼辦?”洛陽擔心的問道。
“不,我兒還是看得太淺了,他聽不聽話並不是此事的關鍵,此事之關鍵在於,他那已然苗成花開皆已入「花開期」的雙聖種,還有那能制住我巫咒‘噬魂獸’的玄力,他的強,遠遠超乎我二人的預料之外,這纔是如今最難以掌控之事!”巫嘆息說道。
“這確實奇怪,他本就是聖武,怎會又異人的玄力?”洛陽又問道。
“兒啊,你沒覺得這白舟與十七年前的先巫,有幾分相似嗎?我想這正就是他具足異人的玄力由來,這力量來源於他的血脈,來自於那先巫雲蒙。”巫沉聲說道。
咣噹,洛陽手裡的陶碗砸的稀碎,一時間不少巫殿的侍女聞聲,趕忙前來拾掇...
“先巫雲蒙?母親,你的意思是說,這白舟是雲蒙的後嗣?”洛陽顯然很緊張。
巫用那蒼老的手摁住了兒子躁動的肩膀,幫着他平復那緊繃的狀態。
“我兒別怕,十七年前雲蒙上絞刑場之時,我便有想過今日。既然白舟不可利用,如今又逢那賤奴雪印霍亂,那便把他再喚出來了吧,十七年前他能替我們除掉雲蒙,時至今日,我相信他依舊能爲我們蕩清障礙。”巫目光逐漸深邃,越發的攝人。
洛陽的絡腮鬍亂顫起來,嘀咕着:“只是沒想到十七年後,此事還得再做一遍,十七年前有云蒙在,我們還需要那個惡魔,沒想到十七年後,因爲這白舟,我們還要那傢伙再爲我們重返一次部落...”
...
地窟,地縫部屋。
院落裡已然點起了篝火,架起了烤架,山英呲呲的烤着,晴橘則幫着遞東西或幫着裝盤。
火硫一邊驚歎着周全這滿屋子稀奇玩意兒,例如烤瓷面的盤子、碗碟以及那錚亮的鐵鍋等,畢竟他知道這些東西可能是哪些地質成分,可沒想到能這麼用...另一邊則跟周全閒談野鶴,主要是探討一些他在地表上的所見所聞,一些有趣的現象,一些奇妙的生物等等。
周全則充當着傾聽者,畢竟他對於這個世界的生物生態太過陌生,多與火硫瞭解,勝過去地表狩獵數十次!
不過話說到一半,那火硫還是不免提及到:“頭領,你今日提及那邪巫霍亂往事,可是聽誰說的?而告訴你此事之人,沒有告訴你,此事乃是部落的忌諱嗎,可不能在公衆場合議此事,而偏偏,你卻在最不該言論此事之地,言論此事,怕是如此一來,會有厄運降臨與你啊。”
“石哥告訴我的,至於忌諱不忌諱,說實在,我並不是很在意,畢竟我壓根就不太信這些玩意,可能你不太能聽得到這詞,但我還是覺着你試着去理解,有種東西叫破除迷信,相信科學。”周全輕鬆迴應到,並不是很在意。
“不管什麼科學,作爲過來人,也算長你幾歲,我還是奉勸頭領一句,不要小看這當中的危險,當年的先巫雲蒙也曾像你這般無畏,可之後發生的事兒,可是駭人聽聞的...”火硫鄭重說道。
山英這時也烤好兩串肉,遞給了兩人,同時也插了一句:“頭領,秘窟的先巫密錄,相信石甲頭領都已告訴你了,你應該也知道,先巫是無辜的,但卻被判以邪巫亂世,以聖藤絞死於刑場,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誰也不可知。”
“只是有一點,火硫哥說對了,那就是先巫雲蒙乃玄鴷部落自創建以來,最強的巫,其掌控之力量常與神明相媲美,可他卻能被如此構陷和打敗,足以此事背後,該有多麼強大的力量在作亂...”
“你確實該小心說話的,這個怨我,我沒有提前跟你溝通這件事。”
本以爲周全多少忌憚一些,不承想他只是啃着烤肉,滋滋有味的讚歎道:“嗯,好砌~山英姐,你再多烤點唄。”
額...
山英和火硫無奈的面面相覷,這傢伙聽沒聽?白勸了!
只有晴橘微然一笑,她很清楚她的主人此刻在想什麼...
他從不浪費時間去擔憂沒發生的事兒,那對於她主人白舟來說,壓根沒有意義。
故而晴橘也來解了圍,推上了一籃子的漿果、板栗還有那珍貴的地表野菜,說道:“山英大人,火硫大人,有事等吃完飯,再慢慢聊吧,這是主人特地要我拿出來款待你們的。”
周全看了一眼晴橘,會心一笑,這丫頭懂他。
其實他並不是不在意兩人所說,晴橘考慮到的樂觀心態也有,但最主要的還是,丫的,現在自己進步神速,都感覺開高級掛了,還怕個錘子?那誰特麼敢冒頭,紛紛揍成豬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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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討論?
說實在,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感興趣的事兒,只有那麼一個...
都聽聞自己已然苗成花開,那這雙聖種覺醒狀態,什麼時候能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