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這是要發達了嗎?竟然有人送東西?這得值多少刀幣?”
看着馱馬上卸下來的物資在院子中堆了好大一堆,街坊們羨慕的直流口水。
“哈?發達?我看是滅家還差不多,夏野那個廢物,就算裝備再多、再好,去了荒域古森也是送死!”
有人嫉妒,說起了風涼話:“這些物資,最後肯定便宜了別人!”
“哎,夏野果然是做了面首呀!”
夏野姐弟在貧民窟人員不錯,有一些心地不錯的街坊是真的希望他們可以過上好日子,但是絕對不是做面首,那樣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了。
“那有什麼辦法?夏野是個廢物,不賣屁股弄一些武器裝備,怎麼在荒域活下來?”
夏老實感慨,打量了墨蕪蘅一眼,雖說是個貧乳,但是這容貌還是不錯的,夏野不算吃虧。
“瞎說什麼呢?人家是大墨造的老闆,一位才華橫溢的機關師,看上的是夏野的才華!”
夏叔無語,笑罵了一句。
“夏野的才華我是沒看到,倒是這小屁股挺翹!”
夏嬸嗤笑了一句,機關師都是公認的學霸,因爲想要做出強大美觀的機關獸,需要在算學、雜學、美學、醫學、甚至是哲學上有深厚造詣,爲什麼機關師這麼稀少,就是因爲這個職業太考驗一個人的學識儲備了。
機關師的准入門檻有多高?夏城就有墨家和公輸家開設的學館,專門教授機關術,聽說入學第一年,就要把足足十萬枚手臂長、大腿粗刻滿了字的竹簡倒背如流,一字不錯。
哈哈!
聽夏嬸說的有趣,一些街坊低笑了起來,別說墨蕪蘅這種機關師中的天才少女,就是隨便來一個吊車尾,拔一根體毛,上面沾的知識都能砸死夏野。
“我把馬匹也給你留下!”
墨蕪蘅把馬鞭遞給了夏野。
嘶!
聽到這話,街坊們笑不出來了,一個個愕然的看着墨蕪蘅,很想問一句,你是夏野的親孃嗎?不對,親孃也不會對兒子這麼好呀。
這四匹馬能夠換回一家三口足以吃上五年的糧食,尤其是那匹戰馬,可是軍用物資,沒有關係,有錢都買不到。
要知道不管什麼年月,這種牲畜都是最值錢的家當,普通人家有一頭騾子,絕對照顧的比親爹都好上十倍。
“我不會餵馬!”
看着棕色的戰馬,夏野眉頭皺起,餵馬可是技術活,不是隨便喂幾把野草就可以的。
在古代,騎兵打仗,對戰馬絕對是百分之一百的呵護。
“沒事,死了就吃肉!”
墨蕪蘅其實想說,如果遇到危險,儘量騎馬逃回來,她不想夏野腦子裡的知識隨着他死亡而消失,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沒說出來,因爲她看得出來,這個少年有大志向,他似乎早就在期待着這場試煉。
嘶!
街坊們又在倒抽涼氣了,這不是敗家子嗎?還殺了吃肉,你知道戰馬值多少錢嗎?反正換二十個健壯的奴隸一點問題都沒有。
這就是眼界問題,在貧民窟的街坊們看來,自己死了,也不能讓戰馬出一點差池,可是墨蕪蘅卻覺得夏野抵得上十匹上等戰馬。
“好,等我做了大酋長,送你一百匹戰馬!”
夏野也不推辭,有了代步的戰馬,可以節省很多體力和時間,這就是優勢。
“找好團隊了嗎?”
墨蕪蘅看了一下四周:“最好還是和貧民窟的同伴組隊,雖說關係也不會很牢固,但總比去給那些中層團隊的人當炮灰強!”
中、上層的團隊挑人,不僅需要團員實力出色,裝備也要跟得上,貧民窟的人就算加入,人家也不會把他們當團員看待,就是一個隨行幹各種髒活累活的僕人。
“還沒!”
夏野因爲廢物的名聲,即便是貧民窟的小夥伴也不會找他,畢竟誰也不想要一個拖累。
“你上點心好不好?”
墨蕪蘅捏了捏眉心:“一旦離開夏氏部落,進入荒域古森,競爭就開始了,他們即便不殺人,搶你的東西可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爲了名聲,大家一般不會殺人,但是一旦沒了第三者旁觀,即便是同一個部落的人也會互相廝殺。
獵場、適宜耕作的土地、水源、奴隸等等資源,誰不想獨佔?要是發現了礦脈和鹽田,那就算最美味的骨頭,這些進入荒域的馬前卒們會把對方的腦漿都打出來。
“我知道!”
夏野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值得信任的同伴哪有那麼好找。
“你要抓緊時間了!”
墨蕪蘅突然對夏野這趟試煉之旅不太看好了,這可是拓荒,抵達荒域後,第一件要務就是選擇一塊適宜發展的地盤,紮下先祖祭壇,點燃祭壇之火。
地盤的選擇,關係着部落未來的發展潛力,如果夏野單打獨鬥,怎麼搶得過那些抱團的馬前卒!
指望別人眼瞎,分辨不出地盤的好壞,還不如等着一個酋長突然上門,說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
毗鄰河流、地勢平坦、土壤肥沃,或者是可以扼守要道險衝,雄霸礦脈獵場,這些地方永遠都是被爭搶的最兇的地帶。
“沒事,有我呢!”
菘果挺胸擡頭,使勁拍了拍帶魚一樣的胸口:“我就是最棒的夥伴!”
“哈哈!”
夏野揉了揉菘果的頭髮,開局一隻小蘿莉怎麼了?絕境局又如何?本酋長絕對會打出華麗的表演!
三天的時間轉瞬及至,馬前卒們必須出發了。
部落有規定,午時之前,凡是參加鮮血生存試煉的年輕人必須全部離開部落,否則會被拉倒廣場,直接絞死。
“你確定要用這種紋面?”
夏野繫好鞋帶,跳了幾下,雙層的鹿皮長筒靴重量正好,而且釘了青銅鞋掌,足以踹爆敵人的狗頭。
“嗯!”
菘果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讓夏令月將一個篆體的‘愛’字用紅色的薔薇花汁紋在左側靠近鬢角的額頭部位。
“有什麼含義嗎?”
部落人外出拓荒狩獵時,會紋面塗妝,也就是在臉上和身上塗抹各種各樣的圖案。
這是一種神聖的部落儀式,代表着家人的思念、祈禱平安歸來,以及祈求勝利眷顧。
夏野的塗妝紋面還是月牙彎月造型,同樣是高水準紋繪,給他添上了一抹神秘清冷的氣息,只可是在夏野看來,紫羅蘭汁液那濃郁的紫色簡直是gay裡gay氣。
“喜歡!”
菘果言簡意賅,在詢問夏令月是否會寫‘愛’字後,小蘿莉就堅持要使用這種紋面。
不得不說,夏令月在美學設計上,很有天分,‘愛’字並不是端端正正,而是傾微微斜,並且筆畫拉長,擁有柔美的弧度,再加上顏料潤色後,將菘果的可愛完全凸顯了出來,
這要是什麼都吃的地鬼看到菘果,恐怕都捨不得下口,太萌了。
“隨你們便吧!”
夏野心說還好不是‘奴’字或者‘肉’字,不然好可怕,自己變態的名聲應該一輩子都洗刷不掉了。
早餐是火腿燻肉、煎蛋,再就着鹹菜,來上一碗濃稠的糜子粥,簡直幸福感爆棚。
菘果吃的肚圓。
“等等,這裡還有些皺!”
夏令月站在夏野身前,抓着他的衣領,想要撫平。
“姐姐!”
夏野攥住了夏令月的手,他能感覺到姐姐的不捨,每當他想開口,說該出發的時候,夏令月就會找個藉口,再讓他多待一會兒,只是分別終究要來到。
“我去檢查一遍行李,別丟了東西!”
夏令月轉身,可是被夏野用力一扯,抱在了懷中。
“不用擔心,我一定會建造出屬於咱們的部落!”
聽着弟弟溫柔的話語,感受着那對雙臂的溫暖,夏令月想靠在弟弟的肩膀上,可是她最後還是忍住了,只是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了夏野一下,接着踮起腳尖,在他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便把他推開了。
“我還有工作,就不去送你了!”
夏令月扭開了頭,不想讓弟弟看到自己通紅的眼睛。
“嗯,不要太操勞,反正錢不愁花的!”
夏野快步走出了茅草屋,牽起了戰馬的繮繩,招呼小蘿莉:“菘果,走了!”
“哦!”
菘果應了一聲,跟着擡頭看向夏令月,使勁的拍了拍小胸脯:“放心啦,我會拼死保護大哥哥的!”
說完,小蘿莉一溜小跑,衝出院子,追上了夏野。
看到弟弟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長街的盡頭,靠着門框的夏令月再也忍不住,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低聲的啜泣着。
“令月姐姐哭了!”
菘果騎在戰馬上,回頭望了一眼。
“我知道!”
夏野沒有回頭,因爲他發誓下次在面對夏令月時,自己一定要成爲讓她可以驕傲的大酋長。
城門口,送行的人很多。
“走吧!”
夏老實勸了老婆一句,兒子夏蟲都走了半個小時了,站在這兒還有什麼用?看到老婆沒反應,他剛想再勸,就聽到身旁的人們發出了驚呼。
“那個是夏野?”
因爲身份地位的關係,貧民窟的人們自然聚在了一起,順便也囑咐孩子們互相有個照應,他們當然認識夏野,可現在這個器宇軒昂的少年,真的是那個常年臥牀的病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