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個多彩的雙休日,新一週的週一,今天上午沒有通告要趕,水湖想去問問負責人他“小狐狸”的形象稿什麼時候正式出來。
往老頭兒的辦公室張望了一下,他還沒來。紅皮克牛仔大垮褲球鞋,踏着輕快步子的水湖朝他的辦公室去。
竟不想,在走過夏心光工作室外被突如其來走出的她拽進了裡頭。
“輕點兒行不行!好大的手勁啊!”被甩在沙發上的水湖囧地道。
砰上了門的辣妹憤慨得不得了,“你要死啊!竟然給那個賤人介紹男人。她可是公司裡出了名的拜金大嬸,專喜歡吊高富帥,你真是沒腦子。”夏心光着手彈了窩在沙發上“狐狸”的頭。“敗壞自個兒經紀公司的名聲,你怎麼不把自己推銷給她!”
“好了嘛!我知道自己錯了!”水湖受不了嚷。瞧着辣妹火冒三丈的架勢,歉意滿滿,“我不應該把好兄弟推入火坑,還差一點兒搭上了劍葉。”
“你還好意思說呢!像那種女人,有什麼勾引男人的招數使不出來。”黑色羊絨衣,緊身褲高邦靴,朋克短髮的夏心光側身站在跟前抽着煙。那趾高氣昂的格調,總讓水湖自嘆矮一截。“這種事也只有你做得出來,被個婆娘嗲個三兩聲就妥協了。”她把菸頭按在了辦公桌上的菸灰缸裡,順手拿起了兩張通告。
“喂喂!沒你那麼嘲諷的啊!心光,那女人才十八歲。”狐狸說着,隨手拿了她擺在架子上未開封的礦泉水,打開瓶蓋喝了起來。
“你瞧她長相那麼顯老,哪像才高中畢業的,我看她三十八還差不多。”夏心光道。
誰想對面敞開的舞蹈室鏡反射出來,一幫非主流衣裝的少女正瘋癲癡笑,其中就有他們剛在說的“拜金大嬸”。
由此,本要去音樂人那裡的夏心光走入了舞蹈室。水湖是攔不住,擔驚的他跟了進去。
“各位早上好啊!在我的舞蹈房裡幹嘛呢!”
“什麼!你的舞蹈房?”夏心光話一出,那幫女人着實挑釁地看向了她。
夏心光不以爲然,“喲!在炫耀化妝品啊!” 雙手抱在胸前的她在她們面前停了步,嘴角泛着淡淡的笑顏。“一個個都搞得跟原始妖怪似的。香奈兒到了你們手裡能化成這樣,也真夠本事的。”
“你說什麼!亞洲新星啊!有什麼了不起,專會討好老闆罷了,顯啥顯。”罵罵咧咧,還動手推了夏心光。
帶頭的那位,也就是水性楊花的“拜金女”,昨個兒在街上被“平民歌姬”講得顏面盡失,今天又來招惹是非了。辣妹的辣脾氣她看來是沒領教過吧!這回撞到了,還真不是一點兒背啊!
“你再推一下試試。”仍舊雙手抱着胸前的夏心光未動聲色地望着她。
那不識趣地女人還扛上了,“推你怎麼了,我就推你怎麼了。”她接連又動了兩下手。“誰讓你口出狂言。你的舞蹈房?!我呸!亞洲新星嫁了個部門經理,眼界不過如此嘛!”說着,身後一幫女人譏笑起來。
“喂!你們怎麼可以對前輩這樣說話,太沒規矩了。”水湖忍不住地道。
但他的話卻引得那幫女人笑得更歡了。還說他自稱前輩,真是老了,惹得水湖很不爽。
剛要和她們辯理,夏心光拿過了他手上的礦泉水瓶,擰開蓋喝了一口,轉瞬噴在了那個和同伴笑得歡樂的“拜金女”臉。一刻,她們還沒反應,就被她灑出的瓶水搞得驚叫陣陣。
待辣妹扔掉瓶子,水湖一看,哇!站在面前縮在一塊兒的是動物園跑出來的黑猩猩嗎!不對,應該是母猩猩。
夏心光笑起來,“有這樣碰到一點水就化得那麼眩的香奈兒眼妝真是太適合你們了。”
帶頭的那個女人遮掩着臉支支吾吾,“太過分了。怎麼……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後輩……好歹也是同公司的師妹。”
“喲!現在自稱後輩啦!”夏心光嗤鼻。“我可沒有那麼騷貨的師妹哦!”之至轉身盛氣地走出了。
瞧着一幫子女人處在那兒不知所措,水湖嘆了口氣也離開了。反正就算負責人瞭解到情況,也不會怪罪夏心光,那“亞洲新星”的崇高地位可不是擺譜的。所以說她啊!真不愧是名副其實的辣妹。
昨天去醫院檢查,得知自己懷有身孕的姬宮霏揚,今日在音樂團排練了一整天,晚上八點多才回到了家。
一進門,管家老婆婆和女僕就像恭候公主,亦是要幫她提包拿外套。
安臣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姬宮霏揚照常喊了一聲,“爸。”準備上樓去。
“早點兒休息,別太累了。”安臣興開口道:“胎兒需要靜養。”
一瞬,上了階梯的姬宮霏揚停了步,轉身瞥了眼安臣興。這是怎麼回事!爲何他們會知道此事?思索着,她向樓上的臥室去。
“霏揚,你回來啦!”打開門,坐在書桌前打着手提電腦,休閒衣褲修短黑髮的安劍葉就高興地迎向了她。接過了她手上的手提包和大衣外套掛上了衣架。“我還想來接你呢!坐巴士回來凍壞了吧!我去泡杯紅茶來。”
“你已經知道了,是嗎?”姬宮霏揚問出口的同時,安劍葉停住了開門的手。“是主任醫生打電話來的吧!”她仿若自嘲,“早該想到會這樣了。”
“既然你明知如此,爲什麼昨晚回來不說?”縱使,不悅的安劍葉轉身面向她。“你打算瞞到什麼時候?或者……”
“我沒打算瞞,當然也沒打算要。”姬宮霏揚直截了當地說。
一下子,安劍葉的臉色多雲轉陰,“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他走到她身前。
“沒什麼意思,我不要這個孩子。現在是關鍵時期,還有兩個月音樂會就要舉行了,這種時刻不能有任何節外生枝的事情。”
安劍葉無法平靜,“什麼都比不上你的演奏會重要是吧!只要是關於音樂的事你一切皆可拋,連這種問題都可以開玩笑,說不要就不要了。”
“什麼開玩笑!”感到心裡委屈的姬宮霏揚不滿地望向了他,“本來我就沒想要孩子,何況是現在這種時候。”她真是被逼急了,“你明知道我這段時間很忙,音樂會和新專輯都要顧及還……那天晚上你根本沒喝醉,就是故意的。”
安劍葉心頭起伏不定,他壓着火,“是!我就是不想再讓你沒完沒了的忙演奏會,還有拋頭露面的歌手職業。”他說着,拉住了她的肩。“霏揚,我不想你每天那麼辛苦。像以前一樣,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放棄熱愛的音樂,在學院裡寫寫曲唱唱歌也可以,不要那麼好強。你懂我的心嗎?”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希望我工作。”她甩開了他的手,“一個人寫曲唱歌給誰聽?誰也不可能永遠是年少期,稚氣總會過去的。音樂交流會五年一次,也許再過五年年到三十就無法作爲指定的演奏者參加了。”她出了臥室。
安劍葉真是無奈,怎麼和她好言相說都不聽。其他的他不管,這件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孩子必需得留下,無論她怎樣犟他都不能依着她。
開在商街後的“水藍畫廊”生意是越來越興隆了,每天來光顧的客人不斷,其中還有不少定畫的人。
朋友中,做記者的王羽翼常常揹着攝影機路過畫廊,和藍怡兒打了招呼然後去做採訪。
金熒前端日子還經常來幫她做事,停留時間不長,總還能搭把手。但近來“嬌小姐”都不太來店裡了,可能是她也有自己的事吧!藍怡兒也沒多想。
說實在的,一個人做買賣生意有時是忙不過來,空餘還要作畫,往往一天下來是真累。
幸得,水湖下了班都會過來幫忙。雖感覺像打着偶像的招牌,但託他的福,多了許多買家。
週四的下午,藍怡兒又是獨自在畫廊作畫。身着碎花連衣裙平底皮鞋,齊頸中長髮的她在櫃檯前調顏料。
門外走進了一個潮人衣裝軟底球鞋,棕黃髮色,戴着耳麥哼着歌的帥氣青年。專注配着顏料盒裡顏色的藍怡兒還沒有發覺,直到水湖湊到她耳邊“嗨”了一聲,她纔回過神。
“你嚇我一跳!”藍怡兒驚由地擡起頭,“什麼時候進來的呀!”
“小狐狸”笑得歡欣。他說她那個認真勁兒啊!要是有小偷進門大模大樣地搬運牆上的壁畫,她都不知道。
藍怡兒沒好氣地瞧了他一眼,“今天這麼早就下班啦!最近唱片公司不忙嗎?”
水湖喜眉笑眼,“想着快些見到我家小怡,所以手腳變得麻利,通告也很快就趕完啦!”
藍怡兒雖然嘴上說,“真會討人歡心啊!盡揀好聽的講。”但心裡還是甜滋滋。
“對了,小怡。”水湖把耳麥和手機放在了櫃檯上,“我要用一下洗手間。”
女朋友一下子變得汗顏的臉,“一來就要上廁所,真是的!”
“小狐狸”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啊!我在來的路上不小心踩了泥巴坑,把鞋子弄髒了,要借水洗洗。”
藍怡兒大驚,趕忙跑出了櫃檯。一看地板,果然沾滿了他泥巴的腳印。
“你怎麼不早說啊!”她一陣嘆氣,這下要拖地了。“快去洗掉吧!”真是拿她會添麻煩的男朋友沒辦法。
水湖還興許尤常,“謝謝親愛的小怡批准囉!我弄乾淨馬上回來陪你。”他向裡頭的洗手間去。
一面拿了拖把清除的藍怡兒朝他喊道:“你給我腳踮起來走路,別又搞得一塌糊塗。”
“知道了,我把鞋子脫掉拿在手裡了。”“小狐狸”應答道,關上了衛生間門。
藍怡兒倒呼一氣。感慨,她的活寶男友到哪兒都是不太平呢!
拖着地,不偏不倚擺在櫃檯上的他的手機響了。
本是不想管的,但看是安大少爺打來的,藍怡兒便接起了手機。
做了一上午新項目技術研討報告,此刻剛在辦公室歇下的安劍葉,想打給“狐狸”問給甄探介紹新女朋友的事情。
上週日和姬宮霏揚在商街上遇到的那個情形,他感到奇怪。事後他和霏揚也有猜想,他們都懷疑是水湖給甄探介紹了新對象。
安劍葉想是這事兒關係到甄探和金熒,交往了這麼久,現在打算分手了嗎?怎麼連感情出現裂痕的跡象也沒有,一下子就和看着不三不四的女人逛街約會了?!如果是有某些講不出的苦衷,甄探現在要好好找一個以結婚爲前提的女朋友,也是要認真挑選挑選的。那天在街上遇到的那個女人,大少爺回頭想想總覺得不對勁兒,像遊戲一樣。其實最重要的是,他很擔心甄探被騙啊!別看花美男小子平時天不怕地不怕,能屈能伸的樣子,他一點兒也不會看女人,要是碰到那種“極品物質女”,他準得死在對方手裡。
爲了打消胡亂的猜疑,安劍葉想,還是直接打個電話問清楚水湖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竟不想是藍怡兒接的手機。
不用說,聽安劍葉講了此事後,藍怡兒是氣得不得了。她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男友還真是會鬧騰,好像任何都能開玩笑一樣,他竟還樂在其中。
“他怎麼能介紹那種女人給甄探呢!這不是害他嘛!”藍怡兒在手機裡不平道。
安劍葉無奈地好笑,“你和他說說吧!他應該是不瞭解那女人,我也是聽霏揚講的。”
這話明擺着是幫好哥們兒解釋。藍怡兒滿是怨憤,“霏揚知道那個女人的底細,同屬一家唱片公司他會不曉得?!你也甭替他說話了,我會找他弄清楚的。”
通話那頭的安劍葉一聽藍怡兒的語氣,“母獅子”要發火啦!他在心中想道。猶然,在掛手機前對她道:“關於霏揚的事有機會替我多勸勸她。她最重友情,你的話她最愛聽了。”
藍怡兒不禁笑逐顏開,“好啦!別給我灌蜜糖了。霏揚的脾氣我當然是很瞭解,她現在不要孩子我也能理解。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事確實不能讓她胡來。既然有了就順其自然嘛!”不愧是藍大才女,話講得大少爺是真窩心。“你放心吧!我有機會好好勸她。你也別逼得她太緊了,霏揚的脾氣吃軟不吃硬,你要是把她惹急了,她可會跟你倔強到底哦!”
這話以前夏心光也和他說過,安劍葉仍是不以爲然。“知道了,那就這樣吧!”掛斷了手機。
由是,想到水湖做出這種不上道的事情,藍怡兒是氣得要命。剛要叫出在洗手間的他,櫃檯上的手機又響了。
屏幕上的顯示姓名是什麼,“拜金女郎花小姐?!”藍怡兒屬實沒想法。
她接起了通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囂張的女聲,“你竟然那麼晚接我電話。前天和那個夏心光聯合起來整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要死了,敢欺到本大小姐頭上,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嗎!”
“你纔要死了呢!打這種電話來,今天精神病院放假嗎!”藍怡兒快要瘋了。
“你……你是誰?竟敢說本大小姐是精神病院……我要找水湖,這裡沒你的事。”那女人在手機那頭驕橫連連,藍怡兒恨不得伸個拳頭過去打得她鼻青臉腫。
“水湖已經被關禁閉了,你最好也識相一點和他保持距離,不然小心真的被抓到精神病院去。”她斷了通話。那個女人大概還以爲接電話的是水湖他媽吧!
就在這個時候,洗掉了鞋子上泥巴的水湖高興地走了出來。“小怡,我都搞定了。你看,現在乾淨了吧!我還把衛生間的水斗洗了一遍。”
瞧他得意的樣子,藍怡兒更要火冒三丈了,瞬時拿起手上的拖把往他打去。
“小狐狸”一下子變得囧及萬分,“小怡,小怡,你幹嘛啊!有話好好說嘛!水斗我都弄乾淨了,你要不滿意我幫你拖地也行。別打人!哇!”
氣憤得藍怡兒拿着拖把追着他打,“我對你實在是不滿意透頂了!你這個一年到頭盡幹敗事的討厭鬼,做出的哪一件事是讓人省心噠!”
“我怎麼了?有話好好說,別打人啊!”水湖繞着廳左轉右跑,躲着藍怡兒手上的拖把。截而,他避到了櫃檯旁,“小怡,別那麼暴力好不好!我雖然是很愛你的,可我並不喜歡野蠻女友,你這樣子就不可愛了嘛!對不對?!”
“你還貧嘴!”藍怡兒朝他抖上了拖把。
“不敢不敢!”水湖挨着牆,可憐巴巴地望着她。“那你告訴我,我哪兒又做錯了。先放下武器,好不好!”
藍怡兒“哼”的一聲,丟下了拖把在桶裡,雙手叉着腰,“那你說,爲什麼把那種女人介紹給甄探?難怪這些天金熒不來畫廊了,肯定是因爲這事兒,她鬱悶着呢!”
水湖不自覺面孔抽搐,心想,“她是怎麼知道這件事兒的?!這下可糟了。”於是,只好全盤招供,連連說好話。“我也是一時說錯話了嘛!小怡,你別怪我了。我一定想辦法補救,讓甄探和金熒和好,給我一次機會吧!”
“不怪你怪誰!要不是你出餿主意搞出的這些事情,甄探說不定還會找金熒複合,現在她身邊有那麼個女人纏着,怕是連魂都招不回了。”藍怡兒喪氣地說。
“你先別擔心嘛!這事兒包在我身上,一定搞定他。”水湖來到了她身邊,拉着女友的手臂搖啊搖。“本週六,那個小花要和甄探去品牌展銷會。我們帶金熒一起去,他們已經有半個多月沒聯繫了。到時看甄探的反應吧!要是他有一點兒在乎,就表示還不捨得和金熒分開。我們就可以湊合他們和好啦!”
“小狐狸”說得輕鬆,藍怡兒卻擔心事情沒麼順利。當晚,她就撥電話給了姬宮霏揚。
在得知這個週六,甄探要與“拜金女”的約會後,霏揚說,星期六她正好沒什麼事,會過來的。“那個女人”她還比較熟悉,到時不定能幫上忙。另一方面,她也不想雙休日被安劍葉管制,待在家裡讓女僕伺候左右。
“霏揚,你別太累。霏揚,你要多吃點兒,好好休息。”每天回到家,他說來說去就這兩句話,也不嫌煩。
自週二晚從打來電話的主任醫生那裡知道了她懷孕,安家上下是驚喜交集。
安臣興對兒媳婦那態度,才叫什麼是真正的關懷備至。安劍葉更不用說了,霏揚長霏揚短,一口一個“親愛的吃這個營養,喝那個補身體”。從接她下班回家就圍着她轉,她真要被搞瘋了。
況且這個週六安臣興和幾個老同事約了去旅遊,要下個禮拜纔回來,管家老婆婆和女僕也趕上休假回老家一趟。這樣的話家裡不就只有她和安劍葉兩人了,她纔不要從早晨睜開眼到夜晚休息看着他沒完沒了地對她像供菩薩一樣。
安劍葉不用想也清楚,要姬宮霏揚週末乖乖待家是不可能的事,那甄探和金熒的狀況就像給了她出門的充分理由。
“好!我和你一塊兒去。”大少爺說來,“甄探是我的鐵哥們兒,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啊!你去吧!”姬宮霏揚和顏道。
她當然瞭解他的心向了。他不就怕她會藉此離家,再住去母校或是經紀公司嘛!每天上下班接送緊盯得還不夠,雙休日也如此看管。再下去就要變囚犯啦!姬宮霏揚滿心地不平。
就這樣,星期六下午時分,卡其風衣裝,長髮披肩的姬宮霏揚,黑大衣裝慣常修頸短髮的安劍葉,來到了商街上的大型品牌商場裡。
“這麼大的地方要怎麼找?”站在人流熙攘的商場入口,四處觀望的安劍葉對身旁撥着手機的姬宮霏揚道。
半晌,她斷了通話,對他說,“水湖與怡兒在帶金熒來的路上,我們先去找甄探吧!他和那個女人應該已經在這裡了。”
“八層樓的商場要怎麼找?大海撈針啊!”安劍葉躊躇地道。
轉眼,看見一個身着咖啡皮夾克,黑短散發的青年,和一個虎皮蕾絲衣裙,長波浪挑染黃髮的女人在服飾展銷那一排衣架前逛着。
十有八九是那小子沒錯!安劍葉還問姬宮霏揚預備怎麼辦!“那女人沒那麼容易打發。這次你又要怎樣教訓她,纔可以讓她無地自容的離開?”安劍葉望了一眼神清氣爽的太太,笑道:“要演戲,需要我配合嗎?”
被他逗笑的姬宮霏揚倒呼一氣,“你能不被對方纏上已經很幫忙了,風流的大少爺。”
“這是什麼話!”邊和她往那裡去的安劍葉不爽。之至,一把勾上了她,還湊着她的臉,引來回頭率層出不窮,不時傳來女孩子的愛慕聲。
“幹嘛啊你!快放開!”姬宮霏揚感到彆扭。
安劍葉笑意盪漾,“風流的安大少爺嘛!是不是,清醇的平民歌姬。”
“開什麼玩笑!”姬宮霏揚甩開了他的手,向展銷那兒去。縱是,神采奕奕的安劍葉也走了上去。
展銷衣架前圍着不少顧客在挑選打折的品牌服飾,“拜金女”也身在其中。那架勢哪像富家千金,真是堪比集市上跟小販討價還價的大媽,連她身邊的甄探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安劍葉擔心懷有身孕的姬宮霏揚在人流中擠進擠出,萬一那些瘋狂的女人不小心推了她,她卻毫無顧忌似的,讓大少爺捏了把汗,跟在她身後比護花使者還護花使者。
不想,姬宮霏揚這一次的行事作風着實讓他吃驚。她竟然叫出了商場的負責人,問他願不願意和姬宮氏合作,做財團代言某服裝品牌在國內的贊助商。
“那牌子你也知道,近期在東京很暢銷,如果你有興趣的話……”
“願意!真是太願意了!能和姬宮財團這樣的大企業合作,是本人的榮幸。姬宮二小姐說怎樣就怎樣吧!”瞧那男人對着姬宮霏揚點頭哈腰,一副獻殷勤的樣子,安劍葉很沒想法。
不一會兒洽談完了事宜,那男人隨兩人走出了商廈的辦公層,來到了底樓展銷會。
負責人要求撤了展銷,把那些品牌服飾都打包送到姬宮洋房去。這使周遭的人,包括那些店員在內都非常驚異。
姬宮霏揚說,不用那麼做了,她的母親和姐姐對這些服飾不感興趣。
負責人仍是畢恭畢敬地應着。今後這座商場就屬姬宮財團管權,姬宮二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身旁的安劍葉弄不懂,他的太太究竟在搞什麼把戲。
“展銷會還是繼續,大家隨意挑隨意買吧!”姬宮霏揚平和地說。“但是有一人,請你放下手裡的衣服。”衆目睽睽下,她點名點姓道。
那個“拜金女”難堪到了極點,“姬宮霏揚!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故意整我嗎!”惱怒地跑上,把手中挑的一堆衣服扔在了她身,“真是氣死人了!你以爲你是姬宮財團的名流千金,就可以這麼欺負人嗎!”
身後的甄探怎麼拉她都沒用。安劍葉要不是姬宮霏揚攔着,他準讓那個女人吃不了兜子走。今天不像上一次,他腦子清楚得很吶!
那女人果然是很不識相,還真和姬宮霏揚槓上了。加上上回在大街上讓她難堪,新帳舊賬一塊兒算。“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裡買衣服?!哼!我的父親可是財團最大的投資商,回去問問你母親吧!她可照着我們家商行了。你嫁到安氏根本什麼都找不知道,只會裝清醇,突突顯自己那沒權勢的花瓶外表,就別在這兒像傻瓜一樣賣弄了。”
甄探是一個頭兩個漲了要,眼見姬宮霏揚身後的安劍葉橫眉怒目。眼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猶然,衝動的安劍葉要去叫住得意走了的那女人,姬宮霏揚開了口,“花小姐,你現在好像應該拿你買這些衣服的錢,回去救濟往後的生活費哦!”
話一出,全場的人,包括安劍葉和甄探,那個商廈的負責人都怔住了。
“你說什麼!”那個女人嚇得高跟鞋差一點兒掉腳,“又來嚇唬人了,平民歌姬的花招真多啊!”
“你忘啦!上次在街上遇到,我和你說過的。”雙手插着風衣袋,悠然走到她跟前的姬宮霏揚不慌不慢地道:“我是以姬宮財團二小姐的身份提醒你,不要不遵守經紀公司的規章。作爲新練習生,談戀愛與私自找男人約會都是不可以的。還有咯!負責人已經知道了你慫恿其他練習生在網上銷售香奈兒二手貨的事情。對於你的違紀行爲,想知道如何處置嗎?!”
“你……你肯定是從夏心光那裡聽來的。”那女人憎惡得不得了,“老闆不會重罰我的,因爲我們家也是跨國唱片的贊助商。”
“哦!是啊!”姬宮霏揚從容地說,“不過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了。”那個女人驚怔地望着她。“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打個電話給你父親確認一下。”
就在這時,嘻哈衣裝的水湖與絨衣外套的藍怡兒,帶着棉衣超短裙的金熒來了。瞧到這情形,他們大爲驚奇。
“那女人根本就不是霏揚的對手嘛!”藍怡兒身旁的水湖對她和金熒說,“大小姐最擅長擺事實講道理那一套了。估計啊!除了她的母親姬宮理事長以外,沒人能贏得了。”
藍怡兒對他一陣斜眼,“你那麼瞭解啊!好像你也領教過一樣。”
“小狐狸”哭笑不得的臉,“成天在經紀公司朝夕相處,還能不清楚嘛!”他加強了語調,“我說的是事實。至少目前爲止,周圍還沒人能講得過霏揚。佔上風的不算啊!你們可別拿劍葉來比較。”
藍怡兒和金熒都朝他汗顏。“是你自己滿腦子想着大少爺吧!”藍怡兒批他道。
“平民千金”那樣說,“拜金女”是又急又氣。她當場就打給了父親,得到的結果讓她要暈倒了。姬宮財團竟然不再與她家商行合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你搞得鬼是不是!”都到了這份上,那女人還不依不饒。“在背後促使理事長斷絕和我們商行來往,讓我們商行走向破產……”
姬宮霏揚淡然置之,“母親處事向來獨裁專制,誰的意見都不會聽,還用我去促使嗎!”
她轉身要離開,那女人拽住了她,“你把話說清楚!不然別想走!”
“餵你幹嘛!放手!”憤然上前的安劍葉攬過了姬宮霏揚,甩掉了那女人的拉扯。
甄探的勸說也沒用,那“拜金女”擋在他們面前不肯罷休,亦是要姬宮霏揚作解釋,跟她道歉。
“靠!這婆娘還真給夏心光說中了,無賴一個啊!”水湖說之時,和藍怡兒,金熒也上去阻止。
現場變得混亂。之後還是商場的警衛把那女人拖了出去,紛爭才得以平息。
因發生這種不堪事,甄探覺得愧對朋友們。展銷恢復了營業後,他便不告而別,一個人打算離開了。
“甄探!”金熒及時喊住了他。
停下步的甄探緩緩轉過身。金熒期盼地站在那兒望着他,不遠處水湖和藍怡兒,安劍葉攬着姬宮霏揚都憂憂地注視着他。
猶而,甄探嗤笑出了聲,“你們幹嘛!個個像救濟人似的,別嚇我。”
“甄探!”金熒快步走到了他身前,“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你哪裡有錯,沒事兒別瞎折騰好不好!”他看了她一眼,轉身要走。
突然,金熒跪下了身,這使後面的姬宮霏揚他們驚訝。
“她是認真的啊!這也太亂來了!”水湖不禁道,一旁的藍怡兒怪他多嘴。
毫無疑問,甄探也是被金熒的舉動搞得一下子沒了方向。“幹什麼呀!快起來!”
周遭不少來往的顧客議論紛紛,還有圍觀的人在照相,這要傳到網絡上影響多不好。
擔心的姬宮霏揚要去勸金熒,安劍葉拉住了她。“這是他們的事,讓甄探解決吧!”無奈,姬宮霏揚只好作罷。
“你不原諒我就不起來!”金熒拽着甄探的手苦苦哀求,“我知道我不該亂花錢,不該對你發脾氣耍任性,在你工作繁忙辛辛苦苦的時候,我沒有給予你關懷和安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淚水漣漣地望着他,“你可以說我一通來解氣,也可以把我買的那些你覺得沒用的東西都丟掉,但是你別去找其他女人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金熒的言行,水湖他們看得心酸,感性的甄探怎會無動於衷。瞧着她滿面淚流的悽傷樣兒,絕情的話到了嘴邊他說不出口了。想推開她掙脫她的手,眼前彷彿浮現過許許多多與她在一起的美好記憶。
她有時是嬌蠻,但也很可愛。她會予取予求,對物質的慾望好似無止境,可她沒什麼心機,更不會做出欺騙背叛那種事。她是柔弱的,動不動就會掉眼淚,需要男人的呵護,需要一個深愛自己的人,那個人就是他。她難道不是被他寵壞的嗎!她一直都信任他愛他,不想失去他,所以纔會那樣肆無忌憚。甄探思慮着,不禁倒嘆一氣。實則,他也是很愛她的。不然要和她分手,趕她離開屋子,也不會茫茫無從,一度像得了憂鬱症了。
就在金熒說道:“我會改掉壞習慣,不會再亂花錢亂買東西,不會讓你生氣,你不喜歡的事情我再也不去做了。”
甄探一把拉起抱住了她,“你沒有錯,都是我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我不應該去找其他女人,不應該讓你難過。我們再像一樣生活,不離開對方,好嗎!”
這些天來,他的心情總是不佳,即便好哥們兒給他介紹了新女友,他也提不起勁兒。直到此刻他才找回了踏實感,也明白了他和她這輩子是不能分開的吧!
甄探的話金熒點着頭,流着幸福的淚水。見他們終於和好如初,那樣感動的情景,姬宮霏揚、安劍葉,水湖和藍怡兒都露出了欣然的笑意。
周圍傳來了鼓掌和叫好的噓聲。花美男小子勾着金熒,總算喜悅滿滿。
人羣散開,水湖才調侃起兩人,“多麼相配的一對,偏要鬧分手的戲劇。幹嘛啊!你倆兒是想在大庭廣衆之下給我們秀恩愛嗎!也沒這樣鬧騰的。”
安劍葉和姬宮霏揚不住地好笑,甄探與金熒尷尬的面色。他的女友怪他,還真是不會說話啊!爲什麼只要有奧妙小子在,再悲劇都會變得奇樂無窮呢!藍怡兒屬實無奈。
他們說說笑笑走出了商場。甄探還說請大家吃晚飯,“小狐狸”當然舉雙手贊成了。
“也好,大家好久沒聚了。今晚要玩得開心啊!”藍怡兒高興地道。
“我們去吃燒烤吧!火鍋也行!”甄探說,“冬天吃得暖和點兒,吃完再去酒吧!怎麼樣!”
金熒和姬宮霏揚都贊同。誰想,就在興致高昂地水湖叫着,“走囉!”
安劍葉突然說,“燒烤和火鍋沒營養,吃別的吧!”
開路的幾人都停下了腳步,轉身望着他。“燒烤比較隨性啊!怎麼了?你不喜歡吃了嗎?”甄探不解。
安劍葉卻頂真地道:“不能隨便吃知道嘛!還有,晚上酒吧不去了,吃完飯早點回去休息。”
他這麼一說,聰慧的藍怡兒懂了。她搭上了姬宮霏揚的肩,對她做了個示意的表情,明瞭的姬宮霏揚不禁嘆了口氣。
甄探是被安劍葉搞得莫名,身邊的金熒也是奇怪的樣子。“喂!明天是週日啊!我們又不會玩通曉,不過去酒吧消遣一下嘛!”
搞笑的是水湖,他明明是瞭解霏揚現在的情況,但眼下就是沒有反應過來。還符合着甄探和大少爺繞勁呢!
“是啊!大家好久沒暢聊了,今晚不到十二點誰也不準走。”
甄探好笑,“你買單啊!”
“我買就我買,本少爺現在有錢了,區區兩杯酒水不是什麼大問題。”他的女朋友已經在掐他了,奧妙小子真不會察言觀色,還在得瑟,“你們可別看不起我。好啊!今晚的燒烤也我來請,你們就盡情吃吧!走了走了!”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跟你說了不吃燒烤,你還來勁兒了。”非逼得大少爺發火,“小狐狸”才變了嬉戲。
“喂!他怎麼了?”茫然的甄探問藍怡兒。
藍怡兒想說出實情,但顧及到姬宮霏揚,又看安劍葉臉色,還是欲言又止了。
面對這種難堪的情形,思量來去的姬宮霏揚剛要解釋,心燥地安劍葉拉上了她,“走了,回家!”
“幹什麼呀你,別拉我……”被逼着開路的姬宮霏揚窘迫地形態。
安劍葉連拖帶勾,“走走走回家,吃那種沒營養的還不如不吃。”
“什麼?!”她大叫。
“不是,我是說,回去我會煮既健康又有營養的東西給你吃的。”他解說道。
姬宮霏揚整個兒不滿,“你燒的東西能吃嗎!別架着我,我自己會走。”
安劍葉還要辯嘴,“那叫扶着你,摔着就不好了。”
“不要誇張好不好!放手啊!”她受不了地要推開他,安劍葉卻不依。
甄探他們就看到強硬地大少爺攬着奈何地平民千金走遠了。幾人都倒嘆一氣。“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緊接,甄探問了金熒也疑惑的問題。
藍怡兒覺得再瞞着也不合情理,便說了出來。對於霏揚現在不想要孩子的原因,藍怡兒也能理解。她們都那麼年輕,爲了自己的理想再等兩年要孩子也不遲,更何況青春一去不復返,她做音樂工作的,要等到生完孩子恢復後再接着工作,恐怕到時再怎樣努力也趕不上那些比你年輕的人了。
“年輕就是資本,再說在大都市裡工作本來就競爭激烈,更不用說是做演奏家或是歌手了。”四人坐在燒烤店裡吃着晚餐,一邊聽藍怡兒娓娓講着。
一年以前夏心光打掉孩子,雖然是出於她老公伊薩不把她當回事兒。可是回頭再想想,那時幸好沒有留下孩子,不然對現在重新復出歌手事業的她還真是莫大的累贅。
女朋友那麼說,水湖可不贊成。他和甄探都認爲霏揚太好強了,“哦!生完孩子就不能工作啦!她既然有音樂才華,還怕生完孩子平民歌姬的稱譽被後來者居上?!”
喝着可樂的甄探頻頻點頭,“狐狸說得沒錯,難怪大少爺那麼緊張兮兮,換做是我也一樣,就怕她找機會去墮胎。”
金熒還要好,她一發表意見,藍怡兒就想反駁她啊!“霏揚樣樣都出色,就是這點不討人喜歡。那麼要強幹嘛!像她那樣的大小姐就算生完孩子不工作也沒關係,安劍葉那麼愛她,她什麼都不缺,還一本正經地兩頭忙啥呀!”
“是啊!她啊,錄新歌和音樂團的排練,每首歌還都是自己寫詞作曲可辛苦了。”水湖來了勁道,“劍葉不爽也是正常。瞧霏揚那麼繁忙,哪有時間顧家啊!小夫妻之間情趣就更不用說了,哪裡還調得起來。”
身旁的藍怡兒經在對他斜眼了,他還沒發覺,照樣說得歡樂。直至甄探對他使眼色,“小狐狸”才反應過來。
“我那也是替劍葉和霏揚的夫妻感情擔憂嘛!打掉孩子不僅劍葉會心疼,也傷害霏揚自己的身體啊!”水湖小心翼翼地辯解,對坐吃着燒烤的甄探和金熒連連偷笑。
藍怡兒本就理解好友的想法。上次在畫廊,她無意間接了安劍葉打給水湖的手機。雖也答應幫他勸霏揚,既然懷上了,就順其自然生下吧!但今天被男友這麼一攪合,她更堅持女人也要以事業爲重的看法了。
水湖不免驚訝,他家小怡要也如此,他可受不了。一個“平民歌姬”加一個“亞洲新星”,在他所屬的經紀公司氣勢已經很逼人了,他以後結了婚每天工作回到家還要看老婆的氣場,這讓他“狐狸”的臉往哪兒擱啊!他又不是安大少爺,霸道強硬,要他對心愛的女人用命令專制那套,他根本不會做,且往往一件事發生之後,他還沒有對藍怡兒發脾氣呢!藍怡兒就朝他吼了,到頭來還不都是“小狐狸”乖乖認錯。那幼小的心靈啊!一年到頭受到打擊和摧殘。一下是自己女人的,一下是同黨哥們兒的。還有夏心光那趾高氣昂的辣妹,一個說不通他就得倒黴。唉!誰讓他和她共事呢!再有經濟公司的負責人老頭兒,那幫八婆女星也是。反正每日總有些稀奇的事兒圍繞着她,水湖還真是奈何!這就是青春,這就是生活吧!
要說,他們一幫的朋友中,誰不是過得猶如戲劇。那些妙趣橫生蕩氣迴腸的故事,頻繁發生在他們幾個身上已經不是巧合了。
甄探說,關於姬宮霏揚不要孩子,他們朋友不方便出面調解。畢竟是安家的事,干涉和勸服都不合適。
藍怡兒說她還是擔心霏揚的犟脾氣。她那個至交好友結婚以來,性情是一點兒也沒變。她的自主自強是滲透到骨子裡的,同樣,她視音樂理想的發展也如生命重要。說白了,安劍葉可以爲了她,爲了他們的愛情放棄他堂堂安氏跨國集團總裁少爺的身份,名譽和地位,她姬宮霏揚不會爲了任何丟棄她的音樂事業。
藍怡兒說着,水湖不自覺嘆了一氣。“確實是這樣。我聽夏心光提及,霏揚曾經說過,沒有音樂的我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如果不能寫詞作曲,唱出好聽的歌,我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這樣。”
藍怡兒和金熒都不再說什麼。正所謂是行素天然,別具一格的“平民歌姬”纔有的崇高理念吧!
甄探苦笑,“這話要是安劍葉知道了,狐狸你說,會出怎樣的亂子?!”
水湖放下了喝的飲料罐。除了嘆氣,他還有啥想法嗎!他只說了一句,像是這句話也概括了兩人之間的所有。“霏揚是爲了音樂夢想而生,劍葉只爲了霏揚而執着。”
他們彷彿都同感地一聲嘆息。“那兩個人的脾氣都很強勢,一個弄不好準會出事。”甄探擔心安劍葉和姬宮霏揚會爲了留下孩子吵翻。“還有,上次伊薩出現的事兒……”他不再往下說了。
藍怡兒、金熒自是清楚那起事了。真是感慨,大少爺和平民千金之間的事端,道不清理不完,就是狀況多啊!
昨天下午,去處理甄探和金熒的事情雖以圓滿收場,但被安劍葉強制壓回家的姬宮霏揚是不平透了。居然不跟朋友們打招呼就這麼莫名其妙地離開了,近來她越發覺得他的大男子主義嚴重了,想幹嘛就幹嘛!在家裡在友人面前都是這樣,估計在公司裡也差不多,不會好到哪裡去。
第二天,又是一個雙休日,明亮的公寓裡只有他們兩人。從大早開始進進出出,姬宮霏揚就沒有理過他。
安劍葉倒也沒什麼刻意的表現,只是午後接了一個姬宮櫻打來的電話。簡約衣褲長髮披肩,下樓來廚房倒水的姬宮霏揚就看見他在客廳裡拿着話筒,說什麼,“您儘管放心吧!媽!孩子的事那是必需的嘛!您說的沒錯,我會好好勸她的。”看見她站在那兒望着這邊詫異的目光,安劍葉縱是提高了語音,附和話說得沒完。
很明顯那話是講給她聽的,感覺就是他已經和她母親達成了統一戰線,孩子的事沒得商量了,必定要生下。
縱使,放下杯子在桌上的姬宮霏揚健步上去搶過了他手中的話筒。
“喂媽……媽……姐……姐……”那頭竟然變成了一連串盲音,電話早斷了,無法接受的姬宮霏揚拿着話筒愣了好半天。
身旁的安劍葉昂然笑道:“理事長定奪的事向來都是聖旨,沒有可轉圜的餘地,這就是命令吧!必定要服從!”
“這……根本就是你搞得鬼!”姬宮霏揚氣得語無倫次。
“不幫着你胡鬧了就是我搗的鬼嗎!”休閒衣褲修頸黑短髮的安劍葉舒舒服服坐到了沙發上,“咱媽還是明理的,不愧是氣勢過硬的理事長,在對待這件事情上的看法是堅定爽快,我最喜歡那種性格了。”
瞧他大模大樣拿起了桌几上的商業雜誌翻看起來,姬宮霏揚着實不爽,好像這一次孩子的事又是他佔上風了。平時每天上下班就似受管制一樣,私車接送來回一點兒自由也沒有,雙休日還像看犯人的囚禁監管。
週四那天才搞笑呢!準確地說,應該是讓姬宮霏揚無厘頭到家了。
[她傍晚時從經濟公司出來,其實看到他轎車停在不遠處的路旁。實在不願成天那樣被押送的上下班,爲了避開駕駛座內的他,她繞過了他的車去車站。
結果敏銳的安劍葉還是發現了,亦是開到了她上的那輛公交車前頭,緊接下了奔馳,踏上公交車連拽帶拖讓她下車。
司機以及公車上的乘客是莫名透了。安劍葉還火呢!“你有看到過跨國集團安大少爺的太太坐公交的嗎!誰讓你讓她上來的!”自覺難堪得姬宮霏揚經下了車,一面還勸他。
司機一聽是跨國集團總裁少爺的夫人,那就是平民千金了。雖無奈地表示了歉意,但想想奇怪啊!
“安少爺,是姬宮小姐自己上車的啊!”
“她要上車你就給她上啦!不知道她尊貴的身份嗎!裝什麼傻啊!”
“好好,我不跟你爭了,您是有錢有勢的總裁少爺,怎樣講都對,請您帶着您的夫人趕緊走。”
哇靠!一個公交車司機敢那麼跟他講話,他以爲他誰啊!這可把安劍葉惹火了。“你故意找茬兒是不是!還是沒事兒找抽!我告訴你,別以爲你是哪個公交公司開哪條線路我不知道,要是還想幹下去最好……”要不是姬宮霏揚拉着他緊速離開,沒準兒火頭上的大少爺真會鬧出什麼事兒來。
可是轉身走到轎車旁,忍不住的姬宮霏揚就對他叫道:“你有病啊!吃飽撐着了!”
安劍葉盡是不以爲然,“快點上車,回家再說。”
氣得姬宮霏揚回到家後,一句話都不和他講。]
後來要不是因爲甄探和金熒的事出,她才懶得理他呢!那副越發變本加厲的唯我獨尊,高傲自滿,真是像他的父親一模一樣。
滿心的怨氣,已然,姬宮霏揚上前拽住了沙發上看雜誌安劍葉的衣領晃道:“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恨死你啦!”
一下子毫無心理準備的安劍葉被她搞得措手不及。“喂!你要是你把我掐死了,就要變成寡婦啦!”他一副好像難受的樣子。
這使姬宮霏揚更氣不打一處來了,她憤慨地抓着他的衣領,“你幹嘛告訴我媽懷孕的事!幹嘛搞得我們家室人都知道!真麻煩!恨不得殺了你算了!”
驟然,敏快地安劍葉一把環抱住了她,“來呀!再殺我呀!”
跌進他懷裡的姬宮霏揚被他擁得死死的,掙脫不開動彈不了。“討厭你!快放開我!”她都快窒息了。
“哦!我知道了。”安劍葉裝模作樣地道:“你是打算把我殺了之後再陪我殉情嗎!”
“你……”
“霏揚啊!懷了孕是不能生氣的,不然對腹中的胎兒不好。”安劍葉摟着掙開了手,擡起頭的她好言相勸。
“你這個人真是麻煩死啦!”心中憋着憤又起不了身的姬宮霏揚望着得意的他一包火。
安劍葉欣欣笑顏,“我呢!總是會惹你生氣的。”最喜歡看她瞪眼睛的模樣了,他撫上了她臉蛋,“不過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會把你一起帶走的。”
姬宮霏揚簡直是氣得無法表述。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安劍葉你……”
就在情趣的安劍葉湊近她要吻上之時,傳來了開門聲。接着,兩名西裝革領的保鏢拿着行李箱走入了客廳裡。
隨後進來的黑大衣禮帽的安臣興讓放開了姬宮霏揚的安劍葉驚訝。“爸!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還是細心的姬宮霏揚發現了不對勁兒,“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適?”
安臣興嘆了口氣,脫去了禮帽和大衣,坐上了沙發。“腰椎痛又犯了。一會兒洗完澡,霏揚你給我推拿一下。”
“嗯!我去給您放洗澡水。”一時不等安劍葉說什麼,姬宮霏揚就去忙了。
安劍葉看着父親憔悴的面色,準是玩得太累了。和一幫老頭老太去爬山,去之前還高興得睡不着。逞什麼強啊!又不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了,現在倒下了吧!他無奈地想着,轉瞬道:“爸,我來幫你推拿吧!這玩意兒我很在行的。”
不料,安臣興整一沒好臉,“你幫我還不如我自己來呢!別胡攪蠻纏了。”
“誰胡攪蠻纏啊!”安劍葉爭辯地說,“腰在後面,爸你又看不見,怎麼推拿!我幫您揉兩下就好了嘛!別讓霏揚做了。”
這麼一說,安臣興反而更不高興了。“怎麼!怕累着你的公主嗎!沒那麼嬌貴吧!只不過讓她做兩下按摩,不捨得?”
“沒有,我不是那意思嘛!”安劍葉還要辯護,“爸你聽我說……”
“不是那意思就閉嘴。”安臣興起了身,在姬宮霏揚的喚聲下去浴室洗澡了。
安劍葉倒嘆了一氣,“切!霏揚也不是推拿師啊!幹嘛一回家就對我發脾氣。”看着父親走開的身形他想着,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