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週的緋聞造事,水湖是頭痛至極。經紀人又不肯幫他平反,真讓他氣餒。進出公司的藝人也是冷嘲熱諷,他現在見了夏心光就尷尬,話都不敢多講。可爲避嫌一直這樣下去哪是辦法!人家還當真他戀上辣妹了呢!
根本是越抹越黑嘛!下班時間,水湖走在長廊上想着,得趕緊行動把麻煩解決。心事重重地打開休息室的門,不料夏心光坐在沙發上正打着手機。
見他進入,照樣肆無忌憚,“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知道你的女友遭誣衊還若無其事咯?除了老氣橫秋的嘆氣你還會做什麼!”憤慨地掛斷了通話。轉眼見水湖怪異地望着自己,“幹嘛?”浮躁地皺起了眉頭。
對於她那番高調,水湖是胸悶的可以。想必另一邊的伊薩也是無奈吧!
“拜託大小姐,別那麼妄自尊大好不好。我也是受害者,這種事我也不願意。說的好像有多可憐似的。就不會收斂點兒嘛!”水湖好言相勸,迎面就被飛來的靠墊打在了臉上。
“你欠扁啊!死狐狸!”辣妹炸開了,“還好意思說呢!要不是你專輯成績起落,公司怎麼會借我幫你提高聲望!炒作什麼花邊新聞?!”
夏心光沒完沒了地咄咄,水湖頭都脹了。“好好好,算我的錯,行了吧!”
辣妹哪肯罷休。通常被她抓到把柄,不說的對方無地自容纔怪呢!而眼下水湖已經招架不住,逃也來不及了。
只待出了休息室才鬆了口氣。此事究竟該如何擺平呢?最主要對女朋友沒辦法交代啊!
也難怪藍怡兒是氣憤透了。狀況剛發生時,水湖還急着找她想向她解釋。現在倒好,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行吧!你不聯繫我,不向我講清楚,就表示默認了咯!
“再下去直接一句話,分手得了。”藍怡兒在那邊偏激地道。
處琴房通着話的姬宮霏揚好生無奈,“我想水湖一定也很困擾。他應該不是那種不告而別的人呀!”
“誰知道他啊!變來變去,不定性又沒有安全感。”藍怡兒抱怨,“霏揚,我真一點兒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意。你說,他該不會把我當金熒耍吧!我可不想陪他玩什麼過家家的戀愛遊戲。”
“那不如就向他坦白。”姬宮霏揚說着,起身走到了敞開的窗前。“說不定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形哦!”
話雖如此,就目前的藍怡兒來說,實在沒那個心情。不過,好友的鼓勵顯然使她欣慰多了。
繼而問起她與安劍葉交往的情況,“你應該猜得到大家的反應吧!知道了你們的傳奇故事,冰快羨慕死了。金熒也是陶醉其中,八卦聯翩。”不禁笑盈,“還好甄探在身邊,花癡發得也適可而止。她們都說,能讓安大公子愛上的女人真是幸福什麼的。不過我和甄探覺得,哪個男人能得到平民千金的心,那纔是莫大的幸運呢!是不是啊霏揚。”
說得她真是暈乎,“你們可真會誇張,哪有這麼動人心絃。”藍怡兒不住咯咯好笑。
知曉近來她又在忙於作新曲,便不暇打擾地,掛斷了通話。
事實上,姬宮霏揚正思考着是否要接受經紀公司的受邀。
兩天前在學院舉辦的一年一度的音樂會上。參演鋼琴獨奏的她,被前來觀衆的跨國旗下唱片公司的負責人一眼相中,當即向校方提出要她成爲新生代歌手入行歌壇。再加上了解了她的個人情況,身份背景,更有意推她往海外發展。在負責人看來,那個女孩兒所擁有的音樂才華是無可比擬的。如能與日韓市場合作,她的音樂創作,其未來的前途更會無限量。
去做歌手聽着簡單,此份工作性質可大不同。實話說,她既不想光彩炫耀地站在聚光燈下,衆目睽睽的媒體們面前暢談發表什麼動人的言辭,也無心與人爭奪名利聲望。
滿腹的心事,由是去了那片令她留戀往返的楓林。坐在那棵熟悉的老楓樹下,平心地整理着思緒。
對她來說,音樂理想是不可代替的精神財富,任何的人與事務都不能相提比較,更不能拿來做商業利誘的文章。
定定思考着,心潮此起彼伏。頭上方飄下的楓葉迎風帶着卷兒,片片落滿了她四周。
不經意,面前突掉下一隻斗大的蟲子,嚇得她一聲驚叫,起了身。
“你不是很強勢的嘛!區區小爬蟲就那麼大反映。”
瞧他嬉笑連連,姬宮霏揚直斜眼,“你有病啊!沒事兒拿只蟲子逗弄。”
安劍葉頭頭是道,“自然風光下有昆蟲相伴本屬正常。看你那麼入神,就找只小蟲給你助助興咯!”
姬宮霏揚一臉的無語,順勢被他攬過了肩。“我去音樂學院找你,他們說你不在。我就想,你大概會來這裡吧!我們多心靈相通。”他神采奕奕,“想什麼呢!是不是惦記我?”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興許道:“我在考慮,是否要答應去做歌手。”
“什麼!做歌手?!”安劍葉一下子變了神色。
姬宮霏揚極爲坦然,“教授和我說了那個事兒,我想了兩天。畢竟這樣我的專長也能得到發揮,有利無弊也說不定啊!”
安劍葉的心裡早就火燒眉毛了。便好言相勸,“你在學校寫寫詞弄弄曲不是挺好的嘛!歌手那種工作不適合你。娛樂圈很複雜的,而且也沒有自由,就像水湖對不對!”
“嗯!說的也是。”聽着他的分析,姬宮霏揚點頭。
恍然,像想起了什麼。上一次在逃亡的商場內巧遇水湖,他那番言辭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呢!什麼動動小腦筋,把霏揚妹妹搞到手之類的話,準是他平時灌輸教唆的。
安劍葉屬實有口難辯。水湖那小子就會搬弄是非,出些奧妙的狀況。往常喊就喊吧!跑當面還這麼肆意。
縱而急急辯護,“水湖就會誇大其詞。他向來歪理怪話是一套接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啊!”姬宮霏揚直率道:“我又不瞭解你的幾個同黨兄弟。”
“其實水湖也沒惡意。”安劍葉繼續解釋,“他那叫法算是順口。”見她異樣地望着自己,他有條不紊地表述,“好比我喊你親愛的,那是暱稱。喊霏揚妹妹是親切,彼此不是更貼近了嘛!”還來勁兒了,“況且你本就是二小姐,在家也是老小,喊一聲霏揚……”
“不準再對我用妹妹這個詞!”她及時堵上了他的口。
使安劍葉那半吊子的話掛在了嘴邊。已然,喜眉笑眼地叫道:“姐姐!霏揚姐姐!”
“你……”
“你不喜歡就換叫太太。”安劍葉好似樂此不疲,惹得姬宮霏揚面色難堪。“只不過要把姓氏改成安……”
“還說!誰跟你嬉皮笑臉的。”立刻,她沒好氣地打斷了他。
安劍葉滿是喜形於色。可當她說,關於歌手的工作想還是洽談之後再做定奪時,他的臉色一剎就沉下來了。
“有什麼好談的。不適合就是不適合!”截然情緒一落千丈,極度不爽地回過身去。
“不行!我不同意。我不準,不允許!”
顯而是在鬧情緒,孩子氣袒露無疑。姬宮霏揚不禁在心裡感嘆,真不叫人省心啊!
之瞬,她躍身跳上了他的背脊。“餵你……”這使安劍葉無措。
“幹嘛!來找我給我看臉色啊!什麼臭脾氣呀!”她瞅着他的臉頰昂然道:“別那麼偏激嘛!放心!我有我的分寸和原則。你要是再固執專橫,感情保質期可會到限的很快哦!”
“什麼啊!這是兩碼子事兒吧!”真讓安劍葉奈何。那個事情還未論清,怎麼又談到情感期限了。“拜託!自由散漫也要有個限度好不好!”
話說回來,她這樣講,他又豈能不贊同。回頭萬一真搞出分手的情勢,那纔是沒事兒找事兒不堪設想呢!
傍晚前,姬宮霏揚回到了學院,安劍葉也去公司召開會議了。
恰好趕上衆專業人士入座。本次會議主要是爭對新投資的電子項目,與合作方奧藍做一個簡明的商談。
此番貴公司派來的資深從業人員中就有伊薩的參議。安劍葉由秘書小姐的陪同,剛在首席坐下,晃眼就見伊薩藐視地眼神,他自然毫不客氣回敬了其一撇。
之後,議會的進程可以說是一波三折。
奧藍的幾位明擺着是預謀在先,同跨國擡槓來的。特別是他們的負責主任,處處刁難安劍葉,把他的耐性都磨光了。
激憤下,惱怒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屆時,洽談以失敗告終。
原先安臣興不親自來議會,就是想讓未來接管的他多學着點兒。竟學出事情來了,商議沒談和不算,父親說他是丟盡了安氏的顏面,晚時回到家是被批鬥開了。
“你又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奧藍的那幫人什麼德行啊!”安劍葉憤憤不平。
“你還有道理了!我該表揚你了?”安臣興聲色俱厲地望着他。
“表揚用不着,少說兩句就行了。”
“你說什麼!”氣得父親從沙發上跳起。
見狀,管家婆婆忙幫說好話,“少爺,別和董事長強了,他也是爲你着想啊!”
可安劍葉就是死不認錯。瞧那副桀驁不馴,安臣興真是怒不可遏。“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都是你生母從小把你寵壞了。”
他嗤之以鼻,“好意思提母親。還不是你間接把她害死的,你對她根本毫無情意可言。”
他的父親愣怔地看向了他。“自從母親去世以後,我一直順着你的意行事。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每日每夜不是公文就是會議,這什麼生活啊!”儼然撒氣道:“我不幹了!你那麼向着安明旭,反正他也心急得迫切,交給他做得了。”
“你……你要氣死我是不是!”安臣興只覺得頭暈目眩,血壓升高了要。
龍玲趕忙與老管家上去扶持,“少爺,快道歉。”並向他示意。
安劍葉心亂如麻。他當然不希望父親出點什麼意外,可當下他就是拉不下臉,“憑什麼要我認錯,事情本來就是如此。”
說着,冷不防安臣興就拿過擱邊上的雞毛撣子朝他抽去。索性他逃得快,直竄上樓回了臥室,這才結束了煩瑣的家庭紛爭。
“這孩子就是欠揍。”他的父親倒嘆一氣,重坐回到了沙發上。“小時侯也只與母親貼心。真不曉得是誰教出來的,叛逆到家了。”
氣氛轉圜多了。半刻,管家婆婆端上了人蔘茶,“劍葉還是孩子呢!這麼多年,父子同舟下來,您還不瞭解自己兒子的脾性嘛!”不由笑言,“今後啊!那個嫁給劍葉女孩兒一定要能製得住他就好了。”
安臣興品着茶,仿如若有所思。而邊上的龍玲,似乎心中閃過了那個另類灑脫的女孩兒驕影。
只因是她,率性自主的“平民千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安劍葉與她之間會生出更多連綿不絕,激盪人心的故事。
“你真是的,竟然不告訴我!”昨個兒夏心光得知了她同僚知己將來到旗下經紀公司,與她同行共事的消息是驚喜交加。“快告訴我老頭兒是怎麼講的。他有沒有跟你定苛刻條規?有沒有這不許那不讓?他可麻煩啦!以後你來就知道監獄的滋味了。”電話那頭,夏心光迫不及待地追問,同時又藏不住地欣喜。
姬宮霏揚靠字啊窗旁書桌通着手機,“具體還沒有談合。不過他說我可以不受制經紀公司的約束,以原有的格調發售樂曲唱片。也可不用上任何傳媒,出席公衆。”
“不……會……吧!”夏心光一字一頓地大爲驚訝,“那不成平民歌姬了,倒真合你意。”姬宮霏揚欣然地應了聲。
夏心光說,她早讓她來同門了。與其待學校裡和一幫平庸書生爲伍,每天上那些對她來說大材小用的聲樂課,不如儘快出道引領樂壇。她們本就實力過人,且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音樂風格,不怕事過境遷與人爭鋒。何況連負責人都肯定她是屬於音樂功底紮實,個性別具的創作型長賣歌手。即是如此,她還猶豫什麼呢!
“難道你忘了你的音樂理想,忘了我們曾經的誓言嗎?霏揚。”夏心光意味深長地對她道。
昔日的往事,種種情景與話語又歷歷在目,她當然不會忘記她們最初的承諾。掛下了手機,姬宮霏揚思緒翻覆地想着。
窗外浮面吹進的輕風帶着絲絲涼意,好似在訴說,年復一年青春將翻開嶄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