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個堅硬的牢籠將虞河霧罩住,唐承念想想不放心,又扔了一顆火蒺藜,在外圍又形成了一個木牢。雖然她不是木系,但是藉助蒺藜木,想要發動木牢還是不難的。唐承念謝虞河霧,自然是謝謝他讓她想起自己還有數不勝數的蒺藜種子。不說五系,就連雷蒺藜和冰蒺藜她也不缺,爲了爭奪第一,用掉一些也沒什麼。
她的速度很快,虞河霧沒有防備,果然還是中招了。
“你以爲,用木牢困住我就有用了嗎?陳進!陳避!”
“你慢慢喊,我先走了~”
在虞河霧震驚的目光中,唐承念將雙腿從蒺藜的縫隙裡伸了出去,雙手抓着木牢,朝前狂奔,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
“我靠,真痛!”唐承念思忖自己已經跑得足夠遠了,這才停下,整個人縮回木牢裡。
這木牢是虞河霧用金蒺藜發動的,有刺,還堅硬無比,剛纔她爲了逃生,硬是抓住這蒺藜木牢往前狂奔,現在停下,才發現雙手已經血肉模糊。如果不是有小回生露恢復生命值,她估計自己的這兩隻手就應該廢了。
“你給我等着!出了鏡中世界再找你算賬!”唐承念恨恨地道。
她倒是也想火冒三丈地跳腳,可惜她這狀態,只是因發怒而點了一下頭,就被這蒺藜戳了一下,痛得要命。唐承念哪裡還敢有任何動作?她小心翼翼地轉過身,往自己奔跑而來的地方看去,確認沒有人追來,又重新蹲下。
她在等。
就算這是蒺藜木牢。也是有時效的。
只要虞河霧不在這裡給木牢灌靈,這木牢遲早要失效。
就是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了。
而且,附近可千萬不要來人,要不然她就麻煩了。
唐承念一邊碎碎念一邊安靜地蹲着。
她也不知道這木牢要多久纔會失效。
時間在流逝。
“公子,不如我們就在前面休息吧?”
“也行。那……你們去佈置一下。”
“是!”
“是!”
“是!”
三個聲調不同嗓音各異的應答聲響起。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唐承念悄悄地轉過身,背對着大路,妄圖以這樣的辦法降低存在感。
她想,如果那羣人只是想休息,哪裡都行,沒必要走過來。畢竟他們之間的距離隔得這麼——靠!她今年絕對犯太歲!
“公子。這裡有個……人!”
“是個人啊!”
“對對對。好奇怪的人啊!”
奇怪你個頭!
唐承念咬牙切齒的蹲着,不回頭,打死也不回頭!
可是她不回頭。那“主子”卻帶着三個手下走到了她的正面。
“女的!”
“是個小妹子誒!”
“對對對,這是個女孩子!”
唐承念抓着木牢邊的蒺藜,默默地蹲着,低着頭。
剛纔被古雋語抓住的時候,她都沒有這麼丟臉!
這羣人,是把她當成了動物園裡的猴子,品頭論足嗎?
——雖然,她現在的確是被關在籠子裡。
“你這丫頭,長得倒真是俊俏……莫非,是鏡中世界裡的土著?你能夠聽得懂我們說話嗎?”
那公子名叫墨謙謙。右手提拉着一把摺扇,攏着,拿來穿過蒺藜木,挑起她的下巴。
唐承念沒好氣地躲開:“鏡中世界裡哪有土著,你連鏡中世界和小世界都分不清麼?”
墨謙謙聽她居然回話,哈哈大笑:“你這聲音也好聽,若是能養在籠子裡,活脫脫就是隻黃鸝鳥呀!”
“你才小鳥呢!”唐承念啐他一口,“我是外門弟子,大不了退出鏡中世界,咱們在外面算!”
“唷,看起來可不怎麼像。”墨謙謙雖然是這樣說,卻沒有再繼續挑釁下去,收回了扇子,“無趣……不過,就這麼離開鏡中世界,毫無收穫,你甘心嗎?我可是問過了,要是沒辦法在這裡呆滿三十天,統統都算作第一百名,並列一百名。”
“你打算放走我?”唐承念來了興趣。
“當然……不能白放。”墨謙謙再一次挑起眉頭,道。
唐承念早料到了,思索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瓶子。
“這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唐承念想,陸秋恩能認得,這人應該也能認得。
畢竟,陸秋恩沒什麼朋友,這人起碼也有三個跟班,雖然都很奇怪,但也都是實打實的築基境界修士。
大概,跟虞河霧是一個水平的公子哥?
唐承念拿出來,送給墨謙謙的,自然是小回生露。
換了別人,可能還要擔心這樣東西泄露出去後,會招來殺身之禍。
但她不怕,她兩位舅舅是明月崖實權人物,母親亦是了不起的元嬰修士,她怕得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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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潛意識中,卻是無視了自己是破天雷聖之女的身份。
“如何,這個交易?”
其實唐承念倒也沒真的想過把一切希望都放在墨謙謙身上。
因爲她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木牢已經有些消失的跡象了。
等這木牢消失,她便能有更多活動的空間。
至於現在麼,她的對手可不止墨謙謙,還有他那三個逗比跟班。
再逗比,那也是三個築基境界的逗比,當着他們的面撒蒺藜種子,唐承念怕這種子還沒有形成木牢,她就已經先被這三人給揍出場外了。
在沒有足夠贏面前,唐承念是不會賭的。
“這個東西嘛……”
“你不會不認識吧?”唐承念拼命地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墨謙謙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這樣東西。我倒是認得……”
“那很好啊?”
“不過,再談交易面前,我覺得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什麼?”
“就是這個。”
墨謙謙面無表情地扔出一顆種子。
霎時,唐承念這好不容易消散的牢籠外。又罩上了一層金蒺藜木牢!
靠!蒺藜種子不要錢呀,虞河霧撒我撒你也撒?
唐承念瞪着眼睛,用殺人的目光看着他。
墨謙謙渾若未聞。
“現在,我們再做交易,就安心多了。”墨謙謙淡定地看着她。
“……當然。”唐承念只能無奈地蹲回去。
剛纔,她甚至已經準備站起來轉身就跑了。
可是出了這樣一檔事,她也只好不甘心地重新蹲下來。
她是真討厭這個傢伙,要笑不笑,要怒不怒。
他的臉上,就像罩着一個面具。
唐承念承認自己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只可能輸。所以她討厭這樣的人。
然而。現在形勢已經是這樣。她也只有繼續忍耐了。
“我把這丹藥送給你,只要你能放走我。”唐承念坦率地提出了自己的交易砝碼。
可是墨謙謙搖了搖頭:“不行。”
“爲什麼?”
“太少了。”墨謙謙依舊笑着,同樣坦率地說道。
“離開鏡中世界後。我可以再給你一些,但是在鏡中世界裡不行,我身上已經沒有這種東西了。”唐承念打死也不肯承認自己還有,她太明白了!只要她露出了一點口風,一點破綻,交易對手就會像附骨之疽一般,得寸進尺,得隴望蜀,欲壑是不可能填滿的,她自己就是這樣的人。愈發明白同樣的人是怎麼想。
然而,墨謙謙油鹽不進,無論唐承念怎樣討饒,懇求,他依舊死咬着不放。
雖然看不到可能的利益,他卻好像已經聞到了袋子裡的油味。
唐承念只能放棄。
她不能在商議了這麼久以後,再主動讓步。
否則,她真要被敲詐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墨謙謙見唐承念不說話了,居然也不說話,就笑眯眯地看着她,打量着她的面容。
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但那目光令她很不舒服,她在不久前就見過同樣的目光,來自古雋語。
“……我想,我們這樣爭辯也沒有用處,不如定個一口價。”墨謙謙就像個商人一樣,忽然開口,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他這說法令他多了三分商人氣,但唐承念並不討厭,倒很欣喜,至少,這場不知道要延綿多久的拉鋸戰,似乎終於要進入尾聲了。
“可以,你說吧。”
“只要你能夠給我五瓶這樣的東西……我是說,免費……那我就可以將你放走。”
在墨謙謙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那三個逗比跟班倒一言未發,沒有犯渾。看來這三個人都很清楚,自家公子在做重要的事。
“五瓶?可以,在我離開鏡中世界以後……”
“不,我是說,現在。”墨謙謙靜靜地看着她。
“你開玩笑吧?我說了我沒有!”
“五瓶,我只需要五瓶,給我,我就放你走。”墨謙謙再一次說道。
墨謙謙說得非常篤定,唐承念有些猶豫。
“只要五瓶,你就放我走?”
“對,而且我絕對不會讓他們三個來追你。”墨謙謙說到這裡,又補充道,“不過,只限今天。”
“當然。”唐承念可沒想過五瓶小回生露就能夠買到和平。
至少,在墨謙謙這裡,沒可能。
唐承念看着這墨謙謙,頓時就想起了外門的羅遺珠。
這兩人,真不知道哪個比哪個更奸商?
“好,給你五瓶,放我走。”唐承念想了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