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跪下!”古遙水察覺到氣氛不對,一看旁邊的晚輩竟然還站着,立刻着急起來。
古雋語應了一聲,不情不願地跪下。
他雖然是侯爺,卻因爲有靈根,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
跪仙人,跪古遙水這長輩他樂意,當然,也是不得不樂意,可是讓他跪一個陌生人,那他可就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何況,在他看來,這“明月長老”和“湯長老”不都是長老?他的家祖古遙水也是長老,憑什麼要跪這兩人啊,他們還這麼年輕,也好意思受他和古遙水這一跪?不怕折壽啊?
古雋語卻不曾想,在封地的時候,折壽的事情,他做得太多了。
湯虛遊負手站在一旁,明月倩不在,他又恢復了那張淡然傲慢的死人臉。
明月晉並不在意,他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着古雋語:“古長老,這是不是你的晚輩?”
“是,正是!雋語,快拜見明月長老和湯長老!”他按着古雋語,給明月晉磕了個頭。
雖然明月晉看起來年輕,他卻知道這人比自己大幾十歲,天賦比他強,年齡比他大,還是掌門的弟弟,他覺得自己跪得不冤。可是旁邊的古雋語的行爲,卻讓他着急得快瘋了,傲慢,在明月晉和湯虛遊面前傲慢?你家祖我都不敢,你倒是——
“我這晚輩性格桀驁,還請明月長老和湯長老恕罪啊。”
“呵呵呵。”明月晉輕笑一聲。上前一步,“他叫什麼名字?”
仍是問古遙水。
古遙水不敢遲疑,當即回答道:“在下這侄孫名叫雋語,古雋語!”
“噢。古雋語,這名字倒真好聽。”明月晉伸手一探,“靈根也很好,與你一脈相承,也是雙靈根,金屬性和水屬性,這樣的天賦靈根,真是不錯,不錯。”
古遙水暗喜,莫非自家晚輩真是天縱之資。讓明月長老看中了。要收作關門弟子?
事實很快讓他知道他想多了。
“雖然天賦卓絕。但有一個缺點,人品太差。猥|褻同門,仗勢欺人。還有,剛剛見到我不行禮,目中無人,等等……數罪併罰,我覺得可以定他死罪,古長老您應該沒意見吧?”明月晉條條道理說得明白,也不等古遙水回答,長袖一揮,一道靈光打在古雋語身上,後者只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便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無聲無息。
真正的無聲無息了。
“明月長老!還請恕罪!”古遙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立刻叩頭認錯。
可是他到現在還是不明白,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的晚輩,古雋語,又給他惹來了什麼麻煩?
明月晉收回長袖,將雙手背在身後,淡然道:“你沒有觸犯門規,不必跪了。只是,今後你若還要接來什麼晚輩,可要先教訓一遍,再送來,免得又如此人一般,不知所謂,夜郎自大……明白嗎?”
“是!”
古遙水俯首,等明月晉和湯虛遊離開,才哆哆嗦嗦地站了起來。
此時,他的背後已然是一身冷汗。
令他畏懼的不僅是明月晉,還有一旁的湯虛遊,一言不發,卻讓他連話都說得不利索。
這就是境界的壓制,原來,這就是他和那羣高境界長老之間的差距,怪不得這麼多年,他自忖天賦卓絕,卻不能加入內門,成爲內門長老,而只能在外門蹉跎。
古遙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底閃過一絲掙扎,但最終,還是堅定了。
他不甘心永遠呆在外門。
他也想長生逍遙啊。
……
鏡中世界。
古遙水飛快地出現,抓住古雋語後,閃現一般消失了。
一併不見的還有古雋語。
餘下五人都愣了一下,繼而唐承念立刻得意洋洋地掙脫開蘇殷:“看到了吧,我上頭有人!”
“是……是……”蘇殷結結巴巴地點點頭,他和其餘三個兄弟糾結地對視一眼,都躬身向唐承念道歉,並且將自己腰間的須彌袋接下來,捧在手上,奉給她。
“自己打開吧。”唐承念吩咐一聲,彎腰將剛纔掉在地上的古雋語的須彌袋撿了起來。
將古雋語等人的須彌袋都收起來之後,唐承念一個個檢查,找出了二十三塊黃色令牌。
“收穫很多嘛!”唐承念笑着丟給蘇殷四個須彌袋。
“這……?”
“你們拿着吧,也不用認輸了,之後我說不定還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呢。”唐承念解釋道。
蘇殷欣喜若狂,忙和其餘三兄弟又一次謝過,並且堅持要跟隨唐承念。
看起來,唐承唸的靠山比古雋語的靠山,還更靠譜些呢!
他們雖然是被古遙水指去保護古雋語的,卻只是在賽前說過幾句,他們並不算是古遙水底下的人,自然擁有選擇效忠的權利。現在唐承念還只是煉氣境界,應該能用得上他們,等到她成爲了築基境界,甚至更高深的境界的修士,還需要他們幫忙嗎?雪中送炭和錦上添花哪個更重要,只要不是傻瓜就應該知道,何況現在效忠唐承念,他們也不需要冒多大的危險。
“不用,等比賽結束,你們再來找我就行了。”唐承念沒有直接拒絕他們的效忠,事實上,她暗暗有個想法,這四個人,倒是真的用得上。可是她並不需要四個打手,因爲鏡中世界的築基境界修士不少,不是帶了四個築基修士做跟班,就能橫行霸道的。她現在只想過儘量降低存在感,養精蓄銳,準備應付最後幾天的廝殺,等到那個時候,纔是讓蘇殷等四人幫忙的時候。
她翻開地圖,指着鏡中世界最高的天柱峰,與蘇家四人約定第二十五天時,在山頂見面。
“是。”
“好的。”
“明白,到時候我們一定準備趕到!”
“請放心。”
蘇殷、蘇邇、蘇桑,和蘇祀,各自都肯定地應了一聲。
唐承念點點頭,將地圖重新捲起來。
“慢,先別走。”互相交換名字後,四人正要告辭,唐承念卻叫住了他們。
蘇殷是大哥,
看起來十分沉穩,在和唐承念交涉的問題上,其餘三人都毫不猶豫地以他爲主。
這次也是一樣,他立刻問道:“唐師妹,何事?”
以他築基境界的修爲卻稱呼唐承念爲師妹,可見他的決心了。
唐承念也沒想爲難他,只是她有一個疑惑,不弄明白,總是不能安心。
“你們剛纔到底是怎麼找到我的?”她指了指地面。
蘇殷尷尬地一笑,手中紅光一閃,變出了一隻璀璨的蝴蝶。
“這是……?”
“這是尋人蝶,本是妖族飼養的,專門尋找人類的氣息。”蘇殷解釋道。
“哦?”唐承念好奇地看了一眼,擺擺手,“我不需要這種東西,你們只需要告訴我,怎麼做,才能避開這種蝴蝶的追蹤就行。”
蘇殷等人又喜又愁。
歡喜的是,唐承念不需要尋人蝶,待會兒他們還是能夠藉助這隻蝴蝶,去尋找其他修士,去收集令牌。
愁的是,他們想效忠的唐承念連尋人蝶都不在乎,那麼他們要如何做,纔可以討好她呢?
蘇殷只得將尋人蝶收起,又拿出了一隻白玉長頸瓶。
“這裡面裝着隱息粉,能夠掩蓋人類的氣息,便不會被尋人蝶察覺了。”
“這麼神奇?”唐承念不虞這些人會動手腳偷襲她,接過瓶子後便直接打開。
裡面是一些銀色的小粉末,被研磨得極其細。
唐承念按照蘇殷教導的,倒出一些來,用靈力操縱它們均勻在散佈在她身上。
這時候,蘇殷又放過尋人蝶,此時的它,落在蘇殷肩上,落在蘇邇肩上,落在蘇桑和蘇祀的肩上,卻再也沒有往唐承念這邊飛過來。唐承念大喜過望,只要能夠解決這個問題,她便能安心了。有剛纔古雋語那檔事,她相信蘇殷等人絕對不敢欺騙她,畢竟,事實證明監控室裡的長老們都看着呢!而且,現在在這四人眼中,她背後的靠山一定神秘又強大,這只是一場不會出人命的比賽,在這裡得罪她,不怕離開鏡中世界後,被她找麻煩?
雖然唐承念不至於這麼無聊,但她並不介意讓這些人這樣誤會。
這會省掉許多麻煩的事情。
“行了,既然如此,那麼二十天後再見吧!”唐承念說完,大搖大擺地離去。
蘇殷、蘇邇、蘇桑和蘇祀只能在背後看着,看着她慢慢從視線中消失。
“我們也趕緊離開吧。”蘇殷估摸着,他和兄弟們也該再去尋找令牌了。
誰不想出人頭地呢?
誰甘心真做一輩子的應聲蟲呢?
何況,他們還是築基境界修士,不是當真一無是處的廢人啊!
……
地圖右下角有個“正”字。
一天是一劃,如今應該是第五天。
等到湊滿了六個正字,她就要離開鏡中世界了。
明天才是刷新紅色令牌和橙色令牌的時候,唐承念還有一天的時間緩過神。
她也不想浪費時間,一邊溜達一邊四處張望,想找到路邊的黃色令牌。
可是已經過了五天,這種一眼就能夠看見的令牌,已經幾乎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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