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扔了那滴精血血珠後,陳文謔就回頭去找陳直洛了,而且,正如看守者所言,根本沒有讓陳直洛有逃跑的機會。那麼,現在知道陳文謔屠|殺輔天教弟子的人,除了看守者和陳文謔自己,那就只有她了。問題的關鍵在於,她沒法證明這件事,連精血血珠都被她扔了。
算了,如果將來去輔天教見田藥君,記得就提起一下吧,至於他們信不信,就與她無關了。
被陳直洛坑了一回,唐承念現在路見不平之心暫且泯滅了不少,只剩下幸災樂禍了。
“活該!”唐承唸的心中對這個卑鄙小人可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她在從看守者這裡聽說了陳直洛的死亡消息之後,她的心情簡直太好了!只要一想到這個人表面上求她幫忙,結果在分開逃跑的時候居然還不忘記擺她一道,她就恨他要死。如果不是因爲她對仿尋蹤盤有所瞭解,也許,現在已經被陳文謔追上了!如果被陳文謔抓住,她的下場,恐怕不會比其他的輔天教弟子好多少,甚至,如果她不是有準備,也許會被陳文謔當作陳直洛來處置,那她怎麼辦?陳直洛恐怕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一無所知的她會怎麼樣!
雖然,唐承念有一張符籙,只要用了,就可以立刻回到明月崖,到時候,有明月初,有明月晉,她自然不需要擔心再被陳文謔追上。就算怕事情牽扯到龍赫,她也可以去輔天教直接找苦主們,不管苦主們信不信,她把事情給田藥君一說。再暫時在輔天教裡住下,也可以暫時享受平靜的生活。
可是,就算她能夠活下來,也是靠她自己,這並不能替陳直洛開脫。他不知道她擁有這些本事,他應該知道,如果他嫁禍她還隱瞞這個消息,她會死的!唐承念是不知道陳直洛是如何爲自己解脫這愧疚感的,她也不在乎,現在。陳文謔殺了陳直洛,對她而言就是最好的幫助的!即便,陳文謔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他替她除去了一個最討厭的人。
比起唐瑄奇和溫燎相這兩個原小說裡的渣男,唐承念更憎恨這個當面笑臉背後插刀的爛|人。
而現在,這個心存不軌的人。他終於死了!唐承念簡直覺得這片霧濛濛的天裡的空氣都變得清新許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心情大好。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想到了一個之前一直被她忽略的問題,“對了,你剛剛爲什麼要問我人緣好不好?”
一開始她就覺得這個問題很奇怪,哪怕是現在想起來,也覺得莫名其妙,只不過後來聽說雲中城裡有獸潮的事情。她太驚訝,太驚慌了,以至於忘記了對這個問題的疑惑。不過。既然現在想了起來,當然就不可以輕描淡寫地放過。因此,她連忙詢問起來。
由於心頭大患剛剛被解決了,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唐承念心情大好。雖然動手的人不是她,而是陳文謔。可是,該死的人死了。至於誰動手,對唐承念而言其實已經不算重要了。只不過是還有一點點失望而已。由於心情太好了,雖然看守者剛剛說過獸潮事件近在咫尺,不過,她仍然有心情來追問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問題。
唔,或許這個問題並不是無關緊要的吧?她樂觀地想。
“問人緣?”看守者還愣了一下,畢竟,說那句話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至少,與現在這個時間段比起來,中途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話題。然而,看守者畢竟不是一個真正的人類,雖然它需要回憶,但是,回憶的時間卻比一個真正的人類少得多,哪怕是修士,也不會比它的思維轉得更快。它想了想,就想起了那個問題,以及當時問她的緣故。
“哦,原來你問的是那個。”看守者若有所思地說道。
唐承念哭笑不得:“不是我問的,是你問的,你當時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問?”
雖然看守者說了兩句話,但沒有一句話回答了她的問題。
看守者也沒有什麼吊胃口的性子,既然唐承念急着想要知道答案,它就大大方方地回答,它說道:“當時,我覺得獸潮之中的野獸數量太多了。雖然,你的實力在雲中城的修士裡算是強的,不過,我仍然不覺得你可以應付那麼多的野獸,既然你應付不來,最好還是找一個人聯手。唔……或許一個人還不夠……就是這樣,我纔會問你的人緣怎麼樣嘛。”
它中途還小聲的咕噥了一句,雖然小聲,唐承念還是聽見了。
雖然她又冒出了許多疑惑,不過還是先問了最想要問的一個,她問道:“一個人還不夠?”
“當然不夠啦,我不是說了,獸潮裡的野獸數量很多嗎?”看守者非常自然地回答道。
於是唐承唸的問題匣子立刻就剎不住了,一打開,小山高的問題往外倒:“那到底要多少個人纔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連你也覺得獸潮中野獸的數量‘太多’?這座雲中城並不算大吧,難道,你的主人想要讓整座城裡全都塞滿野獸嗎?那些野獸到底在什麼地方?……”
唐承念問了一大堆,看守者只覺得耳朵都麻了。
可是,唐承念聽着看守者平靜的聲音,何嘗不是連心都麻了?她的心,原本因爲陳直洛之死,已經慢慢變得平和下來,可是,看守者陡然砸下來一個炸雷,把她平靜的心靈之湖炸出了一個大大的水花。她真沒想到,本以爲已經夠麻煩的獸潮,還可以更麻煩!那位雲中城的主人,真的是爲後人留下了一個考驗嗎?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個雲中城的主人其實是想要讓後人全滅吧?這是多麼不想要把自己的傳承送給別人啊!
看守者好心地說道:“反正,如果你要找人聯手的話,我建議你,越多越好。獸潮之密,密集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如果你看到了它們的全貌,幾乎就死透了。它們如果展開攻擊,那個陳文謔的速度,連它們屠|殺的速度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見過骨蟻食人嗎?”
骨蟻!
看守者居然搬出了這個生物的名字,唐承唸的心底立刻砸出了一個個連續不斷的水花,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骨蟻是一種在荒涼地帶生存的生物,它們的數量不多,但是個頭大,最小的也有普通螞蟻的十倍大,集體行動。一旦附着到了其他生物身上,會在瞬息間,將那個生物啃噬得只剩下骨頭,連鮮血都吸得乾乾淨淨,唐承念雖然不曾親眼見過骨蟻食人,但是,聽說過,光是聽一遍,就覺得毛骨悚然。
骨蟻食人,這種形容令她對那未曾謀面的獸潮更加畏懼。
可是,她的前男友在寫小說的時候,從來只將注意力集中在“人”上,可沒寫過獸潮這種劇情,不過她倒是在其他小說裡看過這樣的橋段,不管是誰寫的,總之是浩浩蕩蕩,延綿不絕,所過之處,除了主角團不留活口。
唐承念雖然隱隱約約覺得自己運氣不錯,可是,她在賭人品的問題上從來不敢豪賭。
“還是算了吧!”唐承念越想越恐懼,但仍然冒着恐懼,仔細地思索看守者的提議。
不過,在她思考完畢之後,最終還是拒絕了看守者的提議。
她篤定地說道:“對,算了吧!”
看守者聽得雲裡霧裡,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它疑惑地看着她,滿臉不解,問道:“什麼算了?”
“我決定,放棄聯手,仍然單獨行動,我自己一個人,也沒有問題!”唐承念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她在經過了慎重的思考之後,終究還是選擇拒絕了看守者的提議,雖然,看守者的提議聽起來很誘人。如果獸潮中獸羣的數量太驚人,自己一個人沒有辦法對付的話,那就邀請合作伙伴,一起動手。可是,這樣的說法,只能是想一想而已。雖然人多勢衆,可是,人越多,越容易像是一盤散沙,尤其是沒人指揮的情況下。問題是,如果她去集結夥伴,誰指揮呢?沒有人會服她,登高一呼,應者千萬,只是話本里的故事,哪怕確實有那種人,那樣的人,早已經名氣極大,以名服人,雖然借勢,但也是勢。
而她呢?唐瑄奇四處得罪人,明月崖自身難保,輔天教……誰信?
雖然,現在在雲中城裡的人,有許多是她的熟人,也有許多,可能是她的熟人,但是她自己知道,她的惹禍能力幾乎可以媲美《霸執雲澤》第一部裡的唐瑄奇,這些所謂的熟人裡,沒有任何一個是她的朋友,甚至沒有任何一個和她是關係好的。輔天教弟子,她絕不考慮,那些人傲慢自大,就算她有可能借勢于田俞光,但是,她與田俞光之間所謂的朋友關係,根本不可能證實,連尉遲繁都不信呢!其次,就算能夠證實,但是,在雲中城的陰影裡,還有一個隱藏的輔天教弟子狩獵者陳文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