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嘯就知道這一點兒上,阿痕是定會支持自己的。換言之如果可以有辦法在第一時間爲月痕提升修爲,他也是當仁不讓的。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找到司馬恆軒,因爲月痕擔心公孫謙和公孫寰宇未必能夠撐的了很久。
這萬元大陸幅員遼闊,所經過的地方基本上都是邪修的地盤,很多時候未到山門前,但遠遠觀之,就應該感覺到那山頂之上久久散之不去的黑霧,正是那戾氣和怨氣。
邪修之法,其修煉速度是速成,奇快無比。然而付出的代價便是一條條人命堆砌而成的。
所以邪修的世界,遠比修真界還要瘋狂,因爲他們信奉弱肉強食,殺戮則無處不在。
月痕和展嘯所到之處,幾乎沒有任何的阻攔。
修爲低的人,甚至什麼都感覺不到,修爲稍高者,才隱約感覺到了一股自己無法掌控的力量穿透而過。
有過了幾天,纔到達了萬元大陸,所在的一處極爲廣闊的死亡之海,說是死亡之海,其實是一座極爲原始的叢林。從上古至今發生了數起的大規模的殺戮。
這一片樹林裡頭樹木成蔭,遮天蔽日。就算是響午日頭正起的時候,在外圍依舊能感受到這一處的陰風煞煞。
“這司馬恆軒總不可能來到這裡吧?!”劍魂所指,血凰就在這裡頭。可這就有點讓月痕摸不着頭腦了,司馬恆軒是何等的人物,天神之子,最喜歡的應該光明和神聖的地方。可偏偏此處的到處都是屍骸所在之處。
哪怕是萬元大陸的高手都不願意踏入其中,比起當年在神光大陸所在的積陰山,只怕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管他呢,咱們進去瞧瞧就好了。這個地方大好,於我的輪迴之道是大補之物!”展嘯的眉眼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月痕道:“既然如此,不弱我們分開行動。我進入這其中找司馬恆軒。你就在此吞噬這些陰靈之物。若是我有任何的危險,再喚你過來!”
“不行!”展嘯斷然拒絕,就算是什麼大補之物,也比不得自家的媳婦兒重要。
司馬恆軒的修爲和天賦他們早就見識過了。如果展嘯沒有修煉成輪迴領域。壓根就不敢帶月痕來找司馬恆軒。
兩人聯手若要殺了司馬恆軒尚且極爲困難,更別提是困住了。
所以在商量之前也說了,一不做二不休,若是見了司馬恆軒,先打傷了打殘了再說。
看見展嘯濃濃的擔憂之色,月痕倒也不敢笑他,只點了點頭道:“好。那便一併進去吧!”
展嘯終是鬆了一口氣,真怕這個時候月痕會單獨行動。
其實她的性子最是要強,哪怕是現在在一起了,她也不想依靠他們的保護。細細算來,其實她從來都不是他們的拖累,相反的,是最爲配合的最爲默契的搭檔。
二人步入這其中,這四面八方就引動了大把的怨氣來襲。
外圍的人看不真切。只是隱隱有附近的村名感受到了陰風陣陣,以及青天白日下的鬼哭狼嚎。
棺槨中,司馬恆軒睜開了雙眸,一旁的血凰直接飛了過來,竟是親暱無比在他的身旁蹭了蹭。司馬恆軒蹙起的眉頭微微舒展開來了。
“你啊你。”
可是旋即掐指一算,卻是嘆息了一口氣。
“該來的總是要來。”
司馬恆軒鐫刻在外圍的陣法,被人闖入。
瞬息。月痕和展嘯感覺眼前的事物一變,竟來到了一處地界,放眼四周,灰濛濛的,日月盡在其中。那金烏高懸於上似乎伸手可觸,月亮也盡是咫尺之遙而已。
還有電閃雷鳴。時不時的轟隆隆聲,以及那滿是鎖鏈構成的一條橋面。
“這究竟是何地方?幻境?”月痕覺得多半是幻境,然而這裡的一切找不着任何的破綻。也沒有其他的人煙。
展嘯握緊了月痕,心中卻愈發的警惕:“怕不是幻境,而是領域。”
領域有着最初便是規則。這規則這代表着天地,都是由自己的認知所形成。但每個人的領域都不同。進入了別人的領域,基本上就只能夠任人擺佈了。
月痕可不想任人擺佈,故而開啓了雙眸,愈發的肅穆了起來。於是這日月星辰,這電閃雷鳴都不見了。成了一條條細若遊絲的規則。
展嘯就此盤膝而坐,輪迴之道開啓,像是旋渦狀的東西旋轉開來了。
司馬恆軒也不曾料到,這二人居然沒有直接攻擊,而是直接來探索起的領域來了。
剎那間,一道電流閃過,只不過血凰的驚鴻一斬。一個銀白色的人影施施然飄落到了她的眼前。黑髮張揚,明眸清冷,神情肅然,淡漠,好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做派。
“司馬恆軒。你終於來了?”再次相遇,時間上已經跨越了千年。過往的種種的恩怨都變得模糊的,又重新清晰了起來。
斯人還在,卻已時過進遷。
“你們兩個匆匆忙忙來找我,是所謂何事?”司馬恆軒的語氣極爲的淡漠,似乎看到展嘯和月痕前來,並不覺得有多大的意外一樣。
不過此人一向如此,月痕倒也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麼的不妥。
“殺你,或者綁了你!”月痕淡淡的迴應道。
這話出自她的嘴裡,也是如同今天天氣不錯一樣,說的極爲自然不過。然而司馬恆軒的眸子卻是微微眯了眯。
“你以爲憑你們二人就能困得住我嗎?在我的地盤,我的領域之中,沒有人能夠奈何得了。我就是這片天地的主宰,就是神,就是天意!”他的語氣張狂,卻張狂的理所當然。極爲讓人的信服。
這便是月痕不爽司馬恆軒的地方,這人是天神之子,一出生下來,就帶着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着人間,看誰都是一副螻蟻的模樣。
“很好,今天,我就把你踩在我的腳下,看看這天,這神,還能奈何得了我嗎?”
他狂,他比他更狂,那無邊無際的黑暗從輪迴領域之中迸出,那漫天的電閃雷鳴落入了黑暗之地就成爲烏黑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還有那日月星辰,隨着他的攻擊,都落入到了地底之下。
然而,司馬恆軒似乎好似完全不在意一樣,目光只是緊緊地盯着月痕,似乎想要把她看透一般。但月痕此刻卻沒有想要去探究司馬恆軒這眼神中到底是蘊含着什麼意思了。
沉淵驚鴻而起,伴隨着銳嘯之聲劃破天際。
那漫天星辰頓時失去了顏色,在那絢麗無比的一道華光過後,似乎星辰日月全都墮落了下來。
他依然負手而立,完全沒有想要施展實力的模樣。這人就真的傲到了這個地步,哪怕是到了現在,他們兩個人合力聯手,他都無意想要參與打鬥嗎?
月痕微惱,戰力在這片天神領域之中似乎施展不開,總覺得有一股阻力如影隨形。身形剛剛觸及到了他的身畔,一劍劈下,人一閃沒了。
如此往復,明明盡在眼前卻有着天涯之隔。
“我說過,在我的領域之中沒有人能夠殺得了我。”司馬恆軒的聲音緩緩地響起,隨後又靜靜的落了下去,這聲音變得微弱無比。好像已經突然消失了一樣。
可是在她的眼前卻站了不止一個司馬恆軒,一個兩個……前後左右都是,一個個將她形成了一個包圍圈。並不攻擊,但是月痕只要將那劍劈過之後,這司馬恆軒就會憑空消失了。之後卻補充的越多。
而展嘯卻突然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見了。這個認知讓她既是煩躁又是茫然的。
“看來想要除去司馬恆軒,這不是一件易事。”月痕原本煩躁的心態,漸漸地平復了下來,腦子開始快速 的旋轉。
到底什麼纔是破綻,這裡的領域,規則都有,無疑便是司馬恆軒所締造出的世界。這個世界中他必然是神靈的存在。神靈……
月痕想起了點什麼,便催動沉淵直接飛了過去,那沉淵所飛之處竟然是血凰所在的地方,那個地方便是中心地帶。
一個血紅色的凰鳥,鳴叫而過,瞬間沉淵就變成了其他的瑞獸,兩柄劍竟是打了起來,月痕學着之前展嘯那樣盤膝而坐,彷彿身旁的發生的事兒與她無關一樣。
這麼多人司馬恆軒中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的情況,然而這天地中的某一處,卻有人的眸子一瞬不瞬,終是嘆息了一口氣。他知道月痕這是在推演此處領域之中的破綻。
他對領域的領悟還沒有到達那種天人合一之境,可以完全自由的移動,這便是最大的破綻,只要讓月痕知道他真身在哪兒就會進行猛烈的攻擊。
展嘯所看到的與月痕不一樣,索性的是他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一股腦之間塞進了輪迴領域,管他是精怪還是真的司馬恆軒。
月痕在找司馬恆軒破綻的時候,司馬恆軒也在自己外圍的神念全部收了回來,一聲悠悠的嘆息響起了。
“我不願意與你們爲敵!”這聲音悠遠而深長,卻帶着無限的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