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鴻飛知道展嘯這可是一步一步朝他逼近了,偏偏二人都在劫區之內。他剛剛渡過天劫,再加上太初魔體的體質比較變態,對於雷劫只能造成肉體上的傷害,有青木在體內,倒也不是致命的。
所以眼瞅着雷劫不斷地朝着展嘯噼裡啪啦地落了下來,他身上的傷勢越來越多,整個人都成了一團血淋淋的模樣,而血紅色的眸光卻依舊森冷,淡漠,而且帶着極強的殺意。
“這不是人!”在觸及到展嘯目光的那一個瞬間,原鴻飛的腦海中便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若是人怎麼可能會一點兒都不怕疼,光就那樣血腥的傷勢足以給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了,可他就好像毫不在意一樣,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只有暴虐和殺氣充斥其間。被這樣的一雙目光盯得久了,哪怕是原鴻飛開始顯得很淡定,此刻也禁不住後怕連連。
然而這樣的念頭一出來,立馬就被駁斥了。怎麼可能,他居然會怕一個螻蟻的存在!
這樣的念頭恥辱而且讓他極爲的惱怒!
剛好在這個時候,展嘯的脣角微微勾起了一抹邪異的笑意,朝他豎起了中指,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軟弱無能一樣!
“本座會殺了你的!殺了你的!”原鴻飛的語氣中帶了一絲興奮的語氣,估計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展嘯將龍珠運轉開來,不斷吸收龍珠之內的氣息。
那龍珠騰空的一瞬間,定於半空中的畫面,似乎是光明普照了人間,帶着亙古莽荒的氣息,踏着悠遠的神路而來。
原鴻飛身爲渡劫期的修士,活了數千年的老妖怪,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龍珠非同尋常之處。
如果說之前他不肯出來,那是因爲怕天劫降臨,如今在看到龍珠的那一個瞬間。眼眸中的熾熱之情,足以讓他瘋狂。
一個聲音不住地在說,“搶了這個東西,最起碼可以介紹上千年的修煉。那個時候恐怕踏上大乘期也不是什麼事兒!所以值得冒險!”
展嘯脣角的邪異愈甚,但同樣的嘲弄之意也是溢於言表。
如果有一天遇到超強者遇到一個螻蟻的嘲弄,肯定二話不說直接踩了下去根本不會爭辯。可如果是在螻蟻是在超強者無力反抗的時間嘲弄的話,身爲強者也一定是想方設法的出來報復。
可是展嘯連玄帝的秘法都動用了,以心神念力以龍珠作爲誘惑,此人還是龜縮在此處。
心中閃過微微的失望,不過卻也相信這樣的人根本成爲不了至尊半神的存在。
一個修仙之人,連破釜沉舟的膽量都沒有,畏首畏尾那還成什麼仙呢?
性格決定了修爲境界,理智雖好。太過了理智,反而沒用。
展嘯收回了龍珠,不再理會原鴻飛,卻也沒錯過,他眼眸中閃過的狂熱但很失落的目光。他已經入魔了。
心境上有了很大的破綻。
從分神到合體,是一個質的突破。
月痕之所以在分神後期時沒有像展嘯那般突飛猛進,不是二人的境界相差很多,而是合體便是本尊和分神的融合。可月痕的分神便是小魔胎,讓她和小魔胎融爲一體。這二者從來相融的一對。所以月痕表現的很是猶豫。
終於是到了要融合的這一刻,小魔胎和月痕相視,一個是笑嘻嘻的。但眼眸中不住地邪異流轉,還帶着幾分狡黠,陰狠,算計!
月痕的本尊從來沒有分過神,所以沒有出現另一面,此刻還是完整的自己。有完整的思想。私慾,貪念,悲憫,善良,狠決。果斷……種種情緒不一而足都在她的腦海中閃過。面對小魔胎的神色,,她似乎感覺到了心神處的一處波動!
“你似乎並不願意合體?”月痕禁不住開口問道。
小魔胎嘻嘻一笑,倒是坦然應答:“合體意味着一方要被另一方吞噬,你不是我的本尊,我不會甘心被你吞噬,這不是正常的很嗎?”
這的確很正常,一時間月痕也想不出什麼說辭還反駁,反倒是沉默了。
“其實你也怕我進入了你的體內,會引發一系列的副作用。比如性情大變之類的,你並不是一個很喜歡改變的人,我也一樣!”
待得久了,小魔胎雖然都在冷眼旁觀,但是她是從月痕五歲之後就一直盤隨着她而存在,自然比任何人更知道她的情況。
被她這麼一說,月痕細細品味,倒是真的如此,其實往深沉次說,她不是不喜歡改變。而是不喜歡變成像陸念那樣的人,她覺得自己現在很好!
“但合體期是勢在必行的。如果不合體,我的修爲沒辦法得到質的飛躍。只停留在分神期並不是我的所願!”月痕的語氣淡淡的,似乎無喜無悲,《無上心經》也自動運轉了起來。
天知道小魔胎對於《無上心經》有多討厭了。
在她看來,要黑暗就選擇一黑到底,光明的地方從來不會讓黑暗佔據主導,還不如自己去尋找黑暗的主導地位!
小魔胎和月痕的理念從來就不相同,所以二人的關係其實相輔相成的,唯一共同的目標就是一起進步。大部分時間,小魔胎都會聽從月痕的驅使。所以更多時候是因爲魔珠的脅迫!
“不,我們不能這樣合體。這般合體了,你一定會後悔了,你的《吞噬魔功》我也有,你就不怕,我會在黑暗中不斷地腐蝕你的意志,最後把她的身體給奪走嗎?陸念帶給你無法掌控的感覺,你還想要重新再來一次嗎?”小魔胎聲聲質問。
月痕在心底喊道:“不!”
她不要這樣,絕對不要讓自己的身體失去第二次掌控的機會,所以她的眸光漸漸轉變成了堅定。不過看着小魔胎,她也閃過了一絲的殺機:“既然不能合體,我就殺了你,再重新尋一秘法修煉第二元神,憑我的能力,三五百年過後,未必不能到達合體期!”
月痕並不是一個喜歡受人威脅的人。不管這個人是誰!
所以小魔胎那般的說法相當於是在威脅她,第一時間便動用了殺意。但這殺意並不太明顯,只有小魔胎感覺到了她一瞬間之間竟產生了一種無從反抗的念頭。
她不是她的本尊,卻比她的本尊更有着強大的威力。可以讓她無條件的服從。
“道友,其實,我們是一樣的,我已經在你的身體裡紮根了,相當於你的第二個分身,不管你願不願意這個你都地承認。最重要的是,雖然你我不能夠合體,不管我已經找到了辦法讓你走上另一條道路,並不比合體來的差!”
小魔胎接下來的話,並不是在矇騙月痕。
上古時期。人類修士並不如妖魔那般得天獨厚,可以受到上天無限的眷顧,所以那個時候人類修士都是跟隨着妖魔修仙。
妖魔也有着自己的一套,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返虛。
所以根據小魔胎的說法,月痕已經走上了最後一步煉神返虛之境。
“當然,如果是你來煉的話,可以這麼細分爲兩步,煉神和返虛這兩個境界,相當於合體和渡劫,殊途同歸。最後我們都會進入大乘之境,大乘之後便是飛昇!”
這一點兒月痕倒是沒有聽說過,只是聽得小魔胎把突破煉神的要訣,傳遞進入她的識海之內,隨着天劫的降臨,月痕和小魔胎共同抵禦。煉神顧名思義。便是這第二代元神的凝鍊,小魔胎越是出色,也要分一半的力量給本尊!
這個天劫的力道不減反增。
展嘯憂心忡忡,這樣的一幕,他見所未見。總覺得哪個地方怪怪,並不像是要進入了合體期一樣。
而這天劫卻比以往的時候來的更長了。
三天之後,終於小魔胎無限漲大了,變成了一個少女的一樣,和月痕一模一樣,只是眉眼之中邪意倒是讓人捉摸不透。天空之中最後一道天雷的降落之下,轟隆隆全部被她吸收。
張開了大口,將閃電吞了進去。
可是二者還是沒有合體成功,展嘯愣了愣,看月痕的境界似乎比之前要高,但是遠遠沒有達到合體的境界。
“難道失敗了?”這個結果讓他的臉色並不好看,他覺得似乎是因爲自己才導致月痕合體失敗的。
阿痕早就說過修爲不能一蹴而就,可是他以爲自己突破了,月痕就能夠突破。
展嘯過來的時候,看到小魔胎和月痕簡直像一對孿生姐妹一樣。小魔胎更是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展嘯卻直接把手拿開了,走向了月痕道:“對不起阿痕,都是我不好!”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月痕反問。
小魔胎更是嗤笑:“真是不懂你個呆子,她這樣冷冷冰冰的有什麼好。你不如轉而來追求我吧!你若是追求了我,我一高興哪天合體成功了,左右了她的意識,你還能夠得到兩個呢!”
這番話,忍不住讓月痕抽了抽。
展嘯也翻了翻白眼,他自然知道這個是小魔胎所化出來的,不然的話若是其他的女子在他的身旁聒噪,早讓他一掌給拍飛了!
剛想要問怎麼回事兒的時候,那邊一個空間領域已經開始大動。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居然沒有突破合體!”原鴻飛在看到了最初的異象顯露再看小魔胎走出來的時候,當真是吃了一驚。怕月痕展嘯都突破了合體屆時會給他造成不小的麻煩。沒有想到這天劫倒是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連合體都沒突破!這就讓他認定了月痕根本不足爲患!
月痕蹙了蹙眉頭,還未說話的時候,小魔胎已經飛了出去:“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真是討厭的很。”
這小魔胎飛掠的身形,飄忽不定,凝成了一團雲霧狀,魔氣飛漲。更是直接無所顧忌動用了《吞噬魔功》。月痕和展嘯其後也飛了過去。
一個將玄帝秘法施展開來,一個黑翼的大魔神,赫然出現在人的眼前。
黑翼大魔神,玄黑色的鎧甲,黑色泛着金屬光澤的雙翼,飛掠而起,竟是可以扭轉空間的力道,每每飛過的地方,那空氣中倏然引動的風暴,如同數萬把滾刀滾過。
月痕的扔出一片葉子,施展了【一花一世界】的神通,無數的飛花落花都成爲她可以吸收的精髓,戰力的提升,讓她足以催動沉淵的力道!
驚天一斬。
只見絕世的光芒的飛出,硬生生的將這原鴻飛懶腰切斷!
只見那咕咕的鮮血從要間流出,大腸小腸都露了出來,原鴻飛的臉上閃過一片的猙獰之色。
然而這個時候,小魔胎的身形已經逐漸縮小,變成了一團黑影,襲擊向了他的腦海之中。
展嘯隨後將《九轉九命決》使出,一轉地,二轉天,三轉神!
轟轟轟!
只到了三轉之境,這接二連三的爆破已經將原鴻飛的整個身體都化成了齏粉。
元神堪堪逃出,展嘯和小魔胎都卯足了勁兒去追。
不過原鴻飛的元神竟也不是那麼好容易的追的,直接撕裂開了虛空飛了出去,只是最後留下了怨毒的一眼,看得人寒意畢露!
“不必追了,渡劫期的修士多少還是有點手段的。”月痕召回了小魔胎,展嘯其後也跟了回來。
小魔胎此刻吃了原鴻飛不少的神識和魂力,竟有些昏昏欲睡,又變回了原來的模樣縮回到了丹田之內。
“阿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展嘯有些急切的問道,月痕不知道她問的是小魔胎還是這原鴻飛的貿然襲擊。
只是淡淡然道:“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刻,小魔胎的事兒之後再說,當務之急還是離開這裡比較好!”
試想他們都已經離開這個神光大陸兩百年了,第一次回到了這個御水領域之中居然還遭到了人的擊殺。
這其中若說沒有古怪,誰也不信。
“當年萬劍宗對我們下毒手,中途貌似傳來了半神者的聖懿,後來虛空中來了一道攻擊力量,我以爲必死無疑,誰知道竟是被一陣風一樣的虛空之力傳送到了東海之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