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慘叫,凳子“咯噔”一聲落在地上。
“清清……”
張鐵生和李冬眉心疼又着急,他們喚着清清的名,聲音開始沙啞。
清清覺得腦子有些暈,她甩甩頭,鬢角上有黏乎乎的液體流下來,糊住了眼睛,就連她望向張浩天的視線裡也似乎撩開一層血霧。
可能是這種場面多了,張浩天不以爲然,他痞痞的搖晃着腿,慢條斯理的說,“如果不是你們兩個掃把星進了我們家,我們家會被你們拖成現在這個樣?”
“住嘴!”
張鐵生早就氣得喘息不止,他舉起手臂對準自己唯一的兒子,顫抖得像在篩糠。一口氣沒跟上來,張鐵生難受的咳嗽,痰堵在喉嚨間,上下不得,直叫他快憋過氣去。
“爸……”
“鐵生……”
李如眉和清清嚇壞了,一個趕緊順着他胸口,一個輕撫他後背。
“清清,你……”
李如眉眼淚花花,看着女兒被鮮血染紅的臉,就像有人從她心頭生生剜肉一樣的疼。
清清搖頭,更擔心父親的情況,“沒事的媽,我沒事。媽,你先把爸推回房間去,這裡我來。”
張浩天不顧傷痕累累的三人,繼續叫嚷着,“如果不是當初我爸把你這個剋死丈夫的女人給娶進門,我們家也會落破成這個樣。自從他娶了你這懷着孩子的女人進門後,我們家哪一天消停過?你當初克你男人,後來又克我們家,把我爸克得生意也沒得做,家裡沒錢沒有女人願意跟我,我到想問問,你娘倆是不是想把我家克得一個不剩才安寧?!”
“你……你……你這個不孝子……”
張鐵生喘着粗氣,灰白的嘴裡溢出蒼涼無比的呻。吟,“你……你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清清,當初我早就因爲沒錢治病死在醫院裡,如果不是清清,你早就被那幫放高利貸的男人給砍得半死,這個家全是靠清清和如眉才撐起來呀……”
說到後面,張鐵生的眼眶漸漸水潤,這輩子他原是想給如眉好的生活,卻沒想到把她害得如此之深,不該啊,當初他真不該娶她。
“別說了快別說了……”
清清淚聲連連,只要是爲了這個家,再累再苦她都願意,她沒有什麼大奢求,就簡單的希望全家人日子過得平平淡淡,和和睦睦就行,可爲什麼就那麼難呢?
“哼”,張浩天沒有絲毫悔改或是感激,他反而怪怪的笑,“是呀,一個小女孩一下子就有那麼多錢,不僅一夜之間可以替你籌到十幾萬的治療費,還可以替我把那三十幾萬的賭債還清,你女兒真能!既然那錢那麼好掙,何不再叫她多幹幾次,就算現在不是處女了,憑她那模樣價錢也不會低。”
“你……你畜生……”
張鐵生含淚仰天一記狂嘯,身體抽了兩下,便在女兒和妻子的驚叫中暈厥過去。
“爸!”
清清只覺得一記寒意貫穿全身,她搖晃父親的身體,不停哭叫。
當年的她弄來那麼多錢,全家人都猜她是用身體換來的,其實他們猜錯了,不是身體,是自尊,是做爲人的尊嚴,還有她曾以爲的,堅貞不渝的愛情。
知道張浩天留在這裡只會讓家裡更加亂,清清摸出包裡所有的錢,一股腦的朝他甩,“不就是錢嗎?給,我一分錢不留,全給你,拿了錢你趕緊滾……”
清清已經被氣得失去一切的優雅,她流着眼淚流了血,從內到外掏着挎包每個包,到最後,她氣得乾脆將包狠狠砸向張浩天,“拿去拿去,你全拿去,滾,別再出現,別再……出現在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