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小馨,你在做什麼,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蕭雅見向馨沒聲音,聲音提高了幾分,語氣裡似乎有些不耐,也有些氣怒。

“對不起,小雅,我剛纔……”向馨這纔回過神來,道着歉,但已經亂了心緒,“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根本沒聽說過……她心慌意亂的解釋着,撕心裂肺的痛讓她疼得喘不過氣來,臉色白得嚇人。

明明早該放開的,在冥夜撤出去的那天,擎天也曾說過,他遲早是要成家的,可是爲什麼,當冥夜的身邊竟然真的有了另一個女人時,竟比晴天霹靂還要來得震撼?甚至,那個女人還是她最好的朋友。

爲什麼會這樣?不過短短几天而已,怎麼好像一切都脫離了原來的軌道,超過了她的認知。

“你總是這樣,什麼都說不知道,當時慕昧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她不對勁了,她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去什麼出國深造?回來後又變成那副模樣,還做起什麼模特兒來,誰不知道這個困子是最亂的?所以我纔好幾次想要逼問她,可是每次都被你阻止了,說什麼朋友不需要挖什麼,但也有分幾種種類的啊!結果現在好了,出了這麼大的亂子,甚至連她的人都聯繫不到了,而你也是說不知道該怎麼辦,是不是?”蕭雅則因向馨推卸般的言辭而生起氣來,。不擇言的怒說起來,“小馨,你從小就過着有錢的生活,雖然你說過着普通的生活,想和我們一樣,但實質是永遠改變不了,你懂不懂?就像我們的想法和你所想的,永遠差上十萬八千里,因爲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明白,連想都沒有想過,我告訴你吧,我們現在根本就在懷疑,慕晴三年前就是跟着黑冥夜走的,我這樣說,你懂了嗎?”最後幾句話,幾乎都是大聲喊出來的。

“對不起,我……

蕭雅咄咄逼人的連聲質問和指責讓向馨本就不堪重負的心,更加揪緊了,急速縮小的瞳眸不停的顫慄着,她搖着頭,面色痛苦。

是她的錯,是她自以爲是的將自己的情況和慕晴的混在了一起,是她搞不清楚狀況,竟然連最好的朋友什麼時候和冥夜扯上了關係,她都不知道。

小雅的猜測沒有錯,其實之前慕晴的言行舉止間已經露出了太多的疑點,可是都被她忽略掉了,因爲她根本沒有想過,慕晴會和冥夜的名字掛上鉤,或者,是她太自信,認爲冥夜的身邊就只會有她一個女孩子,認定了他太愛她,所以他的世界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存在。

即便,慕晴當年的離開和三年後回來時間,與冥夜的離開、回來都相隔不過一個月,她也沒有去想過兩者的聯繫,可是現在,還能夠忽略嗎?所有的事實堆積在一起,都指明瞭,在冥夜“死亡”的三年裡,慕晴就是和冥夜在一起的。

所以三年前,慕晴纔會走得那麼突然,之後又了無音譏,而三年後,慕晴也是在如集團要在臺灣建立分公司後回來的,這根本不是巧合,可悲她竟一直沒有去深思過。

而那天在酒吧,慕晴一直纏着自己跳舞,也不是單鈍的喝醉了吧,她是故意的,因爲當時黑冥夜也在,只是不知道是在酒吧的哪一個角落,所以,慕睛將自己拉上了舞臺,讓她自己走入冥夜的視角,那個時候她感覺的視線就是冥夜的。

可是,如果這都是真的,那麼在那個山洞裡發生的一切又算什麼?淚,毫無預警的從向馨的眼眶裡滴落下來。

難道,一切都不過是她的自作多情嗎?她所以爲的冥夜對她還有感情,都不過是自己的錯覺,那些掙扎、痛苦和糾結,都不過是一場笑話嗎?嘲諷她的天真,嘲諷她的自以爲是,也嘲諷着她對擎天的背叛!

頭脹痛起來,像有根針在腦子裡面亂絞着,碰不到,除不了。

“小馨,如果可以的話,你去確定黑冥夜到底是怎麼想的好嗎?慕睛是那麼單純的一個人,我真的擔心她這一輩子就會因爲黑冥夜這個男人給毀掉。”蕭雅可能是察覺到自已語氣太重,放軟語氣,請求道。

可惜向馨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緒裡,電話從她的手中滑落在牀上,她抓着自己的頭髮,清澈的瞳眸裡慢慢浮現出久未出現的狂亂與迷茫,腦子裡的東西開始錯亂,打成一個個死結,亂成了一團。

原來,是她一直兜在了那個圈子裡,所以天真的以爲冥夜也困在了過去,其實,冥夜早已經從過去的感情裡跳了出去,只剜下她一個人。

所以在那裡,冥夜纔會那麼不在意的羞辱着她,當她說服着自已最後一次放縱,投入他的懷中的時候,他纔會用那麼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這一刻,她竟能理解了,心愛的人的身體染上了別人的氣息,真的會產生厭惡的感覺。

現在,只要一想到冥夜曾經抱着慕精,做着那樣親密的事情,她就覺得好髒,好厭惡。

可笑的是,她總是那個最後才知道真相的人。

“啊——

她低叫着,抱住頭,痛苦的哀嚎着,什麼也不想去想,只想將心中的痛都發泄出來。

“小馨,你怎麼了?小馨?“蕭雅聽出這邊的不對勁,在彼端大聲的喊着,“發生什麼事了?”

迴應她的是絕望的尖叫與聲聲咆哮,像野獸一樣,讓人心疼。

這邊,蕭雅急切的將新聞採訪車停到路邊,慌張的喊着,不安極了。

糟了,剛纔她說的太過分了,聽小馨的聲音真的很不對勁,怎麼辦?如果小馨出了什麼事,黑擎天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這樣想着,更加驚慌起來,她忙對着手機的另一端說道,“小馨,你不要這樣,對不起,引纔是我說重話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擔心慕睛了,你不要這樣,說句話好不好?”

但任她怎麼喊,怎麼說,向馨都已經聽不到,她赤、**雙腳,急切的往樓下跑去,臉上的表情也脅以前杞病的時候如出一撤,就像個神經質的瘋子。

她不相信那是真的,不相信,她不相信小雅說的是真的。報紙,何叔一定有最近這些日子的報紙的。

她急衝衝的往樓下跑着,可是,腳步越來越慢,然後停了下來,站立在二樓和三樓的樓梯間,滿臉迷茫與苦澀。

就算知道了又怎樣,是真的x是假的,對她而言又有什麼區別?她這麼激動,到底是因爲冥夜還是因爲和冥夜扯在一起的是慕晴?

如果是爲冥夜,他的亭她根本沒有任何權利去過問,他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繼子罷了,她憑什麼去管他的私生活,難道就因爲她遲來醒悟的愛,他就該一輩子爲她守身如玉嗎?他也會有他的生活,她憑什麼自私的否決掉他的幸福和未來?就因爲他曾愛過自己?

如果是爲慕晴,她又有多少是想着慕睛的,她這麼激動,根本就只是因爲冥夜罷了,若說是作爲朋友的立場而不希望他們的交往,她更是沒有資格。

黯然的折回了樓上,她空洞的走回臥室,電話還丟在牀上,裡面只刺下一片芒音。掛了電話,她呆呆的坐在牀上,眼淚就這樣簌簌的流了下來,但連擡手去擦眼淚的都沒有,這一刻,她真的不想動。

以後該怎麼辦,光是聽到冥夜和別人在一起的消息就這麼痛苦,當冥夜真的帶着慕晴走到自己的面前時,她又該怎麼辦?她真的可以僞裝得毫不在意嗎?

向馨就那樣呆坐着,不知坐了多久,直到聽見開門的聲音傳來,才驚醒過來,下意識的躲進被子裡,裝睡,因爲不管進來的人是誰,她都不敢讓對方看到這樣的自已。

腳步越來越近,是她所熟悉的頻率,她知道進來的是擎天,更慶幸自己的決定,閉上眼,半張臉埋在被子下,半張臉埋入枕頭裡。

不一會兒,黑擎天就出現在了內室,見向馨在睡,詫異了一下,繼而淺笑着,輕聲走到牀邊,從。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錦盒放在牀頭拒上,幫她壓好了被子,復又輕聲走了出去,沒有打擾她。

直到關門聲響起,向馨纔敢睜開眼睛,半側過頭看着空靜的房門,舒了口氣,眼角不經意間瞥見牀頭櫃上多了的錦盒,心刺了一下,伸出手,慢慢的拿起,手指有些抖。

許久,才費力的打開明明很輕巧的錦盒,裡面放着一枚寶藍色的鑽石胸針,設計十分獨特,她記得,這是前段時間她不經意間在電視上看到的,當時只說了句很精緻,沒想到,擎天竟然記下了,還買了回來。

眼再一次溼潤,胸口也因無形的壓力沉悶起來,手中的錦盒在不斷的加重,彷佛要壓斷了她的手。

她根本就不配擁有這枚胸針,因爲她又動搖了,明明說過以後就這樣一心一意的陪着擎天,不能再被冥夜影響的,可是現在,僅僅一個消息就再一次攪亂了她的心湖,她真的好痛恨這樣易變的自己,也好害怕自己再一次的傷了擎天。

如果,她早一些發覺自己的愛,或者,這一輩子都不要醒悟過來,那麼現在會不會過得更好一些?可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她偏偏是卡在了兩者之間,所以註定了她一生的掙扎、痛苦,或許,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她才能真正的擺脫這宿命的報應。

好幾次,她都想着,能不能有一種藥,將所有的記憶都從生命裡挖出去,或者,不小心撞到頭,失去所有的記憶,然後重新開始,這樣,就不用再爲了愛與欠掙扎,不用再爲心的一次次背叛而備受煎熬了。

但幻想終究是幻想,永遠成不了事實,也無法爲現實中的她帶來任何的幫助。

搖搖頭,她強迫自己將那些異想天開拋之腦後。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沉淪了,想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又有什麼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不讓擎天察覺到什麼,不能讓他感到不安了。

想到這裡,她忙爬起身,朝洗手間走去,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急了,臉色蒼白就算了,但那通紅浮腫的眼睛,一看便能看出是哭過了,怎麼辦,擎天這麼敏感,一定會起疑的。

好在房間裡本來就放了冰箝,她將牀頭櫃抽屜裡的眼袋拿出,放進冰凍箱裡,又折回浴室,洗了臉,拿出那些護膚品往臉上塗塗抹抹,一陣忙亂後,又走到冰箱那裡,將眼袋拿了出來,冰着眼睛,這樣反覆弄了兩個多小時,才總算是消了大部分的腫。

鏡子裡的臉看起來好多了,雖然眼睛還有些許的腫。

等會兒就說睡前喝多了水,纔會造成眼睛浮腫的吧。向馨對着鏡子撫摸着自己的眼袋,思忖着。

並不是她不想化妝,而是不敢,她很少化妝,突然化妝肯定會可起擎天的懷疑,反而會弄巧成拙,給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幾番忙碌,整理好了自己,她換了件衣服,將黑擎天爲她買下的胸針別在衣服上,才走出了房間。不用問,她也知道,此時黑擎天只會在書房,於是她也是直接朝書房走去。

“擎天,在忙嗎?”敲了三聲門,她揚着笑走進去。

向馨並不知道,自己一直有一個習慣,當心中充斥着愧疚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的向歉疚的對象示好,但這個她自己不知道的習慣,卻有兩個人知道,而恰好,黑擎天便是其中之一口

“睡醒了?”黑擎天深邃的瞳眸裡快速的掠過抹深沉的光亮,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彎起脣,放下手中的資料,朝她伸出手。

“恩。”向馨乖巧的走過去,將手放入他的掌心,在他面前站定,“謝謝你,我很喜歡。”她嬌羞的道謝。

“能讓夫人滿意,走我的榮辛。“黑擎天手一帶,將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執起她的手背,放到脣邊親吻了一下。

“工作很久了嗎?總是這樣悶頭工作,對身體不好哦。”向馨笑笑,看了看桌上已經處理好的一堆文件,認真的說道。

“一個人太寂寞,只好用工作打發時間了。”黑擎天促狹道,話裡有話

向馨紅了紅臉,有些無措,即使和擎天相處了七年,面對這樣的對話,她仍是不能習以爲常。

“怎麼還是這麼容易害羞呢?”黑擎天嘆息着,視線驀然停在她的雙眼上,指腹如羽毛輕輕的刷過姒的眼袋,“怎麼眼睛有些腫?”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雙眼卻犀利而精銳。

雖然早已想好了說辭,也做好了準備,心還是不免“蹬”了一下,摸摸自己的眼睛,輕鬆的說道,“可能是睡覺之前沒注意,多喝了點水吧。”極力擺出最自然的表情。

“這樣啊。”黑擎天淡應着,那表情也不知是信了,還是不信。

向馨忐忑的同時,也覺得氣餒,她總覺得自己的心思總是輕易便被擎天看穿,但只要是擎天不願讓她看到的,她絕對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他絲毫的情緒。

“擎天,我有點餓了。”於是,她選擇了轉移話題。

“恩,下去吃飯吧。“黑擎天露出寵溺的表情,先讓她起身,自己才站了起來,十分自然的接着她的腰,朝樓下走去。

飯菜早已經做好,只不過先前考慮到向馨還在睡,便將飯菜放在了保溫箱裡,黑擎天和向馨下來,便可以直接用餐了。

只是飯菜擺在自已的面前後,向馨便感覺到了自已的胃口不好,不過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只當是自己的心情還受着下午的事影響着,也沒有特別的在意,雖然好幾次都有種難以下嚥的感覺,還是勉強自己吃了下去。

只是她沒有想到,剛放下碗不到十秒,身體就開始撫議了,翻騰的酸意快速的涌上喉頭,她忙捂住嘴,朝洗手間跑去。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向馨痛苦的嘔吐聲,剛吃下肚的東西全部都吐了出來,丁點不刺。

看着那些還沒來得及消化掉的食物,又一陣想要嘔吐的感覺衝了上來,幾乎要將她的膽汁都吐出來,難受得她忍不住哭了起來,顫巍巍的伸出手,正要按下開關將那些污穢沖走,另一隻溫暖的大手先一步按了下去。

慢慢的擡起頭,是黑擎天,只是他沒有看向她,而是側着臉看着沖水的開關,下巴緊繃着,面色沉鬱。

還愣在餐廳的傭人們面面相覷,一個個眼睛都瞪得圓圓的,這情形和三年前好像,難道,夫人又懷孕了嗎?她們小心翼翼的嚥了咽口水,這孕吐的日子和上次夫人失蹤的那段時間,差不多是六個星期了,不會這一次孩子又是少爺的吧?

跟去洗手間的何叔也臉色凝重起來,如果真的是懷孕就糟了,因爲這一次的懷孕時間太過敏感。之前,先生是沒有和夫人結婚,可現在,兩人結婚後,夫人還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何叔看着黑擎天冷硬的側臉,輕易看出了他的壓抑。

向馨也有所感悟般的低下頭,盯着自已的肚子,難道,她又懷了冥夜的孩子嗎?心,彷徨起來,爲什麼這個孩子偏偏是這種時候來呢?

“何叔,去請肖醫生過來。”黑擎天陰鬱的說着,徑自走出了洗手間,雙拳握得死緊。

之前確實就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本以爲又是爲了黑冥夜,原來,是再一次懷了他的種。

向馨看着黑擎天決絕離去的冷漠背影,心中明白他的痛和心,任誰都無法容忍自己的妻子懷了別的男人的骨肉,何況還是兩次。

頹然的趴在馬桶的邊緣上,她再一次的陷入掙扎裡,這個孩子,該不該打掉?

安靜的臥房裡,向馨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雙眼一瞬不瞬的盯着握着她腕脈的肖醫生,有些緊張。黑擎天刖一臉陰鬱的站在窗邊,眼神幽冷,屏息等待結果的何叔滿臉擔憂的站在靠門邊的位置。

房間裡,籠罩着一層說不出的愁凝氣息。

“黑先生,很遺憾,小馨沒有懷孕。”肖醫生收回手,起身,無不遺憾的說道。

“沒有懷孕?”向馨怔怔的重複他的話,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黑擎天也偏過臉來。

“對。”肖醫生點點頭,然後鼓勵着勸說道,“不過夜不用緊張,你還年輕,不需要急,孩子總會有的,現在三十多歲才孕育孩子的女人多的是。”

向馨垂下臉,不知是不是聽進去了。

倒是黑擎天一直凝冷的臉色緩和了仵多,看似鬆了口氣,又像是藏着怎樣的複雜情緒。

肖醫生正好瞥見了他的表情,心中起疑,又看了眼向馨,她呆呆的看着肚子,似乎也是如釋重負,疑感更深,怎麼好像他們都不希望小馨懷孕一樣的?

“肖醫生,既然夫人沒有懷孕,那怎麼會吃了東西全吐出來了?”何叔提出疑問,其實他跟着進來,是爲了防止場面失控,不過現在看來,是虛驚一場了。

“可能是腸胃出了問題吧,有時候表現出來的症狀和懷孕初期很相似,容易讓人混淆的。”肖醫生解釋,“爲了小馨的身體好,我建議你們明白帶小馨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

“好的,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肖醫生。”何叔感激的說道。

肖醫生挑眉,再次不解,今天是怎麼了,怎麼黑家的人都怪怪的?平時也不見何叔對他這麼客氣,說得好像他救了幾十條人命一樣。

何叔送走了肖醫生,房間裡又只剩下向馨和黑擎天兩個人了,她走下牀,來到黑擎天的身後,抱住他的腰身,臉輕輕的貼在他寬厚的背上,低低的說道“‘擎天,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其實自己何嘗不是,如果真的要眼睜睜的看着孩子被冰冷的器皿打掉,她懷疑自已是否能做到,這個結局是最好的吧。

黑擎天沒有說話,慢慢的擡起手,握住她的,卻沒有回頭,雙目靜靜的看着窗外,森冷鬼魅。

是啊,真是讓他擔心了一場,若有了孩子,那麼他的最後一步計戈也會被這個孩子破壞掉了吧,不過,幸運之神還是站在了他這一邊。

第二天早上,向馨再一次將吃下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連喝的酸奶都吐了,那模樣就像要將腸子都吐出來一樣,讓聽到的人都覺得心麻麻,有些害怕。

吐完後,她的臉色更是難看極了,本來打算想讓何叔陪向馨去醫院的黑擎天也臨時改變了主意,親自陪同着向馨去了醫院,經過一系列的檢查後,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黑夫人,您的腸胃並沒有問題。”教授將結果遞給兩人。

“那爲什麼我會吃什麼吐什麼呢?”向馨擰起細眉,遲疑的問道。

“我懷疑您是患了神經性厭食症。”教授猶豫着說道。

“厭食症?”黑擎天眯起眼,看了眼臉色蒼白的向馨,問着教授,“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能確定,因爲黑夫人除了將吃下的東西都吐出來這一點應證了厭食症的症狀外,並沒有其他的明白特徵,所以我也難以定論結果,不過厭食症的機率很大,黑夫人最近有在強迫性的瘦身吧?”

向馨搖頭,黑擎天也道,“她沒有刻意的去瘦身過。”

“那就是精神方面的壓力造成的。”

“可是,我也沒有什麼精神壓力啊。“除了休養就是休養,她能有什麼精神壓力呢?說着,只怕是給別人當笑料聽吧!

教授卻道,“黑夫人,你的厭食症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刺激和精神打擊而造成的,可能是你自己也沒有察覺,不過,我的建議你最好看看心理醫生,好好舒緩一下情緒,畢竟,厭食症拖久了,也會造成生命危險。”

“我們知道,謝謝教授了。“黑擎天出聲,也讓向馨未出口的話吞了回去,看着他難看的臉色,她知道,他在生氣。

向馨自己也覺得委屈又茫然,究竟是怎麼回事,先是冥夜和慕睛在一起,昨天晚上又誤以爲自己懷了孕,造成了擎天的不舒坦,好不容易診斷出不是,不用爲要不要墮胎而掙扎,今天卻又診斷出是什麼厭食症,這是她的懲罰還未結束,還是,上天覺得她的人生還不夠悲慘,要這麼捉弄她?

黑擎天卻沒有向馨那麼盲目,一回到黑家,他就向何叔問了這幾天的異常情況,才知道昨天下午蕭雅給向馨打過電話。一言不發的回到臥室後,向馨坐在牀沿,發着呆,見到黑擎天進來,一時有些無措。

“小馨,我的剃鬚刀放在哪裡你知道嗎?”黑擎天面無表情的問道。

“在浴室,我去拿給你。”雖然不知道他突然要剃鬚刀做什麼用,向馨仍是點頭,然後低着頭穿過黑擎天的身邊,走進了浴室。

黑擎天則走到電話旁,快速的從電話機裡取出了置放在裡面的磁卡,那是從上以次周慕晴打來電話,讓向馨失蹤後放入電話裡的,就是爲了在這種時候能從通話裡找出什麼線索。

等到向馨回到房間,黑擎天已經拿着磁卡回到了書房,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再看一眼手中的剃鬚刀,她只能無聲的苦笑,感覺好疲憊。

現在她越來越感覺,自己快要堅持不下去了,好像,生命已經走到陌路了。

將碰卡放入電腦裡,截取了昨天的電話記錄,播放了出來,聽着蕭雅和向馨的對話,聽着向馨因黑冥夜與周慕晴在一起的消息而失控尖叫,黑擎天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然後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黑冥夜,又是黑冥夜!

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只有黑冥夜三個字能讓她向馨發瘋、失去理智,而他,在她心裡算是什麼呢?一個避風港,還是拖累了她投向黑冥夜懷中的障礙?

黑擎天的笑聲漸漸變調,變得詭異而又充滿了危險,然後收起笑,慢條斯理的支起半邊臉,狀似深思。

厭食症是嗎?因爲黑冥夜的身邊有了其他女人,所以潛意識裡已經放棄了生命,所以開始抵抗食物嗎?還真是讓人不舒坦的認知啊,他黑擎天何時落魄到,竟連一個女人的心都抓不牢?

呵呵,不過無所謂,愧疚,住往能帶來更大的收益,愛這種東西,纔是最不靠譜的,否則,黑冥夜又何須任由他玩弄?

呵呵,厭食症?這樣也好,向馨現在受到的傷害越大,之後對黑冥夜的反噬也越大,而他的目的也越近,呵呵……

而此時,黑冥夜一心撲在怎樣將黑擎天的勢力覆滅上,自然不會知道,他想要看到的目的已經達到,更不會知道,向馨還因他而患上了厭食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