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這個時候,他們的離去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那三條兇獸也會重新回到火山內,等待下一次他們的來臨。
這這次卻是不知爲何,幾乎就是衆人退後,那三條兇獸已經向着火山內縮回時,那條吞噬了蘇銘的小獸,卻是身子立刻劇烈的顫抖起來,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嘶吼。
這嘶吼來的極爲突兀,讓四周正快速離去的衆人紛紛一愣,但他們之中沒有心智低弱者,能在這神源廢地內生存下來之人,每一個人都是老謀深算,他們只是一愣之後就立刻放棄了好奇,毫不遲疑的加速,驟然離去。
在神源廢地這片星空,好奇心是需要用生命去付出代價的,雖說這顆修真星所在的區域並非神源廢地的中心,而是靠近邊緣,但其危險的程度也是極高。
那淒厲的嘶吼還在迴旋,其聲音向着八方傳動,久久不散。
蘇銘在被那略小一些的小獸吞噬入口的剎那,他忽然明白了,爲何那陰死之地漩渦內的古老存在,會選擇自己這個修爲只在命缺境之人,成爲陰死之子,以莫大的代價將其送入到這神源廢地。
因爲……他的身體是由死氣構成,而他的核心是其魂,他的魂……與衆不同!
他的身軀在分散後,如從一個枷鎖內被釋放,一種無拘無束,沒有了任何影響其魂的感覺,油然的在蘇銘心神內浮現。
隨着其魂的完全散開,直至他被這兇獸吸入口中,他的魂竟直接的覆蓋了這小獸的全部身軀,他可以感受這條小獸有一千七百多丈,更是可以感受到在這小獸的體內,有一個靈魂正在瘋狂的掙扎,對抗蘇銘靈魂的擴散。
可這掙扎,在碰觸了蘇銘擴散的魂後,卻是立刻發出了淒厲的尖叫,引動着此獸,傳出了那回旋八方的嘶吼。
隨着一聲轟鳴,這小獸的身軀落入到了這火山口內的岩漿裡,那炙熱的岩漿瞬間瀰漫此獸,與此同時,在這小獸旁的那一大一小兩尊兇獸,也隨之嘶吼,捲動身軀在這小獸四周遊走,但那目中的茫然,顯然是不知曉這小獸到底怎麼了。
來自小獸口中那毖厲的嘶吼,在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閣後,漸漸虛弱下來,它的靈魂此刻已經粉碎,在面對蘇銘的魂時,彷彿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它的身軀在那岩漿內,正慢慢的撕裂開來,大量的鮮血噴灑,一處處鱗片崩潰,它的身軀更是在此時急速的縮小,如正在枯萎。
其旁另外兩條兇獸,此刻遊走中,不斷的嘶吼,死死的盯着這條枯萎的小獸。
隨着其枯萎,在它的背部血肉模糊裡,突然的伸出了一隻手,那手似骨頭有些酥軟,看起來彷彿無法擡起,可在這小獸越加的枯萎,身軀從一千七百丈變成了不到五百丈時,那隻伸出的手立刻具備了力量一般,漸漸地完全伸出。
緊接着,是另一隻手,隨後則是,蘇銘的頭顱還有他的身軀,蘇銘閉着眼,隨着其不斷的凝聚出身軀,這小獸全身距離的顫抖,其血肉正在被蘇銘急速的吸收,成爲了蘇銘凝聚出肉身的養分。
直至它的身軀枯萎的只有一百多丈時,蘇銘的大半個身軀,已經從這小獸的背部走了出來,直至蘇銘完全走出的一瞬,這百丈小獸全身一僵,完全的枯萎後,被岩漿淹沒。
蘇銘的身上沒有絲毫的鮮血,反倒是有陣陣清香從其體內散發出來,他閉着眼,身體浸泡在那岩漿裡,可這岩漿的炙熱卻無法對其造成絲毫的損傷。
一旁的那一大一小兩尊兇獸,此刻慢慢的接近蘇銘,在蘇銘四周遊走了數圈後,嘶鳴之聲消失,似乎在它們感受,蘇銘就是那個獸一般。
時間一晃就是半小月,蘇銘始終浸泡在那岩漿內,一動不動,直至半小月後的這一天,蘇銘的雙眼一顫,漸漸睜開。
當他的雙目睜開時,一縷精光在其目中閃動,那光澤與蘇銘以前的雙眼有細微的不同,若不仔細看的話,難以看出端倪,但蘇銘自己知道不同所在。
之前的他,其身軀是死去虛幻而成,看似是真,在陰死之地也的確是真,可實際上,那身軀是虛幻的,是虛假的,一切是以其魂爲根本。
可如今他的身軀,再沒有絲毫死氣與虛幻,而是真正的血肉身軀,那是他的魂佔據了兇獸後,改變了此獸的身軀,以其爲養分生生的凝聚出來。
“塑冥麼……”蘇銘輕聲喃喃,他的魂在陰死之地解開了三道封印後終於完整,隨着完整,他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在耳邊說着塑冥這兩個字。
而方纔於那兇獸的體內,蘇銘的耳邊再次的迴盪起這個聲音。
沉默中,蘇銘低夾看着自只的身軀,他的神色平靜,緩緩擡起右手時,慢慢握住後,一股力量之感從其體內迸發出來。
那是一種很特別,他從未感受過的,氣血之力的感覺。
除了這種氣血之感外,蘇銘隱隱有種感覺,似乎他的拳頭裡,蘊含了一些自己不太明白的規則之力,這種規則之力如一種天賦的本能,但卻不是屬於他,而是屬於這具肉身,屬於那鳳頭之獸。
“如此說來,在陰死之地我的身軀,在我感覺是真,而實際是假,即便是全身祭骨之時改變的也不是我那虛幻的身軀,而是……我的魂。
以魂爲身,這是陰死之地的我。”蘇銘緩緩站起身子,踏在這岩漿之上,他絲毫沒有感受到無法忍受的炙熱,這除了與他失去了痛覺有關外,也有其他的原因。
“以萬物爲身,這是現在的我。”蘇銘起身之後,立刻這岩漿翻滾,卻見一條鳳頭小獸鑽出,其龐大的頭顱驀然就臨近了蘇銘,在蘇銘的身上蹭了幾下後,傳出了一聲歡快的嘶鳴。
蘇銘身上的氣息讓它感些熟悉,那是它同伴的氣息,儘管蘇銘的樣子與其同伴不同,但這氣息卻是一致。
蘇銘盯着這小獸,許久之後幟慢擡起右手,在這小獸頭上一拍,立刻這小獸嘶鳴中大頭一甩,一千多丈的身軀從這岩漿內疾馳而出,直奔上方火山入口而去,片刻後,在陣陣尖聲中,這小獸飛了下來,它的頭頂有一隻禿毛鶴死死的抓着小獸,被帶入到了這岩漿內。
禿毛鶴在這半Y月的時間,一直小心翼翼的躲避在那火山口旁,多次想要下來看看情況,可這火山口內傳出的威壓,讓它不敢靠近。
方纔它還在火山口夕探頭去查看,可立刻就感覺一股炙熱來臨,還沒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那鳳頭小手一口吊住甩在了身上後,帶着其直奔火山內。
在那尖叫中,禿毛鶴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岩漿內的蘇銘,尖叫之聲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驚喜。
“他鶴奶奶的,小蘇子你沒死啊,害我老人家以爲你死翹翹了。”這禿毛鶴撲打着翅膀,小心翼翼的飛到了一旁的滾燙的赤紅色岩石上,踩了幾下後,似覺得還可以承受,就整個身子趴在上面,看着蘇銘口中連連稱奇。
蘇銘神色冷漠,看了這禿毛鶴一眼後,擡起右手,向着禿毛鶴一伸。
禿毛鶴看到了蘇銘目中的冷漠,聲音一頓,唉聲嘆氣起來,翅膀一拍之下,立刻一個儲物袋飛出,被蘇銘一把抓住。
拿着儲物袋,蘇銘平靜的將其打開,立刻取出了一件長袍,隨着此衣袍的出現,頓時陣陣星辰之芒在這火山內閃動,這赫然正是道原的那件星辰聖袍。
被蘇銘穿在了身上後,他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子改變,只是那衣袍上的星辰,卻是一動不動,如同死物。
“非道姓嫡系之人難以展開其力麼。”蘇銘看了這星辰袍一眼,其意魂散開,命缺境界的意魂融入此袍內,片刻後蘇銘收回其意魂時,這衣袍的星辰雖說不動,可其顏色卻見漸漸改變,直至成爲了一件看起來很是尋常的黑袍。
“一百零八道陣法驗證身份,需道姓血脈之人才可展開其全部之力,外人就算是在此衣袍上留下了神識,也只能簡單展開此衣袍之力。”
蘇銘目光一閃,不再理會此事,而是盤膝坐在那岩漿上,閉目緩緩吐納,這種吐納之事在陰死之地他已經習慣,可真正的獲得血肉身軀後,卻是有些陌生,此刻隨着吐納,大量的炙熱氣息從這岩漿內散出,向着他的身體凝聚而來。
時閣一晃就是三個月,這三個月來蘇銘始終沒有外出,一直在這火山內修行,吸納的都是那炙熱的火焰之力,使得他的頭髮漸漸有了暗紅,其身體與靈魂更是完美的融合,命缺境的修爲,可以用這具肉身完整的施展出來。
直至三個月後的這一天,禿毛鶴在那裡打着哈氣,百般無聊的考慮是否要外出溜達溜達時,突然的蘇銘四周的岩漿驀然的沸騰翻滾起來,與此同時那條在蘇銘甦醒後始終沒有出現的十丈粗細,巨大無比的鳳頭兇獸,從這岩漿內衝出,它向着上方火山口嘶吼一聲,身子疾馳而去。
在其身後那鳳頭小獸也隨之飛出,蘇銘擡頭雙目一閃,他的耳邊傳來了自火山外,微弱迴盪的聲音。
“祭祀神靈,請神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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