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說塑冥族,我生氣了,就不告訴你!”那少女臉上露出得意,撇了那菸圈內的老者一眼後,神色裡露出可惜。
“可惜了這麼一個好苗子啊,年紀輕輕,驚人悟性,以心爲畫板,以魂爲筆,臨摹天地變化!”少女說着,又看了一眼那菸圈。
菸圈內的老者,儘管樣子模糊,看卻可以看出神色應是如常,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對於這種悟性驚人之輩,毫不在意。
“心魂臨摹,倒也不算什麼。”老者緩緩開口。
“以堪比問鼎修爲,戰第二步之修,種種算計,最終即便沒勝,但卻讓那第二步之人狼狽,自身更是成功逃走。”少女子再次說道。
“心機深沉,以低階修爲戰之,能做到者雖說不多,但也並不少見。”這一次,那菸圈內的老者沉默了少會,開口說道。
“那麼如果再加上年紀不大,已經顯露了冥之先兆……可以逆轉歲月流動呢!”少女神色如常,輕笑說道。
可這句話說出後,那菸圈內頓時扭曲起來,片刻後,那老者的聲音驀然傳出。
“逆轉歲月流動?”
“對啊,然後再加上,身具塑冥族氣息,經我觀察與判斷,有九成可能,就是我冥皇真界內傳言已經絕斷了數萬年之久的塑冥族!”少女看着那菸圈,得意的說道。
這一次,那菸圈內沉默的時間更長,直至那老者看似平靜,可卻有些激動的聲音傳出。
“你確定他是塑冥族之人,且有了冥之先兆?”
少女也不說話,右手擡起間,飛出了一枚玉簡,這玉簡飄入菸圈內,散發出璀璨之芒,那光芒裡,顯露出了一幕,正是蘇銘與帝天交戰,與申東出手的畫面。
“他在哪?”半晌後,菸圈內立刻傳出了低沉的聲音,更是在那菸圈扭曲間,可以隱隱看到那打坐的老者,已然站起了身子。
“哎呀,你說多來氣啊,我爲了我們冥皇真界的未來,寧可犧牲自己未來的幸福,外出爲你尋找傳人。
我容易麼?還要遭人誤解!
算了,咳咳,十把刺冥劍,一百粒幽冥丹,三百粒化靈散,還有一次冥池灌頂的機會。”少女掰着手指頭,一副很吃虧的樣子說道。
“你這丫頭……罷了,這些都給你,告訴老夫這孩子所在的位置!”那老者無奈的聲音傳出時,少女眉開眼笑,立刻再次拿出一枚玉簡,扔到了菸圈內。
一片波紋閃動間,這菸圈連同其內的玉簡,頓時消失無影。
天地星空,宇宙蒼穹,四大真界中的冥皇圳界內,一片浩渺的虛無裡,漂浮着一塊黑色的大陸,這大陸無邊無際,其上荒無人煙,竟沒有絲毫生機存在。
在那大陸的中心,存在了一片荒涼的廢墟,那無盡的廢墟內,有一間屋舍,此刻無聲無息的被推開。
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老者,邁步走出,他全身模糊,看不清晰,但其雙目內的一抹期待,卻是表露無疑。
“的確是塑冥族之人……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塑冥族存在……唯獨麻煩的是,他在道晨真假……不過就算是在道晨真界的陰死之地,說不得,老夫也要去一趟,親自看看此人真僞!”
他話語間,身子向前一步邁去,身影融入黑色,消失不見。
幾乎就是這老者離去的同時,在這冥皇真界內,另一處位置,那裡瀰漫了黑色的天河星辰,繚繞不知多少範圍,閃動的璀璨光芒,即便是距離很遠,也可以模糊看到。
在這無盡的天河星辰內,有諸多的修士身影穿梭……在這天河的深處,有一處湖水,湖水中心有一個島嶼,此刻島嶼內,盤膝坐着一個女子,這女子臉上帶着黑紗,雙目內有星辰閃動,她的面前,是一個漂浮的漩渦,那漩渦裡顯露出的,正是那黃龍少女嬌憨的表情。
“芙水姐姐……一百粒水榕丹,還有五百副天河星辰水,再加上你要爲我做主,取消了與那冥皇四子的婚事,我就告訴你這個塑冥族之人的下落,我可是第一個就告訴你的啊,你要是拒絕,我立刻去告訴明老頭。”
那帶着面紗的女子皺起眉頭,狠狠的瞪了那漩渦內少女一眼,可目中的溺愛,卻是怎麼嚴肅都無法遮掩的。
直至那漩渦散去後,她雙目露出沉思。
“這世間居然還有塑冥族存在……塑冥族……幾萬年前最後一脈已經死在了軒劫之下……”說道軒劫二字時,這女子神色裡有一抹驚恐閃過。
“追朔更早之時,傳說整個冥皇真界,就是他們一族創造出來,若此人真的是塑冥族之人,那麼對我冥皇真界,將是最大的財富!”這女子緩緩站起身,雙目閃動間,向前一步邁去,身影消失在了虛無中。
再說蘇銘這裡,在這破曉黎明時,他身子若一抹幽魂,直奔藏龍宗分宗山門,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枚玉簡,這玉簡正是那藏龍宗顧姓老者的儲物袋內餘留之物。
那上面清晰的標明瞭藏龍宗千水谷下,一處他們宗門的藏物洞府,所有在這突然到來的浩劫中來不及帶走之物,均都留在了那裡。
蘇銘飄行疾馳時,鴉雀無聲,但他的耳中還能傳來那藏龍宗內,時而傳來的微弱慘叫,那是邪靈宗之人在搜刮中,正在趕盡殺絕。
再就是四周因被封印成爲牢籠,除了那顧姓老者或許憑着其修爲,可以拼着重傷逃出外,其餘之人,即便是逃出了千水谷,也無法衝出封印。
故而四周傳來的微弱慘叫,也有這些被尋找了躲避之處的藏龍宗弟子,被殘忍殺死前的聲音。
蘇銘神色平靜,他沒有氾濫的同情心去阻止這場殺戮,這與他無關,這是仙族的宗門內廝殺,蘇銘悄然無息的飄行,直至在這千水谷的下方,也就是那藏龍宗吊橋下的深淵內,他的腳步停頓下來。
仔細的再看了一眼手中玉簡後,蘇銘神識散開,片刻的功夫,他身子一晃向着深淵下再次疾馳,沒過多久,當他身子再次停下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山壁上。
那裡看起來一切如常,瀰漫了青苔,山石透出滄桑,顯然是存在了很久,四周沒有絲毫的靈力波動,更沒有開鑿過的痕跡。
站在這裡,蘇銘雙目露出奇異之芒,他右手擡起,正要掐訣之時,眉頭皺了一下,擡頭看了看上方後,便不再理會,而是掐訣間,向着那沒有什麼奇異的山石上連續打出。
片刻後,隨着陣陣破空之聲從上方傳來,隨着蘇銘的印決不斷地落下,那看似如常的山石,立刻傳出了轟轟震動,卻見其上如被掀開了一層面紗般,青苔消失,顯露出的,是一個封閉的洞府。
那洞府之門上,有一個凹槽,恰好可以鑲上一塊玉簡的大小,蘇銘不假思索,將手中的玉簡一甩之下,直接印在了那凹槽內。
頓時山門轟鳴迴盪,緩緩打開。
就在這山門打開的瞬間,那上方傳來的破空之聲越加的急促,更有森森話語隱隱傳來。
“小子,你說的藏寶之處在哪?若是被我發現你敢戲耍我等,那麼我的天寶幡上還缺一縷主靈,可以讓你受盡折磨含怨而亡!”
這聲音蘇銘有些耳熟,略一沉思,便想起了正是在那飛行法器上,要對自己血祭的那乾瘦的內宗弟子。
蘇銘沒有理會,走向那洞府,在他踏上這洞府的一瞬,上方的霧氣立刻翻滾,從其內有三道長虹呼嘯而來。
當前一人,正是那乾瘦的內宗弟子,他身後兩個同門此刻雙目赤紅,帶着貪婪與期待,緊隨而動,其中一人腋下,還夾着一個渾身顫抖的青年,看那青年的衣着,是藏龍宗的弟子。
在他們從霧氣內現身的一瞬,那當首的乾瘦內宗弟子,一眼就看到了巖壁上打開的洞府,也看到了站在那裡的蘇銘。
他一愣之下,立刻笑了起來。
“外宗弟子也敢來反一杯羹,算你運氣好,今天你爺爺的血祭已經極限,立刻給我滾開!”那乾瘦的內宗弟子冷笑中,直奔蘇銘而來,在他看去,蘇銘不值得一提,若是不讓路,直接殺了就是。
他在意的,是那洞府內,那藏龍宗弟子所說的藏寶之處。
他身後的那二人,看向蘇銘的目光冷漠,此刻呼嘯間,已然臨近,唯獨那被他們夾在腋下的藏龍宗青年,呆呆的望着打開的大門,他注意到了那大門上,毫不起眼,被鑲嵌進去的玉簡,雙目不由得縮了一下,猛的看向蘇銘。
“不讓路?既自己尋死,區區一個外宗螻蟻,我就成全了你!”那乾瘦之人臨近之下,看到蘇銘依舊站在那裡,略感不耐,右手擡起時,就要順手殺了對方,可他的手剛剛擡起,他立刻看到了蘇銘的雙眼。
那是一雙平靜的眼,平靜的讓人可怕,平靜的如天地崩潰在前,也不會又絲毫動容,平靜的,讓這乾瘦的內宗弟子,在看到後,他的心神下意識的,轟然一震。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