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望着天空這虛幻的九頭巨獸,看着那存在靈動的三個頭顱裡有兩個頭,目中都存在的青衫身影,其冷傲的目光,似與蘇銘的雙目隔着天地,隔着遙遠的距離,第一次,觸到了一起。
這青衫身影似嘴角露出了微笑,帶着一些輕蔑,漸漸隨着這九頭巨獸,一起消失在了天空上,隨着其消失,烏雲依舊,雨水依舊。
“未必麼……“蘇銘神色平靜,他忽然讀懂了那青衫身影目中的含義。
他不知道這青衫身影是誰,但蘇銘知道,這邯山鍾,並非有主,對方也沒有獲得完全的掌握,九頭只佔之二!
當天空的這虛幻之獸完全模糊散去無形之時,大地上的人們,一個個從茫然中睜開眼,不論修爲強弱,連同那三部山峰的顏親及蠻公等人,也是在此刻睜開了眼。
他們很少有知曉發生了什麼,甚至此刻的天空烏雲瀰漫,與方纔沒有絲毫不同,人羣短暫的沉默過後,有譁然崛地而起。
“剛纔……怎麼了!”
“我感覺之前腦中一片空白,只記得鐘鳴迴盪……”
“不對,剛纔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不可能我們所有人都是如此!”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嗡鳴,當此地人羣將目光凝聚在古鐘下蘇銘身上之時,他們看到的是蘇銘的背影,蘇銘低着頭,黑袍蓋住了他的容顏,看不清其相貌與神色,只能看到他背影似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一步步走向通往第二層的石門。
石門旁南天等人神色帶着震驚,望着蘇銘走來,方纔那數息的時間,儘管他們是開塵強者,但依舊有了空白,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柯九思卻是於蘇銘來臨中下意識的後退幾步,神色有了敬畏。
其他人或許不清楚,但他柯九思當年曾目睹司馬信鳴動此鍾,最後儘管是三聲,但卻同樣出現了讓他及四周所有人,記憶空白的情景,他一直記得,當年自己清醒過來時看到的是司馬信默默的望着古鐘的背影,那背影,如今在他看來竟赫然能與眼前這個神秘人重疊!
南天呼吸急促,他知曉的雖說不如柯九思那麼多,但卻知道此鍾只屬於司馬信可如今出現方纔那詭異的記憶空白,這讓他對於眼前這個走來之人,也同樣起了敬畏之意。
“與司馬大人搶奪此鍾……此人……”南天低下了頭。
玄輪沉默,神色極爲複雜,他認出了蘇銘,此刻蘇銘在他的目中,又多了一份神秘,這神秘很厚重讓玄輪下意識的選擇了退後。
“明明修爲不如我,但卻讓我忌憚的墨蘇……敢與司馬大人搶奪至寶,且……似有所收穫的墨蘇……此人到底還有什麼隱秘,他此番闖邯山鏈,僅僅是爲了進入天寒宗的資格麼……好在他不是數月前那個凝血境圓滿者……””玄輪猶豫了一下,他發現自己竟有些不確定了。
在此地之人的目光下,蘇銘平靜的走過,在那通往第二層的石門旁他身影沒有絲毫停頓,一步邁入進去。
這石門突然有強烈的光芒閃爍,與此同時在蘇銘的身上那存在的三部令牌,也紛紛有了光芒輝映,一閃之下,蘇銘身影消失於此石門中。
在蘇銘踏入這石門之時,顏池峰上,顏鸞的身後走來一個老妮,這老媽邊走邊咳嗽着,滿臉皺紋,在咳嗽時臉上有了病態的紅。
在這老嫗身邊,有兩個少女攙扶着她,神色帶着擔憂。
顏鸞轉過身,看向這老媽,立刻上前幾步,親自扶着老嫗的手臂。
“族長,蠻公一定要來……我們……”其中一個少女,連忙開口。
“好了,你們退下吧。”顏鸞點了點頭,扶着老姐走到了此山的邊緣,這個位置,可以更好的看到邯山城。
“鸞兒,剛纔是有人獲得了邯山鐘的部分傳承吧……”這老姐雙目透出黯淡之光,聲音沙啞,透出一股虛弱,似若不是顏鸞在旁扶着,就會揮倒了。
“是的。”顏鸞沉默了一會,輕聲開口。
“這口鐘,已經存在邯山太久太久了……甚至當年的邯山部也是因此鍾爲名,邯山鍾,還是邯山老祖所名,實際上它的來由與名字,無人知曉。
被取走也好,省的留在這裡,日後終究是一個禍端……”不管是司馬信,還是方纔的那個人,誰能取走便取走,你,不要去參與。”
“可是菲兒還要進天寒……””顏鸞還沒說完,那老嫗虛弱的身子轉了過來,望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子,沒有說話,只是那麼望着。
許久,顏鸞低下頭。
“阿婆,我記住了。“
“鸞兒,我顏池部只是一個小小的中型部落,司馬信我們惹不起,難道這個敢與司馬信搶鍾之人,我們就可以惹麼?”
“阿婆,我是擔心天寒宗,司馬信畢竟是天寒宗極爲在意的弟子……菲兒還要加入天寒宗,我若是此刻無動於衷,我……”
“你還是太年輕了……“老嫗擡起顫抖的手,拍了拍顏鸞的肩,其黯淡的雙目裡,有歲月留給她的睿智。
“你可以說司馬信是天寒宗的弟子,但你能說,天寒宗的弟子就是司馬信麼?”老嘔轉過頭,目光深邃,望着邯山。
“過……“顏鸞一怔,有些懵懂。
老嫗輕嘆,沒有去看顏鸞,輕聲開口:“換一個說法,你可以說顏池部是南晨之地的部落,但你能說,南晨之地的部落,就是顏池部麼……明白了麼?”
顏鸞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老婆子我爲了天寒宗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四層空間傳送法,足夠保我顏池部千年不衰了,此人不要去招惹,他要闖邯山鏈,我們歡迎。”老嫗說着,神色有了疲憊。
與此同時,在安東部山頂,安東蠻公目光閃閃,他的神色變化不定,似在猶豫遲疑,更是時而去看顏池峰,見顏池峰一直平靜,他目中有了決斷。
“邯山三部裡,我最敬佩的就是顏池的蠻公,這個老婆子或許沒有驚人的心機,但她的睿智,在一些大事上往往可以起到關鍵的作用,她不動,我們不動!
邯山鍾,誰能取走,就是誰的,此鍾本就不是我們三部,想清楚這個問題,就可以坦然了。”安東蠻公似自語,又似對身後的安東族長與戰首等人說着。
普羌部,也是一片沉默,對於這個問題,三部有着驚人的相似,不聞不問。
此刻清晨只有殘餘,但雨水依舊很大,嘩嘩落在山巒間,順着山石流淌,使得地面很滑,這是蘇銘第一次踏入邯山城第二層,站在這裡,他的身後就是阻隔了第三層的石門,他的前方高處,是邯山城的第一層,也就是邯山之頂,那裡距離此地已經不遠,第一層上空無一物,唯有三條鎖鏈從那裡蔓延,與三部山峰連接。
“邯山鏈……”蘇銘雙眼有了精光,擡起腳步,一路始終不疾不徐,走過這安靜的第二層,順着蜿蜒的山路,在半柱香後,他站在了這邯山城的最高處!
這裡山風呼嘯,狂風撲面,吹動蘇銘的衣衫舞動,但卻無法吹開其遮蓋了面部的衣袍,在這風中,與山頂連接的三條鐵鏈搖晃着,下方就是萬丈深淵,那風刺骨,其內還有雨滴瀰漫,蘇銘站在那裡,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他不知道若開塵強者闖邯山鏈,一旦失敗跌落深淵是否會死亡,但這邯山鏈能存在多年,想來絕非簡單,即便是開塵可以踏空飛行,也會有九死一生。
站在這裡,蘇銘遙望遠處,雙目所看的盡頭,還是烏雲滾滾,似天地相連,不分彼此,雨幕如蓋簾,使得一切都模糊不清。
天空上,時而有雷霆轟轟而過,還有那白天裡有些難以清晰的閃電,時而在雲層中露出一裁,若始終盯着,會有雙目似閃動之感。
“開始闖邯山鏈了!”
“此人會選擇哪一個部落的邯山鏈?我看很有可能是顏池!”
“不管他闖哪一部之鏈,我想知道的是他能否成功,九段鐵鏈,他能走到第幾段!超過七段,就算成功了!”
“以往天寒宗選取弟子,資格獲取的標準,需踏入第八條邯山鏈上,雖說也有個別不同,但能走到第九條鐵鏈者,實在是太少太少。“
“第九條算什麼,據我所知,如今開放的所謂九段,實際上只是真正的邯山鏈的第一各罷了,真正的邯山鏈,是與八座山峰連接,至今只在千年前出現過兩安的完整之鏈!”
雨水雖大,可卻阻擋不住人們的關注,蘇銘站在山頂,在他的前方,是與顏池部連接的鐵鏈,他的右側鐵鏈,則於安東部山峰遙遙連着,在其左側,那條被雨水沖洗下,還有水流不斷滴落的鐵鏈,於普羌山相連。
鐵鏈,三座不同的山峰。
蘇銘站在這裡,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了數年前,自己第一次來到邯山城,他站在第三層中,擡頭看着站在山頂的和風。
那一幕映在他的腦中,久久不散。
“已經過去了好幾年,真快……”蘇銘喃喃,他深吸口氣,看向了普羌峰的鐵鏈,目中有了精光,身子向着左側的鐵鏈,一步邁去!
咳……有一本女頻的書,是耳根必須要推薦的,作者與耳根同城,是個美女,書名仙路悠然,拜託大家一定一定要去收藏支持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