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在說話,一個丫鬟忽然急匆匆的從遠處跑了過來,氣還沒有喘勻就急忙說道“小姐,那個帶面具的人似乎是要醒了!”
冷秋挑眉,她原本預料的應該是幾天以後纔會甦醒,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她回頭對周昶道“我有事要去看看,你自便。”說完就轉身匆匆離去了。
周昶見冷秋走的匆忙,便也跟了上去。
一進門周昶便看到了那個人,他微微一怔,雖然距離較遠,但是習武之人耳聰目明,只需一眼便可看清那人的樣貌。那個人他是見過的,那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風頭正勁的銀面公子。
“姐姐……姐姐……不!……走開……不要!……不要!”
一進門便聽到他在喃喃自語斷斷續續的說着話,他的手腳不斷的揮舞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向他靠近,而他則是在奮力的抵抗。雖然他的臉上仍然帶着面具,但是不難想想他此時一定是滿面痛苦。
冷秋一見此景,頓時急忙上前查探,隨後問道“可點了安神香?”
“按小姐吩咐屋裡一直都點着呢。”
這安神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安神香,而是經過冷秋自行調配出來的,裡面加了些許的清心草和老山檀,不但可以穩定心神,而且還可以讓睡着的人去除夢魘。
“那他什麼時候開始說胡話的?”冷秋皺着眉,半晌才從白凌風的腕間將手收回。
“沒多久,一看着他說話便馬上就去通知小姐了,可是這人卻怎麼也叫不醒。”一直守在一旁的丫鬟說道。
冷秋聽到丫鬟的回話不禁眉頭皺的更緊了,當初只顧着解他受傷所中的毒了,沒想當竟然會出現這麼大的疏漏,竟然連他體內深藏多年的另一種劇毒都沒有發現。冷秋對着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去把我的九九盤龍針拿來。”
“是”丫鬟聽到九九盤龍針的時候,眉頭輕皺。隨後應了一聲便腳步匆忙的出去了。
碧落山的人都知道到這套針的非常之處,若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病症,冷秋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沒想到這人竟然連此物都要用上了。
周昶這個時候纔開始發問。他有些神秘兮兮的說到道“這就是你新救的人?這次他是拿什麼換的命啊?我想不會是他的麪皮吧?雖說沒見過他的樣子,不過江湖傳聞銀面公子可是個貌比潘安的俊朗之人,他就是因爲長得太好了所以纔會帶面具的。”
周昶之所以會這麼問,那是因爲他還記得當初第一次到這裡來的事情。那時候恰巧有人來求醫,而她的規矩是等價交換,因爲那人無法達到要求,最後冷秋便讓人剁了那人的一雙手來做了診金。雖然事後知道那人並不是什麼好人,而是臭名昭著的採花大盜,手中的人命也並不在少數,但是冷秋當時的冷酷無情卻真真的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始終都不明白,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冷秋,居然能面不改色的看着別人將雙手剁下,最後還是她吩咐下去讓人把剁下來的手扔到後山喂狼。
冷秋一直都把心思放在了白凌風的身上,現在聽得到周昶的話才發現他竟然也跟了來。
原本冷秋診治病人是不允許除了碧落山以外的人在場的,可是周昶卻是個例外,因此丫鬟也並沒有阻攔他的進入。冷秋不由得暗暗懊惱。
冷秋打心裡是不想讓他跟來的,準確的說是不想讓他見到白凌風,因爲她隱隱的感覺到,如果他見到了白凌風那麼如今的平靜也許將要不復存在了。
冷秋看了周昶一眼,似乎在說,你若是再多話就割了舌頭。她收回目光說到道“麪皮?倒是個好東西,可惜……我不需要。你若無事還是出去吧!”
不一會丫鬟便將東西都拿來了。那九九盤龍針共有九九八十一根,每一根的用處都不同,針上的細小花紋也是有不同用處的。這九九盤龍針周昶也只見過一次,那次是他受傷最重的一次。據說帶他回到竹苑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心跳,人都開始發冷了,而冷秋就是用這九九盤龍針又將他從閻羅殿拉了回來。
只見冷秋幾下就將那人扒了個乾淨,他的表情平淡,絲毫沒因爲對方是男子而感到不妥。身邊的丫鬟已經上前將他扶好,等待冷秋下針。
冷秋手執金針,似乎已經進入渾然忘我之境。先是百匯、神庭、太陽、人中,接着又是膻中、鳩尾、神闕、氣海、關元等幾處,一路向下。縱然冷秋不會武功可是那速度卻並不比會武的差,不消片刻那九九盤龍針的八十一根金針就已經全部用上了。這人便被紮成了刺蝟,然而完全想不到她究竟是怎麼做得到的。
冷秋身上沒有內力,無法用內力去催動金針讓八十一根金針同時捻動,而這其中的力道也不是他人可以掌控的,一但出了一丁點紕漏,前功盡棄不說,被醫治的人也會因此喪命。所以冷秋只能依靠雙手來促使金針刺激穴位進行救治,而如此一來不但損耗心神並且施針的時間也相對較長,對於醫者來說也是一種莫大的考驗。
約莫兩個時辰後,冷秋已是臉色蒼白,細小的汗珠已經佈滿了額頭。等到她將金針取下,便只覺得一陣頭暈。
原本被冷秋趕出去的周昶,此時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門口悄悄觀望。他以前只是聽說,這九九盤龍針如何如何的厲害,如今纔算是真正的見識到了。他有些但心的望着臉色蒼白的冷秋,不禁暗自嘆息,不知道當初冷秋用這東西將他從鬼門關上拉回來時,又是耗費了多少的心神。當他看到冷秋快要昏倒的樣子頓時着急,不知不覺竟然用上了輕功,一把將她扶住,身邊還未反應過來的丫鬟不禁被他突然地舉動給下了一跳。
“你要不要這麼拼命?!”周昶皺着眉有些不悅的扶着冷秋說到道。
冷秋卻是難得的微微一笑“我沒事,休息一會就好了。”隨後似是才反應過來扶她的人是周昶,便微微皺眉“你不是出去了麼?”接着她不等周昶答話便吩咐道“將東西拿過來開始藥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