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若是連這小小的迷香都抵抗不了,也就不是毒醫冷秋了,更何況不是還有那個人麼?”說着蘊時還指了指冷秋腳邊的那個人。
低頭去看,只見那人臉色青紫早已沒有了任何氣息,匕首還穩穩的插在他的身上,沒入之處並沒過多的鮮血流出,但是卻正有些許的黑色的血液正緩緩滲了出來,而那正是中毒之狀。再看那一名被蘊時一下割掉頭顱男人,他的屍體則是冒出的鮮紅血液,可見並不是這匕首上有毒。
冷秋不得不點頭佩服蘊時觀察的細緻敏銳,只不過短短時間就能看出這些問題。
“這裡已經不適合姑娘了,還請到對面歇息,冷姑娘請吧。”
冷秋不言,只是微微點頭便擡步離開,這裡確實不適合再待下去,那麼就讓蘊時去處理好了。
在路過蘊時身邊的時候冷秋忽然停下腳步,開口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白虎使,小女斗膽問一句,白虎使來請我,恐怕不是天聖宮給你的命令吧?”那聲音很小,似是喃喃自語,但冷秋知道他聽得到。蘊時的瞳孔驟然一縮,隨後恢復平靜,他微微一笑不做言語,似乎算是默認了冷秋所說的話。
次日一早,天剛矇矇亮,他們等人正要啓程的時候,一聲驚呼突然炸起。
冷秋原本正要擡腳跨上馬車,此時也不由的將腳暫時收回,擡頭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去看看怎麼會事?別耽擱出城。”蘊時見此也對着一人說到。
不一會兒,被派去查看的那人便回來了。原來是昨天的那個小廝死在了巷子裡,方纔有一婦人路過時看見受到了驚嚇,便驚叫了出來。
冷秋不做聲,擡腳跨上馬車。她聽到那小廝死了,便很容易就能猜出定是那小廝將他的房間告訴昨夜那些人的,否則那些人又豈會如此容易的就這麼準確找到他們的房間。而那小廝的死定然就是那些人殺人滅口了。
蘊時微微點頭,一夾馬肚縱馬而行,現在死了人怕是要封城了,他們得趕在這之前出城才行。
馬車又繼續行駛了起來,馬車上金鈴叮鈴叮鈴的響聲也慢慢遠去。
封芝此時正捧着一碗天山雪蓮羹晃進了軒轅侯毓的殿堂,殿堂裡十分安靜,檀香的味道正似有似無飄蕩着。除了軒轅侯毓正盤坐在蒲團上,就還有天璇了,她正跪坐在軒轅侯毓的對面。只聽天璇說道“再過半個便是月圓之夜,這次的月圓之夜經過推算大抵是在宮主病發之時,只怕到時會因此加重發病。”
軒轅侯毓說道“那清心丸可還有?”
“有的,只是這次單單是清心丸恐怕還是難以壓制啊。”
這個時候封芝端着天山雪蓮羹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着軒轅侯毓嬌媚一笑,說到“封芝近幾日見着宮主疲憊特地熬了些天山雪蓮羹。”接着她似是才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天璇,故作驚訝的樣子說道“呦,天璇也在啊!再過半個月就是月圓了,宮主可是爲了這事兒找的天璇?宮主放心屬下已經找到那冷秋了,過幾天就可以把她帶來。”
天璇微微一笑,點頭說到“若是當真能把那毒醫請來自然是最好不過,沒想到當初冷秋給了朱雀使一個暗虧,朱雀使竟然沒有直接將她殺了,反而還願意請她來給聖主瞧瞧。”
封芝心中頓時惱恨,她又怎麼會聽不出天璇話語之中諷刺?不單單是諷刺,更是再提醒着她的辦事不力。
可是封芝雖然心中不悅,但是卻不動聲色的說到“聖主的事是大事,我等的小恩小怨怎可相提並論?再說我吃虧也着實是我一時大意,那冷秋也確實有些本事,如果能唯宮主所用自然也是好的。”
“朱雀使果然好氣度。”天璇微微一笑,也不再同她多言,說到“聖主若是無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軒轅侯毓揮手,示意天璇可以走了,然後對着封芝問道“你同那冷秋交過手?”
封芝頓時一驚,這事原本就沒有上報,方纔同天璇說話的時候怕是軒轅侯毓已經聽出來了。該死的,難怪方纔天璇會這麼容易的就走了。
封芝淡淡一笑,裝做無事一般說道“只不過是追尋周昶的時候,正巧碰上而已。沒想到那大名鼎鼎的毒醫冷秋竟然就在那桃花山,屬下不過是誤入了護山陣法吃了些虧罷了。”
軒轅侯毓是知道那個時候周昶是在桃花山的,所以封芝才故意這麼說。她就是要讓軒轅侯毓知道是冷秋阻礙了她的行動,她同周昶根本就是一夥兒的,絕對沒有唯自己所用的可能,到時候瞧完了病,宮主一定不會將她留下的。那麼到時候冷秋可就落到了她的手裡了,這樣一來,不僅僅可以爲聖主覓得良醫而得到賞賜,還可以接機一雪前恥,的確是個一箭雙鵰的好主意!
只是,這一切真的會那麼容易的如她所願麼?
軒轅侯毓點頭,並未說什麼。封芝端起那碗天山雪蓮羹送上前去,“宮主還是趁熱喝了吧,涼了可就不好了。”
軒轅侯毓接過碗,一口飲下,便不再理會一旁的封芝,將空碗隨手扔於桌上,就繼續盤坐調息。
封芝倒也識趣兒的告退了,只是,在她並沒有看到,在她轉身後,軒轅侯毓睜開了眼睛。軒轅侯毓的目光看向她的背影,卻又不是在看他,而是透過她似是在看別人。軒轅侯毓又徒然閉上了眼睛,心中冷笑,當真以爲自己看不出她的把戲麼?哼,蠢女人!
封芝剛出大殿的門,就見她手下的荼靡急步走來,然後伏在她的耳畔低聲耳語了一翻。封芝原本還是有些喜色的臉漸漸暗了下來,待荼靡完全說完,她的臉已經完全陰沉,雙拳緊握,帶着荼靡很快的離開了。
大殿的外面的一角,一個身形閃過,那正是之前已經離開的天璇。她看着憤憤離開的封芝嘴角揚起一絲笑意,看來蘊時那裡已經得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