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冬雪退下,迴廊裡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冷秋獨自站在那裡看着外面似是因爲山雨欲來而顯得異常昏沉的天空,似是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思索着什麼。
忽然風起,院子裡的樹叢花草隨風搖擺,發出了沙沙的響聲,幾片落下的葉子正在風裡打着璇兒,越飄越遠,隨後便不知刮到何處去了。
正在冷秋還在出神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將昏沉的天空一分爲二瞬間照亮,緊接着一道炸雷也在耳邊響起,震得人一個激靈,耳畔雷聲滾滾而不止。雷聲過後,傾盆大雨瞬間落下,豆大的雨珠落到地上濺起紛紛水花。
冷秋因爲那個炸雷也瞬間回神。她看看天空嘴脣輕輕蠕動,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一切化爲一聲嘆息,急步離開了。
冷秋這邊遇了事,沈飛那邊也是焦頭爛額。
沈飛剛離開懸落山的地界便聽說師傅病重的訊息,於是他趕緊找人給顧萱瑾傳了個信,也來不及等她就獨自啓程急急忙忙往回趕了。
沈飛的師傅也不是無名之輩,他乃是江湖人稱拳王的顧權。
顧權年輕的時候就憑着一身的拳術在江湖上立的名,都說他的拳頭堅硬如鐵,即使不運上功力一拳也足以打死一頭牛了,更不用說再加上他這麼多年的功力。
可是俗話說病來如山倒啊!
沈飛匆忙趕回顧家莊進門後也顧不上其他人,便直奔顧權的房間而去,一進門他看到的就是正虛弱的躺在牀上喘息的顧權。
顧權有四十出頭的年紀,隨然不比年輕的時候俊朗,但是卻也是身形偉岸器宇軒昂。可是如今躺在牀上的人卻是面色蠟黃,眼神灰暗,身形乾瘦,進的氣多出的氣少的樣子,只聽他輕輕蠕動着嘴脣似是想說些什麼似的。沈飛一進門看到的便是這個樣子的顧權,他急忙問正坐在一邊給顧權喂藥的師母樑慕琪。“師母!師傅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樑慕琪說起來也不是一般人,他的父親乃是九節神鞭梁平青,母親是唐門中人,她自己的武功也不弱,再加上長的又是一等一得美人兒,提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然而她卻一眼就看上了當年還未出名一無所有的顧權,不顧別人的反對,她爲了和顧權在一起獨自一人毅然離家追夫。雖然她如今早已嫁爲人婦,可也是風韻猶存的,但是如今人卻瘦了一大圈看起來還有些萎靡。
她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在看到沈飛後她才勉強打起精神擠出一絲苦笑說到“是飛兒回來了!他來看你了!”
樑慕琪喂完手裡的藥給顧權蓋好被子,有囑咐了幾聲便拉着沈飛到外屋說話了。
“師母,師傅他這是怎麼了?”沈飛滿臉焦急,迫不及待的問道。
樑慕淇嘆了口氣說到道,“你師傅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好,前幾天莊子裡的生意出了些問題,你師傅出去回來後有些着涼,本來已經好多了可是沒想到這病卻又突然厲害了起來,而且還越來越重,如今。。如今……”說到這裡樑慕淇有些說不下去了,她紅着眼圈看了一眼屋子裡的顧權。“郎中說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沈飛皺了皺眉,怎麼會這樣?!不是隻是受了涼麼?師傅這幾年雖說身體有恙可也不至於這麼嚴重。他開口說到道“師母,病了以後可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麼?”
樑慕淇想了想搖搖頭,表示沒有,然後說道“你師妹呢?他沒和你一起回來麼?”
“哦,師妹她估計過幾天才能到。師母放心,我想師傅一定會沒事的。”沈飛安慰道
樑慕琪點了點頭,輕輕嘆道“但願吧。”
沈飛出了他師傅的院子便去找他的師兄瞭解情況去了,他總覺得師傅這病來的蹊蹺,怎麼淥海閣剛剛出事沒多久師傅就得了重病呢?要知道淥海閣和拳莊在江湖上也都是有着重要地位的,淥海閣的覆滅已經在外掀起了不小的波瀾,如果這拳莊再出事那這江湖怕是真的要變天了!
顧權一輩子只收了兩個徒弟,就算加上自己的女兒也只有三個,用他的話說,收徒不在多,合心,端正,品行尚佳,又好學這樣的才配做他顧權的徒弟。
“師弟!你回來了!”一個粗礦的聲音從前面傳來,說話的正是沈飛的師兄王熊。王熊的年紀比他年長几歲已經二十有七了,人長的又高又壯,倒與這名字有幾分相似。王熊說起話來聲若鐘鳴,爲人十分豪爽。據他師傅說,王熊這豪爽的性子和他師傅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而且他的這個師兄天生神力,幾歲的時候就可以拎起那百斤的石鎖了,這也就難怪顧權會收他爲徒了。
沈飛同這位師兄最是親近,自小就像親兄弟似的,以前練功不認真被師傅罰不許吃飯,師兄就常常偷偷給他送吃的。他見來人正是師兄王熊便急忙迎了上去。
“你小子總算回來了!這一走一年多啊!”王熊爽朗的一笑,擡手向沈飛肩頭打了一拳笑着說到。
沈飛一個縱身躲開,也是笑着說到“唉!你的一拳我可受不起!這一下我還不得趴地上去?怎麼樣,這一年過的如何?看樣子似乎是又精進了不少啊!”
王熊嘿嘿一笑,“你不也是,這一年在外面變化不小,更成熟了。”
“那是自然,這一年也不能白呆吧。”話畢,他又說道到“師兄,師傅得是什麼病啊,怎麼這麼嚴重?”
王熊聽到沈飛的問話,笑容也收了起來,漸漸被一縷愁緒所代替。
王熊嘆了口氣說到道“唉…師傅這病…說起來也着實蹊蹺,本來都要好了的可不知怎的卻又突然加重了。走,你既然回來了就去看看李叔吧,他也病了只是沒有師傅那麼嚴重罷了,這次出去是他和師傅一起出去的,有些事情他知道的比我清楚,你問他比我告訴你要詳細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