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顧千夢被冷虞按坐在梳妝鏡前。
冷虞仔細地打量着顧千夢的五官。
“看樣子,你只適合淡妝,濃妝根本hold不住!至於禮服,我認爲白色會比較適合你!有意見麼?”冷虞敷衍地道。
“嗯,我沒有意見!”顧千夢絕對不算時髦的人,所以冷虞說什麼就是什麼。
其實顧千夢也沒有想到,皇甫聿居然想得這麼周到,真像她哥哥一樣,還專門找人給她做造型。
“那就按照我說的步驟來。”冷虞冷笑,先給她上妝,不過幾乎和沒上差不多,然後從衣櫃裡找出過時的禮服,讓顧千夢換上。
顧千夢只覺得那裙子很華麗,便美滋滋地換上。
今晚見南宮晨,顧千夢總想做一個夢,帶着自己最美麗的樣子出現。
品嚐一口赤珠霞,美妙的葡萄酒在齒間留香,冷虞冷眼望着從換衣間走出來的顧千夢,眼神意外地一暗,一口酒差點潑到禮服上。
純白色的禮服,完美地修飾着她的身.材。 ωωω¸ тt kдn¸ ¢ 〇
然後是那雙大眼睛,幾乎沒有粉飾,顯得通透,閃亮。
“好了麼?”皇甫聿單手束在口袋中走進,慵懶的表情先是一愣。
顧千夢站在立體鏡前,望着身後的皇甫聿,顯示燦爛的笑顏。
雖然我不知道你叫什麼,但是,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夢,給我一個,做夢的機會。
“謝謝。”顧千夢感激地道。
她在說謝謝——
聽見這兩個字,皇甫聿眼神一躍,隨即,慢緩又溫柔地走至她的身後。
“我只希望你能開心。”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精美的盒子,皇甫聿輕輕‘啪’的一聲打開,長指勾起一串剔透的寶石項鍊。
顧千夢望着鏡子,望着皇甫聿就站在她的身後。
他親手將那串項鍊,爲她佩戴。
冰涼的觸感,奢華的光芒,璀璨的寶石圍繞着顧千夢,她更加迷惑,眼前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海市蜃樓?
“聿少,您是真的想起您的妹妹了吧?”眸子裡劃過一絲意外,冷虞吃驚地看着這一幕。
準確地講,冷虞吃驚地望着顧千夢脖頸上閃閃發亮的項鍊。
全世界,只有這麼一條。
“原來,你有妹妹?”顧千夢好奇的回身,星眸望着皇甫聿。
“送你給,祝你今晚好運。”皇甫聿望着她的眼睛出神,漫不經心地笑,沒有選擇回答冷虞那個問題,同樣也是顧千夢好奇的那個問題。
七點!
晚會準時開啓!
巨型水晶燈別在頂處,華麗,奢貴。
金子做成的宴廳,眼前滿是隨處可見的香衣鬢影,耳邊充斥着嬉戲嬌俏的笑聲。
顧千夢站在偏僻的一角,走進熱鬧的人羣中。
望着不遠處那抹熟悉的身影,顧千夢下意識頓住腳步。
祁燁——
他這時站在人影錯錯的中央,周圍都是附和着他的人,他就好似這場盛宴的主角。
其他人都是這場華麗風景的佈景,只有他,站在最高的地方,鶴立雞羣,就像全世界的光芒,都匯聚在他的身上。
擁着一身華麗的女伴,祁燁漫不經心地回望,一眼找到顧千夢的身影,和她的眼神,在空氣裡交匯。
顧千夢知道自己應該馬上移開視線,但是她的腦袋當機不聽使喚,思想也好似被祁燁眼中的那抹傷吸引住。
他怎麼了?
剛剛不是還和人談笑?
“祁燁,你怎麼了?(日本)”女伴在一旁狐疑地催促他。
祁燁仍是望着顧千夢,之後,渙散的目光,漸漸有了焦距。
接着,祁燁攜着女伴,朝着顧千夢筆直地走去!
“祁燁——”塗滿丹寇的指,在光芒的掩映下閃爍亮光,蘇容顏單手支起透明高腳杯,望見祁燁,悄然笑靨如花,踩着尖細的高跟,曼妙的姿態正要走過去——
卻只見祁燁的臉龐佈滿冷峻,噙着一絲冷然的笑意,擁住懷中異樣美豔的女人,猛地撞開她的肩胛。
祁燁直接從她的身前錯開,朝別處走去,絲毫沒有注意到她。
眼瞳中一片驚愕,蘇容顏踩踏十來寸的水晶鞋,轉移腳跟。
再順着祁燁的目光凝視,蘇容顏頓時瞪大一雙水亮的大眼,握住酒杯的手指也緊了緊。
祁燁這是怎麼回事?
地立在原地,顧千夢望着祁燁一步一步走來,僥倖地以爲他只是路過,卻沒想到,他最後在她面前站定。
顧千夢下意識後退幾步。
“祁少——”這道聲音實在很低,低得幾近沒有任何骨氣,顧千夢不確定地擡頭望向祁燁,忽而就想起他說過,之後不要再出現,至少不要隨意出現在他眼前!
“我,感到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糾結地咬住粉,顧千夢忽而感到口有些窒悶。
甚至,就連顧千夢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和祁燁道歉。
正想轉過身,她的眼前卻橫來一隻過於好看修長的指,以及,他手裡的那隻高腳杯。
褐色的酒波沿着杯壁,正輕輕遊曳,蕩起細小的花朵,反射出那抹瑰奢的光芒,迷惑着人的眼球。
“不只戴豬毛,臉上也抹得像鬼。人不做,改做豬頭——不知道本少爺有潔癖?”一道冷然的聲音,從他的口中緩緩吐出。
雖然,顧千夢不介意自己在祁燁眼裡是美是醜,可他這句話總歸太挫傷一個女人的自信。
“哪有這麼醜?”顧千夢暗惱地低下頭,她只化了淡妝,可沒想到在祁燁眼中是這麼醜。
“貌似你自我感覺還很好?”冷冷地笑出聲,祁燁角微扯,諷刺地質問,“誰放你進來的?”
眼神一顫,顧千夢擡起頭,硬是吞着一口窒悶的氣息,難堪地望向祁燁。
他的意思是,她沒有資格出現?
“我有這場宴會的邀請函!”挺直腰板,顧千夢不須臾從包中取出暗紫色的邀請函,示意給祁燁看。
接着,腳跟後退幾步,顧千夢不再看他。
細微地移動腳跟,祁燁單手插在口袋的縫隙中,稍稍垂下眼瞼,濃長的睫羽在臉上落下迷人的投影。
更是以極完美的姿態擋住顧千夢的去路。
“經過我的准許麼?”漫不經心地握住酒杯啜飲,祁燁皺眉,輕佻地望着她。
“既然我有邀請函,便是客人!那爲什麼要經過你的准許?”咬牙切齒地咬出字,顧千夢算是看出來了,祁燁這是沒事,故意找茬。
“這場宴會被我包了!這,在你眼中的每一樣東西,都屬於我!”祁燁擡起沉暗野性的眼眸,對她戲謔地輕笑。
特別是他在說,每一樣東西都屬於他的時候,很霸道。
“我現在讓你滾。”祈燁冷冷地道。
顧千夢猛地瞪大美目。
舒緩的音樂依舊悠揚,遊曳在宴廳的每一個角落,婉轉,聆聽——
奢華的奧地利水晶吊燈盤旋在屋頂,旋轉,垂射無數道光線。
本沉浸在歡笑和交談中的衆人,這時都停止了優雅曖昧的舞步,好奇不解的目光投射而來。
那些眼神,那些打量,就好似一張網,錯錯開開地編織。
“對不起——我只是,原以爲這場宴會的主辦方是我的故人。”顧千夢急於穩住聲音,平靜地解釋。
“怎麼,你還有這麼有錢的朋友?”祁燁當即嗤笑。
故人,這兩個字可以用來修飾前男友?
可真是沒心沒肺。
顧千夢不出聲。
“這麼缺錢,所以要去做司機,所以急着找那個男人?”疑問的詞句,在祁燁說來卻無比肯定。
“夠了!”顧千夢眼瞳酸澀,皇甫聿說南宮晨會出現,她根本不知道宴會的主人會變成祁燁,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出現!
顧千夢將酒杯端放在身側的餐桌上。
“我馬上就走——”
頓時,祁燁望着顧千夢的眼神一躍。
“這麼着急走?”忽而,一道嬌聲從身後傳來。
蘇容顏穿着一襲寶藍色晚禮服,盡顯優雅,高貴。
長長的捲髮盤成美麗的髮髻,由一根玉珠髮簪挽起,她一出聲,便引起衆人的注目的探視。
勾淺笑,蘇容顏先狠狠望了眼祁燁身邊的女伴。
復又看向顧千夢。
“好戲還沒開始呢,現在走不合時宜吧?”走至酒桌前,蘇容顏親暱地挽住顧千夢的手臂,笑了兩聲。
“抱歉,我想先失陪。”顧千夢想推開蘇容顏。
蘇容顏突然對她獻殷勤,準沒好事。
“哈——你這件禮服,不是去年的款式麼?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在這樣的宴會上穿錯衣服——”
果然,蘇容顏突然花容失色地大叫,手再按在顧千夢的裙襬上,無奈地道,“知道不知道,這樣的差錯,可是對宴會主人的不尊重呢。”
緊接着,蘇容顏輕笑,說了一句顧千夢聽不懂的日文。
衆人頓時優雅地失笑出聲。
眼神繚亂,顧千夢只想拉回裙襬離開。
可她剛走一步,卻被意外出現的腳跟絆倒。
“啊——”
伴隨她意外錯愕的驚呼聲。
手沒在意抓着餐桌的餐布,猛地撩開。
嘩啦啦——
餐桌上的飲料,餐盤,湯料,全被扯落,再猛地摔到地板上,發出刺耳的碎響。
是祁燁——
剛剛故意絆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