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北的心裡一緊,感覺像是無形之中被一隻手給揪住了整顆心,難受得厲害。
而秦時眼裡的眼淚這時也都掉了下來,她的視線變得清晰,同時也讓秦豫北看到了她眼裡滿滿的恨。
是恨,而不僅僅是憤怒。
秦豫北只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強行控制住內心的那些複雜情緒,伸手將她往自己的車上拽去。
蕭慕白走過來,攔住他的去路:“秦豫北,適可而止吧。”
他的語氣並不是很強烈,卻成功讓秦豫北停下了腳步。
秦豫北轉回去看着他,見他眼裡有光在閃爍,冷冷地開口問:“你也要參與到這件事情裡面來嗎?”
“已經到這一步了,還不能收手嗎?給別人留條路,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我不需要後路!”
秦豫北的吼聲吸引了旁邊一大羣人看過來,最後又都被秦豫北陰鷙的眼神給瞪得不敢再多看一眼。
他拉着秦時繼續往車子走去,蕭慕白還想阻攔,秦時這會兒卻說:“沒事的,讓他帶我走,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可你……”
“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蕭慕白知道秦時這會兒是被心裡的恨給衝散了理智,纔不覺得害怕。等她事後反應過來,肯定不會像現在這麼冷靜了。
不過秦豫北應該只是因爲自己心裡的不平衡才做出這些瘋狂的舉動,他不會真的傷害秦時。
要不然這麼些日子了,他要傷害的話,早就傷害了。
蕭慕白沒有繼續跟過去,因爲他還要留在這裡繼續找顧行年。儘管希望渺茫,卻不能放棄。
——
布萊恩費特一到申城就聽說顧行年出事了,一開始還以爲是秦豫北從中做了手腳,頓時大怒。
蕭慕白解釋道:“醫院的事和他無關,當時他自己也在醫院裡面,差點也一起出事了。”
“那誰是幕後主謀?”
“沒有主謀。”蕭慕白無奈地笑笑,“這件事和我們都無關,只是現在秦時還在秦豫北手上。”
“放心吧,用不了兩天,他就會乖乖把人給送
回來了。”
“嗯。”
“顧行年呢?還沒找到?”
“沒有。”蕭慕白搖頭,整個人都顯得很沮喪,“已經找了三天了,太多人遇到,有些都已經被廢石壓得面目全非了,除非DNA鑑定,否則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那……”
“暫時還沒有阿年的消息。”
此時此刻,對於他們來說,沒有顧行年的消息,反而是好消息了。
怕就怕……有了消息,卻是壞消息。
費特說,他們家族已經和赫曼家族的族長約見過了,那邊表示會盡快讓秦豫北迴到家族裡去,不再摻和申城這邊的事情,所以這兩天秦豫北那邊應該就會有消息了。
——
楚軼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正在酒店,秦豫北的房間。
轉頭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秦豫北。
她記得自己在睡着之前看到秦豫北了,但是他是拉着秦時一起上車的。再後面的事,她就不記得了。
當時頭暈眼花,難受得像是整個人都要炸掉一樣,根本就不能讓自己思維清晰。
那麼,是秦豫北把自己抱上來的嗎?他和秦時呢?
慢慢地從牀上起來,先是在客廳和洗手間找了一遍,然後去先前秦時的房間找,都沒找到。
正納悶他們會去哪裡,大門忽然從外被人推開,秦豫北陰沉着臉走了進來。
看到楚軼呆呆地站在客廳中間,一愣,接着問道:“醒了?”
“嗯。”楚軼點點頭,還是一臉的茫然,“你去哪了?”
“隔壁。”
“隔壁?”
“秦時在隔壁。”
“她之前不是住在這裡的嗎?”
“你不是不希望她和我住在一起嗎?”
這句話其實只是秦豫北這麼順口一說,可聽在楚軼的耳朵裡,卻成了甜言蜜語和寵溺。
她一下子就紅了眼眶,快步走過來,伸手抱住了秦豫北的腰身。
秦豫北僵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將她推開,卻聽到楚軼靠在他的心口輕聲說:“阿北,我知道你不會愛我,但是隻要你對我有一點點的好,我就
覺得很滿足了。”
也許一個女孩子愛一個人不該愛得這麼卑微,楚軼也懂這個道理,卻真的沒辦法做到。
太愛一個人,會迷失自我,甚至喪失自尊。
只有在一次次撞了南牆,撞到頭破血流,撞到心死絕望,纔會最終放手吧。
至少現在,楚軼放不下。
一番深情相擁之後,楚軼擡起頭來問:“秦時她還好嗎?”
“不太好。”
之所以讓秦時住到隔壁去,就是因爲秦時現在狀況很不對,醫生怕她會做出什麼傷害他人的舉動,所以建議秦豫北不要和她住在一起。
秦豫北倒不怕她會來傷害自己,畢竟秦時不是他的對手。他只是擔心,秦時在抓狂的狀態下,會傷害到楚軼。
而這兩天,自己想讓楚軼回家裡去,基本上是不太可能了。
可是……
明明有個相像的人在身邊,明明她對自己百依百順愛自己愛得至誠至深,爲什麼自己還是要犯賤地想起殷沁那個沒良心的女人?
她終於和這裡的一切都徹底斷了聯繫,她終於不用再受自己的威脅,她現在一定過得很幸福吧?
說不定,身邊已經有了別的男人,正在甜蜜戀愛呢!
越想越生氣,越生氣就越沒理智。
以至於在楚軼問他‘顧行年找到沒有’的時候,秦豫北直接回答說:“我巴不得找不到,他死了我纔開心呢!”
在他看來,沒有顧行年的從中安排,殷沁想要那麼順利離開根本不可能。
他有派人監視韋帕和殷正樓,發現兩人的確也對殷沁的下落一無所知。
這麼久了,除了秦非同去和他們見過面之外,基本上沒有和申城的人聯繫。
殷沁,你到底躲去了哪裡?
……
秦時連做夢,都是醫院爆炸。
“顧行年!顧行年——你快出來!”
夢裡,她站在空曠的廢墟之上,對着四周大聲呼喊。
然而,一直不曾有迴應。
她蹲下去,用雙手發瘋地扒拉那些碎石,手心手背劃出一個個口子,鮮血淋漓,她卻視而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