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琳點點頭,輕聲嗯了一聲,點頭道:“好,你說吧。”
岑麗華緩緩頷首,猶豫了片刻後,才止不住的一聲嘆息,對安小琳道:“小琳,當年……並非是我拋棄你,不想要你,而是我逼不得已。”
“逼不得已?不是說,這是作爲你離開這個島,獲得自由的交換嗎?我以爲……我只是你的一件交易的商品而已!”安小琳冷笑一聲,看着岑麗華的眼神慢慢的變冷。
岑麗華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點頭苦笑一聲,無奈道:“所以我之前問你……他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並非想要隱瞞你,而是想要把所有的誤會都接觸清楚。小琳,我不是什麼好人,只是……我也不會拋棄自己親身的女兒啊,當年……我是真的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如聽我慢慢道來,可好?”
“你儘管的說吧!”安小琳面色愈發的冷漠。
她緩緩點頭,思索了片刻,正色道:“小琳,當年……其實懷你的時候,我也是被迫的,我根本就不願意!因爲當年,在這個島上,其實我是有相愛之人。可就是因爲這個……因爲我的體質比較特殊,至於爲什麼,具體我也不清楚,總之我在萬千未婚司令的少女中被選中,成爲唯一的人選,然後上一任的家主就告訴我……需要我跟一個男人發生苟且,懷孕生個女兒!”
“然後呢?”看着她悲痛無奈而又憤怒的眼神,安小琳能感覺到她是說真的,而且……聽起來,似乎她也是個受害者。
安小琳倒是來了興趣。
“我當然是不願意了,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而且那個男人的資料和照片全都到了我的手上……你也知道,你的生父,真的不是什麼好人,我便以死拒絕!因爲我心中有愛人,我不想自己的身體被玷污,更不想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生下孩子,可是……他們用我父母和愛人的生命威脅我,如果我同意了,我包括我在乎的人,全都會飛黃騰達,成爲這個島上最尊貴的人,可我若是拒絕的話……我將會失去一切在乎的人,我沒有選擇,而且……他們跟我說,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需要那麼一次,就可以了……我有九成的可能就會懷孕,他們會給我安排好,準備好藥物,到時候,我還可以騙我的愛人說,是他的孩子,我可以生下孩子,在島上享受高高在上的生活,有僕人伺候,這不是很好嗎?”她聲音竟然很是平靜,一字一句的說下來,聲音幽冷的就像在敘說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但是安小琳卻能聽出她的無奈和悲傷。
她繼續說道:“我無可奈何,所以……就選擇了同意!可就是因爲這一刻的沒堅持,造就了我此生的痛苦。”
她說到這裡,聲音總算帶了一絲哽咽,彷彿很難受,眼眶也跟着紅了起來……
看着她這樣,莫名的,安小琳也有些不忍心。
她又是一聲嘆息,對安小琳正色說道:“小琳,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麼跟你解釋,但是我真的是幣不得已的。我同意了,就開始不停的給我調理身體,吃藥……我們家的人,都受到了好的待遇,他們以爲是自己的衷心和勤勞,卻不知道……是用我的子宮做代價的!後來……我被送出島去,也就是那一次,見到了你的生父,想法子,跟他上了牀!”
說實話,生母的外形,倒真是跟那天安楚懷跟她描述的養母的“表姐”很是想象。
大家閨秀,氣質出衆的外表,果然能夠迷惑人心。
“然後……果然就那麼一次,我竟然真的懷孕了。當時,我回來島上的頭一個月,還不知道自己懷孕沒有,每天都是提心吊膽,擔心的不得了,害怕這個,害怕那個……現在想想,那段時間是那麼的黑暗,我每天都活在噩夢和害怕中,又那麼內疚。我害怕自己沒懷孕需要再去一次,更害怕被我的愛人發現……可是上天總算還算眷顧我,一個月後,我檢查出來,真的懷孕了!”
她說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而且,我的愛人,也不知道我沒懷孕,還十分的高興,並且像我求婚。上一任的家主,就給我們舉辦了隆重的婚禮……我以爲一切都瞞住了,又可以跟最愛的人在一起,以埃及人的生活也得到了質的改變,我以爲我會很開心很開心,可是……我想錯了,我根本就不開心,一點都不開心……因爲我心裡無比的內疚,他那麼愛我,而我……身體確實骯髒的,那麼的欺騙他,他卻笑着呵護我和別人的孩子……我覺得自己是在是罪大惡極,被這些表面的繁華給迷花了眼!我覺得自己不愛他,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不然的話……我又怎麼忍心欺騙他,怎麼忍心讓他做肚子裡孩子的便宜爹呢?”
“那你做了什麼?”看着她難受的神情,說話的手,嘴脣都在哆嗦的樣子,安小琳忽然生出一抹不祥的預感來。
她長嘆一聲,搖搖頭,很是後悔一般,說道:“我也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安靜的把婚禮進行到最後,晚上的時候,將醉酒高興的一塌糊塗的他照顧的很好,第二天早上,我天沒亮就起來,做了一桌子的早餐。他起牀後,精神很好,看到滿桌子的美味也很開心,吃了很多,還說他很幸福,這輩子都沒想過,會有這麼美.妙的生活!他是這個島上的運輸員,見過外面的世面,他總是跟我說……外面的生活纔是自由自在,有多麼精彩美好,現在他才知道,老天爺把最美好的都送到他的身邊,他說以後再也不會想着離開這個島了,他要在這裡生根,他的一切都在這裡!說完,他還摸着我的肚子,一臉幸福的神情……”
她說着說着,眼中的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那個樣子,說不出的悲哀難受……
看着她那個樣子,想着他們當時的處境和情況,想着她當時的心情,莫名的,安小琳的心裡,也覺得難過極了!
“可是……他越是這樣,我就越難過,當時的我,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了……小琳,你不知道我有多難過……我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說不出話,眼淚怎麼都止不住一般。他害怕極了,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問我究竟是怎麼回事,要我有什麼話,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千萬不要隱瞞……我的表情讓他感到害怕,他要我告訴他實話,有什麼事,兩個人一起面對!”
她越說越激動,眼淚越流越多,大約是當年的場景,真的是不怎麼美好的回憶吧……
安小琳又一聲嘆息,十分難受:“現在想來……我心裡都覺得十分難受,當時我語無倫次,泣不成聲的指着自己的肚子,嘴裡說着‘孩子,孩子……’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爲是孩子有什麼事,急的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告訴我說,有什麼事的話,就直說好了,千萬不要有什麼隱瞞……兩個人一起解決!我拼命的忍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難過,心裡暗暗告誡自己,不管怎麼樣,總要把話說清楚才行,於是……我就哭着跟他斷斷續續的說了事情的真相,他越聽越驚訝,瞪大眼睛,到了最後,一臉不敢置信的問我:麗麗,你怎麼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怎麼覺得是在聽故事啊?我哭着跟他說,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太內疚了,忍不住跟他說了實話,然後……他就像發瘋一樣,往山下跑去……”
“再然後呢?”看着她的神情,安小琳也預感到了,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忙忍不住的問了一句。
他一聲長嘆,難受的搖搖頭,苦澀笑道:“他跑到山下,或許是太一歪,或許是受了太大的刺激,竟然一個人開着船要離開島上……那時候的船,還沒有現在這麼的先進,你大約也知道,這個島是封閉的,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出的,他這樣沒有允許的情況就莫名其妙的要開船走,那自然是不可以的了……所以,家主立刻派船去追蹤,可是他心裡本就有氣,埋怨家主……又怎會願意把船停下來?船上是有彈藥裝備的,最後在海上打了起來……他寡不敵衆,在海面上,船爆炸了,屍骨無存……”
她說到最後,聲音是那麼的悲涼,哽咽着,就好像在敘說最難受的事情一般。
安小琳聽着,心裡也澀澀的不是滋味。
竟然死了。
怪不得她看起來,眉眼之間有那麼一絲絲的悲哀。
“那你……”安小琳有些不忍心打斷她的回憶,卻又怕她太難過,接下來的話不好說,便舔了舔嘴脣,忍不住問道:“你後來……就怎麼樣了?”
“我一直追到海灘碼頭,看着他上船,看着家主派人去追尋,我急不可耐……當時頂着大太陽跪在那裡求家主饒了他,放他走……可是,這明顯是不現實的,我怎麼求都沒用,就在那一天……我見紅流血,險些把你給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