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還真的實施行動了。
下牀,大步的追上他,一隻手拉住他結實的手臂,站到了他的面前,看着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本來腦子裡那些衝動的話卻消失不見了,只聽到她說,“要不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厲尊溫柔的幫她整理凌亂的髮絲,“怎麼,還真的不放心啊。”
如可小嘴一撅,委屈的耷拉着腦袋,“我男朋友這麼帥,魅力更是不可擋,當然擔心啊。”
她纔是高手。
厲尊一個彎身,大手放在她的腿,部,將她直立的抱了起來,如可本能的自我保護,爲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單手摟在他的頸間,雙腿環在他的腰間。
厲尊說,“那好吧,等我釋放完所有能量,再出門。”
如可不解,“什麼?”
厲尊在她脣上親了一下,嘴角微翹出來的笑容,比上弦月都好看,“就這樣。”
怎樣那樣啊?
好吧,被抱回牀上的時候,她知道了。
……
後來的幾天,如可是很想去醫院看看果以的,但那樣的果以,她有些不想見到,句句冰冷無情的話,往她心口戳的時候,她還覺得過去十五年,她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都是假的。
她寧願還自欺欺人的相信,其實只是因爲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心理上纔有了壓力,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那些日記又能怎麼解釋呢?
她大膽,但也很膽小,或許等手術結束,果以恢復光明之後,一切還能重新有個結果吧。
昨天和厲尊一起去醫院看了那個躺在icu的小傢伙,全身都插滿了管子,勉強的維持着生命。
如果選擇讓小小的他用這樣的方式開啓生命,真的不如讓他去該去的地方,重新再來。
一個月後,潘雲出院,果以也出院,她們像是商量好一樣,同一天的同一個時間點,一起回到了厲尊的別墅裡。
厲尊是剛好是昨晚有任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是兩位司機各自接她們回來的。
如可並不知道她們會同時出現,本來是正在臥室裡和自己那個愛惹事的弟弟視頻聊天的,聽說他最近又換個了小女盆友,小傢伙絕對的實力派,換女朋友天天比換季衣服還勤快。
現在別墅裡的管家和傭人對如可都挺好,管家上來敲門,如可才知道,是誰來了。
如可頓時有點兒緊張,和恩澤說了聲再見,又去衣櫃裡找了件裙裝換上,還特意的跑到化妝間化了個淡妝。
雖然,等準備走出房門,面對客廳裡的果以和潘雲時,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如此緊張。
客廳裡兩個女人,一個坐着沙發上,一個坐在輪椅上。
剛下樓,果以揶揄的聲音就在安靜的大廳裡傳開,“喲,這是誰啊,不是差點要了我命的如可大小姐嗎。”
然後她轉身,面帶微笑的看着潘雲,“嬸嬸,我和你介紹一下,她叫如可,是一槍斃了我爸,害死我媽的仇人的女兒。”
仇人的女兒。
曾經也寵她如命的爸爸,在她心裡一直以來卻已經劃到仇人的身份。
還是,她叫潘雲嬸嬸,也就是,她已經認作,潘雲是厲尊的妻子。
這纔剛開始啊,如可怎麼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這麼難熬啊。
一個仇人的女兒,一個嬸嬸,還有一個侄女,如可就是想作爲主人來招待一下她們,都沒那個身份吧。
她真後悔自己下來了,就該一直待在自己房間裡,外面發生什麼事情,都和她沒任何關係。
潘雲對站在那裡尷尬的如可微微笑了一下,起碼的禮貌,如可也勉強的上勾了一下脣角。
果以拉着潘雲的手,一副懶得搭理如可的樣子,“嬸嬸,我告訴你,可別以爲我小叔叔表面對她還不錯就是喜歡她,不可能的,我小叔叔就是想要她嘗試一下從雲端掉進地獄的感覺,讓她欲哭無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然怎麼會和她在一起,還和你保持着合法的夫妻關係啊。”
這話不是在和潘雲聊天,就是說給站在後面的如可聽得,如可也的確是聽到了。
潘雲不知道是真知書達理,還是其他,“果以,別說了,我和你小叔叔在一起,一開始都是爲了孩子,我們之間沒感情的。”
應該是真的吧,不然現在厲尊也沒在家,她沒必要僞裝自己。
如可悄無聲息的做了個深呼吸,走了過去,剛好傭人端過來的水果,如可也就順手接了過來,然後放在了茶几上,聲音不大不小,“吃水果吧。”
果以輕蔑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水果,忽然,也不會到哪裡來的怒氣,水晶質地的果盤被她打翻在地面上,裡面切好的那些水果,七零八碎的凌亂一地。
“如可,你是故意的吧,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歡吃火龍果,你還讓傭人端來火龍果,你是在和我暗中挑釁嗎?”
果以蠻不講理的大吼大叫,如可本來是想解釋,因爲都是新來的傭人,家裡有什麼水果就切什麼水果了唄,她們還不知道如可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
但看到果以那衣服沒事找事的模樣時,如可決定不去解釋,因爲無論現在她說什麼,都會惹起一場軒然大波。
卻不知道,就連她無可奈何的一個微表情,也成了果以發泄情緒的一個把柄,“你這態度是什麼意思啊?是覺得我在挑事,我在這個家裡無理取鬧是不是?”
她說什麼了嗎?她什麼都沒說吧,果以,你也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了是不是。
倒是傭人嚇壞了,怕地上的果盤碎片會扎到如可的腳,“如可小姐,您到那邊坐着吧,我們來收拾一下。”
傭人的態度很明顯,這件事情作爲旁觀者,她們是站在如可這邊的,只是不明白,厲爺讓她們照顧的侄女,竟然是個蠻橫不講理的丫頭。
如可剛想下腰和傭人一起收拾,大門就開了,而進來的那個人,正是剛纔她祈禱着,趕快回來的厲尊。
一切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沉寂的客廳裡傳開一聲慘叫聲,“啊,好疼,如可,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蒙圈的不止是如可一個人吧,所有在場的傭人,還有坐在沙發上知書達理,不爭不搶,對誰都淡淡一笑的潘雲。
誰都沒想到,果以會在厲尊出現在大家視線的那一刻,果以反應那麼快的就從輪椅上滑到那一堆玻璃碎片中。
厲尊大步往這邊走了,管家接過他手裡的黑色外套,等走到時候,如可還以爲他會質問這裡的所有人,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他竟然沒有,一言不發的把半趴在地上的果以抱了起來,放回到輪椅上,仔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有沒有被扎傷的地方。
對身後的管家說,“那醫藥箱過來。”
果以的手被紮上一塊玻璃碎片,厲尊看起來很緊張,眉心從進門到現在,都一直緊蹙着。
彷彿視線裡沒有任何人,只有摔倒在地的果以,這樣如可心裡難免酸酸的,小時候這樣的一幕經常發生。
果以在他的懷裡撒嬌,而她,像是不存在一樣坐在旁邊,不哭不鬧,不說不笑。
如可心想,難不成她即將成爲這個家裡的灰姑娘,呵呵,她寧願回家找爸爸媽媽。
傭人把醫藥箱拿了過來,厲尊有條不紊的幫果以處理好一切,果以委屈的訴苦,“小叔叔,是如可把我從輪椅上拽下來的,她明知道我不喜歡吃火龍果,她還……”
厲尊直直的,目光深邃,面色冷俊的凝着果以的臉,果以被他看的心虛,聲音越來越小,然後就不敢在說下去了。
凝重的氣氛下,只聽到厲尊不冷不熱的說,“這個家裡到處都有監控,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自己會看。”
果以心臟咯噔跳了一下,沒想到小叔叔會對自己如此冷漠,而且是在極力的壓抑着心中的怒火。
而如可,也沒想到厲尊進門後說的第一句話,會如此威武。
果以不甘心,就是要挑事,“爲什麼要裝那麼多監控,是怕她又逃跑嗎?”
對啊,爲什麼裝那麼多監控,如可也是剛纔才知道的,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她竟然一直都不知道。
厲尊的回答,終於讓果以無言以對,“爲了保護我未來的妻子,我想讓她收到委屈。”
說完,拉着如可的手,低眸,對如可抿嘴一笑,“沒事吧?”
那眼神,還真是頭一次如此的深情溫柔啊,她能說自己已全身無力嗎?
之後,厲尊客氣的對一直沒說話的潘雲微微一笑,但沒有多餘的話語。
潘雲也是微微一笑,似乎一個笑容,就是他們之間打招呼的方式。
這讓小心眼的如可有些吃醋,心裡酸酸的,但至少她的手被他溫暖的大手握着。
哎,這棟別墅裡要是以後住着三個女人一個男人,估計絕對是一出狗血的宮鬥劇。
但某人有先見之明,早就預料會這樣,但這件事情,他只准備和一個女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