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班回去後,媽媽還沒有回去,爸爸和她悉心的說了很多,還講了好多他和媽媽談戀愛時的故事。
任何東西,都不要等到失去後才珍惜,有很多東西,失去了就很難再找回來。
如可和店長請了一天假,門鈴響了好一會兒他纔過來開門。
四目相對,今天看着她出現在他家門口,似乎比昨天看到她的時候還驚訝。
“送花嗎?”總不能不說話,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的一直站在這裡吧。
這壞人的態度,還真夠疏離的,沒好氣的回他倆字,“送人。”
厲尊點頭,“噢。”探出頭來左右張望一圈,不解的問,“人呢?”
還以爲是她送他爸爸陸明湛過來的,沒看到人,他有些不明白。
“我。”如可直直的看着他,目光篤定。
“……”厲尊先是從面無表情到不禁一笑,他竟無言以對。
這反應她可很不滿意,蠻橫的問他,“怎麼?不要?”
“要。”回答的毫不猶豫,直接點頭,打心裡都美。
就算他沒有請她進去,她也已經不客氣的進了他的家門,低頭剛要脫掉腳上的鞋子,一雙銀色的高跟鞋,刺進她的視線。
身體瞬間怔住,心口更是堵的呼吸都難受。
“這個是……”厲尊準備解釋一下,還沒來得及,房間裡就傳開另一道乾淨利落的女聲。
“厲尊,家裡沒鹽了,幸虧我這菜還沒下鍋,我先出去買鹽,過會兒洗衣機裡的衣服洗好了,你拿出來。”
就這話,足以證明兩人之間的關係有多熟悉了吧,如可突然就覺得,站在玄關的自己很可笑。
厲尊沒及時回答,裡面還沒有露面的女人問他,“聽到了沒有。”
“知道了。”厲尊這次回答的很快。
一位長相標準,短髮,皮膚白皙,身材高挑,看一眼就是那種幹練成熟很有女人味的女人,“這位是……”
如可還是第一次見到厲尊面對一個女人時,有些慌張,他趕緊的解釋,“陸隊的女兒,如可。”
這個女人也認識她爸爸,微笑的走過來,和她打招呼,“噢,你好,我叫潘雲。”
如可還愣在原地,像是沒聽到潘雲的話一樣,厲尊化解尷尬,“趕緊去買鹽吧,肚子還餓着呢。”
潘雲很識大體,微笑着點頭,“那好,我順便多買點兒菜回來,如可過會兒也留在這裡吃飯吧。”
如可還是一句話沒說,直到潘雲出門。
她脫掉一半的鞋子又重新穿上,直接穿着鞋子進去,帶着隱忍的怒氣,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的看着厲尊。
難怪本來是想死的,現在又覺得好好活着了,還挺逍遙自在的,金屋藏嬌啊。
她坐着,他站在,她高仰着頭,居高臨下的人是他,氣勢凌人的人卻是她,“她誰啊?”
厲尊睨着如可,沒做隱瞞,甚至還回答的理所當然,“準備結婚的女人。”
呵呵,對她而言明明是晴天霹靂,他卻說的雲淡風輕,厲尊,你怎麼還是那麼恨啊。
“……”她看着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她,真可笑。
厲尊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彎腰,扭頭看着她,“不說點兒祝福的話嗎?”
如可扭頭,擰眉看着他,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啊?
“你愛的人不是我嗎?愛着我,卻可以和其他女人結婚嗎?”
她的話讓厲尊深眸突然加深,並沒想到她會問他這樣的問題,他淡然一笑,“說什麼呢你,我對你從始至終和對果以都是……”
如可打斷他的話,不聽下去,也知道他要說什麼來敷衍她,“鈴鐺我發現了,既然不想讓我發現,就別給我啊。”
他看着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她太咄咄逼人,是他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發現了。
如可苦澀一笑,“你把我當成孩子,你還睡我啊,你變態啊。”
“我……”厲尊還想說話的,但現在如可連他的聲音都不想聽到。
“你什麼你啊,你把我當什麼了?一時解決生理需求的道具?”
“胡說什麼呢?”她的話讓厲尊有些生氣了,既然知道了鈴鐺裡的秘密,不是應該懂得他一直以來的糾結嗎。
如可乾笑着,還是第一次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原來還真的是個混蛋,“是我在胡說嗎?是誰剛纔告訴我,他要結婚了的?”
說到結婚兩個字,她心裡難受的快要死了,昨晚她想了一整夜,今天跑來想要和他好好的重新開始,他卻告訴她,他要結婚了。
他怎麼可能這麼殘忍。
淚水不受控制的掉出來,她堅強的自己擦掉,看着他,他眉心蹙成深川。
突然,如可不顧一切的撲向了厲尊,像只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小野獸,將他撲倒在沙發上,跨坐在他的身上,還像個霸道的男人一樣,控制住了他的兩手。
她坐起這一系列的動作還挺麻利,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完成後呼吸已經有些重。
他只是不想反抗罷了,任由着她鬧,就看看她到底能對他做什麼?
四目相對,看着他,這個快要和別的女人結婚的男人,心痛極了。
“失憶的人不應該是我嗎?爲什麼變得殘忍的還是你。”
他都難受成這個樣子,他還是很平靜,很淡定,只是眉心皺的更緊了,“如可,你先起來。”
他還害怕吧,如可輕蔑的冷笑一聲,“怕你老婆回來撞見嗎?你就那麼在乎她嗎?”
她現在成什麼了?發過誓,再愛都不會在他面前卑微的。
眼淚順着臉頰滴在他的喉結,如同濃硫酸一樣侵蝕着他的血液,他看着她,她突然笑了。
笑的淚眼朦朧,她開始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一顆一顆的在他眼前解。
心太亂,所以釦子都在和她作對,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像是脫t恤一樣的從頭上脫了下來。
“如可,把衣服穿上。”厲尊命令的口氣,人也已經坐了起來,但她依舊還坐在他的腿上,這樣的姿勢,還是很曖昧。
他拿過來衣服要幫她傳上,她偏不穿,奪走衣服就用力的扔出去,然後還開始脫他身上的衣服。
“如可!”他低吼一聲,想要將她從失控的情緒中拉回來。
她先是身體一怔,一雙溼眸緊凝着他肩上的傷,她剛纔用的都是蠻力,碰到他的傷口了吧,一定很疼。
“你告訴我,我哪裡不如她好?”她不止變得卑微了,還自卑了。
厲尊擡手整理她額前凌亂的髮絲,回答她,“你很好。”
很好很好,在他心裡,是最好的。
真的很好嗎?“很好你不要我。”眼淚再也不要忍着,反正他都準備不要她了,說不定以後他都不會想要見到她了,所以,想哭就在他面前痛快的哭出來吧。
她哭的身體一抽一抽的,像個快被遺棄的孩子,兩隻手緊緊的抓着他的衣服,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一顆一顆都滴進了他的心裡。
“我沒有。”沒有不要你,是要不起。
他還在狡辯,她大聲的責怪他,“你有。”
她擡手無力的打他,“你有,你不要我了,你讓我知道一切,你卻不要我了,你說因爲你愛我,讓你變得不想自己了,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是因爲誰,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突然,他擡手扣在她的腦後,深深的吻住了她的脣,她的眼淚和悲痛欲絕,讓他都快要死了。
他想要更深入的吻時,她推開了他,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毫不猶豫的從他的身上離開。
“如可……”他想說,別哭了。
如可在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重新穿在身上,不用看都知道,現在的她有多麼狼狽。
她啞着聲音說,“我要回家了。”
“如可……”
不知道潘雲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站在門口,門也沒關,一副很受傷的表情。
她也難受嗎?因爲剛剛撞見就要和自己結婚的老公,和別的女人曖昧不清了。
還沒結婚就出現第三者了,呵呵,第三者,她做好一切準備,準備好好相愛的時候,卻成了第三者。
直到走出他家,如可才發現,剛纔的一切已經消耗了她的全部。
力氣沒了,呼吸也快沒了,就連心,也似乎丟了。
她勇敢的走出他的公寓,走的瀟灑決然,再愛,都是別人婚姻城牆之外的多餘者。
拿出手機,給爸爸打電話,“寶貝,怎麼樣了?”因爲這件事情是瞞着宋黎之的,如果她知道,一定不會同意。
“爸爸,我想回家。”
一句話,父親就聽得出女兒的傷心難過,放下所有的工作,一刻都不耽誤的出發,“等我,乖乖的,爸爸馬上就過去。”
“嗯。”聽到爸爸的話,淚水再次決堤。
……
如可走後,厲尊和潘雲兩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厲尊的心早已跟着如可出去了,心急如焚的他不可能不行動,“我出去看看她,不放心。”
潘雲點頭,牽強微笑,“去吧。”
甚至潘雲的話音都還未落,厲尊連鞋子都沒換,就穿着家居拖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