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爸爸媽媽身邊了,天塌下來,有人幫她頂着,地裂開,有人將她抱在懷裡,她以後真的都不用怕了。
“爸,媽……”
一家三口緊擁在一起,可可終於可以像個孩子一樣,躲在爸爸媽媽懷裡哭個痛快。
宋黎之哭的也不行,抽泣着,聲音哽咽,“寶貝,爸爸媽媽的心肝寶貝。”
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病房門口從剛纔就站着一個人,陸明湛早就察覺,或許他心裡也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
對,就是他,厲尊。
比陸明湛晚一步找到了如可。
看着她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在見到爸爸媽媽時,躲在父母懷裡委屈的掉眼淚……
“小傻瓜,爲什麼不回家?”等一家三口的久別重聚,情緒都緩緩的穩定下來時,陸明湛心疼萬分的撫摸着女兒可愛的光頭。
如可小嘴一撅,眼淚汪汪,“我怕你們擔心我。”
“那你知不知道,這樣爸爸媽媽更擔心。”
“對不起……”
宋黎之淚眼朦朧的搖頭,“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沒有好好照顧你,好好守護你,爸爸媽媽讓你受苦了。”
如可眼淚還在掉,像個哭久了一時之間還停不下來的孩子,坐在爸媽面前搖頭,“沒有,我很好,一直都過得很好,真的。”
不只是單純的爲了安慰父母,還有就是希望,這件事情就讓它塵埃落定,過去了吧。
那個人,以後都不要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作爲父母,不管現在她說什麼,都會覺得對女兒有深深的愧疚,自己的女兒,本來可以在他們身邊得到寵溺的愛,卻因爲本和她毫無關係的恩恩怨怨,在外面受了那麼多年的苦。
只是想一下,宋黎之都是止不住的流淚。
抱着女兒捨不得鬆手,一直到陸明湛提醒,孩子剛纔而輸液針還拔掉了,身體比較重要。
宋黎之可以幫女兒輸液,但這裡基本的消毒工具沒有,只好陸明湛去找醫生過來。
陸明湛去找護士,宋黎之和如可母女倆,親親抱抱,好好的看看彼此,然後又是喜極而泣。
陸明湛出來不單單是爲了幫可可找護士,他還要回回,剛纔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病房外面的那個人。
那小子的身手和他年輕的時候有的一拼,也或者說,並不比他遜色。
只是目前還不知道,他到底是混那個道的,查出來他的個人資料,完全讓你摸不着任何頭緒。
陸明湛從七年前就開始懷疑厲尊的職業,但可能因爲對之前的厲野有了黑道的定位,所以即使查到了不同的東西,陸明湛也會不自覺的否定。
醫院裡的緊急通道里,兩個男人的腳步和動作都是輕的幾乎沒有一點兒聲音,陸明湛覺得可能追不上身形矯健的厲尊。
陸明湛已經非常確定,他追的那個傢伙,就是將他的寶貝女兒偷走的厲尊,“以後不準再出現在可可面前。”
厲尊剛纔還健步如飛,在聽到陸明湛的話時,整個全身明顯一怔,他沒有回頭,也不否認自己是誰,低沉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蔓延開來,“不會的。”
不會再出現在她的面前。
陸明湛眉頭皺的很緊,本想親自來確定一件事情,一切還沒來得及,那不簡單的厲尊,已經不見。
這也更讓陸明湛打心裡確定了一件事情。
第二天就是如可的手術,有了父母在身邊陪着,她也變得勇敢了很多,主要就是覺得,只要爸爸媽媽在身邊,一切都沒什麼好怕的,反正都有他們。
宋黎之很清楚這個手術的危險性,送可可進手術室時的時候,還是笑着安慰女兒,等女兒剛被推進手術室,就坐在外面開始掉眼淚。
她的女兒命怎麼這麼苦,從生下來就沒過過安心的好日子,這一切,都怪她這個做母親的,她不是一位好媽媽。
陸明湛將宋黎之摟在懷裡安慰,“沒事的,等我們寶貝從手術室出來,之後的人生絕對完美。”
“我不要她完美,我只要她幸福快樂。”
“好,幸福,快樂。”
宋黎之突然用力的推開陸明湛,一雙哭腫了的眼睛抱怨的看着他,“女兒過得這麼辛苦,這都要怪你。”
陸明湛不推脫責任,“是,都怪我,以後我加倍的補償。”
手術結束,如可恢復的不錯,精神狀態也越來越不錯,一個月後,出院,回國。
她一次都沒有提起過去十五年她經歷了什麼,就好像在她的世界裡,那十五年根本沒有存在過一樣。
回國後,無意中的一次聊天,宋黎之問可可,“果果也和你長得差不多高吧,這些年,你們都……”
話還沒問完,就被陸明湛打斷,“我那件紅色的毛衣你到底幫我放哪裡了?我怎麼一直都找不到,趕緊去幫我找,今天我必須穿那件。”
宋黎之回頭瞪他,穿什麼不行,非要穿那件。
陸明湛其實還是查到了一些事情,他拉着宋黎之就要去更衣室,可可一臉無知的問他們,“果果是誰?”
陸明湛和宋黎之的身體同時頓住,這個孩子不會是……
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宋黎之和陸明湛也不知道該是喜是憂,選擇性失憶。
就是在潛意識裡忘記了特別想要記住的人和事,或者說是,刻意的去忘記了某些人和某些事。
她把過去十五年,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到底是忘了,還是埋在了心底不會再去觸碰,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
所以,當有一天,那個人無意中出現在她的面前時,他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要停止跳動,而她卻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的淡定從容……
一次特殊的任務,厲尊不得已的來到她生活的城市,即使想見她一面都要想瘋了,她也忍着不見。
本想完成任務之後立即離開,老天爺卻偏偏要給他們再一次見面的機會。
卻不知道這次見面,是有些人的特意安排。
如可一個人在專賣店裡瞎逛,今天因爲陸恩澤那小子在學校裡強吻了人家一個不喜歡他的女孩子,媽媽被叫去學校,所有她也是難得的一個人。
一件白色的裙子引起如可的喜歡,她想要去試衣間試一下,拿着裙子隨意的打開了一扇試衣間的門,長大的嘴巴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被裡面的人用大手堵住了嘴巴,整個人被拉了進去,然後門被他一腳踢上。
四目相對之時,那個人全身一怔,一雙深眸裡有一種化不開的憂傷在裡面。
他直直的,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雙眼,忘了該先放開被他撲到牆角的她。
還是如可自己拿開了他的大手,不然她怕自己會被他悶的停止呼吸。
如可倚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呼吸,雖然呼吸很急,但她在刻意的小心翼翼。
他一直在看到她,都忘了自己還在執行任務中,一個小小的疏忽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如可緩過呼吸,擡頭看着他的時候,狹小的更衣室裡,她左右看看,然後再看着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是在執行任務嗎?”她神神秘秘的問他。
他眉心一擰,忘了回答,只是她眼神裡的平靜,蟄的他心一陣陣的揪疼。
這個人真奇怪,這樣一直看着她,都不覺得很沒有禮貌嗎?
“咚咚咚。”敲門聲讓兩個人的身體瞬間緊繃,?也讓厲尊終於回過神來。
“有人。”厲尊還沒說話,甚至如可看都沒看他一眼,就直接淡定的說道。
“咚咚咚。”外面敲門的人很執着,如果仔細聽,能通過敲門的聲音,聽出來外面那個人的心急和迫切。
如可毫不避諱的在厲尊面前脫掉了自己一半的衣服,香肩露在外面,更衣室的門打開了一小半,完全將她的身體若隱若現在外面那個人的視線裡,“都說了,換衣服呢。”
她的不耐煩和淡定也成功騙了外面的人,再關門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被厲尊重新撲到牆角。
他一雙黑眸緊凝着她,薄脣微啓,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和她訴說,可他卻一個字也沒說。
如可微微一笑,將自己的衣服在他面前又整理好,低聲和他說,“我算是幫了你,你可欠我一個人情。”
他看着她,他何止欠她一個人情。
“謝謝。”他再不說話,都懷疑他啞巴了呢。
如可無所謂的聳聳肩,嘴角的笑一直都在,“沒關係,我爸爸的工作也是這樣,你們不會是同事吧?”
兩人再次四目相對,他的滿眸思念,她的一臉陌生。
“我是壞人。”目前爲止還沒有和她的爸爸‘同流合污’。
以爲她還害怕的,她卻還是一點兒都不在意的笑着,“那也沒關係,我爸專本抓壞人,你可小心嘍。”
說完,她拿着進來時拿着的那條裙子準備出去,“要不要我幫你離開?”
目前爲止,她什麼也沒問,然後去似乎知道他所有的事情,明明就是那麼的熟悉,熟悉的連他一句解釋都沒有,可她卻也是那樣的毫不在意,甚至,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