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的剛踏進電梯,陸靳晏就倏然的轉過安若初還背對着他的身子,一個邁步,便將毫無防備的安若初按牢在電梯壁上。
應該是怕撞疼了她,一隻大手扣在她的腦後,另一隻大手牢牢的護在她的背上,只聽到身體身體撞在電梯壁上咣噹一聲。
安若初除了腦袋一時間的眩暈,身體上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意,因爲撞得是他兩隻手背。
他瘋狂的吻着她,從未有過的瘋狂,似乎是打算把隱藏在深處許久以來的心事,都用這個吻來描述。
安若初討厭他,討厭這樣總是折磨自己的他,她再也不要他任何的一個不捨,而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她竭盡全力的掙扎,兩隻手打在他身上的每一下,都用力最大的力氣。
他卻像是毫無知覺一樣,完全的沉溺在這個曠世沉迷的吻裡。
在他更深一步的深入時,她狠下心的咬破他的舌,快的都不到一秒鐘,兩人的脣內就被鹹腥的苦澀蔓延開來。
他還是沒有結束這個吻,電梯只有兩層,電梯門早就開了又關,直到他嚐到了她眼淚的味道,他才戛然停止他瘋了一樣的深吻。
他放開她,氣喘吁吁的睨着她,就連他自己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啪。”的一巴掌,就實實在在,真真切切,力道也足夠大的扇在了他的臉上。
四目相對,他苦澀的笑着,她眼裡卻只剩下了憤怒和對他的恨。
陸靳晏剛想要再次的靠近安若初,不是對她剛纔她極其不願意的事情,而是想擦乾她臉頰的淚痕。
安若初猛然一個用力的推開他,按開電梯門就往外走。
陸靳晏跟隨其後,拉着安若初往自己的車邊走,任憑安若初怎麼掙扎,他都還是強行的將她塞進了車裡。
細心的動作,是他害怕她反抗的太厲害,直到她坐進車裡之前,他的手都放在她的頭頂,生怕會撞到她的頭。
陸靳晏坐在主駕駛位子的之後,因爲車門已經落鎖,安若初跑不了,兩人之間有個大概一分鐘的沉默。
“把安全帶繫上。”陸靳晏管用的上司命令下屬的語氣。
安若初根本沒打算給他走,更別提還聽他的話,扭頭惡狠狠的瞪着這個神經病一樣的男人,“陸靳晏,我們結束了,我不想再這樣和你糾纏不休,你不是最希望我離你遠遠的嗎?現在我成全你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陸靳晏現在沒有勇氣和她對視,他直直的盯着前方的某一個點兒,再次命令,“繫好安全帶。”
就在陸欣然想要更傷人的話來諷刺現在的他時,他突然如一頭被激怒的獵豹,猛然的朝安若初撲過去。
他是隻豹子,所以他骨子裡還有一份優雅,他沒有對她做什麼,只是伸手拉開安全帶,幫她扣上。
車子從車庫裡呼嘯而出,老宅就處在半山腰上,他沒有下山,反而走了上山的路。
安若初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瘋了,傾盆大雨在他疾馳的車速上,前面的車窗幾乎就如瀑布飛流不息。
如果不是熟悉路況,根本就看不到前方的任何路況,現在這個時候,如果前方有任何臨時障礙物,都用可能讓他們發生事故。
安若初暈的厲害,他開的實在太快,“陸靳晏,你要是想死別拉着我,我不想讓豆豆一個人孤獨的生活。”
或許是安若初話裡的豆豆,擊中了陸靳晏心口的軟肋,車速緩緩的慢了下來,卻也超過了平時在高速上的速度。
二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了山頂,大雨沒有一點兒想要休息一下的想法,山上的風也很大,坐在車裡,都感覺大風隨時可能將車子掀翻一樣。
大雨將如同從天上往下倒一樣的下着,雨刷也別他關了,車裡只聽到雨水澆在車窗上的聲音。
兩人個是已經無話可說了嗎?還是都覺得說再多都已經於事無補。
陸靳晏解開束縛在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再次在安若初毫無預兆的情況下,捧着她的臉,吻住了她的脣。
是快世界末日了嗎?他決定好好的吻一次她?
是啊,對他而言,可能末日就要來臨了吧,他說好的一個月時間,已經到了。
他就算是個霸道的總裁,但也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一次次的在她拒絕的情況下,進攻般的索吻。
安若初緊閉着雙眼,眉心緊蹙着,嘴巴也是緊抿着,她再也不要他這樣對她,她已經討厭他了。
兩手用力的推搓着他的肩膀,他卻如同穩固的泰山,她即使用力全部的力氣,也推不開他一絲一毫。
她還想要像在電梯裡那樣的咬他,她一張嘴卻給了他攻城略地的機會。
這個吻,竟然有安若初的不情願,他還是依舊用了心中對她全部的愛和不捨來親吻着她。
她的拒絕,她的不願意,甚至她的恨,對於他心中那深埋已久的愛而言,都太渺小了,渺小的可以讓他忽略不計。
她打着,反抗着,滿臉的淚都滴進兩人的脣內,可他依舊捧着她的臉,深情無比的深吻着。
大手的拇指,一下一下顫抖的輕滑過她帶淚的臉頰,心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的淚,於他而言,是注入心口的濃硫酸,吞噬着他的血肉,觸疼他的每一根神經。
終於在她感覺呼吸都困難的時候,她再也沒有力氣打他,就連他的吻,她都只能接受的時候。
他終於結束了這個吻,堪比世紀之吻的一個吻,在他們兩人之間,最長卻也是安若初最不情願的一個吻。
以爲她還會再扇他耳光,等到她恢復了一點點兒體力的時候,她卻並沒有那麼做。
他深情的睨着她,車燈的暗光下,她的臉在他的眼裡卻是如此的清晰,他依舊捧着她的臉,真的很不捨得放手。
他說話的聲音很啞,啞的讓人能聽出他心中的百般無奈和別無選擇。
“對不起,讓你一無所有,對不起,沒有好好愛你,對不起,我曾自私的想要……讓你等我。”
後面的四個字,說出口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可以說出口的,只要忍着心中的痛,就能說出來的。
他深深的凝着她,就好像是在看,下一秒就再也無法見到的愛人一樣。
他悲苦的嗤笑一聲,是在嗤笑自己,嗤笑自己突然很想像個孩子一樣,在她面前,認真的展示一下,最真的他。
大手的拇指在她的耳垂周圍戀戀不捨的輕撫着,“三十幾年,我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因爲我,你以後的生活過得不好,害怕你會忘不了我,害怕你會傻傻的等我……”
安若初扭頭,避開他的手,別開視線,不想再看他,只聽到他又笑了一聲,笑的很苦很哀默。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面前,第一次如此的卑微,“可現在我更害怕的,是你把我忘了,是我出來的時候,你不見了,若初……你等我好不好,我害怕……”
陸靳晏像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腦袋靠在車椅背上,歪着腦袋深深的凝望着,不願意多看他一眼的安若初。
他骨節分明的大手,想要牢牢抓住她的手,可又怕會讓她傷心難過,他只敢無助的拽着她衣袖的一角。
他是誰啊,陸靳晏,英明果斷,力挽狂瀾,橫行幾大城市整個商界的霸主。
現在他卻在她的面前說,他的害怕,他的無助。
安若初憤怒的回頭瞪着他,一雙眼眸通紅,“陸靳晏你真自私,我害怕的時候,你在哪裡?我說愛你的時候,你給了我怎樣的迴應?我苦苦哀求你,求你讓我留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是怎麼讓我滾的?”
最後一句,安若初幾乎都是嘶吼出來的,吼的她嗓子都痛,甚至是撕心裂肺的痛。
他深凝着她,對於她的生氣,她的憤怒,她的嘶吼,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該被恨着,該被罵着,活該最後只是他一個人。
他說,“對不起……”真誠,真心,真意。
他明明知道,她還受不了他這個樣子,他卻非要一言一句的往她心口上扎刀。
安若初冷冷的扭過頭,“我說過的,沒關係,都過去了。”
陸靳晏看她幾近良好的表現,是不是她如果真的能做到這個樣子,他也該放心了。
該說的還是要說的,該交代的,還是需要交代清楚的。
只是凝視在她臉上的視線,就是無法移開,“最近一週,你暫時先不要去公司,也先不要出門,或許帶着豆豆出國走走,電視,報紙,頭條之類的,也都暫時先不要關注。”
“……”他說這些的時候,安若初緊攥在身前的兩隻手在無助的不知道該抓住什麼。
只聽着他,繼續說着,“還有,我新建的安氏,本來就是欠你的,現在已經在你的名下,你持有百分之九十的股份,我知道就算還給你一個安氏,也還不了你從前的幸福。”
他慚愧的苦澀一笑,“就算你很不想聽我說這三個字,我還是想對你說,對不起……”
真的很對不起。
安若初突然沒什麼耐心的打斷了他的話,冷清漠然的看着他,“說完了嗎?”
陸靳晏張開嘴巴,應該是有還想要說的,安若初再次比他快了一秒鐘,“請送我回家吧。”
“若初……”他很深情,很動情,也很用情至深的輕喚了她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