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隊長的鈴聲,阿嬌聽過的次數不多,但,記得比誰都清楚。
最簡單的音律,從認識他的時候開始,直到現在一直沒有換過。
她看了眼和北冥連城剛纔解下來的繩套放在一起的手機,又看了看還在懸崖上不斷攀登的男人,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將電話拿了起來。
先生的來電……這下,更加不敢有任何遲疑地接了起來,對着電話那頭的人恭敬道:“先生,我是阿嬌,連城隊長正在和兄弟們一起進行訓練,不方便接聽電話。”
名可回到車上時,看到依然拿着筆記本,長指不斷在上頭敲打着的北冥夜,心裡既感動又心疼。
她的男人總是那麼忙,可他卻願意抽出最寶貴的時間,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爲她做了那麼多。
這一刻心裡真的感動完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這輩子能遇到這樣的一個男人,真的是太幸運。
“夜……”她輕輕換了一聲。
“嗯。”北冥夜只是應了一聲,視線一直沒離開過筆記本屏幕半分,也沒有停止過手上的動作。
“夜,你……”名可頓了頓,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可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想了想,她又繼續道:“你是什麼時候決定把我爸爸和奶奶接回來的?怎麼都沒告訴我?”
“前兩天。”北冥夜知道淡淡應了一聲。
“那你怎麼沒告訴我?弄得我剛剛真的好驚訝,沒想到爸爸已經醒過來,還能帶着奶奶到處走動,我上次見他的時候,他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可這次……”她說不下去,心裡依然有着激動,雖然是抱怨,但,其實心裡真的很歡喜。
“說了還會有驚喜嗎?”北冥夜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過往的淡漠,可他脣角卻在不經意間挽起點點笑意。
名可慢慢低下了頭,其實,只是想說點什麼,來平復自己的心情而已。
她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男人了,喜歡到入心入肺,徹底不敢想象離了他還能怎麼活下去的地步。
這麼依靠一個人,真的好嗎?<div id=”ad_250_lef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ad_250_left;</script>
“怎麼?不開心?”北冥夜湊了過去,審視了她的臉:“真怪我自作主張?”
“怎麼會?”名可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慢慢擡起了頭,迎上他的視線,眼裡還是有點點霧色,脣角卻揚了起來,盪開一臉愉悅的笑意:“謝謝你,夜。”
“謝我什麼?”
“不謝什麼,只是……我想……你有空,讓我抱抱你嗎?”瞥了他腿上的筆記本一眼,想將之撲倒,但,有點不太敢。
男人微愣了半秒之後,愉悅的笑聲頓時在車子裡響了起來,這分明明朗的笑聲,就連坐在駕駛座上的佚湯也被感染了,脣角扯開,連剛纔的愧疚和不安都在這陣笑聲中淡忘了去。
普天之下,能讓先生笑得這麼開懷的,由始至終,就只有可可小姐一個了。
可他……始終有點擔心。
沒人在意佚湯在想什麼,北冥夜拿開腿上的筆記本,看着身邊的女孩,眼底閃動着愉悅的光芒:“我的女人想抱我,什麼時候都可以,許你不用問的權利了。”
他張開手,一副等待着她投懷送抱的模樣。
名可一張小臉上頓時飄上一片緋色,但她沒有遲疑,這回一下子向北冥夜撲了過去,便用力抱上他結實有力的腰桿,把臉埋在他溫暖的胸膛裡。
北冥夜不說話,脣角的笑意緩緩散去,低頭,把下巴擱到名可頭頂上,輕輕抱着這具嬌小的身軀,忽明忽暗的星眸裡映着一份讓人看不透的幽黯,是甜是苦,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過了好一會,他才淡淡問道:“不和他們多聊一會?難得重遇。”
“奶奶的老年癡呆症越來越嚴重,她已經完全認不得我,後來來了一個護士,說要帶奶奶去做檢查,爸爸怕奶奶一個人害怕,便陪着奶奶一起去,所以,我就回來了。”她靠在他懷裡,幽聲道。
“沒辦法改變的事情,就學着讓自己去適應,她適合不了你,那就你去適應她。”男人依然輕輕抱着她,在後視鏡看了佚湯一眼:“開車。”
佚湯也不多說什麼,緩緩把車子啓動了起來。
名可閉上眼,安靜抱着這個總是讓她感動得一塌糊塗的男人。
她會去學着適應,從適應中找到大家的快樂所在。
這個男人,不僅是她男人,還是她人生的導師,更是那棵可以讓她依靠的撐天大樹,她的這輩子,真的真的無法再缺少他了。
又在北冥夜暖得讓人安心的懷裡膩歪了好一會,名可才忽然想起來今天肖湘說過肚子不舒服的事,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
想了想,她還是撥通了肖湘的號碼:“湘湘,你現在在哪裡?”
“可可,我在外面,有點事,晚點纔回來。”電話那頭,肖湘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
“你肚子現在還痛不痛?有沒有去醫院看過?”
“看過了,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只是說我吃錯了點東西,還給我開了點藥。可可,你不用擔心,我有一點點事處理一下,很快就能回來。”
“嗯,那就好,你自己在外面小心點,稿子有些地方我還要問問你的意見呢,記得早點回來。”
“嗯,我把事情忙完了就回來,對了,你已經回去學校了嗎?”
“沒有,剛剛夜帶我去看我爸爸和奶奶了,我爸爸……他醒過來了……”
掛斷電話之後,肖湘臉上的笑意慢慢散了去。
雖然可可的爸爸醒來了,這對可可來說真的是件天大的喜事,她也很爲她感到開心。
但想起昨夜的事情,一顆心又陡地下沉,北冥夜那冰冷的氣息,和他眼底嗜血的光芒,她直到現在還是每每想起都會覺得異常的可怖。
再看坐在自己對面,正在專心用餐的男人,看着他飽經疲累之後依然帥氣好看的臉,這一刻的她不僅不安,更多的是心疼。
至於爲了什麼而心疼,她不知道,也不想想。
猶豫了好久,她終於還是忍不住道:“我……有件事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