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也許是夫人燒糊塗了。”張嬸不敢看他,低着頭,小聲地回答。
陳夫人手心滾燙滾燙的,陳慕白握住了,心裡有些慌,看來她真是病得不輕,可王醫生爲什麼說只要靜養就行呢?他吩咐張嬸:“你去,通知司機,馬上準備車,送母親去醫院。”
張嬸答應着,離去了。
陳慕白握着母親的手,看着母親的病容,心中十分焦急,回味着她剛纔說的話,冷不防地問了一句:“媽媽,你說,若雪去了哪裡?她怎麼會回來找你?”
“不,別找我,別找我!”陳夫人滿口說着胡話,不理會他。
陳慕白問不出來什麼,便抱起母親,下了樓,去了醫院。
他仔細回憶着若雪失蹤那天的情景,聯想起剛纔母親說過的話,突然跳出一個十分不願想到的念頭,是不是母親把若雪給害死了?
自家的那些保鏢們,他是十分熟悉的,尤其是貼身保護母親的那幾個人,他讓助理把他們一一都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待人到齊了,他才匆匆趕回了公司,看着眼前的這幾個人,有點奇怪:“阿東怎麼沒有來?”
“先生,不知道阿東去哪裡了。”其中一個人回答說。
陳慕白點了點頭,這更說明其中有問題了,他把這幾個人叫到了單間裡,挨個過問,沒費多大功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正是那個叫阿東的,扼死了若雪!
他幾乎要崩潰了,自己的母親,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讓人把若雪活活給掐死了!尤其是聽到了若雪在臨死前所受到的虐待時,他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那麼痛苦,她怎麼能忍受得了?
他問清楚了地點,不待他們說完,就發了瘋似的衝出公司,開着車駛向了那片山谷。
gps將他準確無誤地帶到了那片開闊地,下了車,他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樹林,此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活要見到人,死,也要見到屍!
可是,這片野獸出沒的樹林哪有什麼人的蹤影,他循着依稀可辨的痕跡,到了樹林裡,找了很長時間,卻什麼也沒有看見。
雨滴被松木的枝葉切碎,變成雨霧落下來,將他淋了個通透,他絕望地轉回身,一轉眼,在一處灌木叢的跟上看到了一點白色。
他連忙跑了過去,忍住狂跳的心,用手拾起了地面上的那個物件。
那是一件醫院的病號服,上面的血跡已經幹了,變成了黑紅色,儘管被雨水沖刷,卻依舊不能將那暗黑色的印記洗去。
這病號服,是若雪的!
他的內心一陣絕望,又四下裡尋找,果然,在不遠處找到了若雪手腕上戴着的那條鋯石手鍊。
“若雪——”他虛軟地跪倒在了地上,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哀號,只可惜,這聲音,顯得如此單薄又蒼白,被風聲和雨聲立刻就吞噬了。
又一聲驚雷,落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松樹上,陳慕白眼瞅着那棵松樹立時被劈成兩半!小時候,他最害怕的,就是打雷,一到那個時候,他就會鑽到爸爸的懷裡,那樣就讓他感覺很溫暖,很安全。自從後來爸爸一去不復返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讓他去躲藏,去逃避,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他發現自己居然不再害怕打雷了。
他慢慢地站起了身,看着樹木倒下的方向,眼神空洞而迷惘,喃喃自語:“來,劈死我算了。”
又一聲炸雷掃過天空,震得人耳朵發麻,迴音在山谷間迴盪。他仰臉看着天空,雨霧迷濛了他的雙眼,雨水混合着淚水,不停地流下來,他的心中,悔恨萬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陳慕白的情人意外死亡的消息立刻被他嗅覺靈敏的對手捕獲了,各種傳聞如潮水般漫天鋪開,讓他應接不暇,這時陳慕白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在這座城市遠遠還沒達到隻手遮天的那個地步,倒了一個黃忠勇,照樣有千百個對手虎視眈眈地在暗處看着自己,伺機將自己擊垮。
傳言愈演愈烈,就連莫家人也一併被列入到了懷疑的境地之內。不過傳言終究是傳言,若雪在這座城市,沒有一個親人,自然也就沒人會去報案。
若雪失蹤的消息還是傳到了莫凡語的耳朵裡,本來,他還抱着一點幻想,幻想着若雪能夠再次出現,可是這血淋淋的消息,讓他震驚而惶恐,伴隨而來的,是無比的憤怒。心情無比的壓抑,他不願回濱海市,更不願意見到陳慕白。這消息對他的打擊,讓他一天天的消沉下去。
在安城商業區的一間酒裡,莫凡語正在獨酌,好像只有這樣的借酒消愁,才讓他心裡的痛苦會減輕一些。
醉眼迷離間,耳畔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凡語哥哥,你少喝點酒,酒喝多了傷身體。”
這聲音,聽起來是那麼熟悉,醉眼迷離的莫凡語,看了看身旁的女孩,酒昏暗的燈光,讓他的心神有些恍惚。
“若雪?真的是你嗎?我就知道你沒死,若雪!”他一下子按住了那個女孩的肩膀,眼神中帶着狂喜。
這個女孩是夏若琳,最近的傳聞她也全都聽說了,她想去報案,可是一想到自己勢單力薄,根本無法跟勢力滔天的有錢人抗衡,搞不好連自己都會有生命危險,便放棄了這種想法。爲自己尋找一個穩定的依靠,這纔是最現實的。抱着這樣的想法,她開始設法接近莫凡語,在衣着打扮上,她刻意向若雪靠攏,以便博得他的注意,看來現在這招是奏效了。
夏若琳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裡,雙手輕輕擁着他的後背。異性的氣息挑逗着他的神經,他旁若無人地摟緊了若琳,口中不住地說:“若雪,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不要再離開我了,若雪!”
若琳看了看周圍,很多人都像圍觀稀有動物一樣看着這感人的一幕,還有不少人掏出手機在錄像,拍照,她眉頭一皺,趕忙對莫凡語說:“凡語哥哥,我們去其他的地方,很多人都在看我們。”
說完就鬆開了莫凡語,拉着他出了酒,她要趁熱打鐵,趁他不是很清醒的時候造成既成事實!
她打了一輛出租車,帶着莫凡語來到了一間快捷旅館,開了一個房間,她吃力地把腳步已經踉蹌的莫凡語扶了進去。
她來不及開燈,清冷的月光灑進了屋子裡,照的很亮,一切都能夠看清楚。
“若雪,別,別離開我。”莫凡語被她攙扶着躺在了牀上,順勢將她拉進了自己的懷中。
若琳心中暗笑,乖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慢慢解開他褲子上的腰帶,小手伸進了他的衣服下面。
“若雪……”他一個翻身,將若琳壓在了身下,熱吻貼上了她的臉,若琳的興致被他挑逗了起來,喘息聲也變得急促,好事兒,馬上就要成了!
莫凡語得到了她的迴應,雙手的動作有幾分粗野,當他的大掌貼上她臉頰的時候,動作漸漸變慢了。
“凡語哥哥。”夏若琳嬌滴滴的聲音迴盪在房間內,自己再稍稍努力一下,就成功了!
莫凡語突然起身離開了她,什麼都沒有說,直奔浴室而去。
“嘩嘩”的水聲傳來,夏若琳有些奇怪,他這是怎麼了?正在興致關頭,居然跑進浴室沖涼?
過了好一會兒,渾身溼透的莫凡語從浴室裡面走了出來,打開了燈,看着酥胸半露的夏若琳,眼神複雜。
“凡語哥哥,你怎麼了?”夏若琳故作關心狀。
“若琳,對不起,我剛纔差點侵犯了你。”莫凡語閃爍其詞,其實他想說的是,若雪很木訥,從來不會主動吻自己,更不會和自己上牀,剛纔半醉半醒之間,他感受到的這個女人,是個骨子裡風騷放蕩的女孩,怎麼可能是若雪呢?
“凡語哥哥。”若琳說着,穿上拖鞋走近了他的跟前,“我知道你很想我姐姐,可是她已經不在了,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我這樣做,是想讓你好受一些,你別多想。”
她突然伸開雙臂,撲到了他的懷裡,嚶嚶哭泣了起來。
她的哭聲讓莫凡語的心都要碎了,他又想起了若雪,那個有點傻,又有點小倔強的女孩!他的眼前開始氤氳,下意識地摟緊了若琳。
*踢開了夏若雪這個絆腳石,陳慕白和莫凡心的婚禮籌備順風順水,夏若雪失蹤事件並沒有造成什麼太大的影響,危機公關只是稍作努力,這個消息便迅速地被人們給遺忘了,畢竟這只是傳聞而已。
濱海市的兩大豪門聯姻,吸引了衆多媒體的眼球,有一份報紙更是闢出了一個專欄,專門報道他們婚禮的進展情況。在記者和媒體面前,兩**秀恩愛,儼然一對熱戀中的情侶。然而,卸去了所有的僞裝,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才清楚,彼此之間的裂痕有多深,夏若雪,就像是一個賭咒,讓他們每個人都良心難安,無法坦然去面對。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陳慕白送走了莫凡心之後,回到了陳家別墅。一進門,就聽到了母親驚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