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三天時間……太短了點,給我一週時間,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陳慕白無奈地答覆着,此刻,他才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現在完全是被動狀態,她說什麼,自己就得聽什麼。
莫凡心本想反駁,但轉而想想,自己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夏若雪無依無靠,自己還擔心鬥不過她?她向前走了一步,握住了陳慕白的手,用真誠的語調說:“慕白,從今天起,你是我的未婚夫了,今後,要能和你攜手共度一生的人是我,而不是其他的女人,這一點,我想你心裡應該比我清楚,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任何雜質,好嗎?我也相信你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陳慕白驚訝於她情緒變化如此之快,快得讓自己都沒有辦法去適應,更沒辦法去拒絕,他怕事情鬧大,讓兩個人的婚姻出現變數,那樣的話,對陳氏的企業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正因爲對莫家的過度倚賴,讓他對莫凡心有了幾分忌憚。
“好,凡心,我盡力。”他實話實說。
病房裡,只剩下了莫凡語和若雪,張嬸被莫凡語打發去休息了。
莫凡語握着若雪的手,她的手心冰涼冰涼的,再看她的臉,如紙一般的慘白。他的心頭泛起自責,都怪自己太相信別人,才讓她遭受到這種虐待!他回想着在安城的時候,姐姐和陳慕白的態度,當時陳慕白先提出要帶若雪回來,姐姐也跟着附和,說是要還自己一個能讓父母接受的女朋友,可是自己現在見到的結果,卻正好相反!不得不說,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傻瓜!可是,他們的動機呢?如果說陳慕白垂涎若雪的話,還說得過去,可姐姐當時極力鼓動自己讓若雪跟他們回來,這又是爲何呢?難道說,今天這個結果,就是她和陳慕白兩個人合夥導演的?目的就是讓自己的家庭徹底接受不了若雪,把她逼走?
“若雪,都怪我,讓你受苦了。”莫凡語看着她,輕輕地說。
若雪閉着的眼睛慢慢地睜開了,看着他,笑了,眼窩裡泛着淚光,笑容裡盡是苦澀:“凡語,不怪你,是我對不起你,我不配做你的女朋友。”
“若雪,別瞎說,我不會讓你走的,我遲早要去找陳慕白那個禽獸算賬!”他發狠地說着。
若雪只覺得自己渾身輕飄飄的,頭暈得厲害,她閉上了眼睛,思維開始混亂起來,自己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果沒有今天被撞破的這件事,自己可以繼續待在陳慕白的身邊,儘管上次的事情被他發覺,但有肚裡的孩子在,他是不會拿自己怎麼樣的,自己就仍然有機會報仇,但現在,自己和陳慕白的關係已經到了盡人皆知的地步了,莫凡心是絕對不可能再讓自己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這是一定的,更何況,莫凡語同時也知道了真相,那自己更沒有可能繼續待在這座城市了!
“若雪,你說句話啊。”半晌不見若雪吱聲,莫凡語擔心地對她說着,看着她的臉。
“凡語,我真的很累,你讓我休息一下好嗎?”若雪沒有睜眼,氣若游絲。
莫凡語無語了,她現在好像真的很不願意跟自己交流,罷了,等她好些了,再說。
他靜靜地坐在牀邊,看着牀上的若雪,自從自己認識這個女孩以來,自己的心就一直隨着她在走,兩人在安城共處的那段時間,是他這麼些年以來感覺最快樂的時光,可惜,好的時光終究太短暫,自己的一個錯誤的抉擇,便讓這一切都變得如同一場噩夢,讓人難以接受!
他又想起剛纔陳慕白的嘴臉,心裡暗暗發狠,早晚有一天,他要爲若雪討回這個公道!
*夕陽拖長了建築物的影子,陳家別墅外,陳夫人坐在搖椅上,閉目養神。晚風輕拂過臉頰,帶着紫荊的芬芳。
這氣息,讓她的思緒開始回到了過去。那一年,也是這個季節,自己的丈夫陳近信突然撇下自己和年幼的慕白跑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後來在陳近信的辦公室裡找到了一張女人的照片,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原來他是去尋找這個女人去了,而這一去,陳近信就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再也沒有回來。
至於那個女人,她經過多方調查,終於弄清楚了,原來就是夏勇的前妻,夏若雪的親生母親!難怪自己一見到若雪,就覺得很面熟,雖然時間久了,記性也不太好使了,可是,作爲一個女人,對另外一個女人的仇恨,在她的心裡卻一毫也未減。
一陣汽車的馬達聲由遠及近,陳夫人睜開眼,看到陳慕白的車開進了院子裡,他獨自一人從車上走了下來,走近了陳夫人跟前。
“媽媽,我回來了。”陳慕白的語調裡,仍舊是十分的謙恭。
“累了。”陳夫人看着兒子,心疼地說。
“還好,媽,天色不早了,您進屋,別在外面着涼了。”陳慕白關心地說。
“好。”陳夫人說着,略微有些吃力地要坐起來,陳慕白見了,趕忙上前將她扶起。
陳夫人慢慢地走進了屋裡,邁進門檻,突然開口問陳慕白:“凡心呢,凡心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哦,媽,是這樣的,凡心晚上有個應酬,過不來了。”陳慕白趕忙說着,有些言不由衷。
“今天是你們訂婚的日子啊,其他還有什麼重要的應酬?”陳夫人的語氣裡,有些嗔怪的味道。
“這個……媽,明天她會來的,今天真是沒時間了。”陳慕白又怎麼會告訴她,莫凡心和自己大吵的一通的事呢。
“好了,不來就不來,我有另外一件事想問你。”陳夫人說着,慢慢地向客廳裡的沙發走去。
“什麼事啊?”陳慕白不解地問。
“那個叫夏若雪的女孩,是怎麼回事啊?”陳夫人的語調開始變得冷起來,她轉過身,坐在了紅木雕花的沙發上,看着陳慕白,一副審判的樣子。
“沒……沒什麼的,您不是也知道嗎?上次出了車禍之後,她就離開了。”陳慕白敷衍着,心裡卻開始慌亂起來,難道母親也知道了自己和若雪仍舊藕斷絲連的關係?
“可我還知道,她懷孕了。”陳夫人見他不肯說,臉色開始變得很難看,她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在自己面前撒謊,可現在,他真的是讓她有點生氣了。
陳慕白心裡一驚,原來母親都已經知道了,那看來今天中午發生的事情,她也一定了解了,他想了想,艱難地開口說:“媽,原來你都知道了,那女孩是的,懷孕了,可是流產了……”
“胡鬧!”陳夫人厲聲打斷了陳慕白的話,“有句話,本來我不應該說,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你忘了嗎?”
她的語調裡,帶着悲愴,陳近信遭受意外這個消息,對這個家庭來說簡直就是毀滅性的打擊,自己的父親去世,幾位表兄弟對凌家的財產虎視眈眈,從小在一起長大,陳夫人太清楚他們的爲人了,爲了保住自己父親和丈夫留下的財產,她選擇了依靠莫家,儘管這樣也會付出很大的代價,但那總歸勝於自己孤兒寡母被人家算計得一分不剩。好在陳慕白少年有成,挑起了陳氏的大梁,纔有了今天,可是現在,他真真正正地讓她失望了,他居然和仇人家的女兒混在一起!
“媽,我怎麼會忘呢,我時時刻刻都在記得,誰給我們帶來的傷害,我要讓他們十倍百倍地還回來!”陳慕白說着,語調中帶着復仇的狂熱,一字一頓。
“好。”陳夫人說着,略擡了一下頭,陳慕白這句話倒真說到她心坎裡了,“那你給我好好解釋解釋,夏若雪是怎麼回事。”
“我是偶然間才知道她的身世的,當時她還在邵影崎的酒裡打工,後來她有求於我,我就順便把她留在身邊了,再後來,您把她打發走了,可能當時您並不知道她的身份。”陳慕白說。
“是,我不知道。”陳夫人略點了一下頭,如果當時她知道若雪的身份,她一定不會就這麼輕易地將她放走的。
“再後來我找到了她,就把她帶了回來,然後接下來的事,您也應該知道了。”陳慕白簡短地說。
“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她是你仇人的女兒,你不知道嗎?你還讓她懷孕,你有沒有考慮過凡心的感受?”陳夫人的語調裡帶着威嚴,她不容許陳慕白對這個女孩產生什麼感情,絕對不可以!
“我……我承認這件事上我做的不對,可是,媽,難道他莫家做的就是百分之百的正確嗎?這麼些年以來,您心裡應該比我清楚,他們名義上是幫助我們,可是實際上呢?完全是藉着父親和外祖父在世時候的人脈關係,發展他們自己家的勢力,我們吃的虧還不少嗎?”陳慕白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