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紅燈,你怎麼了,想什麼呢?”莫凡語嚇出了一頭冷汗,剛纔真是好險,幸虧那司機反應及時,否則,肯定就撞在一起了!
莫凡心沒時間理會側面那輛車裡司機的咒罵,她現在就想快點趕到醫院,去看看好戲。莫凡語看姐姐沒答話,還以爲她身體不舒服,便說:“姐,不行的話,我來開車。”
“不用,lang費時間。”莫凡心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紅色的跑車駛進了醫院的停車場,下了車,莫凡心便對凡語說:“小語,你跟我來,我去婦科檢查一下,最近有點不舒服。”
說着,象徵性地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莫凡語點點頭,跟在她的後面,莫凡心高跟鞋踩得噠噠作響,進了醫院的大堂,直接進了電梯。
“姐,你不用掛號嗎?”莫凡語奇怪地問她。
“不用,這裡的婦科主任,是媽媽的好友,我直接去找她就行了。”莫凡心說着,看到電梯已經到了相應的樓層,等電梯開了門便走了出去。
她的視線在快速搜索着病房,待看清了門牌號之後,便快速地向若雪的病房走去。
“姐,你走那麼快乾嘛?你不是說要直接去找主任醫師嗎?”莫凡語幾乎要跟不上她了。
在一間病房門口,莫凡心停住了腳步,裝作無意間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的樣子,驚訝地叫了一聲:“唉?”
莫凡語險些撞到她的身上,更覺得奇怪,是什麼事情讓姐姐停下腳步?
他順着莫凡心的視線看去,驚訝得張圓了嘴,忘記合上了,他幾乎不相信眼前所看到的情形。
若雪躺在病牀上,緊閉着眼睛,臉色煞白,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在抹着眼淚,而站在若雪病牀前,一臉凝重神色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準姐夫陳慕白!
他頓時覺得血往上涌,腦中一片空白,一把推開了病房的門,疾步走了進去。
陳慕白只覺得眼角的餘光裡飛速地閃進來一個身影,趕忙扭頭看去,竟然是莫凡語!他一驚,再定睛一看,門外站着的,是莫凡心!
“小語,你怎麼來了?”陳慕白趕忙定了定神,故作鎮定地問他。
莫凡語根本沒有理會他,他的眼裡只有若雪,對,這個人就是若雪,她沒走,真的沒有離開這座城市!自己的直覺是對的!他奔到了病牀邊,一把拉住若雪的手,用幾乎心碎了的聲音呼喚着:“若雪,若雪,你怎麼了,若雪?”
若雪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剛纔,她真是太累了,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夢裡,她聽到了莫凡語的呼喚,四下尋找,原來發現他就在自己的眼前。她笑了笑,夢境啊,跟真的一樣。
“若雪,你怎麼了?”莫凡語看到若雪慘白的臉,心痛如刀絞。
“還是做夢好,還能免費看帥哥。”若雪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這如果真的是夢,就好了。
“若雪,你不是做夢,這是現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在醫院裡?”莫凡語連珠炮一樣地問她,他看清了她臉上的表情,她在隱忍着某種痛苦。
若雪清醒了過來,也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很複雜,也很糾結,既帶着失而復得的興奮,也帶着深深的疑惑。她沒法回答他的話,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陳慕白。
莫凡語反應了過來,直起了身,問陳慕白:“姐夫,若雪怎麼在這裡?”現在,他有點明白了,自己的直覺沒有錯,若雪壓根就沒去什麼西藏,一直就在這座城市!
“哎呀,醫生,怎麼會這樣呢,流產了,你們醫院是幹嘛的?”門外,莫凡心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了進來。
流產!
這兩個字如同重錘敲擊着莫凡語的耳膜,會是誰?答案已經很明瞭了!他慢慢鬆開了若雪的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攥緊了,看着陳慕白:“姐夫,若雪流產了?是嗎?”
“小語,你聽我說,這有些誤會。”陳慕白尷尬極了,他真是沒想到,怎麼就這麼快會和他們撞到一塊兒了呢,這也太蹊蹺了一點!
“孩子是誰的?”莫凡語轉頭看着若雪,咬牙切齒地問,他的眼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因爲用力握拳的緣故,骨節處已經泛白了。
若雪聽着他的問話,沒法回答,將臉別向了別處:“你不認識的。”
她的語調是冷的,冷的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自己真的對那個曾經在自己身體裡待了兩個多月的小小的胚芽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是不是這個男人的?”莫凡語怒吼着,繞過了病牀,來到了陳慕白的面前,指着陳慕白的鼻子,視線卻看向病牀上若雪的臉。他真是笨透了,做夢也沒想到若雪會和其他的男人牽扯不清,還懷了孕,他知道,她的生活圈子很單一,根本接觸不到什麼其他的男人,最近常接觸的異性,只有陳慕白!
“我說了跟你沒關係,凡語,咱們兩個早就結束了,我曾經說過的,可你從來沒當回事。”若雪口是心非地說着,眼淚卻撲簌簌地流了下來,她恨自己,怎麼這麼不堅強,流淚了,正說明自己對他說的不是實話,這樣的話,一切就全都前功盡棄了。
“夏若雪!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莫凡語的臉幾乎已經扭曲了,自己癡癡掛念的女孩,竟然是一個不知道自重,不知道自愛的放蕩女子!他氣憤至極,從小到大,自己從來就沒有受過這種欺騙,此時此刻,他幾乎有了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欺騙我弟弟的感情,你給我起來!”就在莫凡語歇斯底里的時候,莫凡心已經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走近了若雪的牀邊,看到凡語已經氣得幾乎要失去理智,她知道機會已經成熟了。
她要伸手去拉若雪,卻被張嬸擋住了:“莫小姐,若雪剛做完手術,身體很虛弱,你不要欺負她!”
“陳慕白,讓你家裡這個老女人滾開,牀上躺着的是什麼?這是哪裡跑來的狐狸精?”莫凡心的聲調頓時提高了八度,一把撥開張嬸,揪起若雪的頭髮就狠狠地給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響聲在病房裡迴盪,若雪捂着臉頰,被她扇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嘴裡立刻有了鹹腥的味道!不過,在她心裡,這算不了什麼,當看到莫凡語臉上顯露出的那種內心受傷的神情時,她的心裡才真真正正地感到疼痛,這比肌膚之痛要高不知道有多少倍。她只覺得胸口悶,悶得喘不上來氣,耳邊的聒噪聲也變得若有若無,視線裡,莫凡心那張臉上說不清是什麼表情,憤怒,妒忌,好像還帶着一點得意!
莫凡心鬆開了手,耳邊傳來了莫凡語的聲音。
“姐,你打她幹嘛?”莫凡心的舉動大大出於莫凡語的意外,儘管他很憤怒,不能接受若雪欺騙他感情的事實,但是卻從來沒想過會動手打她,一向溫文淑雅的姐姐居然動手打了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小語,你怎麼還不明白,她根本就是在耍你玩兒,什麼女朋友,這個爛女人根本就沒安好心,你還被她迷的神魂顛倒!”莫凡心說着,又要伸手來拽若雪的衣服領子。
若雪身上套着寬鬆的病號服,剛纔被她撕扯的時候,領口的扣子已經拽開了,現在她又來拽,她躲閃不及,被她揪住了右側的衣服領子,一把撕扯開了好幾個釦子,露出了右肩。
她驚慌地想向後退,卻因爲坐在牀上的緣故,無處躲藏。她意識到,自己不但傷害了莫凡語,還傷害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覺得羞愧萬分。看來,她已經知道自己流掉的孩子就是陳慕白的了,不然也不會這樣兇狠地懲罰自己。
“夠了,別鬧了!”陳慕白呵斥了一聲莫凡心,繞過牀腳拉住了她,若雪趕忙拽緊了自己的衣衫,蜷縮着身體,低聲地啜泣着。
“慕白,早我就看出來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東西!”莫凡心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怒視着若雪。
若雪此刻的神情,就像一隻受傷了的小獸,拼命蜷縮着自己的身體,對周遭充滿了恐懼。這神情,莫凡語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若雪,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現在就想聽你說,不要騙我,說實話,好不好?”
說着,他也向病牀靠近了一點。
若雪此刻的腦子裡“嗡嗡”做響,一切都來的太快,她毫無心理準備,本來只是想去看看蘇茉潯的母親,卻不曾想,會在走廊裡意外地摔倒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人,在地上弄了一大灘的油脂,她因爲光顧着聽蘇茉潯說話,根本沒注意腳下,所以摔了個結結實實,當時就昏了過去。
等她痛得醒了過來,才知道自己腹裡的胎兒無法保住,流產了,無奈只得做了清宮手術。撕裂般的疼痛對她的折磨還沒有結束,真相被戳穿的疼痛又接踵而至,只不過前者是身體上的,後者是心理上的,難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