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全拆了這大門,突然之間雷鳴電閃,大雨傾盆,雨滴比冰都要寒,在激起水霧,有幾分水療室的寒意。
“快進去。”
這樣的寒雨已不能直接傷害到有甲護身的紀倫,但雨水成線成幕,久了也受不了,當下進入側建築。
“咦?”
“裡面反沒有這樣寒意逼人了。”
大門拆光,給自己的感覺,陰沉籠罩明顯減弱了。
就在這時,側建築門口立刻衝出兩個渾身炭黑的人,遇到了雨,似乎變成了油一樣,自燃冒着煙,但這兩人自己卻毫無直覺,神情猙獰揮動着大鐵鍬。
長槍橫掃,一個人腦袋砸碎,後面一個行動更迅疾,可未等它顯威,一槍已扎穿了咽喉,擊斷了頸骨,火光散去,軟軟耷下一條長舌。
在這裡,紀倫不敢大意。
“咦,這是鍋爐房!”
一番思忖,紀倫隔着牆對鍋爐下手,一槍下去,立刻有滾燙熱水宛高壓水龍沿槍噴射,即便有所防範,仍舊躲的十分狼狽,再看甲冑,飛濺了點,就腐蝕的嗤嗤作響、白煙直冒。
鍋爐中除了沸水,還有有怪物。
“殺了我!”這煮熟且只有上個身子的人,看起來是病人,一面向前爬,一面艱難的求援。
“這裡果是地獄!”第三次說出這樣的話,意義不同,紀倫一槍刺下,槍鋒直沒腦殼,結束了對方的痛苦。
整座病院設施齊備,水電熱都是自給,除鍋爐房,擁有柴油發電機組的供電室,以及包括一座貯水塔的水房。
還有就是儀器室佔據房間最多的是感染科,座落在病院一角,背靠山崖,門前還有小花園及院牆隔着。
給紀倫的感覺,嚴謹而健全的科室設立機制,更是正規醫院而不是精神療養院。
“醫院建築,探訪時間早九點到晚九點!”紀倫暗暗念着,感覺時間雖還有,卻不能浪費了,一咬牙,繼續衝入。
“病院主樓的與衆不同!”
在紀倫視角下,它黑灰的氣息,無時無刻不在升騰,還呼吸一樣進行着能量交換,從地底噴涌出來的大部分灰黑都被它吸入,而它呼出的是鐵灰色的光,給人污濁的感覺。
主樓絕非通過取巧破壞瓦解,它是一個整體,它時時刻刻都在吞吐,破解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征服。
紀倫踏入主樓,眼前又一黑,又轉亮,能看見時,當即倒吸一口氣涼氣,此時在周圍,有幾個病人。
這些病人,神態麻木,而大廳有燈,但黯淡、又或時明時滅、及滋滋漏電,讓人毛骨悚然。
有電無暖,寒意刺骨,紀倫根本沒有理會那些黝暗中目光,闊步走向服務檯,那裡有樓層地圖,他要再溫習覈對一下。
衣上滿是鮮血的一個病人從角落裡向紀倫爬了過來,開始時很慢,甚至讓人懷疑它隨時都可能倒斃於半路,可等接近5米左右,突然撲躥過來,直接跨躍,向着紀倫切近。
“噗!”紀倫一躍,落地正好踩在背上,砍刀一揮,就斬掉頭顱,濃黑腥臭的血流了出來。
此殺戮並沒有嚇退,相反,吹響了廝殺的號角一樣,有兩頭渾身冒着黑煙怪物迅速的衝過來,可尚未接近到紀倫5米,就見長槍二點,“嘭嘭”,頭顱炸裂,甚至沒機會用慘叫表達一下心中情緒。
要知纔出來紀倫遇到一個它們同類在電梯門附近進餐,可是夾着尾巴做人,很低調的遠遠躲開,哪知現在它們連拼上一招半式都沒有慘死當場。
聽到風聲呼嘯,看完地圖紀倫回身用臂盾擋住一把劈斧,踢飛一柄不鏽鋼刀,迎着一名高舉骨鋸的醫生衝了上去。
“殺!”空間小,在內廳不能展開,擇了開山刀的紀倫與之對砍,只見火星一閃,對面骨鋸硬是斷開,醫生動了下,就分成兩片。
“殺光一個不留!”
紀倫頂着怪物的攻擊兇狠快速的砍殺,人仰馬翻,一飛一圈,一倒一片,刀光落下,“噗噗”入肉聲不絕於耳。
五分鐘,一樓血流成河。
十分鐘,走廊裡除紀倫,已再沒有一個站着。
來回一遍,確認沒有活物,紀倫才喘息着休息,靜立10分鐘,向着二樓進發。
才踏入樓梯間,紀倫就又覺得眼前一黑,但轉眼,立刻醒悟,只見密密麻麻的黑釘射了過來,鋪天蓋地一樣。
紀倫頭盔內的目光看去,不由頭皮發麻,這哪是釘子,是一條條毒蟲。
“防護!”
火焰流溢,毒蟲射來,就燒爆,炸出一團團黏稠體液,將甲冑表面糊的一片腥臭髒污,有些還沒有死,就拼命向甲冑中鑽。
這打擊令紀倫手忙腳亂了一番,若非甲冑親自設計、結構嚴密、無論與當下又或古代甲冑都有極大區別,這波攻擊就會吃個大虧。
“嗡!”
攻擊緊跟着就到,是會飛大蟑螂,每一個個頭都有拇指大小,令人噁心的是,這些蟑螂直接在他的甲冑表面排卵。
“轟!”電氣光雲,蟑螂毒蟲雖絕大多數都被烤焦電糊,但架不住更多毒物前仆後繼。
第三次是紅眼睛的老鼠,彷彿受了糊在他甲冑表面的髒污和蟲卵的刺激,捨生忘死的撲上來。
對這種以量取勝的自殺小隊,紀倫還真就沒有特別辦法,火焰點燃,當火焰寂滅,污穢蝕痕留下了清晰的印記,包括他的甲冑上,甲冑受損了,短時間內無法修復如初。
“混蛋,前面武士可殺之,但這二樓,沒有術法就是死路一條。”殺光了它們,才發覺二樓個樓層已經變成了蟲房,到處是絲、繭、蛹,蟲子密密的撲在地上、爬在牆上,亂竄蠕動,以至四壁都是在漾動,蟲子如全面漏雨的破屋般噼噼啪啪不停的掉。
而即便是這樣的環境中,仍舊有敬業的醫生和護士,以及哪個樓層都不會或缺的病人,他們本身就是會移動蟲巢,距離最近的護士,見到紀倫,嘴一張,立刻有大量的黑蟲水龍一樣噴射了過來。
“這樣的醫療的環境真是讓人親切!”紀倫以臂盾護住噴蟲的正面,一道赤火噴出,半空遇到蟲,就一點火星迸放,這時億萬火星飛舞,壯觀絢爛到讓他都忍不住顫慄。
病人也在起火,它們的行爲舉止不盡相同,有的張開手臂、似在迎接這毀滅,有的則極力躲避,有的驚聲尖叫,還有的癲狂大笑,當也有死都要攻擊的戰士,就有一個衝到他米許才撲到於地,燒成骨架。
最特異的就是房間中,一個巨大繭燒的炸裂,紀倫看到了內中已下身身體化蛾,只有腦袋還保持人首的怪物。
“你嚇到我了,也噁心到我了。”紀倫衝着已經在燃燒,卻一臉痛苦的猙獰叫喊的怪物這樣說。
蛾子,紀倫知曉之前一入樓梯,狂風驟雨的釘蟲是怎麼來的了,這和馬蜂一般有着尾針的蛾子,這就是釘蟲的發射員。
這遭遇讓紀倫愈發的警覺,且很快受益,一隻巨大母蟑螂,拖着巨大肚子出現,這母蟑螂並不厲害,可拱衛它的幾隻蟑螂個個不凡。
這幾頭蟑螂可以說是半人半蟲的典型,翅鞘軟翼如同披風,節肢外殼甲冑,相對纖細但有力的腿上生着稀疏的針毛和尖銳的殼刺,爪和腳如人般分有五指,極其靈活,它們是人立,它們的戰鬥技巧已經基本脫離了王八拳範疇,看着是軍中格鬥技,兇狠。
它們一見到紀倫,立刻圍殺了過來,紀倫向後疾退,過了門後突止步,這反衝正是他的習慣,瞬間完成,反手就是一刀。
正面追擊的蟲人,面對這樣刀光躲不開、也沒有躲,胸膛殼甲一頂。
“吭!”刀刺堅殼,火星濺、刀尖崩,未能入。
口中發出銳嘯連音,蟲人繼續用自己的胸頂着刀推進,紀倫在地上不斷向後滑。
再度到了門框附近,紀倫跺步。
這動作幅度看似不大,地板踏碎龜裂,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跺步的反力,形成了寸勁。
長刀寸進,堅甲破開,污血飛濺,這時蟲人已推出數米,紀倫收刀,隨即旋身一刀,直接斬掉了這蟲人的腦袋。
蟲人的屍體尚未完全倒地,又一頭蟲人已躍空撲下。
紀倫長刀斜挑,蟲人在空中振翅,令紀倫一刀走空,四爪連攻。
紀倫以臂盾左格又擋,蟲爪在臂甲表面切下鐵屑,留下道道凹痕,手中光一閃,砍刀變成了重槍,槍尖順着它的腿根內側飆入。
槍尖挑着慘叫的蟲人,紀倫持槍攻向又一頭蟲人,這蟲人整個人箭矢飛射而出,身體距離地面不足一米高度。
紀倫一刺不中,槍桿回拉,大槍豎起。
貼地躥飛的蟲人一頭撞在紀倫立起的槍桿上,倒飛出去。
“死!”紀倫低喝,槍尾三棱錐直接洞穿了蟲人,連殺了這數只蟲人,毫不遲疑的殺了母蟑螂。
“殺光一個不留!”雖有時間限制,紀倫還是清理了一遍。
一樓有了明顯的改觀,房室也好、走到也好,都漸漸有了醫院樣子,雖顯得陳舊、沉重、陰鬱,可感官上變得容易被人所接受。
二樓,也有了類似變化,黑氣盤踞,粼粼漾動,偶爾還藏頭露尾的似乎能看到點,真去盯着又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