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
叢林角落幾支箭,幾個甲士舉刀格檔,有的擋住,有的沒有,箭射入了鎧甲處,血頓時順着濺出,只是到了外面,就化成黑血。
“殺!”不過只是瞬間,這幾人就結成三角陣,直撲向射箭之地。
叢林裡知道暴露了,只聽一聲喝,有些人也是不懼,再喝:“射!”
第二次射箭極近,盔甲再也無法抵抗,只聽“噗噗”,前面四個甲士立刻中箭,深入數尺,因聲而倒,而後面數個甲士毫不停留,直接殺上。
“可怕的軍用刀術。”紀倫看去,只見數刀同時殺出,並不在招式,而只是狠準,這是純正軍用刀術。
“噗!”三個鎮民立刻慘叫,而後面一箇中年人已經丟弓拔劍。
這時領首甲士眼中殺氣一閃,長刀一捅,就自中年人胸口刺入,只見中年人慘叫一聲,就此身死。
只是片刻,抵抗就被清除,鐵流並不停頓,有一個校尉命令着:“收拾銘牌,分隊清除叛賊!”
“是!”
紀倫看見有數個軍官檢查屍體,收拾銘牌,而甲士分流涌出,宛是鐵流,衝入了小鎮,接着,喊殺聲、哭號聲、求饒聲、及呻吟聲連綿。
這條道是小鎮有數的幾條幹道之一,帝國軍成羣結隊,頗是勢重。
紀倫雖有些迷惑,自不敢硬敵,轉進路南建築,但總前進方向沒有變,他想貼近觀察下這些甲兵。
“火器,爲什麼這些甲兵沒有火器?”觀察令人費解。
軍中火器是主流常規武器,冷兵器只是輔助器械,這是他的本能認知,一時間迷惑不解。
不過甲兵比他預料裡更早完成了分隊,查看上去,基本上是三人一組,每三組又有一個什長隱隱指揮,拉成網絡,以至紀倫在穿屋躍脊行路時,一再遇到搜索的小組甲兵。
“很嚴密!”
“一旦不能迅速殺之,立刻會召喚別組支援。”
紀倫幾次想動手,都沒有機會,不過轉入了一處,終忍不住了。
遠遠看到一個女人,黑髮挽成一個髻,齊膝長裙遮不住腿部,看上去是個俏麗的少婦,但這時跌在街側,一條大腿上鮮血直冒,依舊抱着一個甲兵一條腿苦苦求饒,不是爲自己,而是爲不遠處同樣腿上有傷的女兒。
甲兵獰笑着,“噗”一聲,長刀而入,自這女人胸口扎到背後,見女人還不鬆手,用內包着鋼片軍靴狠狠的踢在女人眼角,女人太陽穴眼眶骨直接就凹陷了進去,眼珠都爆了出來,雙臂立刻失了力道,翻身仰跌在地。
甲兵不解恨,用軍靴後跟踐踏,將女人腦袋都踏的稀爛。
“反賊都要死!”接着,甲兵看向小女孩,舉刀而上,就在這時,一陣風聲,一柄剔骨廚刀飛至。
“噗!”
刀扎進甲兵的肩,這甲兵慘叫一聲,同時也看到了奔衝過來的紀倫,急忙將軍刀交到左手,剛擡起來,就看到劍光一閃。
“啪!”手臂傳來劇痛,他本能想再次發出慘叫,紀倫已反手橫斬,他就覺脖子上一涼,緊跟着世界迅速變黑。
“力量變大了!”看着頭顱飛出,黑血飛濺,紀倫暗暗想着,在醫院,自己這一抹,最多斷半個脖子,現在卻可一刀斬斷。
未等紀倫跟小女孩說上一句話,三人組中餘下二人立刻反應。
“蓬!”一個甲兵在不遠處屋子中,見此情況,直接將一扇落地窗撞碎,公牛一樣向他衝了過來,看上去是組長。
又一個甲兵身材精瘦,是自房門撲出來,這甲兵雖後發,一步就能躥很遠,人在空中,一把飛刀已射出。
紀倫沒有刻意躲避,沒有對甲兵下手,而是身一伏,就向着衝過來的甲兵組長撲了上去。
這一伏一衝,頓時躲過了飛刀,擦過了紀倫的左臉,將一些髮絲切斷,見敵人不退反進,甲兵組長更是加速,軍刀猛斬而下:“去死,反賊!”
此人手中的刀雖是帝國軍刀經典款式,但無論刀寬、刀長、脊厚,都遠超尋常,這刀普通人當雙手大劍都閒重,此時此刻,這刀更借了衝力,刀光一閃,連空氣都被這一刀斬開。
“有我無敵!”
“這正是久經戰陣老兵的特質。”
紀倫卻早有準備,目光直視着甲兵組長的眼,同時觀察着肩,眼角餘光則留意着一一個甲兵。
這屬於戰鬥常態,通過對對手眼神,肩動作判斷敵人動作、意圖。
這時,身一轉,就微伏側。
“噗!”這一刀,刀尖穿過,雖只差絲毫,但帶起銳氣,在紀倫臉上鼻樑偏左,由上而下,切開一道薄薄口子,血一下子溢出來了,離稍遠點看,就彷彿臉被切成了兩半。
不僅僅這樣,長刀所向,夾克、褲子,則因有些起伏褶皺,直接刀光撕開,底褲都露出來。
這兇險一刀,可以說刀再前探一點,就是又一種結果。
“刀已老!”可以說,軍中刀術,本是有我無敵,分出生死只是瞬間,但同樣一擊不中,在武術家眼裡就有了破綻,瞬間,劍光一閃。
“怎可能?這傢伙衝的比我還快,他怎能突剎住?”甲兵組長久經戰陣,自是看出了,可頓時一下迷惑,一刀不中,立刻意識到危險,幾乎依照戰鬥本能,直接就是一拳。
“噗!”
長劍重重扎入,直接刺穿甲兵組長的心臟!
緊接着甲兵組長沉重左拳就砸在了紀倫的右臉上,紀倫頓時整個人都趁機倒退了出去,在這瞬間,持劍右手一擰,又是一拔。
這可不是病院手術刀,這是真正兵器,四道血槽,刺的深、擰的疾、拔的猛,甲兵組長胸開出一個血洞,這一拔,就和側放的橡木酒桶,桶塞拔出一樣,鮮血大股飆噴。
甲兵組長試圖用手去堵,卻腿一軟,咕咚跪倒在地,隨即撲倒。
“組長!”
紀倫突刺時,第三個甲兵已縱掠如飛趕了過來,這個甲士發出了一聲長嘯,既是發泄怒火,也是喚警。
顯這個甲士知曉紀倫很難對付,但同組兩個被殺,自己不能退,不過只要再攔截下,就算自己陣亡,也有別組趕到。
長嘯中,這人還沒有散亂,當紀倫飛退時,這人已自側面抵達,頓時就是一刺。
這甲兵使用的也是帝國軍刀,刀身只有拇指寬,輕靈鋒銳,突刺極強,只見刀光一閃,狠準,決斷,不死不休,這正是帝國刀術。
紀倫不得不讚嘆這甲士精銳。
可惜,是敵人就得死!
紀倫腳下一錯,上一瞬,紀倫還在倒退,下一瞬,紀倫就已來到甲士一側,這甲兵大驚,試圖轉動刀身,只要一轉,敵人就廢了。
而紀倫早有準備,手順着刀向上,將手掌自中指和無名指縫隙豁開,用食指、中指和拇指一步就抓住了甲兵手腕。
甲兵立刻有着明悟,紀倫早就明白在靈巧和速度,沒有太多上風,一旦讓自己拖延,別組就可趕到,現在將計就計,以身爲餌,吸引自己進行攻擊。
他想明白了,也晚了,紀倫鎖拿,鐵箍一樣難以掙脫,這時兩人才一先一後自斜飛和空中追擊變成了腳踏實地。
劍光一閃,在甲兵絕望眼神中,一劍穿喉。
紀倫踉蹌數步,穩住身。
“5秒!”
紀倫咕噥了下嘴,喘息着吐出一口血痰。
“殺人,這樣自是難免!”紀倫看了小女孩,站直了身體:“快離開這裡!”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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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倫感覺心臟一動,傷處出現了癢癢,泡在溫水中一樣,這種感覺持續5秒,就迅速斷絕消失了。
檢查,傷勢雖未恢復,足稱得上大有好轉,已有封口封住了傷口,最值開心的是,掉落槽牙,頂出了新牙齒,遠未長成,也可用舌舔了。
“這真是不可思議。”
“什麼產生這效果?”
時間短暫,遠處已有人聲,紀倫就要拉着小女孩離開:“快,我們離開。”
“哥哥,給!”剛纔紀倫就留意到了,小女孩在自己搏殺之間,就一瘸一拐自死去的甲兵身上收集銘牌。
一把抱住了小女孩,迅速穿入一處房舍縫隙,幾乎同時,後面響起了警報聲,以及甲兵叮噹聲。
下一刻,二組甲兵匆匆趕到,雪白刀刃上沾着血,甲上飛濺着紅灰痕跡,帶着一股殺氣。
“好武功,好賊子!”什長盯着屍體,眼角狹長,眯起眼,臉色冰寒:“兩組不要分散,跟我追上。”
“是!”
…………
稍遠一處房舍,裡面沒有人,連一扇窗戶都沒有,帶着發黴氣味,紀倫就這才放下了小女孩。
“你腿上的傷……”
“好多了。”小孩子謊言總是很容易拆穿,不過她會包紮,在自己抱着時就自我包紮了,且水準不低,換成自己幹同樣活,未必比小女孩好。
最重要的是現在缺醫少藥,也不知道怎麼樣幫助。
“哥哥,給你!”小女孩捧着銘牌伸着,紀倫就伸手接了,問:“誰叫你收集銘牌和配重石?”
剛纔生死之間,小女孩硬是去摸屍體。
小女孩擦着眼淚,哽咽卻認真回答:“媽媽說,丟了狗狗牌,壞蛋想要再來,就要花多很多時間。”
“是麼?”瞬間,紀倫閃過許多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