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和太上老君離恨天論道之時，他說過，有路便有道，一橫一豎便爲道，站到最後的便是道！所以沒有什麼修仙之法是絕對正確的，唯有強者纔是世間的道！我看好你，我老白的未來就靠你了。”
孫通微微一笑，這老白又在調侃人了。
他沒有說話，安靜的躺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火焰映紅了他的臉，篝火的影子映在樹洞內，像一個妖魔一樣張牙舞爪。
樹洞外，傾盆大雨刷刷的滾落下來，擊打在巨大的樹葉上發出清脆巨響。
狂風時而呼嘯而過，飄落進無數冰涼的雨水來，時而灑落幾點在篝火上，頓時泛起一丈火星。
而孫通，只是安靜的躺在篝火旁邊，一向好動的老白也安靜的屹立在火堆旁，緊閉着雙眼，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有在如此滂沱大雨的夜晚，才能讓人放下那顆浮躁的心，只想離那溫暖的篝火近一些，有一絲溫暖之意，足矣。
“嗷！”
“嗚~”
樹洞外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嚎，孫通睜開眼來看去，一隻黑色的母豹帶着自己的幾個孩子在狂風暴雨中瑟瑟發抖，渴望的看着樹洞之內的火焰，卻不敢進來，也不見了公豹，天上雷鳴電閃，嚇得小豹子都躲在了母豹身下。
“公豹可能被自己無意中斬殺掉了吧。”孫通自嘲的笑笑，自己的路上滿是鮮血和屍骸，但這就是自己的路，不能拒絕也無法挽回。
他在樹洞內騰出了一塊地兒，好讓這幾隻豹子有個取暖空間。
母豹子好像極有靈性一般，帶着幾個孩子在樹洞口甩幹了身子，躺在了火堆旁。
母豹衝着孫通嗷嗷叫了兩聲，像是在說感謝一樣，然後就自顧着照顧起小豹子來。
“老白，人死之後會不會輪迴？”他看了看洞外的閃電，震懾心神。
“當然會。”老白淡淡的說着。
“那動物呢。”
“動物也會，萬物皆可輪迴，就算一坨泥巴一塊石頭皆可輪迴。”
“爲什麼要有輪迴。”
“我不知道，等你煉化了輪迴之盤，估計就能知道答案了。”
“輪迴之盤！”
“是啊，掌握時間輪迴生死，一念一輪迴，威力不可小覷。喂，你今天能不能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總是問東問西的好不好。”
“嗯！那不問了，免得你說我幼稚。”孫通心中滿是憧憬，他要親自去找答案，看看爲什麼一塊泥巴都要輪迴，老白說的未免太扯淡了，但畢竟是一個老神仙說的，也還有幾分可信度，事實究竟如何，的確得自己親自去探知才能明瞭。
孫通再不多言，一陣睏意襲上心頭。
孫通和幾隻豹子一同臥在篝火旁，溫暖的火光讓他好不愜意，露出了滿足的笑容，漸漸的進入了夢鄉。
老白正在篝火旁靜思，突然驚異的看向孫通，這小子表情變得怪異起來，身子也在不住的顫抖，難道是太冷生病了，不，現在的他不應該生病。
一定又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咦，還在說夢話，聽聽說的什麼。
老白飄到了孫通身邊，側着半個白色的虛身側耳聽着。
“洪荒易老，道上心頭。”孫通睡得很香，表情卻很肅穆，看起來很奇怪。
這聲音明明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聽起來卻聲如洪鐘，振聾發聵，又如醍醐灌頂般醒人心神，就算是老白也爲之一顫。
那幾只小豹子更是睜着發亮的眸子看着熟睡中的孫通，像是聽了高僧講道一般，這幾隻豹子全都開了竅，有了靈性，一個個低着頭開始舔舐起豹媽媽左腿的傷口來。
“何方妖孽！”老白衝着四周爆喝了一聲，但是沒有任何迴應，只有木柴被燒爆的聲音。
夢囈聲大異於孫通平時的聲音，聽起來比之老白還要古老厚重，老白忍不住想到了精怪附體，難道是這棵大樹的問題。
但孫通說完之後依舊沉沉的睡着，神情變得安詳起來，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
見四周沒有迴應，老白飛出樹洞觀察了一下
這棵古怪的大樹，沒有發現任何蹊蹺，疑慮重重的回到了篝火旁。
“這是哪裡！”孫通驚異的發現自己到得了一處戰場之中。
號角齊鳴戰鼓驚天，金戈鐵馬踩踏不休，飛濺起無數碎冰，四周千軍萬馬正在鏖戰，血光染紅了西方的雲彩。
孫通能聽到每個戰士心底的聲音，有人想要奮勇殺敵，有人想要退縮，有的又想着自己家鄉的妻兒，無心戀戰。
他發現自己能夠看穿每個人的思維，洞察所有人心底在想些什麼。
他終於明白了過來，原來這是自己的夢境，夢境之中當然可以無所不能了。
孫通向上看去，在那紅雲之中，站立着一位翩翩美少年。
他的身材趨近完美，皮膚羊脂一般白皙，能夠自若的站在雲端觀戰，想來定非凡人。
孫通再向下看了一點，少年的旁邊伏着一隻溫順的白色小犬，純淨的毛髮亮麗如新。
小白犬懶洋洋的吐了吐舌頭，又調皮的在少年腳下一滾，發現無事可做，又繼續伏下身來觀看雲下的大戰。
血光像烈火一樣燃燒蔓延，映在它那綠油油的眸子裡。
少年輕搖手中白色羽扇，雙眼凝視着下方的戰場，一襲白衣尤勝雪。
他的臉上稚氣未脫，眉頭卻是一副緊鎖模樣，黑色瞳仁深邃得像是要洞察世間一切。
隨着戰士們一輪輪的衝殺，少年眉宇間閃爍着失望和無奈，終於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只見白羽一閃而過，千百萬生靈盡數湮沒於扇中，日月星辰也盡數化爲了齏粉。
孫通眼前一黑，眼前的一切重歸混沌，只有那一人一狗一紅雲，依舊清晰如前。
“我輩當如是！”孫通看着少年如此神通，羨慕的喃喃說着。
只見白衣少年盤膝坐了下來，口中唸唸有詞，“大哉乾元，至哉坤元，萬物滋生，順我心意，我既是天，我既是道，矗鴻蒙建標，拖甘泉爲祛，給我開！”
剎那之間滄海桑田，日月輪轉了不知千百萬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