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再次找到他的騎兵中隊時,已經是後半夜接近凌晨。
“嘿,頭兒!”一個騎着戰馬,在戰火橫飛的城區裡巡視的福斯坦士兵遠遠地看見了洛克。
“嘿,小夥子。”洛克笑道。他沒記住這個士兵的名字,不過看着眼熟,是他手下中隊的騎兵無疑。
“威爾騎士在哪?”洛克問道,這附近的街區都是巡視的福斯坦士兵,周圍的房屋大多被戰火波及,燃燒起來化爲焦炭,居住在這附近的夏爾洛居民,洛克到現在還沒看到一個。
“威爾大人在前面。”那士兵指了個方向。
“好的,謝謝。”洛克拍了拍這名士兵,然後騎着馬向威爾騎士的位置去。
這士兵的年齡和洛克相差不多,但洛克卻能叫他‘小夥子’,只能說地位決定高度,資歷決定年齡。
洛克走後,這士兵撓了撓頭,奇怪道“洛克中隊長之前難道不是和威爾騎士在一起嗎?”也沒有多想,這士兵騎着馬到別處巡視。
威爾騎士正騎着戰馬,站在一篝火旁邊眺望遠處。
“大人。”洛克走近後,上前問候道。他能帶格蕾絲三女入城,多虧了威爾騎士的照應,此刻很感激威爾騎士的幫助。
“恩,回來啦。”威爾騎士早就發現了接近的洛克,沒有問洛克去哪了,也沒有問洛克幹了些什麼。
“除了騎兵,其他大部分步兵都去包圍王宮了。”威爾騎士衝着洛克說道,原來他之前眺望的方向是夏爾洛都城的王宮。
“漢斯他們也去了麼?”洛克好奇道。
“當然沒有。”威爾騎士笑道,“王宮那種重地,我們這些隸屬貴族的士兵怎麼能夠沾染。”
洛克聽明白了,王宮現在可以說是城裡最肥的地方了,而且城門一破,王宮那矮牆對福斯坦士兵來說,形同虛設,幾大軍團都盯着那呢,沒人會懷疑,其中蘊含了奧迪斯城乃至夏爾洛絕大多數的財富。
洛克他們這些隸屬於小貴族的私軍,是沒資格分那麼大一塊蛋糕的。
“男爵有什麼指示嗎?”洛克問道,他不相信以凱多齊男爵那麼精明的性格,不會對着滿城的財富無動於衷。
“當然是抄家,我們的老本行。”幾乎不苟言笑的威爾騎士,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整潔的白牙。
‘抄家’對洛克並不陌生,進入夏爾洛境內後,他們營參加了很多起攻城戰,每座城池裡面,都會有一些大富之人或者貴族,他們破城後,首要目標是城主府,其次就是這些地方。
對之前把格蕾絲三女安置在那個平民屋的決定,洛克很慶幸。他相信沒有傻子會去那種地方撈油水,也不用擔心三女會暴露。
“我們現在應該幹什麼?”洛克對騎兵中隊目前無所事事的狀態很不解,別的步兵都去發大財了(對於抄家的繳獲,每個士兵至少會偷偷截留三分之一,長官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騎兵卻在這裡吹夜風。
“上頭命令我們在這裡封鎖道路。”威爾騎士回答道。
他說的‘上頭’當然不是凱多齊男爵,多半是兵部下的命令,防止城內的夏爾洛人逃竄,每逃掉一個夏爾洛貴族,對福斯坦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除了這裡,其他區域也應該有對應的部隊拉起了封鎖線,洛克之所以不直接帶格蕾絲她們出城,就是怕遇見其餘部隊的查詢,他自己當然沒事,但格蕾絲三女是經不起細查的。
凱多齊男爵之所以讓騎兵中隊在這裡封鎖,是因爲騎兵不適合在城裡‘抄家’,有戰馬和沉重騎士鎧的拖累,抄家速度會慢很多。
接着,威爾騎士和洛克閒聊起來。他很看好洛克,平民出身,能混到中隊長就已經讓威爾騎士側目了,現在還得到了兵團長甚至公主的特殊照顧,前途不可限量。
從當前的任務,聊到騎士修煉注意的一些細則,最後再到破城後各大軍團的動向,威爾騎士不是個健談的人,不過對洛克,威爾騎士還是比較有耐心的。
聊到夏爾洛的三大侯爵家族時,威爾騎士頓了頓。
“三大侯爵家族都有被軍部派兵過去圍剿,克拉克侯爵家是雄鷹軍團,坎貝爾侯爵家是雄風軍團,聽說這是雄風軍團士兵們自己強烈要求的。”威爾騎士搓了搓牙花,彷彿已經預見了坎貝爾侯爵家即將發生的慘事。
洛克開戰前隔着老遠瞅了一眼雄風軍團的士兵,發現其中大多數人和自己這邊的雄鷹軍團士兵沒什麼兩樣,非要說區別的話,就是這些雄風軍團的士兵表情都很肅穆,與雄鷹軍團這邊或是氣勢高昂,或是嚴陣以待,有一些差別。
洛克實在想不出,這羣士兵是怎麼做到‘屠城’這種壯舉的,這些士兵每人手上,都至少沾了兩條以上的普通人性命。
戰死的伍德侯爵與雄風軍團士兵們的情誼真的有那麼大嗎,洛克沒見過伍德侯爵,並不知道這位侯爵有多大的人格魅力。
“但也不會做的太狠,畢竟王子在這呢。”威爾騎士笑道,“坎貝爾侯爵家至多死一半人,就會被王子勒停”,威爾騎士輕鬆的語氣,讓洛克脊背發涼,他殺過不少的夏爾洛蠻子,但那都是職業士兵,洛克很少對普通人動手。
菲利普侯爵家,威爾騎士沒說,洛克也知道是雄獅軍團過去了。作爲夏爾洛僅存的最後一位侯爵,更是被美譽爲‘財神’的大人物,菲利普侯爵家是僅此於王都的一處肥地,也只有肯賽爾王子親帥的雄獅軍團有這個資格去圍剿了。
打死威爾騎士也不會想到,他面前的洛克,幾個小時前剛剛從菲利普侯爵府邸的側門出來。估計洛克他們剛走不久,雄獅軍團的士兵們就包圍侯爵府邸了。
接着與威爾騎士閒聊也沒什麼意義,而且洛克察言觀色也看出威爾騎士不善於言談,打了個招呼,洛克說想率領着附近一支10人的騎兵小隊四處巡查。
“叫喬治和你去吧,這小子機靈。”威爾騎士建議道。
“行!”洛克無所謂道。
喬治是凱多齊男爵老管家約翰兒子的事,軍營裡只有少數的幾人知道,威爾騎士就是其中之一,他當年和凱多齊男爵一起闖蕩奧摩爾帝國時,在奴隸交易所認識的約翰。
凱多齊男爵花錢解救了約翰之後,這老頭就追隨男爵至今,因爲這麼多年的交情,威爾騎士對約翰的大兒子喬治比較照顧,除了各種指點,還給了一個小隊長的職務。
洛克把喬治叫過來後,十分詫異,他現在才知道,原來他們營還有不到中隊長,就修習有鬥氣的人。
低階侍從的洛克明顯感覺到,站在他面前的,年齡似乎比他大一點的喬治,其實力在巔峰級侍從一級。這可是和約夏克大叔同一級別的強者,更別說他的年齡還這麼小。
騎着戰馬,洛克叫喬治招呼他的手下跟自己走。他打算四處轉轉,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讓別人都知道他洛克今晚是一直在騎兵中隊的。
他到現在還不敢相信,格蕾絲和克里斯汀是菲利普侯爵家的直系血脈。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他打定主意要爛在心裡,對誰都不能說。
騎着馬,洛克在他們營封鎖的區域裡走來走去,時不時和隔壁封鎖區的福斯坦士兵說兩句話,隔壁是雄獅軍團下轄的某一中隊,破城後部隊都打亂了,幾乎每支部隊旁邊都有非本軍團的士兵。
走着走着,洛克忍不住詢問了走在他旁邊喬治的身份。當了騎兵中隊大半個月的中隊長了,他竟然還不知道手下有這麼一號人物,實在是失職,雖然其中有喬治是威爾騎士的心腹,沒在洛克面前走動過有關。
“你是老管家約翰的兒子?”洛克擡高了嗓門,詫異的問道。
“是的,大人。”喬治不驕不躁的回答道。
難怪,老管家約翰給他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晉升低階侍從後他也發現了,管家約翰是和他同一級別的存在,有一個低階侍從的老爹,兒子這麼大了,會鬥氣也很正常。
看來這小子天賦不錯,洛克捏了捏下巴想到。要是他沒有紅海花和兩支強森藥劑的輔助,別想這麼年輕就成爲低階侍從。
“我還聽說,您和我的弟弟關係不錯。”喬治語出驚人。
“你弟弟?誰?”洛克很好奇,凱多齊營和他關係好的士兵很多,他猜不出哪個傢伙是他的弟弟,老管家約翰的兒子。
“華納。”喬治吐出一個名字。
“什麼?竟然是他!”洛克完全沒想到是當初的那個驛站負責人華納,說起來洛克的確和華納關係不錯,因爲時常要給自己家裡以及小隊其餘兄弟的家人寄錢,洛克和驛站的華納沒少打交情。
不過自從洛克晉升中隊長,參與法蘭斯城的攻城後,就沒怎麼見華納了,也不知道這小子被調到哪了,聽說現在在男爵的運輸隊做事。
“這小子隱藏的真深!”洛克笑罵道。有華納這一層關係,洛克和喬治聊得更融洽了。不論是喬治受過的系統騎士訓練,還是洛克低階侍從的實力、中隊長的職務,這都讓兩人的交流有了更多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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