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突然一道黑光突然砍到郝榮光的後背上。定睛看去卻是一根鐵棍,鐵棍十分沉重呼呼帶風,凌無雙的耳膜聽到了郝榮光脊椎碎裂的聲音。
郝榮光被這一棍打飛好幾米,躺在地上不住的抽動,整個身體都疼的不停的打擺子。
郝榮光把注意力都放到凌無雙身上,完全沒有想到背後還有還會有人偷襲。凌無雙看去,正是一個又黑又高的壯漢襄瓦,他喊道:“襄瓦,他就交給你,我去追韓碩!”襄瓦答應一聲,手裡拿着棒子向郝榮光靠近。
下黑手對於他來說根本是輕車熟路,而等你病要你命的精神貫徹的更是徹底。郝榮光根本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襄瓦的粗大棍棒狠命的砸下來。他的喉嚨似乎發出了乾癟的音節?襄瓦想,誰管你死活?我,我只管你死,可不管你活!
他的腦袋像是被打爆的西瓜一樣四分五裂,肝腦塗地,襄瓦今天終於明白了這句成語的意思。
“速不臺在哪?”
“被人用槍桿子打暈了。”
格爾丹精神一震,隨即又有些驚訝的道:“看清那個人長相了麼。”
“是一個眉清目秀,好像書生的傢伙,他的槍可真是厲害,速不臺竟然打不....”
格爾丹對這個僥倖掏出包圍圈的部落揮揮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他腦海浮現了那個臉色青白,嘴角時時刻刻都往上翹着的傢伙。是自己小看了他,還是速不臺小看了他?格爾丹看着如同潮水一般追來的御龍班直,壓低聲音道:“護送好韓碩,不行就把他接回部落,請拓舍可汗定奪。”
那士兵答應一聲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道:“等等,格爾丹,你不一起回去麼。”草原部落, 向來是直呼其名,格爾丹也沒覺得有何不妥,倒是騎在馬上的韓碩一臉急切的道:“格爾丹將軍,爲何還不走?你獨自留下來凶多吉少啊。”
格爾丹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
追兵越來越近,韓碩也顧不得他,催動馬繩隨着這二百多騎逃了出去。正在這時,只聽四周一聲炮響,無數從城外趕過來的御龍班直與內城的士兵匯合一處,四面八方都是穿着漆黑鐵甲與金色盔甲的士兵。格爾丹一揮手道:“還不走!想給我陪葬麼?”
他知道,現在逃已經爲時已晚,只有自己硬憾在這個舊城門外,才能給韓碩與二百部落勇士帶來一線衝擊,至於從城外涌入的御龍班直,他相信自己部落的勇士,會把那些披上盔甲的螞蟻衝穿的。
舊城門不大,剛纔被格爾丹砍斷兩截掉在地上的城門還在那,只是上面多了幾個馬蹄痕跡的凹陷。格爾丹拿着大劍怒吼道:“來吧,崽子們!”
一馬當先衝出的是剛纔被格爾丹打的半死不活的魏偉業,看到格爾丹,也許是有心理陰影,他立刻放慢腳步縮了回去。現在他的五臟六腑還隱隱作痛,看到格爾丹,他只覺得渾身上下氣血翻涌,只聽“嗷”一聲,魏偉業兩腿一蹬,竟是被格爾丹嚇得內傷爆發,倒地不醒。
魏偉業丟了大臉暫且不提,剩下的士兵奔涌而出去追擊韓碩,但格爾丹站在城門之間,雙臂一橫就有兩米來寬,再加上他手裡兩米多長的巨劍,幾乎把城門都要堵上了。任誰都不能忽視這個剛纔還在大殺四方的人。
幾個士兵剛纔親眼目睹了同袍被格爾丹砍成碎片,咬牙切齒的第一批衝出來向格爾丹衝去,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無數士兵彷彿不要命一樣的衝向格爾丹,格爾丹狂笑一聲,手裡的大劍隨手一揮就是七八個士兵被斬爲兩截。
而他的力氣好像多的用不完,衝上去,死,衝上去,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凌無雙也衝到城門口的時候,只看到變得殘肢鮮血和令人聞之作嘔濃厚的血腥味。再看那個銅澆鐵鑄的大漢仍然凱然站在那城門中間,陽光照耀之下猶如戰神。
他滿身的鮮血,也不知道是敵人還是自己的,手裡的劍也磨損的不成樣,就是因爲這種生死拼殺一騎當千的戰鬥,那刀纔會鈍到需要一百兩紋銀去回火修補吧。
凌無雙手裡撮着長槍,這種敵人跟他近距離拼刀就是找死,他回頭看到韓雲已經撤走,韓由掣倒是還在,他立刻喊道:“三殿下,弓兵,弓兵!”
韓由掣轉頭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公孫如龍低聲耳語了幾句,韓由掣卻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該死的!凌無雙看的心頭火起,這種時候靠人堆不就是送死麼。如果有弓箭手,此人再強也躲不過萬箭齊發。他看了看胡亂堆在一角的禮炮,也暗自搖了搖頭,那禮炮沒有準星,射出去只怕會打到自己人,這到底是老爺兵,相比於潭州與秦州的準備周全,涼州和宣州或許是百年無戰事,早已丟掉了大部分軍人才能擁有的東西。正想着,只聽前方傳出一陣嘈雜的怒吼。
有兩個披着鐵甲的男人正在與格爾丹拼殺。那是高賀芳的偏將,這兩個人都已武力見長,一個叫高啓白,一個叫熊卓爲。剛纔被格爾丹砍死同屬效節軍的偏將,二人早已氣得牙癢。雖然二人看上去配合天衣無縫,也毫無畏懼之色,可打仗可不僅僅靠什麼“勇者勝”,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任何東西都是徒勞的。
凌無雙暗自一咧嘴,剛纔和衆人圍攻格爾丹時這兩位仍然被逼的險象環生,這次他們二人上去,無異於自投死路。現在投入無謂的士兵只會增加傷亡,格爾丹像是個絞肉機一樣似乎永遠不知道疲倦爲何物。這種時候,只能靠武力超羣的人物制住他才行。
“二位,讓開!”高啓白和熊卓爲對視一眼,立刻跳出圈外,格爾丹回頭看去,卻是十多匹氣得飛快的戰馬猛地衝來,面對這種無堅不摧的騎兵衝鋒,格爾丹既不閃躲也不哭號。只是雙手提劍,雙腿一左一右好像支起來的千斤頂。
戰馬來的極快,像是風一樣的戰馬轟然與格爾丹衝撞在一起,只聽“砰!”的一聲,人仰馬翻,這個成語的意思很簡單,人從馬上掉下去,馬兒也翻身倒地。向來是因爲衝鋒過程中碰到路障,驚嚇導致的馬失前蹄,纔會用到這個成語。
格爾丹或許就是這麼一個會驚嚇戰馬的路障,他怒吼一聲,雙手抓住劍柄自作只有帶起一片猩紅的血液,只聽那些戰馬傳出聲聲哀鳴,有的馬頭被橫着斬成兩半,有的則是被斬斷前肢,那士兵從衝鋒如此快速的戰馬上落下,腦袋直直槍(撞)到地上的幾乎全都在與大地接吻的一剎那頭顱粉碎,脖頸斷裂,死於非命。
再看那城門中間,格爾丹魁梧精壯的身軀依然直挺挺的站在城門中心,渾身上下滿是馬血,雖然有幾道不小的傷口,但混合着敵人的鮮血和猙獰的面容彷彿威嚴的天神!任何敢無視他的都要受到天罰!
嘶,不管是士兵還是高啓白,不管是凌無雙還是熊卓爲都倒吸一口涼氣,世間竟有如此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