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落霞山“死神兵團”的基地裡,“亂世四公子”和天下歌姬岑岑住了一夜。次日,他們依舊駕着那馬車路了。“死神兵團”沒有跟隨路,繼續留守在基地內。理由有三:其一,一羣強盜滿世界亂晃,明擺着是造反了,估計還沒陽平關就得遭受朝廷兵馬的圍剿;其二,他們現在還是在被人通緝追殺之中,人太多了沒辦法隱藏行跡;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依露想去冰原北洲,帶這這麼多人幹嗎?一羣傻老爺們,跟着我我就掉身價了依露的確是這麼說的。最後的決定就是,“死神兵團”留守山內,等待紅杏的消息。
陽平關是個內陸重城,光兵馬就達到三萬之衆,就是因爲地理位置正在被譽爲“炎龍母親”的四條長江大河之一的“樹江”遊,交通方便,更因這裡出產東洲的極品樹木“鐵杉”這是商賈達官用來建造庭院最好的材料,同時這也是製作長兵器的必須品,所以城內的商業也顯得繁華。只是最近幾年,國師日明以朝廷的名義大肆地修建亭臺樓閣,擴充帝都天京城的衛戍,制定出種種苛稅,讓這一城的木材商人叫苦不迭。
依露用二十兩銀子打動城門守衛,五個人輕易地混入了城內,然後她扯着岑岑去購物了。剩下三個男生找了間最大的酒樓安排住宿,美美地起了澡。
等酒樓的浴場寬大,足以容納百名顧客光臨,可是那兩個當今最有身份的太子卻把整個浴場都包了下來,脫去衣物,扎進了浴池。浴池裡熱氣蒸騰,在這麼個秋末時節,暖暖着就像成仙似的那麼舒服。
說句老實話,無語還從來沒這麼過澡。記憶所及,在山裡從小都是洗山泉的,就連冬天也是。像這樣在熱水裡着,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舒坦,忍不住呻吟起來。
那兩個太子可就不一樣了,人家是正經宮廷出身,對這種公衆浴池還真不當回事。
紅杏瞅着無語閉眼睛享受的樣子,搖了搖頭,“到底是山裡的野孩子啊。”
豪鬼趴在浴池邊,也閉眼睛,“將就一下,出門在外的,一切從簡。”
無語睜開眼睛看着這兩個傢伙,又一次鬱悶起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呀。你們知不知道咱們住這種地方一天開銷多少?十兩銀子啊,那可是普通人家兩個月的生活費啊。唉,有錢燒真是幸福。”
紅杏沒理他這話,卻問起另一件事,“咱們到冰原還要多久?”
豪鬼翻個身,將雙臂擱在浴池邊,仰頭看着天花板,“從陽平關算起,還要過清華城和北海關,要是不耽誤行程的話,再有一個月就可以到相思海了,過了相思海就是冰原地界。”
“可是咱們這麼招搖,路肯定不好走的。剛纔進城的時候我還看見我的畫像在到處張貼啊。”無語將身體沉到水下去。
一抹奸笑勾過嘴角,紅杏嘿嘿而言,“反正不是我被通緝,沒所謂的。”
“話也不是這麼說的,聽死神之霧和死神之翼說,現在幾個黑道的強大勢力已經把你和無語都列在必殺榜了,我覺得也是小心點好。”豪鬼淡淡地說。
“哼,一羣不成氣候的傢伙能幹出什麼來。我正是要借這段時期將自己的實力再提高去,如果能碰順眼的,我還是要將他們收服過來,成爲我的力助!”
紅杏這番話說得甚是堅決,無語和豪鬼震動非笑,心裡都泛起刮目相看的感覺,這個看似傻傻的太子殿下,終於下決心要改變自己的人生啊。
“沒奈何了,橫豎我也是通緝犯,就陪你瘋一次。”
“好好,反正我的任務就是抓無語,現在沒把握打倒無語,只好先跟着你們混了。”
“依露和岑岑都已經逛了兩個時辰了?買什麼東西要這麼久啊?”
“誰知道呢?女人麼,一逛起來就沒完沒了的。”
“特別是那些有錢的女人。”
依露非常不雅地打個了噴嚏。岑岑在她身邊站着。旁邊還有個僱來的男子,正推着個小車,小車的物品堆起老高。
“他們又在背後罵我了。”
“我也覺得買的差不多啦,你瞧這滿滿一車東西。”
“好好,再逛會就回去。”
依露嘴說逛一會,卻又是花去半個時辰。等她們回到酒樓的時候,這才發現前面黑壓壓一片全是兵士,已經將酒樓完全包圍了,看去至少有兩千人馬。看裝束,竟然都是東洲正規的部隊。周圍已經肅清了街道,路的百姓全被驅散,但還是有不少人偷偷打開門縫窗縫在看熱鬧。依露和岑岑躲在邊角,遠遠地觀察着情勢。
在酒樓正門處,一員將領勒馬而立,身鐵甲鏗然,鞍橫擔着一條鐵槍,背後小兵打出“君”字大旗,那旗子在風中鼓動,獵獵作響,倒也帶出幾分氣勢。酒樓的三層欄杆處,三個少年一字排開,正冷冷瞧着下面,臉神情輕鬆,似在檢閱隊伍。
“本官是當今聖主陛下欽命的正三品輕車將軍領陽平二等侯陽平關軍政守備君狂,奉命捉拿欽犯‘亂武星’,閒雜人等速速閃開!”
將領高聲喝喊,惹得背後一干士兵搖旗吶喊,壯起威風。
豪鬼撇着嘴,問紅杏:“怎麼東洲就沒有什麼像樣的人嗎?怎麼看來看去也就是一些草包在晃的?還成,這套官銜背得挺熟哈。”
紅杏苦笑一下,“將就看,好在威風擺得十足呢。”
無語在最邊看見依露和岑岑在張望,一個眼神拋過去,“先出城,咱們北門外會合。”
兩個女生會意地點點頭,眼神回覆過來,“你們小心。”
隨後無語低聲說:“我叫依露和岑岑先找地方躲起來了,現在可以放心大幹一場,儘快殺出去!”
“好!”
守備君狂見他們不說話,又看他們的表情不像要投降的樣子,心裡已經明白過來,高喊一聲:“弓箭手,放箭!”
話音一落,隊伍中五百弓箭手開弓齊射,箭如雨點般朝酒樓第三層處潑了過去。三個少年急忙後退。就聽見聲響不絕,所有箭支都飛了來,扎進酒樓。
“再射!”
弓箭手得令,連續不斷地將箭放了出去。幾輪箭雨過去,酒樓的三層像刺蝟似的渾身都是箭羽在搖晃,更有下手的狠的專射酒樓的牌匾,硬是把牌匾射得掉到地,摔成木屑,想是因爲平時沒機會在裡面喝酒吃飯積壓了怨氣。
君狂心內狂喜,彷彿已經看見自己的前程光明一片,能擒下四洲驚懼的“亂武之星”,那功勞可算是蓋過天了,以後就是橫着走路怕是也沒人敢說我閒話。聽說聖主陛下還有幾個女兒,要是他老人家一高興,說不定就招我當了駙馬呀,這可怎麼好呢?
在他正得意幻想的時候,就聽自己的士兵們一陣喧譁。君狂猛一擡頭,只見從酒樓之飛出三片陰影,正朝自己蓋了過來。
三個少年各拆了一扇門板,拋出樓來,隨之躥躍而起站在門板,以門板爲掩體,有效地抵擋着殺傷力不夠的箭矢。呼呼而下的聲勢頗是驚人,如同神兵天降也似,唬得一衆士兵慌忙抽身退出。偏偏三人還使壞,門板衝着守備就壓了下去。臨近守備頭頂時,三人同時腳下加力,猛蹬門板,自己卻朝着三個騎士分別撲了過去。
君狂這時候就顯出了行伍出身的本能來,臨急一個甩鐙,當真快如狸貓,從馬滾了下去,堪堪避開了門板壓頂的危機。
三個少年各搶到一匹馬,拉出武器開打,想要從人羣中殺開條路出城。
無語得意洋洋,內勁從喉內迸出,“好一招‘懶驢打滾’!”
君狂狼狽不堪地從地爬起,拍打着滿身滿頭的灰土,氣急敗壞地吼起來,“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老子我給他升三級,給他一千兩金子!另外免費贈送怡紅院姑娘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