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進攻,瀚土城軍團,爲了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
拔出長劍的格林·特恩喊得聲嘶力竭,雙眸卻無比的冰冷。【請到】≧,站在他身後的近衛軍團第一旗團幾乎就在命令下達的同時組成了近乎正方形的方針,盾牌撐起,長槍平舉!
原本就人羣密集的街道周圍已經徹底亂成一團,咆哮的“暴民”們同樣咆哮着揮舞着他們手中各式各樣可以拿來當武器的東西,跟在軍團方陣的兩側朝着馬爾凱魯斯山丘的階梯發起一次一次的死亡衝鋒!
而擋在他們面前的,是整整一萬人驚慌失措,但仍舊佔據了有利地形的衛戍軍團士兵們——顯然他們從一開始根本就沒能料到居然會發生這樣一幕,甚至連最起碼的準備都沒有,幾次都險些被衝上階梯的暴民撞開了陣線。
如果說那些被激怒的暴徒們還僅僅是一羣暴徒的話,當瀚土城軍團的鐵靴聲在階梯上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的衛戍軍團士兵們都在戰慄,像是會移動的鋼鐵叢林一樣一點一點的爬上了階梯,手中兩公尺長的利刃飛快的拋出,帶着慘叫聲刺穿了一面又一面盾牌,把原本就並不算堅實的陣線撕扯的粉碎!
不論衛戍軍團的士兵們如何竭力抵抗,同時面對數倍敵人的時候,他們依然是不佔優勢的——哪怕可以居高臨下,這些不要命的暴徒們幾乎就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爲身後的重裝士兵們鋪路,像是瘋了一樣。
他們就是瘋了,被怒火徹底燒成了瘋子。
還站在馬車上的小王子右手託着精緻的白色手帕。講劍鋒上鮮紅的血跡一點一點的擦拭乾淨。很隨意的扔在了腳旁傳令官死不瞑目的屍體上。脖頸噴出的血甚至把安森的肩甲都染紅了一片,被他一腳從馬車上踢了下去,踩着屍骸騎上了自己的戰馬。
聲勢浩大的暴動人羣,踏着整齊步伐的一萬人瀚土城軍團老兵……小王子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幾分笑容——我親愛的貝里昂叔叔,我來拿屬於我的東西了!
你殺死霍拉德·米內斯特,並且把整個都靈城的混亂都嫁禍到侯爵的頭頂上確實是非常漂亮的把戲,但可惜的是,假的故事永遠都是假的。謊言永遠是謊言。更何況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會利用人心——只要讓這些可憐的民衆們知道,是你這位親愛的掌璽大臣奪走了國庫的鑰匙,他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推翻你的統治!
六萬人的衛戍軍團?笑話,一羣狼狗罷了!當你縱容這羣狼狗在都靈城裡四處劫掠,當你將國庫據爲己有,讓那羣中飽私囊的貴族們作威作福的時候,四十萬的都靈城人民就都是我的士兵,哪怕不用我說,他們都願意爲了殺死你去同歸於盡的。
渺小的靈魂,卑賤的生命。當堆積成山的時候,就能推翻大權在握的國王!
格林·特恩的眉頭緊緊皺成了一條線——和勝券在握的小王子不同。在他看來這場勝負的爭奪簡直已經變成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情況。
確實不用再爲了都靈城的城牆發愁了,卻變成了馬爾凱魯斯山的爭奪戰——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而是無比的兇險!
入城的兵力僅僅只有一萬人,但敵人卻有將近十萬——如果是在之前,貝里昂爲了拱衛城牆還會不得不分兵把守所有的城塞和街道,他們只需要攻破一處就能再逐個擊破,等到了王宮的時候,貝里昂的兵力絕對是所剩無幾的。
但現在的馬爾凱魯斯山丘上卻有整整一萬人的衛戍軍團,至少五千人的聖樹騎士團駐守,絕對不是能夠輕易攻下來的——而與此同時,貝里昂還能從整個都靈城四處調兵,然後裡外圍攻!
不贏,就得死。
向馬爾凱魯斯山丘頂端的階梯一共有三條,其中一條連接着國王港根本不用去考慮,另外還有兩條路——格林都恨不得自己是愛德華,如果自己是那個瘋子,他會選哪一條?!
究竟是眼前已經節節勝利一步步向上進攻的道路,還是另外一處一無所知,甚至可能埋伏着重兵把守的階梯?
廝殺聲仍未停歇,儘管還是在節節敗退,但是衛戍軍團的士兵們卻逐漸站穩了腳步,集中起了足夠的兵力開始抵擋了。
漫長的階梯根本看不到盡頭,聲嘶力竭嚎叫着的暴民們瘋狂的發起一輪又一輪的衝鋒,然後被從天而降的箭矢刺穿那脆弱的血肉之軀,哀嚎着倒在了地上,殘破的屍骨像是地毯一樣朝着階梯的更高處延伸着,流淌的血水從上向下,浸泡着每一層白色的石板。
佔據着高地優勢的衛戍軍團終於調集來了弓弩手們,瘋狂的箭雨掃蕩着被暴徒們佔據的階梯,甚至就連最前面的近衛軍第一旗團,也不得不放棄了繼續進攻的打算,穩住腳步撐起手中的盾牌,組成堅實的盾牆護住了正前方的位置。
格林·特恩也選擇了下馬步站——在這種地方騎馬就是當活靶子,毫無意義。臉上閃過些許自嘲的笑容:“我我真是瘋了,怎麼會突然想起那個該死的傢伙來了?”
我是格林·特恩,不是愛德華·威特伍德,我有自己的戰鬥方式——我也有自己的選擇!
“進攻,進攻——!”僅剩下的左手揮舞着長矛,格林·特恩幾乎瘋狂的高聲吶喊着,兩名持盾的王家騎士寸步不離的守護在他的正前方兩側,爲他擋下遠處射來的箭矢,還有突然衝出來的敵人,染血的長矛上,彷彿都能感受到他格林·特恩必死的決心!
“首席副將大人,我們應該停下來,等待後面輕步兵的支援——!”緊張萬分的近衛軍團第一旗團的指揮官一把按住了格林的肩膀:“敵人的箭矢太密集了,這樣正面衝上去我們會傷亡慘重的!”
“那就在所有人死光之前衝上去,就在敵人下一次張弓搭箭之前衝上去,在他們看見我們之前衝上去!”格林·特恩憤怒的打掉了那隻手:“還是說你害怕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旗團長官漲紅了臉,絲毫不退的吼了回去,一把從自己身後的棋手手中奪過戰旗,拔出劍第一個衝了出去:“近衛軍團,衝啊,天有都靈——!”
“天佑都靈——!!!!”
剛剛還在步步緊逼的瀚土城軍團前列方陣像是發狂了一樣,散開了原本的盾牆一列一列發起了波浪式的衝鋒,咆哮着重裝步兵們正面迎着朝他們飛來的箭雨,一具具插滿了箭的軀體倒下了,讓更多的人踩着他的後背衝上了階梯,狠狠地撞在了衛戍軍團的陣線上面,踏着腳下滑膩的血水,一階一階的階梯向上逼近,向上衝鋒,甚至是扔掉了手中的盾牌,抱着敵人一起跳下了山丘!
沒錯,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什麼第二條路可言,想要奪下馬爾凱魯斯山丘,想要讓安森殿下能夠站在王宮大門前面,就只有一條路,要麼衝,要麼死!
擋在最前面的衛戍軍團士兵們終於害怕了——或者說在看到那個身影的時候害怕了,那個獨臂的,揮舞着染血長矛的騎士,是格林·特恩,是曾經的衛戍軍團的司令官!
即便是很多人已經不記得這位司令官曾經怎麼優待他們,爲他們爭取榮譽和尊嚴,也絕對不會有人忘記他在那個暴風雨中,是怎麼一個人擋住半個衛戍軍團叛軍的。
那一天,樓梯是如何染血的!
“擋住他,快擋住那個叛徒!”站在階梯最上面的新任司令官面色蒼白,冷汗直流的看着一點一點衝上來的瀚土城軍團,拼命扯着嗓子嚎:“射死他們,射死那個該死的惡魔!”
但無論他怎麼叫喊,周圍的士兵們也都和他一樣面無血色,甚至在看到格林·特恩身影的時候,連拿起弓箭的力氣都沒有。被恐懼徹底控制的司令官一腳踹開了那個顫顫巍巍的長弓手奪過他的武器,一枝銳利的狼牙箭帶着若有若無的軌跡穿過了兩面盾牌的阻攔,正中格林·特恩的右肩。
但還沒等他得意的笑出來,就看到那個獨臂的惡魔同樣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而且還在看着自己!
“殺死他,殺死那個惡魔,把他給我攔下來!”扔下了弓箭的司令官想要逃命,卻發現雙腿軟的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格林·特恩衝開了擋在他身前的兩名王家騎士,在階梯上狂奔着,反手握住了長矛的木杆朝自己投了過來!
撕裂空氣的尖嘯奪命的黑影……司令官什麼都沒有看見,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長矛已經貫穿了他的軀幹,在肋骨和護甲上撕開了一個口子,將心臟攪得粉碎,只剩下幾塊碎肉掛在矛頭,一灘血水留在地上。雙臂無力的搖晃着。
“要麼衝,要麼死!”格林·特恩從地上又撿起了一併長矛:“進攻——!”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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