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的王城戍衛司令官,格林.特恩大人到!”
站在門外的兩名侍從聲音洪亮的簡直像是兩把銅號,還沒等他們接着說下去,大廳的門就被站在外面的人率先推開了,披着深色斗篷的年輕騎士大步走了進來。
面帶笑意的格林.特恩帶着一股風塵僕僕的氣息邁開步子,純黑羊絨的斗篷下面是一件精緻的騎士罩衣,冷凝鋼護腕和肩甲鋥鋥發亮,左手自始至終都扶着腰間的劍柄上,高昂的氣勢簡直和當初那位受足了氣的王家騎士截然不同。
“光輝十字的安排永遠都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對嗎——至少對我而言看起來是這樣的!”滿懷笑意的格林.特恩隨手將自己的手套扔給了身後的侍從,走上前來朝着站在那兒迎接他的愛德華和艾倫:“簡直充滿了某種……幽默感!”
“僅僅纔多長時間,那個都靈新貴就已經可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款待國王陛下的使者了——我相信會有很多人大跌眼鏡的。”格林的聲音裡都帶着滑稽的腔調:“我是不是該稱呼您爲子爵大人了?”
“這要看您來此的目的是什麼。”愛德華微笑着答道,左手不自覺的放在了艾倫的腰身上,他甚至能感受到身旁那嬌小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卻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黑髮騎士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但是無論如何,歡迎您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格林.特恩大人!”
“那還真是令人惶恐直至啊,尊貴的子爵大人!”調侃的格林笑着朝愛德華鞠了一躬,而後又半步上前,輕輕捧起艾倫的右手指尖,微微輕吻了一下:“您真是越發的美麗動人了,尊貴的艾倫.克溫小姐!”
“您的兄長路斯恩,他託我向您問好,希望您一切幸福。”直到這時候,這位司令官的表情才稍微沉穩了一些:“雖然他現在沒有辦法親自前來。但他對您的關心從未減少過,無論是在什麼時候。”
“路斯恩哥哥……”艾倫的表情稍微有些沉重,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微微一笑:“謝謝您爲我帶來這份祝福,我一定不會輕易忘記的!”
說完。心思敏銳的金髮少女不知道究竟是注意到了這兩個傢伙哪裡不太對勁,亦或者僅僅是害羞的想要趕緊逃跑,稍稍屈膝向格林行禮之後,便輕聲告退了。看出來格林還有話想說的愛德華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只是點了點頭。
“賀拉斯陛下命我前來向你表示祝福。願光輝十字保佑你們的婚禮!”格林.特恩上前走了兩步:“並且也希望你沒有違背過去的誓言,對陛下保持絕對的忠誠——這並非陛下的原話,但我希望你能夠這麼理解。”
“我明白。”愛德華點了點頭,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賀拉斯陛下會幫助自己成爲海牙堡的繼承人,就是爲了在南方能夠有人可以牽制米內斯特家族的力量,並且爲了這個目的甚至還保留了自己聖樹騎士的身份,其中對霍拉德侯爵的警告和暗示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
“順便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情,關於號角堡……”說到這裡的格林.特恩有些猶豫:“你知道是誰建議賀拉斯陛下把這塊領地敕封給你的嗎?”
“總不會是霍拉德.米內斯特侯爵吧?”愛德華失笑了一聲:“我猜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肯定心情不太好纔對。”
“是貝里昂.馬爾凱魯斯公爵,賀拉斯陛下的王弟。據說就是他竭力建議,讓‘堅守在號角堡的騎士’成爲號角堡領主的。”格林沉聲道:“而陛下在考慮之後決定接受這個提議——如你所說,霍拉德侯爵的心情並不好,就連路斯恩也已經被禁足了!”
“貝里昂公爵……”愛德華有些詫異,自己就連這位王弟的面都沒有見過呢:“他這麼做有什麼原因嗎?”
“不清楚,也許只是爲了和霍拉德侯爵作對,不想看到米內斯特家族得到號角堡。”格林搖了搖頭,有些懷疑的目光看向愛德華:“當然,也許還有別的目的……”
“別的目的……”愛德華當然看得出來他在懷疑什麼,但越是這種時候也不能表現出來:“或許您可以說得更清楚些。”
“沒什麼。只是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有告訴你。”格林很勉強的笑了笑:“那個和你關係很好的教士——好像是叫韋伯.亞歷山大是吧?他也已經來到海牙堡了。”
“韋伯?”聽到小教士的名字,愛德華有些詫異的一笑:“千萬別告訴我,他是被光輝十字聖堂的大主教趕出來的——這世上可不會有比他更虔誠的教士了!”
“恰恰相反,他是被大主教派來執行一項十分神聖的使命的。”格林狡黠一笑:“這位教士先生將會負責爲你敕封和宣誓的儀式作爲教會的見證人。並且記錄你的誓言;順便一提我則是賀拉斯陛下欽點的見證人,現在您的受奉詔書就在我身上呢!”
“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跪下,在賀拉斯陛下的詔書面前宣誓了呢?”
“那要等到明天,這樣重要的儀式當然不能只有那麼幾個人——必須召集大多數南方的領主共同見證纔可以,這樣也是爲了讓更多的南方貴族承認你的身份和權力。”格林搖了搖頭,擺擺手說道:“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這種事情被搞得一團糟吧?”
“而且那位韋伯.亞歷山大教士現在正在海牙堡的教堂。想要將一位虔誠的教士從教堂裡拖出來,恐怕不會是什麼很容易的事情。”
調侃似的格林還準備接着聊下去的時候,一個近乎嚴肅的聲音直接從後面把他的話打斷了:“恕我無禮,兩位大人,但是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呢!”
穿着一身華貴服飾的老人吹着鬍子從後面直接站在了兩個人的中央:“您馬上就要接受敕封儀式了,但是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屬於您家族的紋章呢!”
“我的家族紋章?”愛德華稍稍一愣,他確實沒有想到這些——或者說從一開始,這種東西就沒有在他的腦海裡出現過,不論是前世的他亦或者這輩子農夫出身的侍從,都不可能存在紋章的概念。
“當然,屬於威特伍德家族的紋章——任何一個受到國王敕封的貴族都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家族紋章,唯有如此才能登記在冊,並且建立屬於您的家族譜系。”典禮官理所當然的說道:“這不僅僅是爲了您的榮耀,也是爲了能夠光耀您的後代子孫。”
聽到回答的愛德華立刻流露出了幾分興趣:“那麼家族紋章的制定是必須要按照某種規格的吧——比如說身份,功勳和曾經的頭銜之類的?”
“當然,王國在這上面有一整套完善的規章制度——比如您是聖樹騎士團的成員,按照常理就必須擁有藍寶石或者樹形圖紋;您曾經在號角堡建立功勳,那麼有一個城堡或者號角形狀的圖案也是可以的。”
面對這種問題,典禮官侃侃而談:“我會在今天之內將您可以選擇的圖案、顏色以及可以選用的古都靈符文爲您甄選出來,您用充足的時間挑選,並且決定用哪一個作爲您家族紋章的一部分。”
“但是無論您選擇哪一個,都請切記——這個紋章將會成爲您的家族未來的象徵,就像米內斯特家族的獨角海馬,和克溫家族的黑底盾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