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進——!!!!”
長長的嘶吼聲伴隨吹響的軍號迴盪在一片早已變作廢墟的多米尼克小鎮外,伴隨着氣勢磅礴的吶喊和整齊的踏步聲,高舉戰旗的都靈步兵方陣有序的朝着小鎮內最後的一處據點推進。
前排的士兵們肩並着肩,厚重的箏形盾組成了牢固的盾牆,鋒利而又閃爍着森森寒光的長矛從縫隙中伸出,後排的將士則將投槍舉過頭頂,準備着狠狠的扎向敵人的脖頸或者投射出去,抱着十字弓的弩兵們分列兩翼與後方,作爲輕步兵掃蕩着突然鑽出來偷襲的暴徒。
躲在這最後一處據點裡面的多米尼克士兵們顯然早就已經聽見了那充滿節奏的聲響,也早已在街巷的十字口據守,只不過一個個看起來精神萎靡不振,儘管看起來士氣高漲頗有決一死戰的架勢,但是那頹廢落魄的外貌卻是改變不了的。
不僅如此,這羣“多米尼克”士兵的武裝更是惡劣到了極點——幾乎個個都是負傷上陣,而且多身上沒有盔甲,只有不知道從哪兒裹着的皮革防身;只有一半的人手裡拿着鋼劍和長槍,其餘的不是舉着鋤頭或者伐木斧,就是剁肉的砍刀和石塊之類的東西。
事實上在這個村鎮裡,他們已經抵抗了整整一天一夜了,如果不是都靈遠征軍一直捨不得在他們身上浪費太多消耗品,只要兩桶引火劑,或者幾輪弩炮和箭矢攢射就能讓這些殘兵們徹底崩潰。
即便如此,精銳的都靈遠征軍在攻打了一天一夜之後,這些節節潰敗的多米尼克士兵們也終於到了極限。一聲急促的軍號聲中步兵方陣停止了前進,拉開陣型將巷口徹底封堵住,位列後方的弓弩手們嫺熟的開弦搭箭,整齊的繃動聲響起,尖嘯的箭矢如同死神的鐮刀,狠狠的撕開了那一個個血肉之軀,慘叫聲不停的傳來,堅守在陣地上的多米尼克士兵們接二連三的倒下。
“爲了璨星城,爲咱們的家人報仇,衝啊!”終於忍耐不住的多米尼克士兵強咬着牙舉起手中的斷劍,發出了最後的吶喊聲:“殺光都靈狗——!”
連綿成片的呼喝聲在廢墟中響起,面對着洶涌而來的多米尼克敵人,都靈軍陣反倒是冷靜的有些可怕,直至最後才百夫長才狠狠的敲了一下盾牌:“光輝十字!”
“光輝十字——!!!!”
…………兩刻鐘之後,殘餘的最後一個多米尼克士兵才傷痕累累的被都靈百夫長一劍刺穿了脖子,渾身掛滿了箭矢倒在了血泊和屍體當中,這座被圍攻了整整一天的多米尼克小鎮纔在幾個顫顫巍巍的老人和一羣婦孺的帶領下,向都靈遠征軍宣佈投降,小鎮的中央終於掛上了烈焰蒼鷹的旗幟。
而在璨星城的周圍,這樣小規模的戰鬥依然還在不斷的上演着——面對城高池堅的璨星城,萊昂納多爵士選擇了圍而不攻的戰術,斷絕了這座城市所有的補給線和外界的聯繫令其孤立無援;而另一方面成建制的百人隊和騎兵們開始掃蕩周圍大大小小的村莊與城鎮,一個接着一個被攻佔下來,成爲了遠征軍的補給點。
而每天都會傳進璨星城內的噩耗,也在不斷的打擊着這座城邦的士氣——物資的緊缺,低迷的士氣,絕望的情緒每天都在大街上流傳着,甚至在許多貧民窟當中都有着人吃人的可怕傳聞,瘋狂囤積着食物的貴族們也在戰戰兢兢的日子當中待在房子裡不敢出門,生怕遭遇到搶劫和屠殺的悲慘命運。
爲了打破這種局面,璨星城的奧托維克家族也曾經組織過一次反攻——因爲港口已經被遠征軍艦隊封鎖,失去了最後一支艦隊的璨星城只能從陸路出擊,五千城市武裝民兵最後卻聖樹騎士團三百騎兵殺得大敗潰逃,這些從東境而來的優秀騎士們,只用一次衝鋒就從右翼將多米尼克人的軍陣撕扯的四分五裂。
即便是在三十年前的多米尼克戰爭當中,都靈王國也從未集中起數百名重裝騎兵投入到戰場上——和東境不同,王國的南方因爲地勢加上習俗的緣由,始終沒有過大規模培養騎士的傳統,倒是很流行和多米尼克人相似的重裝步兵,即便是貴族也多半步行參戰,數量稀少的騎士負責起中下等軍官之類的職務。
因而首次遇見這羣來自都靈王國騎士之鄉的精銳騎兵部隊,尤其還是國王親軍的聖樹騎士團,士氣低下的城市民兵根本沒有任何招架之力,輕而易舉的就被摧毀了;反倒是在大小村莊與城鎮當中,無法發揮騎兵優勢的都靈軍隊不僅要面對民兵和僱傭兵的襲擾,還有鄉野之中的流浪巫師。
這些人和城邦之中正規的巫師不同,多半都是些只學過些粗淺魔法或者技巧的傢伙,但是勝在經驗豐富,而且常年流竄荒野多少都會些防身的法術或者黑魔法,雖然多半都是不接受僱傭而且極少參與戰鬥,但在遇上這種情況的時候也會幫着一起守城,讓都靈軍隊吃了不少虧。
儘管如此,遠征軍還是十分順利的攻下了絕大多數璨星城外的村鎮,剩下的也都是望風而降或者已經被攻破,只剩下殘存的抵抗者而已;一批一批的援軍也在從海牙港趕來,距離攻打璨星城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了。
將劍插回劍鞘當中,萊昂納多爵士帶着一抹豪爽的笑意朝着迎面走過來的奧托·克溫張開了雙臂,狠狠的和對方擁抱着:“你這個老東西怎麼來了?!”
“奉命行事而已,我是海牙港的領主,遵循國王陛下的詔令守衛王國的南方,既然王國要攻打璨星城我怎麼可能不來?!”奧托子爵的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懷念的笑意:“我們得有多久沒見過了,十年還是二十年?”
“我去了東境接着服役,成了騎士長;你去了海牙堡當你的領主老爺——二十年沒見過,很多人都不在了。”萊昂納多頗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托爾尼爾死訊傳來之後,我就接替了他擔任首席騎士長,在都靈城呆了一段時間。”
“說起托爾尼爾,你還記不記得他的那個叫愛德華·威特伍德的侍從,我聽說這小子現在已經是聖樹騎士了。”奧托子爵突然開口問道:“他是不是也在遠征軍的裡面呢?”
“他是我的副將——蓋約·瓦倫斯和我都非常欣賞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很有本事而且前程遠大。”萊昂納多爵士完全沒有注意到奧托那連着變了兩次的臉色:“我讓他去負責守住號角堡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現在應該纔剛剛奪下那座城堡不久——怎麼,你找他有事?”
“是啊,非常多的事情。”奧托子爵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我有好多事情,得和這個‘前程遠大’的年輕人聊一聊,尤其是不少牽扯到我女兒的事情……”
“萊昂納多大人!”沒等到奧托說完,一個着急忙忙騎着馬狂奔而來的傳令兵就打斷了兩個人的敘舊,直接跑了過來滿頭大汗的將一封信交給了萊昂納多:“從號角堡傳來的消息。”
“璨星城的紫帆傭兵團已經從東部悄悄趕了回來,正在圍攻號角堡,愛德華·威特伍德副將率領三百餘名士兵堅守城堡,那裡隨時都有可能陷落,請求儘快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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