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爲誰,一生花落(十八
“怎麼?不過幾日不見,連我也認不住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時,錦瑟愣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踢出去的腳也猛然失去了力氣。
這是她,一輩子無法掙脫的羈絆,是禁錮她靈魂的聲音,是——慕容修雲。
“公子……”錦瑟怯怯的喊了一聲,他的吻瘋狂的在她的脖頸和鎖骨胸前留下了暴躁的痕跡。
每次都是如此的,他從來不曾溫柔過,不論是親吻還是愛撫……都像是那樣用力,那樣暴躁的要將她揉碎一般。
“怎麼?如今不願意取悅我了?”慕容修雲在黑暗裡擡起了頭,錦瑟的衣衫鬆散,他的手正在她的衣衫內,劃過她光滑的背,停留在她肚兜的帶子上。
錦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可是正因爲她連一個‘不’字都已經不願意給他了,這叫他原本憋在心口的那悶氣越發的膨脹。
他需要一個出口,需要發泄,他在看到錦瑟和慕容追風溫馨相依的那一刻……他就像狠狠的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裡,在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膚都留下他的痕跡。
他那時……竟是像告訴全天下的人,她是他的!
可是他從來不衝動,慕容修雲的腦子,總是冷靜得比惡魔還可怕,他目不轉睛的看着錦瑟,沒有接下來的動作,只是看着她。
“公子……我……我生病了……”錦瑟似乎想了良久,才說出這一句話來,然後她覺得自己的藉口好拙劣。
因爲他的眼睛猛然變得陰沉。
果然,他幾乎是憤怒的扯掉了她的肚兜,冷冷的低吼道:“哪怕你不願意,我也要你知道!你的身體包括你的靈魂,都是我的!只要我想要……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錦瑟的脣微微的顫抖,連帶身子都顫抖了,她知道的啊……她一直知道的,玩偶就是玩偶,棋子就是棋子……爲何,會奢望他對她溫柔,對她憐惜?
“我……我……”錦瑟顫抖着脣,張着嘴斷斷續續的,彷彿很是苦難的纔開口。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慕容修雲狠狠的堵上了,他不需要她說話,不想聽她開口!因爲她的嘴裡……不知道要吐出什麼叫他更氣,叫他更瘋狂的話來!
“你只需要承受便是!其他的……什麼都不需要說!”慕容追風冷冷的在她的耳邊警告,然後猛然的進入了她虛弱並且還沒有準備好承受的身體。
“呃……”
疼痛的撕裂感,幾乎貫穿了她的身子,她悶哼一聲,死死的咬牙撐着,她只需要承受,只需要承受嗎?
如果只是默默的承受……那麼她一樣能做得好,什麼都能做到!
錦瑟死死的閉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暴戾,承受着他憤怒的發泄,又或者說……是他的懲罰。
若這不是懲罰,爲何他要她這樣的痛?
慕容修雲放開了她的肩膀,那一拍整齊的牙印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肉裡,他惡劣的笑了起來,含住了她的耳垂,狠狠的吮吸着,邪惡的道:“這便是我永恆的印記,錦瑟……我要你牢牢的記住,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你沒有權利將你自己的心,將你自己的靈魂,出賣給別人!”
錦瑟一愣,她出賣了自己的心嗎?他竟是以爲她出賣了自己的心和靈魂嗎?
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淚水滑落……她的心,她的靈魂,自從交給他後,從未想過要收回來,更別談……出賣給別人。
可是她好痛,彷彿痛得不能自己,她忍着他的侵佔,在黑暗裡哪怕流着眼淚,卻叫自己笑了起來,笑道:“那我的身體……是公子允許出賣的嗎?”
慕容修雲一愣,錦瑟知道慕容修雲以爲……她是很容易就能出賣了自己的身體的,慕容尚宇的催眠他不知道,她與慕容追風辛苦的周旋,他也不知道。
他一定以爲……她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將自己的身體獻出了無數回吧?可是那又如何,和慕容追風之間,哪怕只是她昏迷中模糊的一次,出賣了就是出賣了,錦瑟知道破裂了的東西,永遠也不能再恢復成原來的樣貌。
於是她笑得低賤,也笑得嫵媚,黑暗裡目不轉睛的盯着慕容修雲冷酷深沉的眼睛。
“是,是我允許的……”慕容修雲突然勾着脣笑了起來,在錦瑟的耳邊低沉的道:“現在……把你伺候他們的那點本事拿出來,叫我看看……你是如何,叫他們這樣牽腸掛肚,魂牽夢繞的。”
錦瑟的身體微微顫抖,不僅僅是因爲他的佔有和衝撞,還因爲她痛得彷彿全身都要痙攣了一般。
可是她還在笑,越發笑得嫵媚了,眼睛裡的淚光在黑夜裡閃閃發亮,她卻閉眼關住了一切,伸手抱住了慕容修雲的腰肢,然後翻身在上,低頭吻住了他的的脣。
深深的吻,勾人的纏綿,她輕柔的身子像是一尾魚一般,輕輕的搖動着,與他緊緊的貼合,她用盡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迎合他,去取悅他。
放縱得連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本來的模樣,像從一開始,她就該是這樣,被他訓練得如同一個妖媚的狐狸精,懂得一切取悅男人的方法……
她搖晃着腰肢,長髮順滑的從她身上劃下,落在他的身上,輕輕的香香的……叫人忍不住微微顫動的魅惑。
“公子……可滿意?”她低沉的笑着,帶着嬌柔的喘息,在他的耳邊輕聲的問。
慕容修雲沒有回答,身體似乎所有的毛孔都火熱的張開了,他是受不了……受不了她這火熱的勾引,她這魅惑人心的姿態。
可是一想到,她也曾這樣面對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風時,心裡像是被一萬隻螞蟻啃食而過,叫他痛。
可他不承認,不承認……自己竟爲了一顆棋子瘋狂,爲了一個被他推向了無數男人懷抱的女人……心痛了。
慕容修雲扶着錦瑟細小的腰肢,將她推倒在牀尾,欺身而上絲毫空隙和喘息的餘地也沒有留給她,便在一次霸道並且暴戾的將她佔有。
他要將自己這滿心奇怪的情緒發泄完,直到他的心不痛爲止……他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直到……他習慣她,習慣了她……就不會爲她的魅惑而動心了吧?
女人,不都是這樣的嗎?一旦你厭倦了她,哪怕她再有魅力,也該不會動心了吧?
不動心,就不痛了。
所以……他要要到他厭倦她爲止。
只是凌晨時,錦瑟便承受不住這整夜的繁複的折磨和暴力的衝撞,竟是生生的昏迷了……慕容修雲也幾近虛脫的倒在了她的身邊。
不夠吧……該是還不夠吧?
看着錦瑟越發蒼白的臉和渾身的狼藉,慕容修雲狠狠的閉上了眼睛,爲何……他要這樣折磨她呢?
爲何,哪怕已經這樣折磨她了,她卻還是沒想過要逃離呢?相比較下來他承認他的確自私又殘忍,因爲當初他選中她時,就註定了她這悲慘的命運。
起身穿好了衣衫,將錦瑟的衣衫和身體都打理好了,將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他必須走了。
外面已經有人的腳步聲了,昨夜香雪和晴雨醒來時,被他阻止了,他吩咐了不準任何人踏進這房間範圍的十步之內。
正因爲有香雪和晴雨在,他在這樣的放縱,放縱了整整一夜,可是爲何……看着錦瑟蒼白的臉時,他還覺得心裡隱隱作痛?
整理好了一些,幽幽的嘆了一聲,慕容修雲轉身要離去時,猛然聽到錦瑟輕輕的,細微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會娶她吧?”
他沒有轉頭,他直到錦瑟那樣的聰明,如今她這樣問他,該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
心裡沒來由的一陣苦澀,也許到他的身上了,他才明白棋子的苦楚……可是沒用,哪怕他自己也只是自己利用的一顆棋子,他也一樣毫不猶豫。
他想過了,想了好幾天……那個冷靜睿智不折手段的他,還是決定了,連自己一起出賣,只爲了能達到目的。
“這不是你該問的。”慕容追風微微的轉身,看向睜着赤紅的眼睛的錦瑟,然後那毫無表情的臉露出了那種他早已經習慣用來隱藏一切情緒的笑容。
既然都是棋子,既然都身不由己,由何必……再問這些多餘的呢?
“若是想幫我,便不要病歪歪的躺着了,你知道,我不需要廢人。”慕容修雲整理好心情時,只留下了那樣一句用雲淡風輕的口氣說出來的近乎狠毒的話,然後消失在了微冷的風裡。
窗戶開了,外面的雪叫這凌晨不再那樣的黑了。
錦瑟閉眼,有淚留了出來,她就知道……他一定會娶葉玲的。
*
待錦瑟的病將養得差不多時,已經過了嚴寒的冬日,這一年很快就過了,新年就要來臨,南陵的大街小巷包括皇宮,都開始準備大年三十的迎新年了。
原本太醫們便以爲錦瑟該是熬不過今年了,卻不料後來她的身體竟是漸漸的恢復了,就像是原本已經油盡燈枯的身子,又有了新的動力了一般。
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好得如此之快,只覺得有時候晚上實在睡得很沉很沉,而每次睡得很沉時,偶爾醒來,無一例外的都會看到慕容追風坐在她的牀前。
他也不做什麼,就靜靜的坐一會兒,有時陪錦瑟閒聊兩句,有時什麼也不說,只是看着她睡了,便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的離開了。
錦瑟知道有些蹊蹺,但是卻不願意再去打探慕容追風的秘密了,因爲不願意傷他了,只是她明白,只要她一天站在慕容修雲的這邊,總有一天……她和慕容追風還有慕容尚宇,都會不可避免的成爲敵對。
到那時……他們發現原來他們一直以來用心愛護的,喜歡的,竟都是一直在騙自己的敵人,這樣可惡的敵人。
到時……他們兩兄弟會是什麼樣的表情?錦瑟有時都不敢去想,但是由忍不住要去想,時間一天天的過去,她對未來便越發的恐懼。
而慕容修雲,從那個夜晚後,一個多月,再沒有來過。
偶爾聽宮裡的人傳他和葉玲的故事,聽聞葉玲確實是對慕容修雲展開了攻勢,幾乎是怎麼甩也甩不掉,幾乎被京城的人傳成了狗皮膏藥一樣的笑話,她卻也還是不介意。
依舊每日纏着,跟着……一臉笑容。而且慕容修雲從一開始的抗拒,到如今彷彿已經習慣了,衆人都在傳,說女追男隔層紗,如今這紗也快捅破了,怕是好事將近了。
這些傳言對於錦瑟來說,都那樣的遙不可及,彷彿是慕容修雲已經不存在於她的世界了一般,他那日……是真的叫她徹底的死了心了。
棋子,便是棋子,沒有感情的棋子,他若是真的希望只是如此,那麼她會做到的。
哪怕做一顆忍着心痛,也要裝作無情無心的棋子,她知道……她也一樣能做好,做得很好,很好。
“天氣那麼冷,身子也沒好,怎麼又跑出來了?吹了風受了涼可怎麼辦?”慕容尚宇操心的給錦瑟披上了披風,初春的寒冷,還若冬天一般,她卻總站在外面發呆。
慕容尚宇沒有辦法的嘆了一聲,責怪道:“是不是大年三十,也想躺在牀上度過?”
“我只是悶了好多天,想着出來呼吸下新鮮空氣……”錦瑟轉身時,慕容尚宇已經將她擁在了懷裡,對她道:“進去吧。”
“嗯。”輕輕的點頭,錦瑟跟隨着慕容尚宇的腳步進了聽雨軒。
看着錦瑟喝了藥,慕容尚宇才寬心的笑了起來,“最近看着臉色也好了些,再修養些日子,朕那健健康康的錦兒……就要回來了。”
“對不起……皇上,讓你操心了。”錦瑟笑着放下了藥碗,看着慕容尚宇,知道他哪怕心裡藏着再多的事情,也不會說出來。
他其實,心裡和錦瑟一樣,自卑得很,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來,自己一個人承受,哪怕憋出了傷,也只能自己默默的療傷。
錦瑟知道慕容尚宇那日看出了端倪,可是他卻不想慕容追風,敢於追問,若他問了,錦瑟一定會騙他,甚至連謊言和藉口,她都已經想好了。
可是他卻自卑得不敢來問,錦瑟幽幽的嘆了一聲,有時覺得慕容尚宇和她竟是有些相似,看似光鮮亮麗,看似開心快樂。
其實骨子裡的自卑,讓他們將所有的傷口都掩藏了起來,哪怕……想問,也不敢問,害怕答案自己承受不住。
他不問,錦瑟也一樣要消除他心裡的那根刺,哪怕只是治標不治本,但是錦瑟知道,一點點的安慰,就能成爲慕容尚宇快樂的食糧。
他們這樣的人,真的要求得不多,一點溫暖,一個眼神,或者……一句無關緊要的話,都能夠成爲他們生存下去的食糧,哪怕再苦再難……他們也能靠那一點點的精神食糧撐下去。
“皇上,我……有個請求。”錦瑟最終還是開口了,她知道,僵局需要人來打破,她和慕容尚宇無形的隔閡。
還有慕容修雲和葉玲需要的一個水到渠成的橋樑。
一切,都由她來建立吧。
“什麼?”有些驚奇的看着錦瑟,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對他提過任何的要求了。
“之前……提過的九王爺和葉郡主的事情。”錦瑟輕輕的笑着,握住了慕容尚宇的手,感受到他有一絲的顫抖和膽怯。
但是她還是握着他的手,笑道:“如今聽聞九王爺似乎也已經默認了葉郡主追求的事情,看來兩個人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皇上之前不是想當媒人嗎?如今時機該是到了。”
慕容尚宇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來,怎麼也想不到這一番話竟是由錦瑟的口裡說出來的,她的病不過纔好……而爲什麼病,慕容尚宇怎麼可能忘記?
她放下了?
“你……”想了想,慕容尚宇似乎由覺得不妥,改口道:“他們真的有戲?”
錦瑟點了點頭,笑道:“若是九王爺不是默認的話,他若是煩了,大可以悄無聲息的離開京城,可是卻沒有,一直任由葉郡主那樣跟着,怕不僅僅是習慣了,而是……已經不覺得討厭了吧?”
錦瑟的話有條有理,確實現在很多人都這樣認爲了,可是慕容尚宇遲遲不動,其實是害怕錦瑟這纔好起來的身體,又受不住那樣的打擊。
可是如今她竟是自己提出來了,慕容尚宇有些話一直問不出口,他也直到也許自己被一輩子都不可能問出口。
而如今,錦瑟能做到如此,已經足夠了。
他不貪心,能擁有她……哪怕她的心缺失了一塊,但是隻要她還在意他,心裡還有他……那麼一切就夠了。
畢竟如今能擁抱她,親吻她,能擁有她的人,是他!所以他還是幸運的那個。
“好,那朕找個時間和九弟還有葉將軍商量一下,若是這事真的成了,新年又將近了,豈不是好事成雙!”慕容尚宇寬慰並且滿足的笑了。
反手抓住了錦瑟的手,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其實慕容尚宇一直活在慕容追風強烈的光環之下,哪怕他纔是皇帝,但是自幼形成的那種心態,怎麼是可能改變的?
他比慕容追風差太多了,他心裡比誰都明白,可是爲何……現在他竟覺得自己連慕容修雲都不如呢?
慕容修雲能在關鍵時刻救錦瑟於危難,慕容修雲能自由自在天大地大隨心所欲,雖說這萬里疆土都是他的……可是他真正去過的地方,卻是寥寥無幾。
這一輩子,彷彿他的世界,就是這個皇宮了一般。
所以那時……認識到錦瑟對慕容修雲也許有情時,他真的是有些無措了,真的是覺得自己也許是天底下最沒用的人了,別說是皇帝,怕是空前絕後的最無能的一個皇帝了。
所以他這樣無能的人,能有錦瑟陪在身邊,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有人幫他把辛苦的事情全做了,然後福都留給了他來享。
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後宮佳麗三千,如今……錦瑟對他如此,還有什麼好貪心的?
幽幽的滿足的嘆了一聲,慕容尚宇摟着錦瑟的手臂不由得緊了些,他笑了起來低頭將臉埋進了錦瑟的髮絲間。
她身上淡雅的味道,聞着就叫人舒心,他就是喜歡,她的一切都喜歡得不得了。
“錦兒……朕……朕……許久,都沒有碰你了。”慕容尚宇有些隱忍的喃喃道。
他真的像是好久好久,沒有擁抱她,沒有嚐到她的甜美,更別說是擁有她了,自從她病後,已經一個月零六天了,他竟是記得那樣的清楚。
“可是……現在……還是白天呢?”錦瑟的臉微
微的紅,低下頭時卻不料慕容尚宇突然擡頭,然後脣對脣,吻了個正着。
用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嗎?他一想起來,此刻可以擁有她,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錦瑟雖不自在,可是摸到了腰間的壎時,竟也放下心來了,任由慕容尚宇將她抱了起來,朝着牀鋪走去。
慕容尚宇一直不明白的,爲何他連日期都記得這般的清楚,卻偏偏和她歡愛時,彷彿夢裡一般,似真似假的,卻叫他難以自拔。
就如同現在一般,他像是能感受到她的肌膚,她的撫摸,能感受到她的一切,可是卻又覺得眼睛像是迷了霧一般,怎麼也看不清楚。
只是感受那樣的深刻,叫他怎麼也掙脫不了這纏綿曖昧的交纏,叫他忍不住一點點的沉淪,再沉淪。
迷濛中的肢體交纏,甚至她肌膚的溫度,她身體給他的真實的感受,還有他得到的快樂和釋放,都那樣的真實……卻又叫他覺得像沉迷在夢裡一樣。
鼻尖是她身上的香氣,一切就像一場夢,卻比夢更真實,更美好……慕容尚宇這次掙扎了又掙扎,卻還是累得眼皮都擡不起來。
模糊中看到錦瑟的臉,有些憂傷的樣子,可是卻又看不清楚了,只聽她幽幽的道:“皇上,累了就睡吧……錦兒一直在您身邊的。”
彷彿一下也就安心了,伸手將她擁抱了個滿懷,她細嫩的肌膚緊緊的貼在他的身上,他心滿意足的用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撫摸着……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到醒來時,錦瑟已經穿好了衣衫,正坐在鏡前梳妝,慕容尚宇揉了揉眼睛,從牀上起來,天已經快黑了,他呢喃道:“怎麼睡了這麼久?”
“醒了?”錦瑟笑着轉過身來,拿了慕容尚宇的衣服過來,小心的給他穿戴着,輕聲道:“也許是太累了吧?”
慕容尚宇的腦袋確實還有些昏沉,也許是睡多了,他配合着錦瑟將衣衫穿戴完畢後,卻摟着錦瑟的腰,然後慵懶的賴在她的肩窩裡,道:“昏昏沉沉的。”
“餓了嗎?要不出去散散步?”錦瑟小心的提議,今日她發現幫慕容尚宇催眠時,他竟是那樣強烈的掙扎。
她都嚇了一跳,可是還好……又成功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或許那一天,這個方法就不靈了,到時……怎麼辦?
慕容尚宇慵懶的搖頭,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靠着錦瑟賴道:“每次都這樣睡着……爲何有時總覺得像是做夢一樣,錦兒……朕的表現,到底如何?”
“你……”突然這樣大膽直白的問,錦瑟的臉不由得紅了,雖然……催眠時她確實有幫他,可是,錦瑟忙推開了慕容尚宇的身子,轉身彆扭的道:“你這樣問我,叫我怎麼回答?”
“可是朕好像……每次都累成這樣,奇怪得很,朕不是害怕……怠慢了你?”慕容尚宇笑嘻嘻的又從身後將錦瑟抱了個滿懷。
聞着她身上的香味,和那迷糊時歡愛是一樣的,連她的肌膚,她的手指拂過他身體時,都是一樣的。
明明這樣真實的,而且每一個細節彷彿都在他的腦子裡,可是卻爲何……總是這樣昏沉着,像是做夢一般?
“我纔不回答你這個問題呢!你去問別人!”錦瑟推開慕容尚宇就要出去,可是他卻抓着她的手,不依不饒的叫道:“別人?別人我可清楚得很,就你……每次就叫朕一番迷糊,彷彿夢裡一般,是不是……你使壞?”
“哪有?”錦瑟撅嘴,又掙脫不開他,只有耍賴的將自己的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裡,裝作害羞了。
心裡卻是越來越緊張了,若是慕容尚宇已經開始察覺……已經開始疑惑,而催眠的效果又一點點的降低了,那麼……她日後可怎麼辦?
是不是催眠不能再用了,否則這樣下去真的很危險,若是被發現了……
錦瑟不敢想,若是不能用催眠了,她……她該怎麼辦?
“好吧,朕不逼你,朕對這點還是有信心的,只是朕下次一定不會再睡着,朕還像看錦兒被累壞的樣子呢!”慕容尚宇哈哈的大笑了起來,叫錦瑟埋臉在他的懷裡,心裡卻越發的焦急了。
這件事情,她瞞着所有的人,知道實情的只有她,倒時若是出了差錯,也只有她一人能應付!
可是……到底她還要不要繼續用催眠?若是不用,她難道真的就該……
“你的身體,是世界上最鋒利的武器。”
慕容修雲的那句話,無端端的出現在腦海裡,讓錦瑟一陣的心煩意亂,一開始慕容修雲就要錦瑟用自己的身體換來這一切。
如今她卻瞞着他悄悄的做着這樣危險的事情,哪怕他一樣還是誤會她,以爲她對着誰,都可以那樣安然的付出自己的身體。
可是哪怕他以爲她是這樣浪蕩的女人,卻也沒有心疼過她,沒有阻止過她,任由她在這兩兄弟間周旋,連他也偶爾來插一腳,攪亂她內心的一池春水。
但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又會怎麼想?
當然,錦瑟從來沒有奢望過他會對她刮目相看,她的身子本就不完整……在他心裡,又怎麼會有貞潔烈女的形象?
他會發火吧?會生氣她用這樣驚險的方式矇騙慕容尚宇吧?
是啊,他一定會選擇更加把穩的方式,就是要她出賣自己的身體,換取慕容尚宇的寵愛和信任。
他一定是這樣想的。
錦瑟收起了想和慕容修雲說出實情的想法,如今能瞞一日是一日,閨房之樂本就是兩個人之間的秘密,只要她能瞞騙過慕容尚宇……
那麼,一輩子,也不會有人發現的。
對……不會有人發現的。
只是這件事情對於慕容尚宇來說,卻是個難題,一個大大的難題,怎麼想也想不通。
慕容尚宇最近和納蘭忻接觸的比較頻繁,因爲納蘭忻確實是真心真意的對慕容尚宇好,慕容尚宇能感受得到,自然也就多寵愛她一些。
何況之前一個多月,錦瑟的身體不好,他那段時間寵愛得最多的便是納蘭忻了。
如今,心裡爲這件事情正煩悶,又不能跟錦瑟說他對他們之間的那事不滿意,便喝了些小酒,又來找納蘭忻了。
納蘭忻算不上善解人意,但是她會看慕容尚宇的臉色,特別他不高興時,她便知道怎麼哄他開心。
親手做了幾個小菜,都是她學了很久才學會的家常菜,味道算不上美味,但是她知道慕容尚宇喜歡,他喜歡這種爲他不經意間付出的真心,不那麼刻意,卻又那樣用心。
“皇上怎麼又喝酒了?”納蘭忻有些責怪,乘了湯給他,擔憂的道:“上次喝得那樣醉,都不知道多危險,要是摔倒了受傷了可怎麼辦?”
“朕今天可沒有醉,不過剛纔和葉將軍談論葉玲和九弟的婚事,一時高興喝了幾杯而已。”慕容尚宇知道,這婚事差不多算是能定了,算得上高興的事。
可是喝了酒,便是容易想起不開心的事來,那便是一直纏繞着他和錦瑟的房第之間的事情,於是喝多了兩杯,卻也不多。
“談成了?”納蘭忻狐疑的問了一句,卻叫慕容尚宇開心的拍桌道:“那當然了,朕說了要當媒人的,那一定就會成功的!”
納蘭忻也笑了起來,轉身去拿了酒和酒杯,笑道:“那一定要再多喝兩杯,叫臣妾也跟着沾沾喜氣可好?”
“行,那朕再陪你喝兩杯!”慕容尚宇說着,和納蘭忻嘗着小菜,推杯換盞之間又喝了不少。
納蘭忻存了心要灌他,而他之前又喝了些,不一會兒就多了,有些醉眼朦朧了,話也多了起來。
納蘭忻符合着他的話,然後順利的轉移道:“九王爺要成親了,妹妹是個什麼態度?”
她可以提起來的,因爲那日錦瑟的態度她也瞧見了,而且直到慕容尚宇一定知情,卻是隱忍着不發火,這火越憋越是旺盛,待哪天一通的爆發了,那纔要把錦瑟燒得連骨灰都不剩。
“這事還是她提起來的,朕之前一定是錯怪她了……其實不管如何,如今九弟也要成婚了,錦兒早是朕的人了,是朕的……你懂嗎?她是朕的!”慕容尚宇趴在桌上,卻是不住的拍着桌子。
納蘭忻笑了,忙點頭道:“是是是,那既然如此,皇上由爲何還這麼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