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爲誰,一生花落(一)
卷語:似水流年,允我相思不盡;蝶花隕落,許你一世柔情;殘缺了月圓,悽美了誓言,終是那一世花開,這一生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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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修雲輕輕的含住了錦瑟的小巧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卻又微弱的道:“我需要你去取悅的那個男人……叫做,慕容修雲。”
什麼?
錦瑟驚愕的瞪大了眼睛,月色下,他半眯着微醺的眸子極具誘/惑力,彷彿……將月亮所有的光華都吸引了進去,也彷彿連她的靈魂,都被吸了進去。
這一刻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動,月色再美,四周的世界再是一片死寂,都抵不過他嘴角綻放的一絲笑意,都抵不過他眼角那一抹絕世的風華。
“是我……”慕容修雲再次重複,笑着輕輕的吻住了錦瑟的脣。
纏綿的吻,深入並且貪婪,長長的將錦瑟呆愣的脣舌霸佔了,然後肆意的翻轉玩弄,他的手早已經鬆開了對錦瑟的鉗制,可是她也早已經忘記了掙扎。
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慕容修雲將她抱了個滿懷。
錦瑟是忘記了呼吸,當她被慕容修雲吻得幾乎昏沉時,她終於從那驚愕中回過神來,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驚愕的看着慕容修雲輕輕閉上的眼睛。
他的睫毛柔軟得讓人的心也軟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慕容修雲輕輕的離開了她的脣,然後睜開了眼睛,也看着她。
錦瑟呆立了良久,才聽到慕容修雲平淡的聲音道:“怎麼?不願意?”
錦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是站着,好久才呢喃道:“可是……說好了,只此一次的。”
“那是你說的,我沒有說。”慕容修雲一句話,將那日的約定抹掉了。那樣的輕鬆。
“不……不……”錦瑟搖頭,不住的搖頭,她驚慌的想後退,可是已經抵在了牆上,她忙道:“不,不能這樣……我不……不會再讓你碰我了!”
慕容修雲的眼危險的眯了起來,他不喜歡錦瑟這時候的表現,就如同他不喜歡錦瑟對着他說出‘不’這個字來是一樣的。
他掙扎了好久,纔想明白……錦瑟原本就是他的,哪怕只是一顆棋子,她一樣是他的,她的所有都是他的!
他想要便要,爲何要控制自己?
既然錦瑟和他有了那一次,錦瑟整個人的態度就都變了,慕容修雲是猜得到大概是怎麼一回事!
他知道錦瑟只想擁有那一次,然後就撇清她對他的感情,自欺欺人的以爲只要他不靠近,只要她將自己的心鎖起來,那麼她就不會再痛了。
慕容修雲是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的,他要錦瑟愛他!
整整四年了,他看着錦瑟看他時的眼神,明白錦瑟對他的愛……他什麼都知道,他習以爲常,他以爲這就是錦瑟願意付出一切幫他的原因。
因爲她愛他。
慕容修雲從不覺得那是多麼稀奇的事情,可是當錦瑟決定不愛他時,他很不開心,甚至……很生氣。
他既然都已經習慣了她的愛,那麼怎麼可能允許她單方面的決定以後不再愛了呢?
既然她抗拒他接近,那麼他就越是要接近,既然她不想他碰她,那麼他就越是要碰她,只有這樣她的心纔不會建立起高聳的城牆。
只有這樣……她纔會不住的記得,記得他,記得慕容修雲這個烙印在她身體每一寸,心裡每一寸的痕跡!
他不允許,她私自將他抹掉!
“你沒有選擇。”慕容修雲的聲音也變得危險了,是第一次……他說話時露出了這樣危險的眼神和冰冷的口氣。
證明他是認真的,極其認真……也是真的生氣了。
錦瑟搖頭,咬脣不住的搖頭,可是她的動作只能引起慕容修雲的怒氣,他一把將她按在了牆上,霸道的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放肆的撕咬,幾乎要將錦瑟整個人都揉碎了一般,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的扯掉了她的衣衫,用腿抵住了她的身體,放肆的撫摸她身體每一寸柔軟和美好。
“不要……不要!”錦瑟幾乎痛呼出聲,可是她的喊聲卻被那霸道暴戾的吻揉碎了。
慕容修雲從來不是溫柔的人,哪怕他擁有溫柔的笑容,可是那溫柔下蘊含着的都是無情和冰冷!
他之前和錦瑟的那一次,也不溫柔,在錦瑟身上留下了很多暴戾的痕跡,讓錦瑟隱藏了好長時間才漸漸消退的,那些青紫的吻痕。
“你日後再說一個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慕容修雲猛然在她的耳邊警告道:“我要的錦瑟……是隻會聽從我吩咐的錦瑟,不是現在的你!你放任自己的心膨脹,我就要毀了你!直到以前的錦瑟回來爲止!”
慕容修雲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就是要以前的錦瑟,那個愛他的錦瑟!如今的錦瑟竟然是想逃避他,想禁錮她對他的愛……那麼他就要摧毀掉!
“不……不是這樣的!公子,公子……不要……”錦瑟真的受不住,哪怕慕容修雲的一個輕微的接觸,都能叫她手腳無措,都能叫她臉紅心跳很久。
莫說現在他如此對待……錦瑟整個人都無力掙扎,只是哭着,哀求着,她不要……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被摧毀。
也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上的心鎖被毀掉,更不要讓自己再回到那個一直一直因爲愛他而痛苦不堪的自己。
她不配……她不配,不配愛他,更不配擁有她!
錦瑟的哀求和哭喊,也只能是讓慕容修雲越發的暴戾和放肆,
他強制性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她癱軟在他的懷裡,因爲他的吻而迷糊,因爲他肆意的手而渾身無力抗拒……
明明是痛苦的哭着,可是錦瑟卻知道,自己的身體因爲他的觸摸,因爲他的親吻一點點的亢奮,一點點的火熱,甚至酥軟。
她愛他,又怎麼能抗拒……他?
錦瑟絕望的閉上眼睛,也是這時,慕容修雲吻住她的脣,也進入了她的身體……
就在這殘檐斷壁之中,在這沒有生機甚至空氣裡都有一種死亡腐爛的味道的宮殿,月光冰涼的灑在了錦瑟如玉一般光滑白皙的肌膚之上……
慕容修雲的吻從暴戾變得溫柔,但是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放鬆,錦瑟在他的佔有中迷失,臉上身上都泛起一圈誘人的潮紅,在月色下,她的髮絲鬆散,落在慕容修雲的肩背上,一片柔滑。
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翻身了,她知道被他擊碎的自己,再也不能再次堅強的穿上僞裝,鎖上心房了。
因爲他……一次又一次的將她撞擊得粉碎,將她的一切都瘋狂的佔據了,她的身體,她的心……每一絲每一寸,全是他的痕跡。
她逃不掉……
空氣裡原本頹靡的氣息變得曖昧,月下的一幕活色生香,兩個人粗重的喘息將這有着死亡氣息的夜變得旖旎。
慕容修雲停不下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爲何瘋了一般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根本連站都站不穩了,就那樣軟綿綿的貼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覺得還不夠……
他覺得只要有一絲的機會,錦瑟一定還會逃,他要她連逃走的勇氣和力氣都沒有!要她這一輩子,都只能當他拽在手心裡的布偶。
“錦瑟……你可記住我的話了?”慕容修雲還有一絲喘息,卻是小心翼翼的抱着錦瑟衣衫凌亂的身體,她毫無力氣的窩在他的懷裡,連擡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記得……日後再讓我發現你有逃避我的意思,抗拒我的意願,我便會毀了那叛逆的你,可懂了?”慕容修雲擡起了錦瑟的下顎,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看着錦瑟半眯着的迷濛眼睛,看着她乖巧微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無力的靠在了他的懷裡,他滿意的笑了。
這樣乖巧的錦瑟,這樣美麗又誘/惑人心,這纔是他的錦瑟。
他輕輕的拉好了她的衣衫,用自己的外袍將她裸露的肌膚包裹了起來,然後將她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的青絲挽好,才點頭道:“我現在送你回去,日後聽到我的傳喚,一定不要再遲到了。”
錦瑟點了點頭,今日她確實遲到了,因爲路上看到慕容尚宇和納蘭忻糾纏在一起時,耽誤了她的行程。
可是這懲罰……未免也太大了。
錦瑟睜不開眼,因爲她的心似乎早已經迷失了方向,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到了,她不知道爲何慕容修雲突然這樣對她。
他不愛她啊,因爲不愛她,纔會將她拱手讓給別的男人,而且一個又一個……要她用身體去換得他需要的東西,雖然她無怨無悔,可是不代表她不會傷,不會痛,不代表她就是一個人儘可夫的浪蕩女啊!
她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愛啊。
但是……她知道,若是慕容修雲想做的事,就沒有做不到的。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牴觸了他,讓他徹底變身成了惡魔,讓他這樣的懲罰她,讓他把她好不容易死了的心,又再一次死灰復燃。
她不想的,不想愛他,真的……她知道愛上他是萬劫不復,是痛是傷,甚至也許會屍骨無存,可是她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他這樣對她,真的叫她無處可逃,因爲他那惡魔一般攝人心魄的眼睛,彷彿看着,就會有無數的絲線將她禁錮,纏繞,讓她動彈不得,讓她一次又一次的融化在他的身體裡。
她真的好累,什麼也想不到,更猜測不到慕容修雲的用心,但是她不會認爲,這是慕容修雲愛她的表現……
她也許猜不透慕容修雲,但是她卻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外,最瞭解他的人了。他只是以爲自己一直拽在掌心的娃娃生出了叛逆的心……
所以他要將她狠狠的拽住,任她怎麼叛逆,也會一次次的摧毀,一次次的將她再次拽緊在掌心裡,任由他擺佈!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好累,她也什麼都做不了,因爲她面對的,是慕容修雲啊……
而慕容修雲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然後憑藉着自己上好的輕功,在這深夜裡繞過了所有的守衛,甚至連香雪和晴雨都沒有被驚動,他便將她放在了她的香牀之上。
替她蓋好了被子,收走了自己的衣裳,笑着撫摸錦瑟的臉頰,那如同惡魔一般的笑容,讓人看到時,卻又總覺得溫柔如同天神一般。
他輕笑道:“記住,不論你的心和身體……都是屬於我的。”
*
錦瑟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累過,也從來沒有睡得這麼沉過,彷彿身體被千斤大石壓住了一般,連眼簾也那樣的沉重,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就是累,從身體到心。
怎麼也不想醒過來。
“錦兒?錦兒?”當聽到這一聲聲略帶擔憂的呼喚時,錦瑟知道,哪怕她再累,再苦……她還是得睜開眼睛面對一切。
當她掙扎着睜開睏倦並且還有些紅腫的眼時,眼前看到的是慕容尚宇焦急又心疼的臉,她愣了一下,就看到慕容尚宇笑了起來,“你怎麼睡到現在啊?身體不舒服嗎?”
錦瑟微微的搖了搖頭,勉強的撐起了笑容來,屋內明亮得有些刺眼,她看了看窗外的豔陽天,竟然已經過了正午了。
她竟是睡了那麼久?
慕容尚宇小心的扶着錦瑟起身靠在了牀頭上,她的臉色不太好,略顯蒼白,脣色也微微的乾燥,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疲倦的樣子。
“要不叫太醫來看看?”慕容尚宇小心翼翼的問了,然後仔細的打量着錦瑟,生怕出一點問題。
“沒事的。”錦瑟搖了搖頭,淡淡的笑道:“這幾日是有些嗜睡,太醫說是正常的。”
慕容尚宇這才點了點頭,又想起已經過了正午了,忙道:“你一定餓了吧?福子早吩咐御膳房準備了補品小點,一直給你溫着呢,朕這就叫他們呈上來。”
說完,慕容尚宇轉身就要離開,錦瑟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我有事情想和你說。”
“什麼事?”慕容尚宇又回過身來,這還是錦瑟第一次這樣拉住他,他的心裡忍不住柔軟了起來,又坐了下來,握住了錦瑟的手,柔聲道:“你儘管說便是,朕說過,不論你要求什麼,朕都能滿足你。”
錦瑟感激的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看着慕容尚宇彎曲如月牙兒一般柔和的眼睛,輕聲道:“皇上……還記得,我的大姐……納蘭忻嗎?”
她看着他,那月牙兒一般的眼睛確實愣了一下,甚至是心虛的別開了錦瑟的眼睛,然後他才笑了起來,“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錦瑟幽幽的嘆了一聲,其實她並不在意慕容尚宇寵幸了誰,只是讓他們這樣揹着她一直髮展下去,總有一天,納蘭忻還是會從暗處走出來,與其這樣,還不如由她來說,這樣慕容尚宇還會記住她的這一點好。
想了想,錦瑟還是說道:“我聽說,前兩個月進宮的新人幾乎都獲了寵,該晉升的也晉升了……只有大姐,彷彿被皇上忘記了一般。”
“這……”慕容尚宇擡起眼來,看着錦瑟,有些着急的問道,“錦兒,你氣朕寵幸別人?”
“當然不是。”錦瑟忙搖了搖頭,“皇上待我這麼好,沒能服侍好皇上本是我的不對,怎麼還能怪皇上呢,只是……”
頓了頓,在慕容尚宇有些焦急的眼神下,錦瑟才笑道:“大姐天生就是個美人胚子,在府裡時,也曾是名動京師的大美人,如今進了宮……卻只是因爲那日衝動掌摑了我,而導致現在都沒能得到她應有的寵幸……錦兒也於心不忍啊。”
“錦兒……你……什麼意思?”慕容尚宇似乎已經猜到了錦瑟的意思,眼睛裡竟也有些光芒了,月牙兒一般的眸子又開始笑了起來。
錦瑟輕輕的拍了拍慕容尚宇的手背,才道:“那件事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大姐也一定認識到了錯誤,已經悔過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就不好再計較這些了……給大姐一個機會,好好的伺候皇上吧!”
“你……真的不介意?她可是打過你。”慕容尚宇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眼裡的光彩已經出賣了他。
其實他已經想和錦瑟開口很多次了,可是卻一直無法說出來,他怕錦瑟會生氣,畢竟自己寵幸一個曾經掌摑過她的人。
可是不說出來的話,他一直無法給納蘭忻一個光明正大的名分,讓她在宮裡處處受人排擠,他也於心不忍……如今聽到錦瑟這樣說,叫他怎麼能不震驚,怎麼能不興奮呢?
原本擺在他面前許久的難題……竟就這樣解決了。
“當然是真的,今日皇上就去看看她吧!”錦瑟說得認真,也不像是妒忌,對於她來說,本來也就是做個順水人情而已,沒有什麼困難的。
“好吧,錦兒……你真是朕的好錦兒,通情達理,心胸豁達,朕有你在身邊,真是三生有幸啊!”慕容尚宇真的是很感動的。
登基四年,後宮裡明爭暗鬥他看得多了,正因爲看得多了,所以也厭煩了,有時候也不想管了,任這些女人鬥個你死我活,因爲這些女人他都不在乎。
每年都有那麼多的新人進宮來,少了一個,會有更多個補上,所以他從來不在乎。
可是他心裡卻深深的明白,錦瑟不一樣……至少從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知道她不一樣,如今她處事得體,還這樣的體貼大度,爲他懷了身孕,叫他怎麼能不感動?
將錦瑟摟在懷裡良久,慕容尚宇可謂是感觸良多,也是這時,錦瑟突然捂着嘴笑了起來,“皇上不是說要給我弄吃的?現在是想餓死我不成?”
“啊?”慕容尚宇這才反映過來,忙放開了錦瑟,一拍腦袋叫道:“對啊,朕的錦兒還沒吃飯呢!朕這就去……這就去!”
說完,歡喜的跑了出去吩咐福子給她弄吃的了。
那天慕容尚宇在聽雨軒沒有呆多久,錦瑟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告訴納蘭忻這個好消息了,有的事情既然阻止不了,那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
就如錦瑟明知道她和慕容修雲兩個人不可能有任何的未來,她卻也逃不過他,甚至……當她那夜明明那樣痛苦的哀求他放過她時,她的內心……竟是渴望着他。
渴望他的愛撫,渴望他的佔有,渴望他的一切。
但是她知道,慕容修雲的感情,是她不能渴望的,玩偶終究是玩偶……在擺弄玩偶的主人眼裡,她不會成爲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錦瑟站在窗前看着滿院子盛開的菊花,竟不知道以後她該怎麼面對慕容修雲。
在窗前站了沒一會兒,福子急匆匆的跑來,臉色有些不好,看到錦瑟時,忙道:“主子,那納蘭忻又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