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不乏高手,當然也不缺明智之人,聽到此話紛紛心中暗罵,銀月山莊這一手當真是夠卑鄙。
花海劍典對於整個東陽府來說,都是巨大的利益,每一次的劍典,不知道要給東陽府帶來多大的收益。
既然那位迷先生已經要坐化,按說花海劍典便從此結束,可現在又搞出什麼迷先生所留下的劍道石碑,繼續作爲花海劍典的彩頭。
這樣以來,東陽府保住了利益,銀月山莊保住了地位,而衆人也得到了一個上升的通道,可以接着這一天打響名氣。
看似雙贏的局面,可陳旭不禁懷疑,那些石碑真的是迷先生所留下的麼?或者說,那些石碑真的有多少精粹是銀月山莊所控制的?
不過這些問題已經和陳旭無關,轉身向李玉薄道:“師父,您這次進去若有疑惑只管去問,咱們這次可是包場了,十個問題,你可別小氣。”
李玉薄武道初成,但有許多問題上不僅僅是陳旭無法解答,怕是世間不少高手都難以解答李玉薄的疑惑之處,因爲李玉薄要走的,完全是一條嶄新的道路。
他是這個道路的先驅者,自然沒有人能夠爲他做引路明燈,所以如果迷先生真的如此神奇了話,不妨讓他爲自己師父李玉薄解開疑惑。
而自己以及陳天寧三女來說,武道之上的問題其實並不多,陳旭的武道比較雜,雖然雜而不精,可陳旭自持有前世神王的經驗在,根本不需要人來爲自己解惑。
陳天寧所修煉的乃是太古神妃的傳承且不用多說,至於聶紫馨、九黎犀兩女更是沒有必要,她們一個修煉的乃是符籙之術,一個修煉的則是洪荒巫族的傳承。
這兩個都不需要勞煩那位迷先生,所以這一次陳旭一口氣爭奪下全部的位置,就是希望那位迷先生能夠解開自己師父李玉薄心中的疑惑。
“也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客氣了。”
李玉薄點頭答應下來,他和陳旭兩人雖然是師徒之名,可心中卻是互相視爲知己,對雙方的脾氣都瞭如指掌,自然知道陳旭之所以如此,必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幾位,迷先生請你們千萬後院一敘。”
此時一位童子上前,向李玉薄拱手一拜,便帶着他們前往後院,雖然這片山谷都屬於銀月山莊,但在後院這一片花海平原之上,卻是禁地一般,罕有人能夠輕易踏足此地。
但今天這裡確實格外熱鬧,許多謝家之人進進出出在忙活着,陳旭等人來此後則被帶着來到一棟小木屋前。
不過所見到的,卻並非是哪位傳聞中的迷先生,而是銀月山莊的莊主謝元山,以及天州使者,楊天牧。
謝元山身上的氣息雖然強大,但陳旭真正所在意的卻是眼前這位天州使者,楊天牧,身上氣息猶如太陽,站在那裡常人感受不到,可實力越強,越是能夠感受到對方身上的強大。
“金丹!居然是金丹境的人,看起來天州似乎對這次劍典格外重視,居然能夠派出金丹級的老傢伙來此。”
睚眥在陳旭識海中發出驚呼聲,金丹級的強者,一出手就能夠讓中州一座超級大宗頃刻間灰飛煙滅,這樣的強者,任誰遇到都會有極大的壓力。
“嗯!”
楊天牧目光望過來,神色間不禁有所疑惑,因爲他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陳旭,僅僅只能夠察覺到陳旭的修爲僅僅只是在真武巔峰,其他的他卻什麼都無法察覺。
這表明陳旭身上必然會有某種強大護身至寶,才能夠抵擋下自己的竊視,楊天牧當即收回目光,與謝元山一同上前向陳旭以及李玉薄笑道:“兩位閣下實力驚人,令人大開眼界。”
“客氣了!”
陳旭既然能夠察覺得到,李玉薄當然也能夠察覺到眼前楊天牧身上恐怖的氣息,當即向謝元山和楊天牧拱手笑道。
這是謝元山上前向衆人介紹道:“這位乃是天州使者,楊使者,這次來也是爲了招攬高手前往天州,方纔兩位展現實力卻是不凡,楊使者想要詢問兩位可有意前往天州。”
“這....。”
陳旭思索片刻後向楊天牧拱手道:“使者大人能夠看重,自然是擡舉我等,但我等身上還有許多瑣事牽絆,暫時不能離開中州。”
“小子,你瘋了!”
陳旭話剛說完,一旁李玉薄神色頓時古怪起來,而陳旭腦海中更是轟然炸響,睚眥、嘲風兩個傢伙立即不樂意起來。
“爲什麼不去,在這裡有什麼意思,要資源沒有資源,要殺戮沒有殺戮,什麼都沒有,我們都不能夠出手,爲什麼不去天州!”
“閉嘴!”
陳旭識海元嬰猛然睜開眼睛,讓睚眥和嘲風立即閉嘴,這才向他們解釋道:“我不去天州,是因爲陳家這段實際還在發展,在陳家還未能夠在大同府徹底紮根前我且不能離開。”
無論是陳家、還是巫族、一大堆的問題陳旭至今還沒有解決,這個時候千萬天州根本是不智之舉。
所以陳旭拒絕,但卻並沒有說要一直留在中州,天州他早晚都要去,不急於一時,只是李玉薄是否會前往,陳旭就不知道了。
看到陳旭拒絕,楊天牧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只能將目光看向李玉薄,李玉薄則與陳旭一般,同樣搖頭道:“再下並無前往天州的心思,只想要回去研習武道,教導弟子。”
這話倒不假,李玉薄本來也是這麼打算,別忘了,陳旭那位師弟鄧雲還在古域待着,李玉薄當然不會撇下他不管就離開。
況且如今李玉薄所創武道還有許多不足,都尚且需要時間打磨,所以一時半會不會離開古域,相信今日詢問過那位迷先生後,李玉薄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踏出古域。
“哎!若是如此,實在可惜啊,不過兩位若是日後想要前往天州,此令牌可助兩位通行無阻。”
楊天牧將兩面玉令遞給陳旭和李玉薄,陳旭一瞧還認得,此物乃是通過天州城關的玉令,沒有此令,即便是那些洞天強者,也很難闖關而出或者進入天州。
自己前世的時候,此物甚是希貴,沒想到如今得來居然如此簡單,陳旭便將此物收下。
楊天牧隨後便和謝元山起身離開,沒過多久木棚中便見一位童子走出:“迷先生請花魁先進去詢問問題。”
陳旭聞言,便將代表花冠的兩枚燈籠拿出遞給李玉薄,身後陳天寧三女同樣將三甲的三個花燈拿出。
“我們放棄詢問,所有問題全部交給花魁詢問。”
童子聽到陳旭的話後,神色頓時大變,連忙道:“這...這我做不了主,且讓我進去詢問先生一番。”
童子匆匆進去後不久,便立即走出來向李玉薄道:“先生答應了,請花魁隨我來。”
李玉薄隨童子進去,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後,李玉薄這才從木棚中走出,面色上帶着疑惑,帶着迷茫,但同時目光中不時閃爍過興奮的光芒,顯然是收穫非淺。
“師父,看樣子你似乎收穫豐厚啊,那位迷先生真的如此神奇?”
陳旭不禁好奇起來,李玉薄神色凝重,點頭道:“不錯,此先生果然了不得,雖然毫無修爲,但卻是給爲師不少的建議,讓我受益匪淺。”
“如此甚好,時候不早咱們也離開吧。”
就在這時,方纔那位童子再度追出來,向陳旭道:“公子且慢,先生說想要請公子單獨一敘。”
“單獨一敘?”
陳旭沒想到那位迷先生居然還會要自己單獨一敘,正好自己對那位迷先生也是充滿好奇,正好悄悄這位傳聞中的絕世天才會是什麼摸樣。
陳旭讓李玉薄等人站在外面稍等一下,隨後便隨童子進入木棚,還是寬敞的木棚內,一位年邁老者盤坐在椅子上,雙眸微閉。
與之前行徑癲狂的模樣完全不同,似乎並非同一人一樣,察覺到陳旭的到來,老者緩緩睜開眼睛,雖沒有任何修爲,但在老者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陳旭還是能夠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劍意。
沒有多言,似乎在目光相碰的一刻,兩人便已經激戰數百場一般,片刻後老者終於長吐口氣,向陳旭示意請坐。
“好久好久了,本以爲今天已經十分幸運,能夠目睹當年我設想出的無情歲月劍道,不曾想居然還會有人以情絲凝慧劍,以有情撼無情,實在讓我感到幸運。”
“僥倖而已,前輩毫無修爲,但卻能夠參悟出如此之多的劍道,這纔是令人敬佩之處。”
陳旭這話並非客套,實在是對方沒有絲毫修爲的情況下,居然能夠參悟出無窮劍意,若是對方能夠修煉,不知道要逆天到什麼樣的程度。
“哈哈哈哈,我不過是一介廢人,如今壽元將到,也許明日就要坐化,什麼豪言壯語也不過是過往雲煙。”
是啊,即將坐化,充其量也不過是三尺黃土,等過了千百年後,自己的名字怕也都不會有人記得,夕陽黃花下,歲月催人老。
“只是我心中尚有遺憾,除了歲月,還有一種劍道我始終無法參悟,所以我向請小友能夠幫我這個忙,去參悟我心中所想的劍道,無我一劍。”
老者說罷便將一部手繪劍譜拿出遞給陳旭,陳旭僅僅只是看了兩眼便立即將劍譜合住,沉聲道:“先生,這份禮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