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弟,這片紅竹海因爲罡石山的原因所以竹子變化爲紅色,而且質地極其堅硬,拿來做房子了話,久經風雨也不會受到一丁點的損壞。”
聶塵說着便帶着陳旭走進竹林深處,躍過竹林,便見一座以紅竹所搭建的木房,看得出木房似乎已經許久未有來過人,一片片枯葉堆積在那裡,牆角上還有蛛網掛在那。
聶塵看着眼前竹屋,再看看陳旭,笑道:“陳師弟,這裡也算是物歸原主了,以後你就住在這裡好了。”
“物歸原主??”
陳旭從未來過這裡,更不要說什麼物歸原主?不過不等陳旭多問,聶塵便是已經向陳旭拱手告別。
“陳師弟,今日時日不早,我便不再繼續打擾了,這罡石山你可隨意走動,但至少三月內你無法外出。”
畢竟陳旭身上還有三月時間的勞役,哪怕整個太乙神宗都知道怎麼回事,但也不能讓陳旭太明目張膽。
“這個聶師兄放心,我自然省的。”
陳旭被聶塵這麼一打岔,這也就忘了詢問所謂的物歸原主究竟是指什麼,聶塵見陳旭明白,也就不再多說,轉身便離開紅葉竹林。
揮起衣袖一掃,一股勁風掃過,將眼前房屋前那些枯葉盡數掃去,就如之前聶塵所說的一樣,哪怕久經風雨眼前這棟竹屋也從未有過半點損毀,陳旭推開房門,眼前房間內兩排整齊書架立在那裡,卻是將整個房間分割成了兩部分,一邊各有一張牀,書架中間則是一張圓桌。
“難道此房間以前的主人是兩位?”
陳旭心中不禁感到疑惑,走到書架前,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一瞧,便見上面寫着四個大字:“符籙百解。”
制符?符籙之術日漸衰落,真是因爲符籙之道終究是旁門之術,雖是可輔佐,但卻終究很難成道。
特別是當年的天符宗之主,天符神王被四大神帝聯手所斬殺,至此之後徹底天符宗這座號稱萬符之祖的宗門徹底被抹滅根基。
至那年之後,符籙之道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那種驚鴻一現的天才,沒想到這裡居然會有人研究符籙。
將手中的書籍重新放回去,陳旭又拿起另一部書架上的書籍,翻看一瞧不由眉頭一挑,驚道:“原來是他!”
“轟隆隆~~。”
驚濤怒卷,天雷咆哮,一座孤塔似乎被遺忘在那處角落中一樣沉寂着,這裡便是玄峰塔,建立在太乙山脈臨近西海之地。
此地貧瘠無比,了無人煙,終年被烏雲所籠罩下不見天日,這裡四處都是毒蟲猛禽,甚至還有妖物出現,凡人在這裡必死無疑。
這些天齊金玲便是被囚禁在這裡,被罰面壁思過,至於多久卻沒有人告知,甚至有人懷疑,會不會是等齊天昊夫婦出關後纔會被放出,那樣了話,齊金玲可就有的受了。
“嗖!”
遠處一道虹光破開烏雲,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道虹橋破碎虛空降臨在玄峰塔前,虹光散去,從中露出一位少女的真容。
少女打量眼前高塔,喊道:“齊姐姐!齊姐姐!”聲音傳入高塔,沒過多久就從高塔中傳出一聲驚呼聲:“是紫馨妹妹!是紫馨妹妹!”
驚呼中,高塔之上便見齊金玲窗戶中探出頭來,齊金玲喉嚨之上被一個奇異鐵環所鎖着,前後不過幾天時間,人卻是憔悴了許多,此時更是披頭散髮顯得無比狼狽。
這幾天時間,齊金玲待在這處高塔內,每天面對高牆幾乎快要瘋掉,他修爲被鎖,而且無法離開高塔,除了每隔兩天會有人來此爲她送上一些水果和食物外,基本上沒有一個人來看過他。
至於自己原本十分新任的那兩位師姐妹,更是徹底了無音訊,齊金玲現在想來都快要恨死了她們。
如果不是她們,自己怎麼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如今自己落難,她們卻在外面逍遙快活,現在想想齊金玲都快要被氣出血來。
而現在更讓齊金玲感到恐慌還是另外一件是,東方獄的消息,自從出事後東方獄甚至沒有能來看自己一眼,這無疑讓齊金玲感到心酸和委屈。
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月事,到現在還沒有來,即便齊金玲年齡不大,但也能夠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以及自己肚子裡面那緩緩增長的生命力。
就在齊金玲都快要發瘋的時候,外面的呼喊上讓齊金玲幾乎無法想象,那熟悉的聲音,即是有些陌生,但也能夠讓齊金玲回想起自己童年記憶。
是紫馨!果然是紫馨妹妹。
探出頭望去,果然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好姐妹聶紫馨,這讓齊金玲幾乎興奮的快要發狂,因爲她知道,聶紫馨的迴歸,一定會幫他從這裡出去。
齊金玲努力平復下自己內心的波動,向聶紫馨喊道:“紫馨妹妹,你回來了麼!”
多年未見,眼前那個毛頭丫頭如今已經是婷婷麗麗的少女,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所編好的馬尾辮,陶瓷一般的肌膚,以及那兩雙不受世間濁氣所污的眼睛。
稱不上是美豔,但卻可愛的令人疼惜,這讓齊金玲心中原本的感動忽然多出一分厭煩,特別是想到自己如今悽慘的摸樣,難道她是來找自己炫耀的麼?
“齊姐姐,你別擔心,我明天就去找太爺爺,一定要他把你放出來。”
聶紫馨向齊金玲保證道,齊金玲聞言心中大喜,誰不知道聶紫馨是聶家的寶貝,甚至聶紫馨的小名就叫寶兒,還是聶蓋親自取的名字。
可見聶蓋心中對這個丫頭的疼愛程度,在聶家,無論任何事情,無論任何人,哪怕是當今宗主聶天鵬,只要聶紫馨開口,任何要求都會答應。
放了自己出去,這件事更是不在話下,想到自己即將離開這個讓自己厭煩的鬼地方,齊金玲聲音都快要走了調:“紫馨妹妹,一定要救我出去,我在這裡都快要受不了了。”
“放心,我這就去守着大殿,等太爺爺出來。”
聶紫馨說罷便要打算去找自己太爺爺聶蓋,但就要離去之時,忽然眉頭一凝,轉過身向齊金玲猶猶豫豫道:“齊姐姐,我剛剛回來,就聽到有許多人在議論你,說你..。”
齊金玲聞言心中頓時一個咯噔,這些年她怎麼放肆,怎麼囂張無度,她又怎麼會不知道,至少在那些卑賤的下層弟子中,她的口碑可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看到聶紫馨的神色,齊金玲就知道那些下賤弟子一定說不得什麼好話,當即心中無疑更加窩火,不過她還是強提着笑容向聶紫馨解釋起來。
“妹妹,那些人都不過是牆頭草狗腿子,見我被欺負就紛紛出言重傷我,你無需放心上。”
“齊姐姐放心,我師父說了,背後說人壞話的絕非是什麼君子,這些我當然不放心上。
可齊姐姐,他們說東方獄與你交好,但卻不管你反而把自己摘的乾淨,所以齊姐姐以後不要再與此人糾纏。”
齊金玲聞言心中更是越發越是悲苦,自己當然恨東方獄,但現在說不糾纏,難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還能不糾纏麼?自己就算是不糾纏,又該怎麼辦?
慌亂中,齊金玲神色越來越難看,聶紫馨見此也就不再多說,向齊金玲告別後便直奔聖鼎神峰找自家太爺爺去了。
紅葉竹林中,看着手中書籍上一行行熟悉的筆記,陳旭心中終於隱隱明白這座房子的前任主人是誰了。
“嘿嘿,小子,看來你倒是福氣不小,本以爲拜的師父除了煉丹也沒什麼本事,如今看來,你師父背景之大,大的嚇人啊。”
睚眥器靈浮現,找到躲在陳旭懷裡睡覺的大白,也不管大白願意不願意就遁入大白身子,藉助大白的身體幻化成一隻巴掌大小的睚眥,趴在陳旭肩頭上不懷好意的笑起來。
“下次你再這麼說,我不介意讓你沉睡一些時間。”
陳旭目光一閃,李玉薄雖然在境界低微的不可多視,與自己前世的身份比起來,更是猶如螞蟻一般大小。
但在陳旭心中,那些都無關緊要,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李玉薄無論是傳業受道上的專心和深入,還是做人的耿直和正氣,都讓陳旭爲之敬佩和尊敬。
這樣的一位師傅,陳旭打心眼裡就認同他爲自己的師父,決不允許任何人去侮辱,包括睚眥。
“口誤,口誤。”
睚眥見到陳旭發怒,立即改口說道,如今他徹底臣服陳旭,陳旭的精神印記徹底烙印在他本尊之中,若是陳旭一個念頭,就足以讓他所沉睡許久。
睚眥改口之後,陳旭也就不再追究,看着書中的筆記,一筆一劃都和李玉薄所寫的字跡一模一樣。
不過從字跡之中,陳旭不難看出,這些字比之李玉薄如今所寫的字上少了幾分沉穩,多了幾分輕狂,顯然這些字是自己師父李玉薄極早的時候所寫之字。
“難怪是物歸原主,原來是這般物歸原主,不過師父他老人家出身神宗我已知曉,但他與聶家究竟是什麼關係??”
陳旭不禁好奇起來,僅僅是出身神宗還遠不夠讓聶家對自己的態度如此,想來應該還有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