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媽,我有多希望,能再在我的生日見到媽媽,聽她對我說一句‘謝謝上天給了我這麼好的女兒,寶貝生日快樂!’,所以我多希望,在您可以和阿墨一起度過生日的時候,不要白白的錯過,不要像我一樣,只能靠回憶取暖。”
蘇然然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再也控制不住奔涌的眼淚,傷心的哭泣着。
偌大餐廳裡,蘇然然隨着啜泣而不停顫抖的身體,顯得格外嬌小,也格外可憐。
在場所有人,都深深的爲之動容,甚至一些女傭人,都禁不住留下到了傷心的眼淚。
卓語柳站了起來,走到蘇然然面前,一邊摸着她的頭,一邊幫着她擦眼淚。
她慈祥的看着蘇然然,眼中滿是心疼,“好孩子,你受苦了,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媽,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的關係永遠不變,我會陪你過生日,我會真心感激上蒼,賜給我這樣好的一個女兒。”
卓語柳說着說着,眼淚也止不住流了下來,“媽媽知道你是爲了媽媽才說的這些話,其實我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想好好給阿墨過一個生日,每次我從墓地回來,看到他坐在樓梯上等我回來的小小身影,我都好難過,好像和他說一生日快樂。但是那個時候,我太內疚了,我沒有辦法面對和處理這些情緒,我只能選擇逃避。可是到了後來,我想要說的時候,發現已經無從下口了,因爲我覺得我在阿墨的眼中,已經看不到他對我的期待了。今天,然然給了我勇氣,我就問阿墨一句?”
卓語柳的將目光調轉向戚御墨,見他回望着自己,眼神再也不是之前的那種拒人千里,卓語柳彎脣一笑,及時她現在已經年過半百,已然能見當初的風采,許多年前風華正茂的卓語柳似乎回來了,“阿墨,你還願意,讓媽媽給你過生日嗎?”
戚御墨緊緊的抿着嘴脣,雖然強作淡定,但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泄露了他的情緒。
戚御墨深深的看着卓語柳,他從她的眼中讀到了痛苦,讀到了矛盾,讀到了內疚,讀到了惶恐,同時,也讀到了灑脫。
“當然,榮幸之至。”戚御墨低沉的開口。
卓語柳的眼淚流的更加兇,她心情激動,又哭又笑的,下一瞬,她上前抱住了比她高出好幾頭的兒子,輕聲道:“我一直都很感激上蒼把你賜給了我,一直一直,兒子,生日快樂!”
所有的人的眼淚都流了下來,多年的心結終於被打開了,哈尼,端木清清、小趙都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蘇然然在一旁一邊流着淚,一邊笑得開心。
阿墨,有些幸福,我雖然已經失去了了,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一直擁有。
黃媽戚家呆的事件最長,她最清楚這些年這對母女到底經歷了什麼客服了什麼,今天看他們終於可以放下心結,她自己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舉得就算現在她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黃媽摸了摸眼淚,激動的說道:“今天是少爺生日,這些菜簡直太少了,幾位等着,我加幾個菜去,我們家少爺的生日,要
好好慶祝一下。”
黃媽語無倫次的樣子把大家都逗笑了,可是大家都明白,這個老人是真的高興。
哈尼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她幾步跑到戚御墨的面前,上前抱了抱和她相當有身高差的戚御墨,“阿墨生日快樂哦,以後要更多的請我吃好吃的!”
戚御墨被抱的身子一僵,卻沒有推開。
端木清清見今天好像戚御墨格外好說話,於是也晃晃悠悠的湊了過去,拍拍戚御墨的肩膀,說道:“生日快樂啊大魔頭,以後你一定要多做善事,知道嗎?”
戚御墨臉色一黑。
小趙很激動的走了過去,他站在戚御墨的面前手腳無措的站了好一陣子,忽然莫名其妙的給戚御墨行了個九十度鞠躬,開口的語調絲毫不平板,“少爺,生日快樂,我……”小趙想起剛剛好像所有人說完生日快樂之後,都又跟着說了一句什麼,但是他生性拘謹,此刻完全想不出自己可以什麼,憋到面色通紅,忽然說了一句:“以後我會更加倍努力幹活!”
衆頭頂一片烏鴉飛過,就連戚御墨也以爲小趙的話嘴角抽搐了一下。
哈尼和蘇然然,不約而同的朝端木清清投去了一個萬望好自珍重的表情,被端木清清一個一個瞪了回去。
緊接着,墨園裡面資歷老一點的傭人也過來給戚御墨道賀,後來竟然是所有的人自己行組織換崗輪班過來給戚御墨拜壽,其中還有膽子大的直言不諱的說希望戚御墨再漲點工資什麼的,搞得蘇然然哭笑不得。
這一晚上除了易思萱那段不大愉快的小插曲之外,都過得十分開心。
飯後,猶豫了一整頓飯的戚大少爺,狀似無意的晃到蘇然然的身邊,伸手想拉住老婆的小手。
剛剛自己火大罵了蘇然然,也不知道她的氣消了沒有。
可是就在他的手馬上要抓住目標的時候,蘇然然卻忽然起身走到了哈尼和端木清清的旁邊,對他們兩個神秘兮兮的說道,“哎,一會兒去清清的房間小聚哈,給你揭開神秘大獎。”
端木清清一聽又有八卦要聽,當即愉快的點了點頭。
哈尼的眼睛狀似無意的掃過戚御墨,然後看着蘇然然笑得意味深長,也點了點頭。
蘇然然就當沒看見哈尼的詭異表情一樣,轉身上樓去了臥室,對戚御墨連看都沒看一眼。
衆人也都看着戚御墨,臉上帶着一絲明瞭了的憐惜。
完蛋了吧,玩過火了吧,老婆生氣了吧,給你能耐的,還敢罵人?
不過相比憐憫,衆人的眼中更多的是幸災樂禍和坐等好戲上演的興奮。
端木清清就算再遲鈍,也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看到戚御墨吃癟她向來是樂意的。
生怕戚御墨到時候直接用武力把蘇然然扣在臥室,趕緊喊住蘇然然,拉着哈尼和她一起上了樓。
戚御墨被端木清清搶先一步,只能站在樓底線看着三個女人一臉黑線。
蘇然然進到臥室之後,肯快就出來了,手裡捧着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和電源
線。
緊接着是哈尼,手上搭了一件粉色衣服,戚御墨眼力極好,看出來這是蘇然然最近寵幸的新睡裙。
然後端木清清,抱着一個枕頭。
三個女人,排成一排,在衆目睽睽之下,從走廊的這一頭,竄到了另一頭,然後一起消失在一間房門後。
戚御墨站在樓下,面色黑的像是黑炭一樣。
卓語柳看了看戚御墨,又看了看蘇然然消失的方向,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對着戚御墨嘆了口氣,“阿墨啊,你……哎,這次確實是你不對,不管怎麼樣,好好哄哄小然然吧。”
說完,卓語柳嘆了口氣,就上了樓。
別看大家剛剛玩的很開心,這會兒戚御墨心情一不好,所有人都默默無聲的幹完了自己的活,之後能閃多遠就閃多遠了。
不一會兒,偌大的餐廳竟然只剩下戚御墨一個人。
理智告訴他,現在這個時間他應該安安靜靜的瞪着蘇然然回到房間,然後好好哄一鬨他,最近已經不只是一個人告訴他女人是要靠哄的了。
但是情感上,戚御墨現在想做的事情就是到端木清清的房間裡面把蘇然然扛到自己臥室裡面,不管她生不生氣,一直做到她服爲止。
戚御墨雖然是個自制力很強的一個人,但是當他面對蘇然然的時候一點都不想自制,這麼想的,他就這麼做了,上了樓之後,大長腿一邁,就直接往端木清清的走了過去。
來到房門口,剛要擡手敲門,剛剛蘇然然含着淚的那張委屈的臉又出現在戚御墨的眼前。
戚御墨忽然一陣心虛,已經舉起來的手忽然就拍不下去了。
戚御墨在端木清清的門前來回踱着步,腦子裡面不停搜索着自己聽說過的,別人做過的,別人告訴自己的哄女人的招數。
但是他發現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剛剛蘇然然含着淚的眼睛。
屋內,哈尼和端木清清兩個人,兩個人站在門邊,一邊一個的扒着門框,把耳朵貼近門板,努力聽着外面的動靜。
蘇然然自己坐在牀上擺動着電腦,偶爾看着已經保持着這個動作將近五分鐘的兩個人,一臉的無力吐槽。
聽了好一會兒,外面也沒有動靜,端木清清和哈尼面面相覷,撇了撇嘴,失望的走回了牀上。
“切,戚御墨那個直男癌,我還指望着能夠親眼看到他能低頭道歉呢,結果就是一個勁在外面散步,散什麼步啊,他真以爲自己步步生蓮,能憑空散出花來?”端木清清壓着聲音一臉不屑的對二人吐槽道。
“哎,他能不能散出花來我是不知道,但是他是散不出來蘇然然的。”哈尼捧着飯後甜點——一大桶冰淇淋,一邊努力的挖着,一邊說道:“爲了看啊墨低頭認錯,我連自己的冰淇淋都擱置在一邊了,結果他還那麼不爭氣,我真是爲冰淇淋感到不值。”
蘇然然像是沒有聽到兩個人的議論一樣,在電腦上搗鼓着,過了不一會兒,蘇然然呼了一口氣,道:“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