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這傢伙,眼睛一眨,就抓住了匡雪來神色的細微變化。
堅定的認爲這其中有什麼貓膩,她非要問出來不可的架勢。
匡雪來躲着她,顧左右而言他。
秦夏見狀,笑着挽住陶子,“你快別問了,這估計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呢。”
“有什麼好保密的?”
自己不說,就不用擔心陶子會知道。
那場走秀的結果,實在太瘋狂,顧逢時也發現了不妥,於是叫人封鎖了消息。
外界不知,只有當天去過秀場的人知曉。
他們不會外傳,因爲誰也不想同時得罪涼城的周燕辰和宣城的顧逢時。
“不說就不說吧。”陶子總算安分,只聽外面傳來周燕辰沉沉的男聲。
“雪雪,換好了嗎?”
“換好了。”匡雪來應聲,就要出去。
陶子攔住她,戳戳她的額頭,“你傻啊,這時候出去,不是讓周燕辰提前看到你穿婚紗的樣子了?”
“這有什麼?婚紗的樣式,他早就知道了。”
“那不同,還是留着驚喜到結婚那天,想想你穿着這身婚紗出現,保證把周燕辰那傢伙都能看傻眼。”
“也是,嫂子,換下來吧,等到婚禮那天再穿。”秦夏也這樣說。
匡雪來摸了摸婚紗,點點頭,“那我去換下來。”
周燕辰聽到身後腳步聲,轉過身,眉宇一攏,“怎麼沒穿婚紗?不合身?”
看着匡雪來穿着自己衣服,婚紗被秦夏抱在懷裡,周燕辰問道。
匡雪來笑着說:“蘇漾設計,怎會不合身,只是……”
“只是我們要給周大總裁一個驚喜罷了。”陶子接話,“這婚紗,周大總裁還是留着婚禮再看。”
攤攤手,匡雪來表示:就是這樣。
周燕辰沒什麼意見,摟過她的肩膀,“累嗎?”
搖頭,她輕聲說:“我只是試了試婚紗,有什麼累的?倒是你?累嗎?”
婚禮的事,他事事親力親爲,雖然有付明銳、楚舟然他們幫忙,可是他還是都要親眼過目檢查。
“不累。”
給她的婚禮,怎麼會累。
還有三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海邊一棟7層高的酒店,設施俱全。
周燕辰將整個酒店包了下來,婚禮當晚,客人們可以留宿也可以選擇回去。
留宿有房間,回去有車子接送。
鮮花和水果都是空運來最新鮮的,點心和蛋糕是由米其林總店的糕點師傅準備。
菜式以西餐爲主,餐單週燕辰和匡雪來已經一起看過。
伴手禮是酒心巧克力,匡雪來的最愛。
只是匡雪來的父親已經去世,那天,她要自己走到周燕辰的面前。
本來想要爲她請一位長輩來帶路,只是匡雪來自己婉拒了。
她想告訴在天堂的父親,她很堅強,可以自己走向幸福的歸屬。
一切準備就緒,婚禮那天就這樣來臨了。
早起化妝準備,伴娘是聶倩和程畫,伴郎那邊對應是周暢龍和周顯。
休息室裡,忙做一團。
陶子高喊:“匡子的那雙鞋子放在哪兒了?”
“在這裡!”沐暮應聲,鞋子是她負責保管的。
帶着陶子找到,陶子看過,立刻拿去給匡雪來換上。
“要不要去洗手間?”換好鞋子,陶子輕聲問道,“趁着這會兒還有時間,婚紗也沒換上。”
“要去,我要去。”匡雪來站起身,緊張的雙手絞在一起。
陶子笑着握住她的手,“別緊張,我陪你過去。”
“陶子,結婚這麼緊張嗎?怎麼辦?我很怕一會兒自己出錯。”
“不會的,有這麼多人跟着你,提醒你呢,再說昨天不是彩排過了,不會出錯,不要嘴上唸叨出錯這件事。”
“哦,哦,知道了,我不說。”
看她是真的緊張的不行。
陶子一言不發,直接抱住她。
一下一下撫着她的背,過了一會兒,等她平復了,纔跟她說:“一會兒你只要一直想着周燕辰,到了時間,只要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朝他走過去就好,明白嗎?”
“嗯。”
呼出一口氣,匡雪來微笑。
只要看着他,走向他,看着幸福,走向幸福。
涼城上一次這樣的盛世,還是柏亦央和顧妍曦的婚禮。
周燕辰的婚禮,自然比那一次更轟動。
婚禮本來打算只請親友,可是好多業內名流,商業高層也都爲了爭奪一張請柬,煞費苦心。
周老太發話,既然是喜事,就請大家共同見證,沒什麼不好。
不過場地有限,能夠拿到的,也都是和周氏交好,且有手段的。
早早的,就有數十輛豪車停在度假區外。
只有一家媒體有進入婚禮現場的獲准權。
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嘉賓和記者陸續入座。
休息室裡,匡雪來剛換上婚紗,門便被推開。
“姐姐!”匡雪素清脆的叫她。
回頭,就看見妹妹挽着劉鳳豔走進來。
“雪來。”
“媽。”
劉鳳豔看着匡雪來,眼裡全然的笑意和感動,“好,真漂亮,雪來,你今天真是漂亮。”
讓她驀然就想起馮映雪。
怪不得匡國樑對她用情至深。
“媽,您怎麼哭了?”
匡雪素說完,劉鳳豔一摸眼睛,還不真是?
“我這是高興。”笑着握着匡雪來的手,劉鳳豔不斷說:“高興,我這是高興的。”
她眼角的細紋越發的多了,是真的老了。
年華暮顏,早就把匡雪來放在心尖上疼愛,看着女兒出嫁,怎能不高興?
“時間要到了!”程畫提醒,“咱們要準備着過去婚禮現場了。”
“好。”
“雪來,一會兒別緊張,別害怕,眼睛看着燕辰就好。”
“媽,我知道。”
長長的鮮花道,程畫和聶倩陪着匡雪來站在路的開頭,路的尾端,是她的一生最愛。
一身白色西裝,他就是比王子還要王子的人。
只是站在那裡,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他就是焦點中的焦點。
而他的眼裡,只有一個人,一抹倩影。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匡雪來穿婚紗的樣子。
一生難忘。
他無法形容,因爲沒有任何詞語可以形容出,匡雪來此刻在他鳳眸中的美。
“去吧。”
音樂聲響起,匡雪來手捧着捧花,一步一步,走向幸福。
她只有一個人,可是她並不害怕,也不孤單。
只要知道,等着她的人,是他,就好。
他朝她伸出手,等着她將自己的手放上來的一刻。
終於,兩手交握。
周燕辰合緊手掌,將她的手握緊妥帖。
一起站在牧師跟前,在所有人的見證下,說着不變的誓言。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你美麗的新娘了。”
周燕辰掀起她的頭紗,摟住她的腰。
匡雪來鑲嵌在他懷中,閉了眼睛。
初見,再見,打打鬧鬧,點滴在意,誤會,分離,情根深種。
一路相互扶持,攜手與共。
再不會這樣愛一個人,戀一個人,守一個人。
彼此就是唯一。
“你怎麼了?”
周顯輕聲問程畫。
程畫眼眶蘊溼,怕是感動的。
“沒事。”頰上飛了紅雲,程畫別開頭,不讓周顯看見自己的臉。
周顯沉眸,忽然握住她的手指。
“畫畫。”
這麼多人面前,婚禮還沒有結束,他怎麼就……
程畫輕輕掙脫,低聲說:“你先放開我,有什麼話,晚點再說。”
“就現在說。”周顯說完,貼近她的耳,“畫畫,嫁我好不好?”
程畫怔然。
良久,她才緩緩轉頭去看身邊男人。
男人臉上的神情無比認真,見她看過來,再次說道:“畫畫,嫁我好不好?”
程畫咬脣,點頭,笑容漾在周顯的眸底。
“好啊!”
她答應的那樣乾脆。
都已經認定,她也忘記了從前。
幸福在手,需牢牢握緊纔是。
這下換周顯愣了,反應過來,只是靜靜握住程畫的指尖。
“看什麼?”
見聶倩盯着手裡的戒指盒看的出神,周暢龍問她。
聶倩笑着說:“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們好幸福,戒指好漂亮。”
“你喜歡?”
“嗯?”聶倩沒反應過來,“什麼?”
“戒指。”周暢龍吐出兩個字,“你喜歡嗎?”
這是什麼意思?
聶倩不敢輕易回答。
若是回答喜歡,他會怎樣?
沒等聶倩回答,周暢龍便望向前方,低聲說:“等你畢業,送你一枚。”
他是說過,等她畢業就娶她。
這又說了一次,且是在這樣的婚禮上。
聶倩心口熱熱的,嬌嗔的挽了他手臂,“你說送就送,也沒問我收不收?”
周暢龍側目凝着她紅潤的小臉,沉聲說:“不能不收。”
這人,霸道!
怎麼辦?
她就是喜歡他這麼霸道!
臺下賓客中,“這婚禮辦得不如我們。”顧逢時評價。
唐妤低笑,握住他的手,“顧先生,這在別人婚禮上,能不能收斂一些?”
在宣城的時候,一場走秀還沒有鬥法夠,婚禮上不會又來什麼吧?
唐妤可是怕了顧逢時,一遇上週燕辰,他就好像魔怔了。
兩個同樣優秀的男人,讓她頭大。
“是啊,我還在呢。”楚舟然聞言,溫潤一笑。
顧逢時看了楚舟然一眼,哼了聲。
他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要論婚禮,十個也比不上他,那是必然。
光是求婚就是101次,誰能做到?
……
這“洞房”,周燕辰想要省了。
只是這麼多人,就等着看他出醜,看他熱鬧,怎麼可能放過?
鬧了一天,好不容易送走了一衆“大神”,安靜的新房,周燕辰關了門,靠在門板上。
鬆了鬆領帶,他沉眸看着穿上安靜坐着的小妻子。
地上/牀上,鋪了玫瑰花瓣,香氣四溢。
匡雪來隨手捧起一捧玫瑰花,向上一拋。
花瓣雨下,她巧笑倩兮。
將領帶扔在地上,周燕辰沉聲叫她:“雪雪,過來。”
“嗯?”匡雪來望向他,見他靠在門板上,俊臉微紅。
今晚,他沒有喝太多。
下牀,朝他走來。
站定在他身前,匡雪來摸摸他的臉,“怎麼了?”
周燕辰蹭了一下她的柔軟的掌心,忽然伸手向她。
一手托住她腿彎,一手箍住她的後背,將她打橫抱起。
她輕呼一聲,藕臂纏住他的脖頸。
待到大牀邊,將她放上去。
他單膝跪在她身前,爲她脫去高跟鞋。
力道適中的揉捏着她的腳趾和腳底。
“阿辰,不用。”
害羞的說道,匡雪來想要縮回腳。
他握住她的腳踝,沉聲說:“坐着。”
起身,周燕辰走進浴室,不多時,他端着一個紅色的盆子出來。
裡面放了玫瑰花瓣。
洗腳水嗎?
匡雪來訝然。
將盆子放下,他挽起衣袖,拉着她的雙腳放入盆中。
水溫正好,暖意從腳底一路到心口。
熨燙着。
他的手撩起水,細心的給她洗腳。
一個給你洗腳的男人,愛你深深。
拿過白色毛巾給她擦腳,他低頭在她腳背上親了一下。
他是周燕辰。
這樣一個細微的動作,讓匡雪來心折不已。
“阿辰。”
匡雪來傾身,捧住他的臉頰,凝着他狹長的鳳眸,深邃。
“我愛你。”
周燕辰薄脣微勾,和她碰了碰鼻尖。
“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