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聶倩的聲音變了調。
周暢龍將她脖頸上的肉微微拉扯起來,有點疼,有點麻,還有一點癢。
幾種感覺混合在一起,讓她不禁低叫出聲。
那聲音膩人,聶倩臉頰一紅,捂住嘴巴,不肯再泄露一絲聲響。
周暢龍放過她的脖頸,勾住她圓潤小巧的肩頭,輕輕用力。
她在他身下翻了個身,仰面朝上。
緊緊閉着雙眸,她不敢去看他,也不敢去看他眸裡的自己。
既然走了這條路,不管好壞都要自己走下去。
從小到大,她就沒爲自己的什麼決定後悔過。
“這麼害怕還學人家當什麼情人?”周暢龍嘲弄開口,語氣裡的鄙夷滿溢。
聶倩咬牙,緩緩睜開眼睛,瞪着他,“誰說我怕了?”
她反駁,雖然那反駁並沒有什麼用。
周暢龍翻身坐起,淡淡道:“我不喜歡強迫,你出去吧。”
什麼?
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挺直的背脊,聶倩愣住。
讓她出去嗎?
他不要繼續了嗎?
這個時候如果聶倩夠聰明,就應該從善如流的離開。
可是,他的錢還沒有給自己。
後天就是最後的期限。
聶倩不得不懷疑,那是因爲自己沒有讓他得到什麼實際的利益,所以他纔不提錢的事情。
要知道,她是因爲錢才留下來的。
握了握手指,她伸手捏住他的小指。
周暢龍蹙眉,側目看她,“幹什麼?”
聶倩支吾着,輕聲說道:“你沒有強迫我,我是自願的。”
周暢龍聞言,沉眸看向她,“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聶倩苦笑,“嗯。”
俯身過來,他捏住她的下頜,左右搖晃了一下,“我能知道,什麼讓你改變主意了嗎?”
這人是故意的嗎?
除了錢,還能是因爲什麼?
還能因爲喜歡他啊。
“錢。”櫻脣吐出一個字。
周暢龍笑了,“你倒是誠實。”
聶倩不說話了,主動擡手去脫自己的衣服。
上衣離開身體,她瑟縮了一下,又去脫褲子。
周暢龍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動作。
她疑惑看他,只聽他說:“算了,今晚沒興致了。”
她咬牙,只覺得自尊被打破,碎了一地。
周暢龍站起身,走向一邊的小沙發,從上面拿起自己的外套,掏出錢夾。
聶倩穿好上衣坐起身,眼前就遞過來一張卡。
她盯着那張卡,恨不得把卡盯出一個洞來。
“裡面有5萬,你先拿着。”
聶倩握緊雙拳,沒有接。
周暢龍不耐煩的晃了晃卡,沉聲說道:“不拿着嗎?你不就是爲了錢?”
對啊,她不就是爲了錢,有什麼啊。
傷自尊的事情,她經歷的多了,這點算什麼。
想着,聶倩伸手接過卡,捏在掌心。
擡眸,她露出一抹笑,“謝謝老闆。”
周暢龍覺得她的笑容看得十分不舒服,冷冷說:“出去吧。”
聶倩立馬起身,快步離開房間。
門在身後關上,她靠着牆壁,不停的深呼吸。
有什麼啊!
沒什麼!
只要有錢,就沒關係,沒關係的。
擦了一把眼睛,她返回自己的房間。
明天就可以去把錢交上了,這纔是最重要的。
……
涼城機場。
付明銳大爺一樣的坐在椅子上,身邊放着一個黑色的行李袋。
一身銀灰色的休閒裝,鼻樑上架着黑色墨鏡,裝B十足。
沐暮手裡捧着速溶咖啡,小碎步從遠處奔來。
氣喘吁吁的回到他身前,她恭敬將咖啡遞過來。
“總裁。”
修長的手指扒拉一下墨鏡,眸色染着笑意凝着她。
付明銳伸手接過咖啡,勾脣:“還挺快的。”
沐暮不說話,轉身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雙腿併攏,雙手放在腿上,小模樣規矩。
逗弄人本來是有趣的,可是被逗弄的人沒反應,就讓這個遊戲失去了意義。
抿了口咖啡,付明銳皺眉,評價:“真難喝。”
說着,他擡手搭上沐暮的肩膀,“還是我家小木頭泡的咖啡好喝,我這一走,要有好久喝不着了,真可惜。”
沐暮眼觀鼻,鼻觀心的坐着,不搭話。
付明銳冷哼,握着她的肩膀讓她轉身面對自己。
捏起她的下頜,他有點氣急:“你怎麼了?生氣了?因爲我要走?不然我帶你一起走算了。”
呵呵。
他這是什麼態度。
沐暮早知道他是個混蛋,最近卻覺得他越來越混蛋了。
咬了下脣瓣,她低聲說道:“我沒生氣。”
嘴上說着不氣,可是她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說着,我在生氣。
嘆息一聲,只聽清麗的廣播女聲響起,提醒登機了。
付明銳站起身,拎起手邊的行李袋。
沐暮也趕緊跟着起身,送他往登機口走。
她乖巧跟在身後,還是一言不發。
付明銳氣惱的走在前面,忽然,停住腳步。
“啊!”
她冷不防他突然停下來,一頭撞上他堅實的背脊。
揉着額頭站好,腰肢就被一隻大手攬住。
脖頸一痛,沐暮驚慌的去推眼前的男人。
付明銳鬆開她,滿意的看着她脖頸上,自己留下的印章。
揉了揉她的頭髮,他柔聲說:“小木頭,乖乖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咱們好好談談你想要的。
背影瀟灑的遠去,直到消失。
沐暮摸上自己的脖頸,上面還*辣的疼。
酸澀的吸吸鼻子,她轉身離開機場。
*
周燕辰重回周氏。
這不算什麼大變動,甚至和絕大多數人無關。
但還是引起了女職員們的瘋狂慶賀,能夠每天一堵總裁絕美容顏,是件幸事。
早晨9點,總裁辦電梯數字一路向上越升。
女職員們匆忙補妝,眼線,粉底,腮紅,脣彩。
各部門經理主管站在前面,知道呵斥不住,也就隨了她們。
到底是年輕,還在做夢。
這三年,總裁哪裡正眼看過誰?
唯一承認的那位,至今不見蹤影。
自那以後,總裁便是孑然一身,就算是應酬,身邊也無一個女伴。
“來了!”
前頭也不知誰喊了一句,補妝的趕緊收了鏡子,衆人站好,兩排,分別在電梯門口兩側。
“叮!”一聲響,電梯門應聲而開。
黑色西裝,黑色皮鞋。
身材挺拔,劍眉星目,容顏較好。
周燕辰邁步走出,斂了一身風華。
“總裁好!”
標準的90度鞠躬,齊刷刷一片。
若是付明銳在,估計要氣死。
他做代理總裁那麼久,可就沒享受過這種待遇。
不過要是他,又準會說周燕辰騷包,絕不承認自己嫉妒。
淡淡應聲,周燕辰徑直往總裁辦走。
身後跟着一衆經理主管,有人稟告:“總裁,沐秘書今早去送機,要稍後來上班。”
“嗯。”應下,他推開總裁辦的門。
“剛纔總裁看我們了嗎?”
“好像沒有。”
“白化妝了,唉。”
“不過總裁還是一如既往的帥啊!”
“那倒是,能看到總裁,感覺一天工作都有力氣了呢。”
“散了,都去工作吧。”副總賀鈺說道。
沐暮匆忙趕回周氏也已經快要中午了,整理好自己,她就去敲總裁辦的門。
“咚咚。”
“進來。”
門裡傳來一道陌生的低沉男聲,沐暮一怔恍惚。
裡面的人,不再是付明銳。
深吸一口氣,她推門而入。
辦公桌後,男人端坐在大班椅上,她進來也並沒有擡頭。
如果是付明銳,一定會對自己賊兮兮的笑。
停!
爲什麼一直想他?
沐暮搖搖頭,把那張臉甩出腦海,邁步走到辦公桌前站定,她恭敬開口:“總裁。”
“嗯。”周燕辰鳳眸一擡,看向她。
出乎意料的凌厲,如鷹隼般。
沐暮後背一僵,心生膽怯。
可她知道自己不能膽怯。
“總裁,下午2點半要和恆盛集團洽談,晚上有個飯局,明天恆盛集團的副總約了您在西郊球場打球。”
“飯局和打球都推掉。”周燕辰說着,翻開手邊的文件,“幫我跟恆盛的副總解釋一下。”
“是。”
沐暮應聲,“總裁,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出去了。”
“嗯。”
剛到下班時間,沐暮手機響起。
“喂,李醫生。”
“下班了嗎?”
“嗯,下班了。”
“我在你們公司樓下。”
“啊?”
飛速下樓,沐暮一出去就看見李淳的車子。
奔過去,她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李醫生。”
李淳微笑說:“上車。”
沐暮彎身坐進來,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你不用過來接我也行,我可以自己坐車過去。”
“這個時候會有點堵車。”
李淳的想法是,反正都要堵車,不如兩個人一起堵在路上,還能說說話。
他很少有這樣的還算浪漫的想法,說起來還挺可笑。
不過沐暮顯然沒理解他的意思,以爲他還在計較上次自己遲到的事情。
“我計算了一下,從這裡過去,應該不會遲到的,而且公交這個時候還好,不會很堵。”
李淳蹙眉,輕輕嘆息。
到了餐廳,李淳早早預定了位置,他們直接被服務生引過去。
沐暮很少來這種高級的餐廳吃東西,一坐下就開始緊張。
李淳把餐單遞給她,讓她點餐。
她隨便點了兩個價格相對便宜的。
李淳又是蹙眉,補充了兩個交給服務生,又替她要了一份甜品。
“好像女孩子都喜歡吃那個。”李淳笑着說,視線不經意一瞥,就瞥到了沐暮脖頸上的痕跡。
雖然沐暮特地找同事借了一條絲巾圍上,但剛纔還是不小心露了出來。
李淳是醫生,不會分不清吻/痕和過敏或者蚊蟲叮咬的區別,所以,他無法欺騙自己。
“我還好。”沐暮說着,就發現李淳的臉色變了。
“怎,怎麼了?”
他聽說沐暮的私生活很檢點,她看上去,也是個乖巧的女孩。
難道一切都是錯覺?
李淳性格使然,不會拐彎抹角,“你脖子。”
他只說了三個字,然後就看見沐暮下意識的摸上自己的脖頸。
而且,準確的落在了痕跡上面。
“我,我……”她支吾着,似乎在想怎麼解釋。
“有喜歡的人?”李淳給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手邊,“如果你有喜歡的人,應該告訴我。”
“我,我沒有。”用盡全部力氣,沐暮才說出來,“這個,這個是意外,對不起。”
她站起身,再次說:“對不起,李醫生,如果你生氣了,我道歉。”
說完,她拿起挎包,快步奔出餐廳。
李淳並沒有追出來。
沐暮想,他們估計完了。
說不上心裡到底是輕鬆還是沉重,她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剛要上車,手臂就被人握住。
……
遠遠就看見周家門口停着一輛白色的車子。
匡雪來走近,車門打開,有人下車來。
是衛媛。
衛媛看見她,也是一驚。
她今天本來是過來接非夜回家的。
看她出現在這裡,難道已經搬回周家住了?
四目相對,都沒有人先開口。
良久,衛媛微笑說道:“好久不見。”
匡雪來看見她,就想起自己曾經打給周燕辰的那個電話,她接的。
還有後來的誤會,也有她不小的功勞。
對這個人,無論如何,她都做不到平靜以待。
她是人,但還不是聖人,她可以原諒沈星南,但不代表能原諒衛媛。
漠然轉眸,匡雪來擦過衛媛身邊,走向大門。
身後,衛媛出聲叫住她,“有空談談嗎?”